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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吃斋念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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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空方丈的谦逊到了荆问雪的眼睛里就变成了装大,毕竟在现代见多了那些所谓的“大师”,越是神秘、谦逊,背后的骗局就有可能越大。
荆问雪看不上这种拿那些鬼神之说子虚乌有的事情装点自己的人,但如果衍空方丈愿意说她两句好听的,她还是愿意在这里假装一番的。
“大师过谦了,您若尚且这般,我等凡夫俗子又岂有容身之处?”荆问雪帕子掩唇,“您是我大夏修行最高的大和尚,自然也是最有能的贤者。”
荆问雪话说的技巧,带着些小女儿的娇俏。荆问笙都不得不佩服荆问雪这说话的本事。
衍空方丈笑声低吟,转到:“女菩萨妙舌生花,我这一把老骨头肉体凡胎,却也听得神清气爽。只是常言只到参禅修佛,却不知世间本无佛,佛之本心,心之本悟,赋予了虚无之名,便成了佛。”
荆问笙心中一颤,似有所悟却无法抓住那一闪而过的灵光。
不忍失去那刹那灵光,荆问笙陷入沉思,努力回想。荆问雪心中却已经冷哼出声,其实这些陈词滥调她在现代看电视都用烂了。
荆问雪回想自己看过的那些电视剧,张开嘴侃侃而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无形无物,在这大千世界,在这拈花一笑之间。”
话一出口惊艳四座,荆问笙心中那一抹疑惑突然被点播,回首看向荆问雪,随后就瞧见荆问雪一双眼睛带着讽刺,笑容并不达心底。那番话确实大彻大悟,可并不像荆问雪说出来的,她的话语速极快,并非感悟,更像是……
荆问笙明了,怕又是从未来的得道高人口中听来的。
话说出来荆问雪得意的不行,这话在现代人人都听说过,《少年包青天》电视台都播烂了,可在古人这边可是极具深度话。
荆问雪带来的惊艳并没有持续多久,衍空方丈的声音便打破了荆问雪的光环:“既然女菩萨懂得这些道理,又何必追求那些虚无之物。”
荆问雪被说中了心思,脸上发僵,故作无知道:“大师所言为何?”
衍空方丈话锋一转,又道:“盛世凤星光耀灼灼,却有亡国妖星常相伴。荆家曾有恩于寺,红尘冉冉,总要偿还因果,方能置身事外。”
与记忆重合,荆问笙心中一颤,下意识想要问究竟谁是谁,可在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一刻止住了嘴,不能问,至少现在没到问的时候。
楚氏听衍空方丈说的厉害,心中不安,问道:“还请方丈解惑,这凤星何为,妖星又何为。”
衍空方丈的叹息轻轻传过来:“此时实属天机,老衲修为浅薄,万不敢逆天而行。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是盛世凤星母仪天下,还是亡国妖星李代桃僵,一切,皆由天定。”
楚氏还想问,衍空方丈却以出言送客:“时候不早了,老衲还有功课未做,就不多留三位女菩萨了,阿弥陀佛。”
下了逐客令,三位也不好留。荆问雪胸口塞了一口气,心中啐了一口,脸上还是做出温婉的模样先行蹲礼告辞。
衍空方丈话说的厉害,楚氏心中忐忑,抓着荆问笙的小手心里是各种的不安。
等出了屋子荆问笙倒是镇定下来。拍了拍楚氏的手,柔声道:“姨娘莫要担心,我跟长姐年龄尚小,什么大事都摊不到我们的。久闻相国寺素斋闻名天下,咱们去诵会儿经就到用膳的时候了,女儿也能一饱口福,姨娘说可好?”
被荆问笙转移了注意力,楚氏连连点头:“如此甚好。”
荆问笙这才转头去看荆问雪:“姐姐呢?”
荆问雪总不能一个人单独行动,就算不甘心被楚氏支配,也只能点点头。这两日她实在不痛快,不痛快极了。
找小和尚引路找一间安静点的佛堂。荆问笙荆问雪二人都没有诵经的经验,只是楚氏从前跟老太太一起送度过,挑选一本熟悉的经书,三人一人一本,跪坐在蒲团上诵读。
荆问雪是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才彻底熟悉了这个世界的文字,读起来并不困难。可无论是现代还是现在,她都不是个心境人,跪坐在那里枯燥的诵读经文,对她来说无异于折磨。
荆问笙倒是读的虔诚,她前世不懂事害了家里,今生的未来,也要复仇偿还因果。虽然不知诵经是否有用,但至少求得片刻心安。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无像,融合大千,佛,就在拈花一笑之间。
读着读着,忽然好似心境有了变化,荆问笙的诵读戛然而止,猛然睁大双眸,只剩下苦苦一笑。
常言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这放下,又谈何容易。
荆问笙悲切,楚氏只注意到荆问笙的佛音停下,微眯的眸子抬起询问:“怎么了?”
荆问笙换上调皮的表情,笑道:“遇到个不懂的地方,不过想一想也明了。到底是佛法无边,这不过是佛家最基本的经书,竟也藏着精深佛理。”
楚氏信了荆问笙的胡诌,手指虚点其头:“你啊,豆儿大的年纪还懂得精深?”
母女二人巧笑而谈刺激了一旁的荆问雪,在荆问雪的眼中她们就是欺负荆问雪是没娘的孩子,在她面前装什么母女情深,就是在讽刺她孤家寡人。
荆问雪也停止了诵经,经书在手里拧了拧,好在她城府深,转眼的功夫换上了温雅的脸皮:“时候不早了吧,姨娘,我们去看看素斋可好?”
楚氏点头应下,此时丫鬟们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在身旁伺候着回院子。
相国寺里倒是有大食堂,不过那基本都是普通人去的地方。楚氏三人都是高门女眷,两个未出阁的姑娘更不好见生人。所以想吃什么跟和尚们说了,等做好了端他们院子里,在主卧房的小食堂中用斋饭。
楚氏先问了两个女儿想吃什么,都没有想吃的,就让小和尚挑选常做的过来便是。
不常在寺庙修行的人,是吃不了太多清淡的,也不知何时,祥国寺内琢磨出了黄豆做的素肉,做好了味道跟肉相差无几,似荤而非,在前来吃斋念佛的香客中十分受欢迎。
和尚们随即端上来的菜就有两道素肉,荆问雪现代听说过,却没吃过。倒不是吃不起,而是有真肉谁吃假的去?
荆问雪身为嫡女,等她动筷子吃第一口以后,这顿饭才算开始。
吃了饭菜,又要去诵经修行。荆问雪心有杂念,自然念什么佛都是三心二意。木鱼声更添烦躁,又不好扔下木鱼锤不做。
总之两个时辰的佛经念下来,荆问雪只觉得背上生了几条虫,好生不是滋味。
念了四五本经书,也算是虔诚了。楚氏睁开眼睛,悄悄两位女儿,荆问笙双眸微眯一条缝,仅能看到诗经内容,荆问雪却频频皱眉,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二人一庶一嫡,地位悬殊,怎么这一打眼看过去,反到觉得二人的地位应该换一换?
这个想法一出,楚氏的心先是一惊,随后摇摇头将想法甩出去。虽然她当初是以未来主母的名头抬进荆府的,但这么多年来一直未能扶□□中她一人独大已然知足,只是苦了荆问笙,要顶着庶女的名头过活。
诵经过后休息一会儿。三人无目标的在相国寺中走动。听闻相国寺碧潭荷花冠绝天下,花开之际宫里都要派下人来采摘供宫里娘娘赏玩。
此时花期未过,来这相国寺总要看看才不虚此行。
三个女眷带着群丫鬟,招来个小和尚引路,直奔着名动天下的碧潭,还未走进,那弥漫的幽香便以钻进鼻子里。荷花总跟佛拴在一起,大一点的佛寺,总要有拿得出手的荷花,才算得上规模。
荆问雪诵经时憋着难受,这会儿瞧见清雅风景总算好受了些。回眸悄悄后侧半步走穿的青葱素雅的荆问笙,越来越不顺眼了。
荆问笙瞧见荆问雪回眸那一闪而过的怨毒,面上柔顺一笑,心里却冷笑连连。这般把持不住?到当真没有前世那般大夏第一女谋的风骨。
荆问笙的感觉并没有错,此时的荆问雪刚穿越过来两年,到底不是自幼调、教出来的,总还带着点现代的随意。现代行为举止没有束缚,只要不太过分,都属正常,只是放到古代,就算在粗俗的行列里了。
就算现在的荆问雪两年以来再怎么费尽心思的苦学,也总有骨子里的浪荡作祟。而荆问笙所熟悉的那个前世的荆问雪,已经经过了数年的磨练,现代与古代融合,既有古代的言谈举止,又有现代的不卑不亢,反而显得与众不同,魅力非常。
狐狸没成精,纯属骚的轻,罢了。
荆问笙随手拂过路边柳条,不知觉摘了半片叶子下来。她手持叶子不知为何一愣,一回眸,眼前已是一片芙蓉。
荆问笙一手捻着半片叶子,心之躁动,望着那随风而动的碧潭荷花,忽然一切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