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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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父亲的难免担心自家女儿被欺负，赵安雪自是明白英勇候的苦心，也没不耐烦，只是乖乖的听完他的教诲，一副乖巧模样看得赵权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感叹道：“雪儿啊，你这性子太乖巧了，要是再跋扈点就好了，为父也不必如此担心。”
这句话若是叫英勇侯府之外的人听到，定会骂一句好不要脸。
可惜赵安雪确实不觉得自己有多跋扈，顶多脾气有些不好，她微笑着朝英勇候点头，平静道：“父亲不必担心，我不会让人欺负我的。”
“好。”
英勇候宠溺的笑了笑，这才放她从书房离开。
赵安雪缓缓松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第二日。
焕玉出门去给赵安雪置办些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回来见她坐在庭院中看花，便兴致勃勃的对她道：“小姐，您猜我刚刚看见什么了？”
“你这丫头又见着什么稀奇的东西了？”
赵安雪抬眼淡笑着看她，她这四个丫鬟里，就数焕玉最活泼好动，又喜欢看热闹，只不过明月她们性子皆沉静，赵安雪觉得也需要一个活泼些的人，免得院子里太沉闷了，所以不曾拘着她的性子，此刻见她满脸的笑，也不知道见着什么了这么开心。
“小姐，您前几日不是读了一本江湖情仇的话本么？您还记不记得里面那个主角儿，就是那个仗剑走天涯的公子哥，您当时还说这般肆意的人生才快活。”
“记得。”
赵安雪挑眉凑近她，坏笑着摸了摸她的下巴道：“怎么？我们焕玉儿喜欢这般模样的男子？”
焕玉面色一愣，随即被她的话说得红了脸颊，连连害羞道：“小姐，您说什么呢？奴婢这不是和您讲趣事儿嘛，您怎么扯到奴婢身上来了，您再说奴婢就不告诉您今日见到的了。”
“好了好了，我不打趣你，说吧，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兮兮的。”
她随意摆了摆手，示意焕玉快说。
其实赵安雪也不是真的想说什么，不过是见她红着脸的模样有些趣味，这才坏心思的打趣了她两句。
见自家小姐收了那坏心思的笑，焕玉这才继续兴致勃勃的说：“您不知道，今日个丞相家那小霸王又在街上欺男霸女，结果您猜怎么着？有个像那话本里一样俊俏的公子，一剑就斩了他的小厮，要不是他的侍卫挡得及时，那小霸王的手就没了。”
焕玉口中的小霸王便是丞相家的幼子，仗着身份高贵，母亲又是先帝的长公主，当今圣上的长姐，平日里经常在帝都之中欺男霸女，连赵安雪都曾被他在街上拦下过，只不过一听着她是英勇侯府的嫡小姐便放弃了搭讪，改成向她讨要身边的丫鬟，而恰巧那天跟着她出去的便是焕玉，因着这关系，焕玉对这小霸王便没什么好印象，一听他倒霉了便开心得很。
赵安雪自是不惧小霸王的，便是她身边的丫鬟他也休想动，只不过她对这小霸王也同样没什么好印象，见着焕玉那副可惜没斩下他手臂的表情，便不由得笑了笑。
“小姐您是没看见，那白衣公子可俊俏了，奴婢觉着和那话本里写的一样，一剑西来，仿若踏过天边白玉阶……”
焕玉还满脸兴奋的讲叙着那差点斩了小霸王手臂的白衣公子，赵安雪却缓缓收敛了笑意。
她不动声色道：“那白衣公子长得什么模样，你说给我听。”
焕玉只以为自家小姐也对那白衣公子起了兴致，因为那人很像前几天看的话本里的主角儿，便比划着形容给她看。
“那公子一身白衣，满面正气，长得可好看了，腰间佩着一柄剑，就这么一拔剑，那小霸王就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赵安雪眼中幽暗越来越深，待焕玉说完之后，便微笑着问他：“那公子之后如何了你可知道？”
焕玉连忙点头回道：“知道知道，那公子武艺高超，硬是从赶来的城守之中逃了出去，不过现在好像被全城通缉了，连城门口都被封了，奴婢觉得他恐怕是有些危险了。”
说到此处，焕玉的兴致便落了下来，咬着牙道：“那小霸王真是可恶。”
“确实可恶。”
赵安雪眼中似笑非笑，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冷光，没叫焕玉看见。
只听她描叙，赵安雪都能听出那个人是谁。
白衣公子，绝世剑客。
分明就是剑霓裳。
剑霓裳虽然不像那些烂好心的侠客一样，可若是真见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如那小霸王欺男霸女，他却是很有可能执剑而行，将之斩于剑下，且他的剑毫不拖泥带水，剑出便是要人命的，毕竟他曾处的世界是一个武道世界，论刀光剑影之间的凶险，绝对要胜过这里许多。
可同样的，那个世界的朝廷势弱，无法将这些绝世侠客怎样，但大央不同，大央是个皇权至上的地方，便是人海战术都能将他淹没，剑霓裳只是绝世剑客，不是剑神。
且这里是帝都，天子脚下。
剑霓裳无疑是赵安雪无数个世界里最欣赏的人，也是她最喜欢的，当年她攻略那些世界的时候，也花了感情进去，其他人她都不会管，可唯独剑霓裳，若是他有难，她无法视而不见。
只是赵安雪如今没有绝世武功，也没有极高的身份，这件事甚至不能让英勇侯府的任何一个人知道，因为这关系到她最大的秘密，她不想让英勇候和宁氏为她担心，如此就有些为难起来了。
沉默片刻，她脸上浮起笑意，漫不经心道：“被你这丫头说得我都有些闷了，也罢，我去换件衣服，我们出去走一趟。”
“小姐要出去玩吗？好，那奴婢去准备些零食带着。”
焕玉听见她想出去游玩，连忙笑着起身快步去准备零食和出门的小物件，那模样仿佛出去玩的人是她一样。
赵安雪淡漠笑了笑，垂下了眉眼。
听着小姐要出去玩儿，英勇侯府门房很快便准备好她的香车，又带了几个侍卫，丫鬟倒是只带了焕玉一个人，主要是赵安雪觉着焕玉好骗，这才只带了她一个人出去，毕竟她待会儿要去做的事情不能让人知道了。
赵安雪不知剑霓裳现在躲在哪儿，但是她身上有他给的哨子，本想着永远也不会用到，却没料到这么快她便要用上这件东西了。
先是逛了几家铺子，买了许多东西放在马车里，赵安雪这才说自己有些累了，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歇歇。
焕玉便寻了一家幽静的茶楼，给自家主子置办好带出来的零嘴，只在这楼里点了盏茶，这才在赵安雪有些疲惫的目光中退出了房间，守在外面。
她家主子近来似乎有些喜静，总是喜欢一个人呆着，不愿被她们打扰。
待她出去之后，赵安雪眉宇间的丝丝疲惫便消失不见，她拿出那个哨子，叹了口气，放在嘴边吹了几声。
这哨子是特制的，发出的声音只有剑霓裳能听见，据说是因为他所练的功法才会如此特殊，赵安雪对于其中的内情并不清楚，但她知道这个哨子确实能在一定范围内传到剑霓裳耳朵里，这家茶楼是在帝都之东，若是等会儿剑霓裳没来，她还要换个地方再吹一次。
好在剑霓裳并没有和她相隔得那么远，不过几十息的时间，他已经从打开的窗柩上一掠而进。
他将赵安雪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见她没什么损伤，这才在她对面坐下，平静道：“安雪，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赵安雪的眉头微微皱起，视线从他沾染了些微灰尘的衣角上收回，淡漠道：“剑霓裳，你立刻离开帝都。”
剑霓裳眉宇间一顿，目光直视于她，平静而又坚定。
“你在这里，我不会离开。”
“你没看到现在正在全城通缉你吗？”
赵安雪眉间的皱褶越来越深，目光划过他坚毅眉眼，短暂停顿，随即又移开。
“这里不是浩渺阁，是大央，大央皇朝，你的剑术再高也无法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的活下去，而这里又是天子脚下，以你的武功，离开帝都，他们便拿你没办法了。”
只要他离开帝都，任何一个地方，他若想隐藏身份皆可，但在天子脚下的力量足以碾压这世间的一切。
“我不会离开这里。”
只是无论赵安雪怎么说，剑霓裳都只是平静望着她，神色从来没有变过，而他原本也是如此，他若执着，没有人可以阻挡他的决心。
“你……”
赵安雪眉间的怒气还未蓬勃出来，便听见从开着的窗户下面传来的嘈杂声不绝于耳。
“快，你到那边去，我们去这边，谁抓到那贼子重重有赏！”
她的话一顿，赵安雪快步走到窗边一看，底下已经围满了士兵，甚至有一部分正往茶楼上赶，看其样子就知道是在搜寻剑霓裳。
“该死！”
没想到这些人来得这么快，也可能是方才有人看见了剑霓裳的身影。
赵安雪没有丝毫迟疑，当机立断拉着剑霓裳的手腕走到窗户边上，面色凝重道：“你现在赶快离开，我等会儿会为你制造些混乱，到了晚上，你便离开帝都。”
“我不会离开。”
剑霓裳还是看着她，反手握住她的手掌，语气没有丝毫动摇。
“剑霓裳，你疯了吗？”
赵安雪将他的手甩开，眉宇间满是怒火。
“你留在这里又能怎样？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或许我很快就会嫁人，你以为你白白死在这里我便会为你伤心吗？”
剑霓裳看着她盈满怒气的眉眼，缓缓低下头，许久，他一字一句郑重道：“我之道，在于剑，在于你，朝闻道，夕可死诶。”
赵安雪的怒气便消湮在他的话里，她无言可说。
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剑霓裳，将他从那个纯洁无瑕的剑道世界里拉出来，却无法给他想要的。
就算曾经喜欢，但她从来都很清醒，那不是她的世界，那世界里的人也不是她的，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这一点，她再清楚不过了。
但剑霓裳陷在那个世界里，他走不出去。
寂静的沉默里，她无言以对，而那些搜查的官兵已经走到了这个茶楼的楼梯口处，赵安雪知道自己无法劝说剑霓裳离开。
她叹了口气，淡淡道：“呆会儿你挟持着我离开这里。”
帝都之中，天子脚下，到处都是皇权的影子，那个小霸王没那么大的本事，他的母亲长公主却有那个本事说动皇帝让剑霓裳无处藏身，他虽没斩下小霸王的手，终归是伤了他，依长公主对那小霸王的宠爱程度，这件事难以解决，而剑霓裳又不肯离开帝都，至少先让他离开这里。
“我不会伤你。”
剑霓裳依旧无动于衷，只是默默挡在她的前面，若是那些官兵呆会儿冲进来，第一个对付的便是他。
赵安雪咬了咬牙，低声狠狠骂了句：“我真是欠了你的。”
她快速拔出剑霓裳腰间的剑，转眼就横在自己脖子上，剑霓裳想要收回剑，便被她握住手掌扣在剑柄上。
赵安雪虽无内力，招式却还在，且她的剑法，正是和剑霓裳学的。
眼见着剑霓裳还想收回手，而门口的嘈杂声已经越来越大了，赵安雪干脆道：“你若是不挟持我，便成了我与陌生男子共处一室，且还私藏罪犯了。”
剑霓裳果真一顿，下一刻，门便被突然推开。
焕玉的声音还在说着些什么。
“我家小姐是侯府千金，你们竟然敢……小姐——”
最后那一声，却是她看见了剑霓裳，而此时的剑霓裳，正横剑在赵安雪脖子上。
焕玉脸色刷白，也顾不得面前这个男子是她不久之前还赞颂的白衣公子，她只是紧张的盯着那柄剑，生怕伤到自家小姐。
“你、你快放开我家小姐！”
赵安雪恐怕剑霓裳不会按照计划来，便露出微微惊惧的神色，朝那些冲进来的官兵道：“你们走开，快放他走，若是本小姐有半点伤害，你们赔偿不起。”
那些官兵虽然敢闯她的包间，可要真出了什么事情，谁也付不起那个责任，虽然这贼人是砍伤了小霸王，但这赵四小姐可是英勇候的嫡女，若是因此有所损失，英勇宠女儿谁人不知，到时候还不扒了他们的皮。
僵持了不过一会儿，那些官兵们便真让开了一条道儿。
贼人可以日后再抓，要是这侯府小姐出了差错，他们今日就得完。
于是赵安雪便这么被剑霓裳挟持着出了茶楼，一路往偏僻之处而去，身后的官兵却都紧追不舍，一是为了抓人，二是为了救人。
街上行人愈多，赵安雪本想让剑霓裳乘乱脱身，却没想到另一边又来了一队人马，这队人马却不是官兵，反而像私卫。
她心中暗道不好，这私卫不是皇帝的侍卫就是长公主派出来的侍卫，总而言之都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那侍卫甚至遣走了官兵，包围着他们到了偏僻无人之处，并未再顾忌赵安雪，而是冷声对剑霓裳道：“束手就擒，饶尔全尸。”
剑霓裳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那私卫首领便冷着脸对赵安雪道了句：“赵小姐，抱歉了。”
说着便不顾她还在剑霓裳手里，便直接拔刀相向，无疑，这肯定是长公主的家的私卫，根本不在乎赵安雪的死活。
赵安雪冷着眼看那侍卫首领，眼底的冷光骤然加深，她轻声对剑霓裳道：“杀了他们。”
话音落，剑霓裳原本横在她面前的剑骤然出击，划破长空，朝前而去，赵安雪则往旁边一避，剑霓裳那一剑便挑起一个侍卫手里的长剑，向她而来。
赵安雪在那侍卫首领不敢置信的目光里接过那把剑，剑尖一转，剑锋便划破了一个侍卫的喉咙。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杀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