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猫拯救世界[克苏鲁]》天山童猫

26、乌撒的贵宾待遇

　　梅来34号行星是联邦声名远播的科研发明圣地，每一位从事科创的人都梦想朝觐的土地，当然，这片土地也是人造的。联邦科研中心正坐落于此，它是行星的标志，而它复杂的部门分类就是每个区域的名称和中心。

　　经过风平浪静的航行，龙虾号接近了梅来34号行星的前端哨所，多雷唤醒了挤在一起休眠的两人，干巴巴地提醒：“马上就到哨所了，我直接送你们进港，剩下就随你们自由发挥了。”

　　“好，辛苦了。”唐洛先站了起来，拉着尼尔从休眠舱里出来温和地问：“打算伪装吗？”

　　尼尔刚刚清醒脑袋还有些懵，这一次休眠出乎意料得安详，没有任何干扰他的噪音，他简直怀疑克苏鲁是不是已经懒得折磨他了。他顺着唐洛的力量站了起来，“我又不是通缉犯没必要继续伪装，而且要去科研中心的话原貌比较好使。”

　　多雷没忍住，好奇地问了一嘴：“你打算去哪儿？”

　　“这地方我曾来过，那是我任务失败闹出了不少风波，因为委托人集体失踪只剩下我一个，工会怀疑我做了手脚于是把我押到这里来进行心理测试，看我是不是在撒谎。”

　　唐洛对他的能力心知肚明，顺势问道：“AI测试么？那能对你有效吗？”

　　尼尔笑了下：“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但那检查我精神状态的AI自己频频出错，最后干脆拒绝对我进行测试。然后阵仗就大了，我也不知道是谁牵头招来了心理科和精神科的权威，一排插着管需要借助辅助器跟我对话的老不死跟我车轮战了三天三夜……最后却不了了之，我被免于追究其他责任，但麻烦还是一个不少。”

　　降级、背叛、被踢、流浪。如果没发生这些事，他也不会去乌撒，还多了个追求自己的婚约者……啊，对了，还有猫。虎斑猫好像知道他想到了自己，蹭了蹭他小腿以示亲近，尼尔弯腰撸了把猫，顺理成章地把这软萌的生物抱了个满怀。

　　多雷不解地问：“都这样了你还去？”

　　“当然得去，那里保存着测试的一手资料，说不定能从一堆废话里找到几句能用的呢？”

　　这么顽固……倒是跟洛洛挺配的。多雷腹诽了句，抱着肘忍不住翘起兰花指说：“总之你们爱干嘛就去干嘛吧，我要回去了。”

　　多雷傲娇起来，也不知是不是熟悉了的缘故，他阳刚的那面越来越少，更多时候就像位“男大姐”一样捏着嗓子说话，好在，尼尔也听惯了：“谢谢你，多雷。”

　　多雷飞了他一眼，双手叉腰趾高气昂地说：“用不着，反正龙虾号一直摆着也得维护，这趟出航就算检验它性能好了。”

　　尼尔哭笑不得地接不上话，唐洛适时圆了场：“回去别忘了找我母亲。”

　　听到唐洛的声音多雷立刻绷紧了皮，忙不迭点头：“嗯！我不会忘的！”

　　说话的功夫，龙虾号获得了进入哨所的许可，很快，这艘造型独一无二的舰艇入港停泊，收获了一票惊奇的目光。多雷洋洋自得，唐洛却泼冷水让他别得瑟，尼尔表示不解，唐洛耐心地解释：乌撒人不轻易进入联邦哨所，因为很容易上升成外交事件，毕竟这颗星球上的居民对联邦而言可遇不可求。

　　“我们走了，你尽快离港别给他们回过神的机会。”唐洛不留情面地打发多雷，然而联邦那边的反应出乎意料的迅速，透过可视窗就看见两列六人组迎宾小队疾行进泊口的下客点，站得笔直准备迎接。

　　尼尔还是第一次亲历这种场面，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两眼：“该不会你们身价不菲吧？”

　　唐洛轻描淡写地说：“跟我们没关系，是联邦人喜欢用这种繁复的礼数表达诚意，我们只是没有反对罢了。”

　　这不就是身处高位者令人恨得牙痒痒的谦虚发言吗？尼尔闭上嘴巴，决定好好扮演服从者的角色。

　　和多雷道别，两人一猫走出龙虾号，为了避免像上次在地球发生的乌龙，虎斑猫老老实实地窝在唐洛怀里，专注的小眼神却不曾从尼尔身上挪开。

　　自动扶梯将他们送下地面，站成两列的小队成员整齐划一地朝他敬礼，礼毕，站在右手边顺位第一的人转身利落地点了下头说：“欢迎来到梅来34号行星北一哨所，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唐洛态度自然，不失亲和力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我们想去梅来34号行星走走。”

　　这位队长模样的人素质极高，没有问东问西，直接给出了令人愉悦的答案：“欢迎之至，我们即刻为您准备短途飞船，您想什么时候出发都可以，请随我们到VIP专区稍作休息，当然，您想在哨所参观的话我们也可以陪同。”

　　“直接去目的地吧。”

　　“好的，请跟我们来。”队长目不斜视，回头发出指令，两列队员合并到一起将他们送上直达VIP专区的传送点。

　　VIP专区模块全部独立，每位客人有自己的空间并且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修改装潢，只要他们高兴，就算他们将VIP区当做自己家的后花园官方也不会说一个不字。不过反过来说，这样肆无忌惮的修改也会在哨所留下记录，暴露出本性。

　　唐洛并不打算装点这个呆不长的空间，他刚坐下，虎斑猫仿佛获得了解禁的信号，扬着尾巴朝尼尔走去，嗲嗲的叫唤。

　　尼尔不敢抱它，怕留下视频档案，只能干巴巴地问：“它是不是饿了？”

　　“它只是想撒娇，你摸一摸它就好了。”

　　既然唐洛都“下命令”了，那尼尔就照做了，他屈腿蹲在地上一下又一下顺毛，虎斑猫享受地眯起眼睛，尾巴高高扬起，惬意地轻轻摆动。

　　尼尔尽心尽职地撸猫，左手累了就换右手，这副平淡无奇的画面一帧都没落全部被记录下来，而画面里的两人佯装不知情，按部就班地等待着。

　　大约等了十来分钟，迎宾队的队长再次现身，鞠躬说：“短途飞船已经准备好，请问现在登船吗？”

　　唐洛站起来朝虎斑猫招了招手，某只意犹未尽，慢条斯理地跑到他脚边。尼尔一言不发，忠实又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两人跟着迎宾队长再次走进传送点，一眨眼的功夫就回到了泊口，一艘功能完备小巧玲珑的标准式联邦护卫舰出现在眼前。

　　迎宾队长抬手介绍：“请登船吧，AI已经预定好航程，大约十五分钟就能将您送达行星，该船只有在行星上空飞行的权限，可以在抵达行星后自行设定航程将您送达目的地。”

　　唐洛笑了笑，言语间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姿态：“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们的慷慨相助。”

　　迎宾队长忙不迭躬身，毕恭毕敬地说：“祝您旅途愉快。”

　　唐洛没有应声，径直登上护卫舰。尼尔紧随其后，关上了厚重的三重舱门。没过多久，护卫舰滑出轨道飞进了星空。

　　登船之后，享受完特权待遇的尼尔并不松懈，马不停蹄地架设防火墙，将自己和唐洛的对话转化为主顾和佣兵之间的讨价还价，掩盖住他们的目的。做完这一切，虎斑猫就跳上他膝盖踩起奶来。

　　“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自己独立航行。”尼尔说，“联邦提供物资当然好，但监视也真是没完没了，刚刚在别人的地盘上我也就忍了，以后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唐洛深以为然：“要不我们买艘船？”

　　尼尔顿了顿，叹了口气说：“我考虑过，但我的存款……如果买了船我就没钱养老了。”

　　“没关系，我来买。”

　　“你？！”尼尔愣了下，脱口而出，“别浪费钱！”

　　“嗯？可我已经下单了。”

　　尼尔傻眼了，乌撒人这么壕的吗？他看到唐洛打开的舰艇信息，顿时陷入沉默——尤利西斯Ⅷ式驱逐舰，俗称“小泰坦”，航速和机动性一流，防护盾和信息自定义功能在全联邦数一数二，是他一直想要拥有的船，而他也一直在为这个目标攒钱。

　　没想到唐洛竟然选择了他的心头好，直接在他的人生画上了惊叹号！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唐洛顺着猫叫又丢下一个重磅炸弹：“送你了。”

　　“开什么玩笑？！”尼尔惊诧地手足无措，“这艘船贵得离谱！你快取消订单。”就算把现在的他卖了也挣不回来！

　　“来不及了，已经安排发货了，这颗行星上就有一艘，我们到了之后可以直接验货。”唐洛蹙起好看的眉头问，“你不喜欢吗？”

　　尼尔咽了口口水，“这太……我……”以身相许都换不清啊！

　　虎斑猫不以为意地叫了声，直起身扒着他肩头，神色坚定地看着他，仿佛在说：“有什么好客气的，收下吧！”尼尔的内心一阵地动山摇，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权衡出折中的办法：“我……可以帮忙设置安全系统，然后——”

　　“我对联邦的飞船制式不熟悉，交给你控制我放心。”唐洛放低了姿态恳切地说，“就收下好不好？”

　　在两双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视下，尼尔下意识嗯了声，随即看到唐洛灿烂的笑脸，某只兴高采烈地扬起了尾巴……好像被套牢了……

　　看到他同意，唐洛立刻将驱逐舰的所有权限转交给他，尼尔战战兢兢，不敢相信自己的账下突然多出了一艘自己心心念念的驱逐舰。看着那华丽的数据面板，他的心怦怦乱跳根本静不下来，好像回到了还在适应跃迁的菜鸟时代，他克制不住自己的目光瞄向唐洛，这种莫名其妙的慌张感是怎么回事？

　　好在给尼尔混乱的时间不多，很快飞船进入了梅来星的领空，AI系统跳出选择面板，让他们选择降落地点。在唐洛的纵容下，尼尔代理了决定权，选择了心理世界的区域——贝雅特丽。

　　贝雅特丽的中心建筑是条巨大的银色莫比乌斯带，两个曲面一个代表精神（科研区）一个代表肉/体（生活区），没有边缘的阻碍联系在一起，无法分割。

　　唐洛冷眼看着下方散发着奇异魔力的建筑问：“上一次你来的地方就是这儿？”

　　尼尔应了声：“没错，我一口气见了六位心理学泰斗，平常人可没有我这种运气。”

　　唐洛若有所思地揉了揉下巴，“下去看看。”

　　两人稍作准备，控制飞船停在莫比乌斯带上层停机场，下了船，闻风而动的联邦人就出现了，一个蓝黑色短发的年轻男人急匆匆跑了过来，目标明确地向唐洛伸出了手：“你好！欢迎你的到来，我是心理世界贝雅特丽的接待员克莱因，请问你怎么称呼？”

　　唐洛客气地和他握了握手：“洛·唐，这是我雇佣的保镖尼尔·欧茨。”

　　尼尔和克莱因打了照面立刻皱起了眉，这个人他见过，就是他笑嘻嘻地把自己送到冷冰冰的检测室接受问询，看到对方，他就忍不住想起自己被当成嫌疑人的糟糕处境来。

　　克莱因看到他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脱口叫出他的名字：“尼尔·欧茨？！”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就缓和下来，笑嘻嘻地问候，“啊……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尼尔也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半真半假地说：“托你们的福，现在特别自由。”

　　“哈哈，看来你已经重新振作接到新委托了，真是可喜可贺。”

　　“过奖了。”尼尔假笑了几声，“今天我是唐先生的保镖，一切都以唐先生的要求为主。”

　　“说得对，两位请跟我来。”克莱因热情地引导他们，后知后觉的发现唐洛脚边绕着一圈毛茸茸的赤茶色尾巴，尾巴尖还带着一点儿白。他定睛看去，忽然虎斑猫从后头冒出头来，傲慢地睥睨他，克莱因脸色发白，克制不住恐惧朝后退，“怎么有猫？！”

　　“你害怕？”唐洛的眼神闪了闪，好心好意地提醒，“在乌撒人人有猫而且片刻不离身，你要是害怕的话不如换个人来做引导吧？”

　　“不……没关系，还是我来吧。”克莱因试图克服恐惧，可他挤在一起的五官表达的完全就是另一个意思了，他快走两步和唐洛他们拉开距离，竭力继续自己的工作。

　　尼尔很是吃惊，他没想到克莱因居然会怕猫，难道他是属老鼠的不成？正这么想着，小腿忽然被虎斑猫的肚子撞了下，他低头的一瞬，唐洛的气息也靠了过来，温热的呼吸落到他耳廓上，“你闻到了吗？”

　　“什么？”尼尔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耳朵这么敏感，不过是呼吸罢了，怎么就变烫了？

　　“海腥味。”

　　尼尔一怔，忍不住扭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难道没洗干净？唐洛啼笑皆非地拉下他的手低语：“我说的不是你，而是……”他朝前面望去，目光正对上克莱因的背影。

　　尼尔的嗅觉一般，他揉了揉鼻子轻轻摇头：“我没闻到。”

　　“是吗……”唐洛若有所思，补充了句，“观察一下他再说。”

　　尼尔没有异议，思维也不禁活跃起来，梅来星上没有人造海域，淡水湖倒是有几个，如果唐洛说的是真的，那克莱因身上的海腥味是从哪儿来的？尼尔想到了那座神殿，那突然淹没地平线的深海……该不会是和那里有牵连吧？

　　他压下思绪，跟随克莱因“游览”莫比乌斯带。克莱因邀请他们搭乘代步飞艇，顺着曲线轨迹前行，他简略介绍了下科研区的职能，避重就轻地带他们来到曲面的另一端，生活区。

　　他竭力忽视虎斑猫带给他的压迫感，心无旁骛地介绍：“虽然贝雅特丽是科研者的天堂，但这儿的人并非是只会工作不懂娱乐的杰克，在生活区能充分享受到科技带来的愉悦，保证你在别处体验不到。”

　　唐洛突然问道：“这种愉悦包括精神层面的吗？”

　　克莱因信誓旦旦地说：“当然，保证让你不虚此行。”

　　唐洛也是笑，抚摸着虎斑猫说：“呵呵，我不重要，得我的猫高兴才行，不如这样，你介绍个能让我的猫心情愉悦的地方，让我去试试。”

　　“这个……我尽力而为。”克莱因的笑容僵硬了几分，但还是竭力想满足他的要求。就在这时，尼尔忽然闻到了风中带来的咸腥味，不由自主朝味道飘来的方向望去。

---

作者有话要说：　　All work and no play makes Jack a dull bo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