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逮捕令(上)》猫牙

86、第五章

　　昏暗的实验室，闪烁的17寸电脑屏幕前，对着一张娇俏的瓜子脸，聚精会神的表情，似乎在解读着史上最艰涩难懂的语言。我背对着她，立在黄昏过后的余晖里，铝合金窗户微微地开启一截，屋外的风便发了狂似的涌进来，狠狠地撞上我紧绷的脸。
　　“他们回来了。”
　　话音才落，一辆亮绿色的出租车在大楼前的空地上停稳，陆陆续续下来四个男人，狼的庞克头很显眼，但依然比不过白鹰的一头金发和几近白雪的肤色。我活动活动僵硬的脖子，转过身来，目光扫视，在火灵手边的一沓刚打印出来的资料上停了下来。
　　“那两具白骨很干净。”如同自言自语，我走到她的身旁，捡起那一沓资料最上面的两张，大致地浏览起来。
　　“太干净了，完全就不像是真的骨骼，更像是硬塑料浇铸而成。”火灵抬起头，看着我，像是回应我的思路，接下去说。
　　“若不是那恶臭的透明物。”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又同时沉默。
　　太少了，我们手里掌握的信息根本不足以推测出什么。
　　“从腐食性生物着手，透明胶状物的特质与软体动物很接近，或许从这两点能获得一些线索。”我底气不足地说，毕竟我对生物了解不多，怕是在火灵面前“班门弄斧”。
　　但，火灵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窘迫，只是简单地“嗯”一声，便又埋头进自己的思绪当中。
　　走廊里响起男人们的谈话声，由远及近。没过多久，一行人便出现在实验室门口，狼脸上的艺妓状依然诡异而又顽固，丝毫没有化掉的痕迹，与此相比，他的庞克头就有些惨不忍睹了，整个儿耷拉下来，有气无力地垂向一边，他拉长了脸，绕过桌子，来到我面前，将一满是灰尘、头发、死虫的塑胶袋丢到桌子上、火灵的电脑旁边。
　　我捡起15cm*20cm的塑胶袋，瞧了眼站在狼后方的白鹰，这个男人此时的表情有些幸灾乐祸，但又碍于他优雅的原则，强忍着。
　　“发生了什么事？”连带地瞟过白鹰左右的蓝兔和遁鼠，两人的脸颊剧烈抽动着，看来忍笑忍得异常辛苦。“掉进水坑了？”目光重新回到狼的五官上，微微勾起嘴角。
　　“你的头发怎么了？”就在狼瘪了瘪嘴巴，心不甘情不愿地准备开口之际，火灵突然抬起头，横插了一句。
　　谁知到，狼却因此爆发了出来。“够了！除了看笑话，难道你们就没什么事情可做了？！我为了这袋子狗屁垃圾……”说到这里，他丧失的理智像是突然找到了回家的路，将他的狰狞和愤怒冻结在空气中，然后，一起慢慢消亡。
　　震惊。
　　我几乎是惊恐地向后仰，尽量拉开与他的距离。
　　恐怖的艺妓脸瞬间垮了下来，瞪凸的双眼收回去，他单手罩住自己的脸，深深地吸气，吐气……
　　由于惊吓，所有人都收起了忍笑的表情，原先的笑意也随之烟消云散。
　　沉默。
　　狼的双脚像是大树的根，牢牢地扎在我面前，遮住的半张脸看不出任何表情，肩膀微微地抖动，高大的身躯像是要朝着我压来。
　　于是，他真的压了上来。
　　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我想他是在笑。
　　这个莫名其妙、歇斯底里的男人。
　　“你疯了？”我一手推开他的脑袋，如洪水般汹涌的笑声，从他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笑声不止，他甚至捂住肚子，瘫软在地上。
　　剩下的人除了面面相觑，皆束手无措。
　　狼笑了足足有五分钟之久，由强渐弱，又由弱渐强，来来回回好几次，才意犹未尽地放松下笑僵硬的表情。
　　他大口喘气，泪水将眼妆花开。
　　“好了，亲爱的，”他振作精神，从地上爬起来，顶着熊猫眼，嬉皮笑脸地欺身上来，“我没想吓着你。”
　　“你没吓着我。”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右手里还抓着塑胶袋，后退的脚步撞上桌子，表情顿时冻结起来。“狼，请你保持距离。”
　　“No、No，”他的头发随着摇晃的脑袋而左右摆动，“我知道现在的形象不好，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变。”狼的手不知好歹地抚上我的脸颊，立刻被我重重打开。
　　“呵呵，”他笑着甩手退后，耸耸肩膀，全当什么也没发生，但却完全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也不清楚在他心里有了什么样的变化，总之，维持了时间不长的冷漠之后，他仿佛是释放了本性，整个人放松下来，“你啊，还是有点人性的好。”
　　我什么时候没了人性？
　　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抬头怒瞪他，“我只是神经紧绷罢了，用不着你费心。”说完，重新将塑胶袋丢回给他，有些恼羞成怒地命令道，“你这么空？那就把这袋东西整理归类，灰尘也不例外。”
　　“啊！”突然一声大叫，将我们的注意力全部聚集到了白鹰身上，这名金发碧眼的帅哥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双目盯着半空中虚无的一个目标，浑身上下洋溢着金灿灿的光芒……不！那是我犯了花痴病的错觉，自从这男人出现后，大脑的神经就有些短路的现象。我晃晃头，别过脸，不敢继续望着他。
　　“别一个疯完，又换一个。”小声嘟囔着，我走到火灵的背后，一来可以看看她在研究的资料，二来可以离“疯子”狼更远一些。
　　“狼，把你的鞋子脱下来给我。”白鹰身后辐射着金光，伸出手向狼讨要。
　　“为什么？”此时的狼莫名地产生了抵触心理，防备地斜眼看他。
　　不知道他在不满什么。
　　不就是脱个鞋子嘛。
　　“你爬树的时候，不是踩到了湿润滑溜的东西吗？才使得你从树上摔进一旁的泥坑里……”或许白鹰也是少根筋的男人，竟然就这般轻轻松松地将他人的糗事给说了出来。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