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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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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这些都是荆问笙心有算计,也清楚祁睿是何等的聪慧。可是这事情放在明面上,就让荆问笙感觉无比的难堪。
许是太在意了,污点也妄想捂得死死的。
“我……记下了。”荆问笙拧着帕子,心里是难受的。对付荆问雪是畅快,可是被祁睿看到了,这份畅快全部化作了郁结。
连翘喜爱容易就,见着两次面,荆问笙就没瞧见过她有第二个表情:“我家殿下也是心疼姑娘才要连翘过来说这些话,其实姑娘聪慧,本也不用说什么,若是真真儿吃了亏,得了教训也算是好事,以后能想的更周全些,皇子的这些话,不过是让姑娘少走弯路罢了。”
连翘拿起马车壁上挂着的扇子给荆问笙打扇。
徐徐的风带走热气,荆问笙的脸又红了起来。
她是何德何能,让祁睿这般上心。
“劳烦姐姐过来了。”
“哪有劳烦这一说,亏着我家皇子想着,今日百花宴殿下有诸多不便,也不能多跟姑娘说两句话。其实殿下也不是有意欺瞒身份的,只是寻常人听说了是殿下大气都不敢出,更别提好好说话了,殿下许久没有谈得来的人,对姑娘自是挂念的了。”
听这话,荆问笙的脸更红了。
连翘挑开帘子看看外面的景色:“殿下有心问一句,姑娘的仕途之心可急着了?您若有心,明儿早朝殿下就会提一提。您今儿刚出了风头,趁着皇上兴趣正浓,是个顺流而上的好时机,若是等个一两个月皇上淡忘了,再提起来就要差上许多了。”
这才是连翘过来说话的根本原因。
听了这话,荆问笙帕子点一点嘴唇,嘴唇抿着帕子这才点头:“问笙是个贪心的人,有机会,自然时候死死抓住的。”
得了这么个答案连翘笑容加深屈膝行了个半礼:“那连翘就提前恭喜姑娘了。以姑娘的文字进入翰林院绰绰有余,这般年龄便进去,自开国以来男儿也不多见的。”
随后就没什么话了,一直等到马车停下来,地方到了。
连翘先下马车,秋坠儿和秋玉儿随后,荆问笙下马车时,连翘上手扶着的。
荆问笙一抬头瞧见了荆父,走过去行礼:“爹。”
若是平常,父女之间自是不必拘礼,进入刚参加百花宴归来,乃是何等荣誉。
荆父面上待会则复杂,看着荆问笙还是含笑点头,不管今天发生了什么,他对这个女儿,还是满意的。
“荆大人好啊,连翘又过来了。”连翘行了个半礼,脸上笑容多了些促狭,“今儿连翘就不告状了,左右发生了什么,荆大人也是晓得的,不过一年半载里,您家的大姑娘是没脸出门了。”
连翘说完了风凉话,告别转身上了马车。马车驱动,那皇家马车掉头回宫了。
荆问笙站在荆父身边,本想等荆父问话,荆父却什么都没问。
父母二人站在门口无言,荆问笙叹口气,道:“爹,姐姐差不多快回来了。”
“嗯。”荆父只是应了一声。
荆问笙:“那进入之事……”
荆父:“我知道了。”
荆问笙看不出来荆父的态度,荆问笙低声认罪道:“今日之事笙儿也有错,没能及时拦住姐姐。”
“这不怪你。”荆父叹口气,“是我发现的太晚,没有教好她。”
之前一直是楚氏教的荆问雪,可楚氏妾室的身份压不住荆问雪,只要荆问雪叛逆些不肯听话,楚氏也是无可奈何的。
荆问笙低着头没有说话。
这时候封父终于开口问了:“那姑娘应该是十八皇子身边的人,她可跟你说什么?”
荆问笙如实道:“连翘姐姐说,十八皇子对笙儿的字青眼有加,想在明日早朝的时候跟圣上提一提,介绍女儿……介绍女儿入翰林院。”
荆父微微沉默:“你是怎么认识十八殿下的?”
荆问笙想要撒谎,却又想不出圆谎的话,实话道:“前些日子姨娘带姐姐和笙儿去寺庙祈福,我曾偶遇十八皇子,那时候我不知其身份,多说了两句话,回府的那日我没敢抬头,没认出他来,今日入宫才得知是他。”
“倒是一段奇遇。”荆父道,“那你可心悦于他?”
这话说的荆问笙心中一颤,却也知荆父问这话并不是真的询问荆问笙的心意:“笙儿不敢。”
“这样最好。”荆父叹口气,伸手摸摸荆问笙的发顶,“婚姻大事我是由得你的,只是天下男儿任你喜欢,独独皇家不成,咱们这等身家,是沾染不起的。咱们家不需要皇妃来衬托家室,更不想卷入宫门的纷争。”
多少前朝后宫千丝万缕,多少人家只因女儿的恩宠而有了千般万般的飞黄腾达,又有多少因为皇家妻妾的一步之错高楼坍塌毁于一旦。
如今皇帝年事已高,身下能继位者十余人,相信要不了多久便是皇子残杀的时候,荆家折腾不起,更不敢折腾。
这话说的荆问笙心中发苦。前世荆问笙诸多骂名在身,更有一段时间被软禁在尼姑庵里对外界一无所知。
不知道其中的种种,却知道最后十四皇子祁晋荣登大宝,其余的皇子死的死关的关,剩下的几个闲散人封了王也都没什么实权。
祁睿怎么样来着,好像是去镇守边疆了。算是所有皇子中,结局最好的一个了。
“女儿谨记在心。”
荆父看着低头的荆问笙,知道她是个通透的人,他的一番话,荆问笙是听进心里了。
这时候拐角处马车驶来,是荆府嫡女的规格,回来的正是荆问雪。
马车停下,两个丫鬟搀着荆问雪下马车,此时荆问雪已经哭花了一张笑脸,好不可怜。
“爹爹!”瞧见荆父,荆问雪哭得何其委屈,快步过去帕子盖在鼻子上,一个字不说,却是无声的控诉。
荆问雪心有算计,荆问笙回来的早,肯定会有所告状,此时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最好是先哭一哭,哭得越委屈越好,哭得荆父心软了,然后再出生解释将错退给荆问笙。
不过她看错了荆问笙,荆问笙回来一个字都没说。因为荆父早已经知道了。
荆父见荆问雪回来不知请罪,却受委屈一般的在那里哭泣,便知今日事端并非酒后失态。
“你可知罪?”
荆问雪就等着这句话,一听这话当即哭着下跪请罪:“爹赎罪,雪儿知错了,雪儿……雪儿不该抢了妹妹的风头。”
这话说的讨巧,今日荆问雪李代桃僵将荆问笙的文风说成自己的,可以说成是抢了荆问笙的风头,却对她剽窃的事情只字不提。若是换做有心的人,恐怕就要多想,认为荆问笙这个庶女算计了嫡女。
见荆问雪这个时候还要讲荆问笙拉下水,荆父的失望可想而知,摇摇头:“你也不必算计许多,你妹妹回来一字未提,是皇后娘娘打发人过来说的。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皇后罚你禁足两个月,为父再给你添一个月,回院子里就不必出来了。”
荆问雪哪成想是皇后这么多事,抬头一脸惊愕,连哭的忘记了。
荆问笙帕子掩唇,目露失望之色:“姐姐,你这是何必呢?”
荆问雪转头看荆问笙,不止为何,荆问雪瞧见的都是幸灾乐祸。
荆问雪咬碎了一口银牙,却不敢挡着荆父的面前发作。俯身认下错,站起身被两个丫鬟扶着进府。
与荆问笙错身而过,荆问雪目露凶光,是那般不甘。
荆问笙心中快意,脸上还是要做着失望的戏。
“以往在府中,你姐姐一直是这样吗?”荆父问道。
这话不好回答,若说是保不齐会落得个编排长姐的罪名,荆问笙身后的秋坠儿目光灵动的转一转,躬身说到:“烦请爷准许,姑娘今日穿入宫中的衣服被大小姐泼了酒,姑娘好容易有这么一件好衣裳,再耽搁一会儿酒渍洗不掉了,就白白糟蹋了。肯定爷准许奴婢先行去把衣服交给浣衣坊。”
男人是很少注意女人的穿着的,荆问笙身上的这身衣服颜色跟走的时候差不多,荆父又不会去分辨做工和仰视,更不会去注意。
听了秋坠儿这么一说,荆父再看荆问笙的衣服,果然跟走的时候不太一样。
如此还用多言?荆父心中明了,点头道:“这一天也是累坏了,回去休息吧。”
荆问笙又躬身进入府里走过二门进了三门,直奔自己的院子。
等进了院子,四下都是自己人,秋坠儿这才忍不住掩唇笑的得逞。
秋坠儿年龄尚小,难免带着小孩子的心性,左右今天做的也没有错处,荆问笙回头点点秋坠儿的头,脸上带着无奈,想要训斥无从下口,只好半似嗔怪的说了句:“你啊,倒是没白长这么一张巧嘴。”
秋坠儿知道这是变相的夸奖,脸上带着些得以。
秋玉儿也松口气道:“如此,以后大姑娘再也没办法给姑娘上眼药了。”
府里虽然是楚氏在掌家,可荆问雪仗着嫡女身份可没少给荆问笙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