《王爷的小娇娘》钟无非

15、第十五章

　　允王的手僵了，急促的呼吸瞬间变得平静下来。

　　“他亲你了？”他低沉地说道。

　　程琢点点头，却觉得允王的脸色冷厉得吓人，自己是说错话了？

　　允王靠近她，将她几乎逼到后背紧贴在假山上。假山凹凸不平，把她硌得生疼。

　　“疼……”

　　“他还对你做了什么？说！”

　　“娘亲，你好凶。我害怕。”程琢说道。

　　允王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放柔声音说道：“乖，告诉娘亲昨晚发生了什么。”他试着摸了摸程琢的头发，想安抚她一下，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为什么会愤怒？连自己也看不懂自己了。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父皇已经是个垂暮的老人，不该对青春年少的“自家闺女”做这些事？但是他早该想到的，亲手把她送进宫来就是为了她能够得宠。

　　他捂住程琢的嘴巴，道：“不，你不必告诉我了。我不想知道。”

　　程琢怀疑的看着他。接收到这样的目光，他心里更是慌乱。

　　他放开程琢，走出假山。听见背后程琢在喊他：“娘亲，你要走了么？”语气说不出的难过。

　　“那、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程琢往前几步，站在允王身后。见允王背对着她不说话，她从他垂下的宽大的袖口里伸进去，找到允王的手，试探着轻轻在他的手背上挠了挠。

　　允王气急而笑，道：“你可真是个小傻蛋。”

　　程琢见他笑了，心头一松，立马腆着脸整个抱住允王的手臂，道：“是是是，琢儿是小傻蛋，娘亲千万不能抛下我。粉衣说宫中的都是贵人，过的是世间最好的日子。可是待在这里这么多天，我总是睡不好觉。连吃东西都没家里那么有滋味了。”

　　允王除了无言还是无言。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心软了，但是理智提醒他不能丝毫的心软。他忽然对他现在站在这里感到后悔。

　　“你乖乖的，跟皇上越亲近越好。娘亲会教你怎么做的，你只要听娘亲的话，过一些时日，我就接你回家。”他笑着讲出这番话来，很庆幸自己终于没被妇人之仁所撼动。

　　“娘亲放心，我最听话了。”程琢坚定的点点头，说道。

　　允王这才感到自己不虚此行。不是因为他愧疚自责或者是嫉妒，而是为了掌控。

　　后面的日子，皇帝却再不来程琢这里。程琢住的宫殿偏，久而久之仿佛被忘记了一般。

　　殿中除了粉衣又新添五个丫鬟并四个太监，程琢用惯了粉衣，况且面对陌生人也难以应对，便让她们在外间伺候。

　　“皇上怎么不来了？”程琢问粉衣。

　　古人总说“君心难测”，这个问题又岂是粉衣能够回答得上来的。她含糊道：“皇上日理万机，不来也是寻常的。”心中却想的是这宫中佳丽三千，美的各有千秋，皇上恐怕每日去临幸一位都还没走完一圈。

　　这大不敬的话，她是不敢轻易说的。

　　这会儿程琢已经洗漱完毕，坐在床榻上了，粉衣还在灯下帮她绣肚兜，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进宫许多日子，主仆二人都是这样默默相处过来的。

　　“娘亲让我多亲近皇上，可是我都见不上皇上的面。”程琢托着腮说道。

　　“姑娘宽心罢，皇上对姑娘有心。要不然也不会第一日就过来看姑娘了。”粉衣说完，咬断了线头，把自己刚绣好的肚兜展示给程琢看。

　　程琢接过来，拿在手里细看，却见粉衣抿嘴笑道：“姑娘如今是长得越发快了。”

　　自然是指那丰满之处，前些日子才做的如今穿上已经勒得有些紧了。

　　程琢浑然不觉粉衣的言外之意，她以为粉衣是在说她个头高了。的确衣服也有些不合身了。

　　这日程琢和粉衣去花园。她们没别的消遣，只程琢爱上了逛花园，常常要去她和允王见面过的花园。

　　“呀，下雨了。姑娘赶紧在假山处避一避。”粉衣说道。

　　原本还有些晴天的模样，这会儿已经阴阴沉沉的，漏下些雨点子来，打在地面上“啪嗒”作响。

　　两人略等了一会儿，雨势不见变小，反而越来越大。

　　“姑娘且在这儿等着，奴婢回去取伞。”粉衣看着天儿越来越黑，咬咬牙冲进雨里。

　　程琢想拉她没拉住，冲着雨幕喊道：“小心些，路滑。”不知道粉衣有没有听到，密集的雨幕很快将程琢的声音隔绝起来。

　　尽管没淋着雨，但已经是傍晚，冷风一吹，还是让程琢感到一股寒意。这花园本就偏僻，这会儿更是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了。周围的雨声因为寂静而显得更加空灵。

　　“沙沙沙”，程琢的耳侧仿佛传来这样的声音。她紧张的向后看去，声音越发清晰。

　　“粉、粉衣，是你吗？”程琢觉得自己的嗓子又干又涩，她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却没人回答。

　　天空又黑了几分。

　　程琢干脆捂住自己的眼睛，蹲下来。

　　“这么大的雨，姑娘怎的在这里？”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

　　程琢慢慢把手放下来，紧张的睁开眼睛。有个穿着朱红宫装的女人打着一把伞站在假山的入口处，她的脸隐在暗处，看不分明。

　　程琢莫名觉得这是个很美的女子。

　　“我没带伞，丫鬟回去取伞了，我在这里等她。”程琢说道。

　　“我这里恰巧多了一把伞，姑娘不嫌弃就拿去用吧。”

　　程琢瞧她手上，果然还拿着一把纸伞。“不嫌弃，不嫌弃。只是我还得在这里等我丫鬟来了再走，不然她找不到我更心急。”

　　那女子叹一口气，道：“何必如此，一个丫鬟罢了。”

　　“粉衣是待我极好的人，不止是一个丫鬟而已。”程琢极为认真的说道。

　　跟那人说了几句话，感觉熟络些了，程琢又往前去走近了些，道：“你很美。”夜色中能隐约看到那人的轮廓。

　　那女子却“扑哧”一声笑了，“何为美？何为不美？这本来就是难以断定的事情。况且是在这里，什么都看不清楚。”

　　程琢道：“一见你，我便觉得舒坦，说不出的亲近。这就是美，我认为的美。”

　　那女子却把伞塞给她，道：“快拿着罢，我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