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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一切顺利的就像是有人在暗中帮她。

      余令在林中藏了片刻,就看到了不远处冲天的火光,看来是谢沣安排人放的火已经放起来了。

      这段日子,她一直不停的让彩蝶带着她到处乱走,就是想弄清楚水月楼到底有多少个暗门,哪里的人烟最少,最方便她逃脱。

      不断有人往厨房涌去,余令低着头,半黑的夜色中,她循着她早就订好的路线,摸到了她可以离开这里的那扇门。

      老旧的榆木门,打开会发出沉重咯吱的响动。

      余令瞧着外面暗的只剩月色的小道,抬脚踏出了门槛。

      水月楼的几处暗门,属这里最偏僻,平日里只有送生鲜食物会走这条道,守门的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因为这里没建亭,守门的人没坐的地方,就喜欢到处走动。

      她以前无意间看过前人详细描写了一座城的街道、巷弄,连几步是什么景,也写的清清楚楚,她觉得有趣,生出要把整个望京画下的念头。

      谢辞非那时候给她弄了不少的望京街巷的图纸,其中就有这个地方。

      按着她的记忆,水月楼的这个方位不是死路,只要穿过几个巷子她就能走到城北以北,离出城不远。

      水月楼到处灯火通明,雕梁画栋,而一门之隔的巷子,却暗的可以。

      不止是没点灯油,而且路道上还有中令人作呕的奇怪气味,鱼的腥味,腐烂的味道,还有尿骚的臭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余令觉得自己脚总踩在什么粘腻的东西上,这时候她倒是庆幸起这里没灯了,要不然这条路道若是白日,她恐怕没踩上去的勇气。

      周围的房屋都十分的低矮,偶尔能看清的几个门扉,都十分的老旧,门上粘着某种油腻的脏污。

      余令几乎都要怀疑这里的房子都是废弃的荒屋,却又听到了细碎的人声。

      余令加快了步伐,她观察过沈屺春走路,他走路无声,可她再怎么放轻了步子,鞋底触碰到地面都会发出沙沙的低响。

      这声响安静的巷弄每一步都让余令心猛然收紧。

      拐了两个弯,看着岔路,余令看着地上路道的宽度,凭借对方向的感知,往左边走去。

      路时干时泥泞,余令下脚很浅,就是感觉到了泥泞,也能迅速扯脚离开。

      见路道越来越宽阔,余令脸上浮现了一个极浅的笑,没有高木遮挡,天上的明月亮的能照清周围的一切。

      只是有时候太亮并不好。

      余令侧眼瞧了眼侧面矮小的门扉,木头门没关,门敞开的那条缝余令乍眼看过去有种奇怪的感觉。

      还没等她想出一个所以然来,门被重重一推。

      开门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信号,接连嘈杂的脚步声响起,余令跑了几步,生生被绊倒在了地上。

      抱住她脚的是个侏儒,矮小肥胖的身体紧紧贴着她,过短的四肢长在他的身上,就像是乌龟壳翻起,挥动爪子。

      余令拼命挣扎,借着月光一一看清了制住她的人。

      余令不知道他们是人,还是她看到的地狱幻象,这些人没一个人是完整的,不是缺了胳膊就是没有耳朵,还有人似乎是没了双腿坐在罐子里,双手撑在地上,用布满伤痕的脸像笑一样打量她。

      感觉到他们在撕裂她身上的衣裳,余令取了头上的簪子乱挥:“放开我,我把银子都给你们!”

      腥臭的味道铺天盖地。

      没有人理会余令的话,他们专心致志的撕裂她身上的衣带,就像是饿了无数天的狼终于见到了血腥,每个人都迫切的饱餐一顿。

      余令咬紧了自己的舌,没有人个关心她的生死,甚至感觉到她的反抗渐弱,沙哑难听的笑声在巷弄里回荡。

      余令的银簪在插进她脖间的时候被人截下,沈屺春紧紧握着她的纤细的手指,仿佛要把她那只手连同她手上的银簪一起捏碎。

      “你知道这扇门为什么来往的人最少吗?因为这个水月楼的死门。”沈屺春半跪在地上,解下了身上的披风搭在了余令的身上。

      白皙的肌肤平白多了几条伤痕,让他看了心疼。

      “这扇门通向的是望京最败落的地方,若是以往这里的人就是终生也不可能见你一面,他们除了残缺的身体一无所有,卑贱的如同狗畜……”

      泪水模糊了余令的视线,她眼睁睁地看着沈屺春覆了一张帕子在她的口鼻上。

      浓烈的香味让她身体越渐无力。

      似乎知道她的意识开始模糊,沈屺春说话的语速越来越慢,极力让她听清他说的每一颗字。

      “你不该选这扇门,你该信谢沣,我本打算放你跟他走。”沈屺春轻笑了声,似乎觉得自己说出口的谎话十分值得嘲弄,不过从他的表情看来,他现在的心情是愉悦的。

      他伸手抚摸余令闭上的眼,神情温柔缱绻。

      只是这个地方完全不适合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周围充斥着酸臭,那些残缺的人被赶到墙角瑟瑟发抖。

      面目狰狞能使小儿啼哭,但此时却都像是狗一样趴在地上。

      沈屺春把余令抱到了怀里:“你们吓着她了。”

      身旁属下手起刀落,给这巷弄又添了另一种温热的腥味。

      秋娘就在死门旁边依着,见沈屺春抱回生死不知的余令:“你不会把人都杀了吧,刮刀砍鱼倒馊水,你是打算借我几个人替他们?”

      秋娘喋喋不休,目光时不时往余令身上瞟。

      沈屺春不耐道:“我从死牢里给你送几个过来。”

      “那我就谢谢沈大人的大方了。”

      比起苦力,秋娘更好奇沈屺春怀中的余令,沈屺春的披风搭在余令身上,隐约能看到余令被撕的衣不蔽体的衣裳。

      “他们碰了?”

      沈屺春没搭理她,但是瞧他的神情,她就知道没碰。

      “你还是把她带到你的纪府去吧,什么都舍不得,她这辈子对你来说都是在天上。”

      “不到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秋娘打着团扇扭着腰走在沈屺春的身后,说来奇怪,做了老鸨之后,她早就没了姑娘那些习惯,若是走在路上不知她底细的,还以为她是哪家的贵妇人,但在沈屺春这个知晓她是个残缺女人的人面前,她却喜欢妖娆妩媚,不是为了勾他,只是觉着这般她心里舒爽。

      “不过我也明了你的舍不得,男人总贪恋女人的第一次。”

      沈屺春本要关门,听到秋娘的话顿了顿。

      秋娘朝他抛了个媚眼:“之前我就觉得她像没破瓜,后头试探了她身旁的丫头两句……”

      秋娘目光向下,不是没见过他威武雄壮的模样,“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是你在玩什么计谋,还是你对着人就不行?”

      门在眼前不到半米的地方重重关住,秋娘笑了笑,越发想沈屺春可能是后头那种原因。

      隔绝了旁人,沈屺春瞧着怀里的双眸紧闭的余令,把人放在了她榻上,取了帕子给她擦拭脏污。

      身上没什么伤,只是在泥土里挣扎,到处都会黑灰泥土。

      取了温水把人从头到尾擦拭干净,沈屺春拿着帕子轻柔的给余令擦拭发丝,瞧见掉一根头发手就更柔一些,彻底擦干,不忘把掉落的头发汇聚一起裹好。

      收拾好了一切,沈屺春没在这个地方多做停留,抱着余令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他既然说要把余令送到谢沣那儿,自然不能出尔反尔,就算余令出了岔子,没有按着计划跟谢沣离开,他也会顺着原本的计划把人送出水月楼。

      沈屺春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在余令脸上轻触,忍不住俯身盖上了她的唇,舌尖挑开唇瓣,嘴唇相碰辗转吮吸。

      直到把余令的唇亲到了殷红,沈屺春在不舍地抬起了头。

      马车停的地方是谢沣的外宅,守门的家丁瞧着沈屺春的马车想拦不敢拦:“来的是哪位爷,我家主子是谢家二公子。”

      “我与谢兄是至交好友。”

      沈屺春抱着人从车中出来,淡笑说道,“知道他对水月楼的昙月姑娘朝思暮想,我特意把人给他送了过来。”

      家丁瞧着沈屺春面生,不是来过这宅子的公子之一。

      不过觉得面生,沈屺春这气势他也不敢拦人。

      家丁把门打开:“我家主子不在这处,公子好意,可要奴才去谢府知会主子。”

      “不必,他今日有事,明日过来。”

      夜风微凉,感觉余令往他怀里紧缩,沈屺春含笑低眸,“可有空屋能让我放人?”

      “有有有,宅子里的空厢房多着呢,都是打扫好的。”

      谢沣常常夜宿此地,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也常来暂住,为了以防万一,厢房他们这些下人都是时常打扫。

      家丁瞧不见余令的脸,但看着她颈上的白腻肌肤,把沈屺春带到了最好的厢房。

      沈屺春赏了他一角银子:“她睡深了,你们夜里勿扰她,五更天过了再给她送食。”

      话都吩咐好了,只是沈屺春把人放在榻上,瞧着余令的睡颜怎么看怎么舍不得,见她在床榻上缩成了一团,忍不住俯身上去继续给她传递温暖。

      外头的家丁瞪着眼等了半晌,看着夜色越来越晚,风越来越大,沈屺春没丝毫出来的迹象,有些心疼自家主子,说是给他主子送人,现在看来不过是借个地度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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