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猫拯救世界[克苏鲁]》天山童猫

20、克苏鲁神殿（3）

　　飞行器悬停在还在不断上涨的水面上方，后舱门打开，唐洛和虎斑猫站在倾斜的舱门边缘准备起跳。维娃看到他毫无防护的样子，忍不住抓住他：“喂，你要直接下水？你找死吗？”

　　多雷按住维娃的手，忍不住掐着嗓子挑衅：“小姐，你对我们了解多少，看我们长得跟那些莽夫差不多就以为我们跟你们一样么？别开玩笑了……唉洛洛你等等我啊！”

　　他还没自夸完，唐洛收起眼镜和虎斑猫就跳进了水里。维娃被这斯文男人的行动力震惊到了，没等她回神，多雷这个莽汉抱着畏水的三花也跳了下去。

　　“扑通——”溅了她一脸咸涩的海水。她呸了口，一脸黑线地戴上防水头盔，没等她动身，研究领队一把勒住她脖子掩饰不住狂热说：“我也一起下去！”

　　维娃翻了个白眼，一脚把他踹下去：“要下去就麻利点，废什么话！”

　　研究领队落进水里，维娃也跳了下去。入了水之后她才发觉一个严重的问题，她和那两名乌撒人之间根本没有通讯手段，因为那两个人根本没戴防水头盔！

　　就在她竭力凭设备寻找唐洛的时候，通讯器里传来一阵阵怪叫：“那是什么东西？！”

　　“我看到一个黑影！不对，不止一个！它们朝我游过来了！啊啊啊——”

　　“刚才是谁在惨叫？报坐标！”维娃急促地问，紧接着一串分散在八方的坐标坐标疯狂出现在频道上，随之响起的是凌乱的狂怒吼叫：“维娃，该死的瞧瞧你下的好命令！”

　　“那根本不是我下的命令！没人让你们下水！”维娃忍住脾气沉声说，“听着，我现在报一个坐标，所有人立刻集中过去，我们碰面之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明白了吗？”

　　“知道了。”有了主心骨，水下的人稍稍稳定了情绪，可很快他们又恢复神经质的状态四处张望，神神叨叨着期盼着坐标，很快，维娃的坐标发布出来，所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心急火燎地游了过去，好像身后有怪物在追杀他们一样。

　　发布完坐标，维娃权衡再三不得不放弃追踪唐洛的机会，比起寻找神殿，佣兵团的人员损失才是让她肉痛的问题。她恨恨地磨了磨牙，尼尔·欧茨，你好样的，你等着，我一定做一件让你终身难忘的事！

　　正当佣兵和联邦军费劲地在水底集中商榷下一步行动的时候，唐洛正在竭尽全力寻找尼尔的下落，他目标明确地向水底深处潜入，虎斑猫毫不畏惧地踩踏着水流，过长的毛像海藻一样随水流飘散，琥珀色的瞳孔被深邃的海水染成了墨绿色。

　　多雷伸展开四肢扒开水流像青蛙一样游动，三花猫死死扒着他脖子，试图发出哀嚎的时候，口鼻处都会吐出一连串白色的泡泡。没多久，多雷靠近了唐洛，问道：「你的联邦佣兵被拖到哪儿去了？」

　　无需言语，他们就能交流，这是乌撒人之间与生俱来的能力之一。

　　唐洛回答：「在下面，深处。」

　　「那里难道就是……」

　　「克苏鲁神殿。」

　　多雷望向深不可测的水底，心底惶惶然。这副景致跟初来乍到时看到的荒原已经判若两地，被深邃水体包裹的深渊散发出难以名状的死寂，在这之中，黑暗仿佛成了有意识的机体，排斥着他们的到来。多雷忍不住做了个深呼吸，结果被咸涩的海水呛得言语不能。

　　唐洛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地通知道：「我下去了，你不舒服就在这里等我。」

　　「不，」多雷忍住咳嗽，吐泡泡的频率跟自己的猫一样快，「我跟你去。」

　　两人两猫继续向下潜，那边岩石的颜色已经变得非比寻常，一点儿也不像刚刚被水泡过的模样，浸泡在水里的岩壁上布满了湿润飘逸的藻类，本被晒的通红剥落的岩石此时此刻呈现出诡异的黑色，仿佛附着了一层硬甲。

　　唐洛加快了速度，整个人如剑一般垂直冲向黑色的岩体。暗涌的海流忽然改变了方向，逆向推出强压涌向了他。唐洛下潜的速度受到阻碍，他皱眉调转方向，放缓速度稳住身体。

　　他朝虎斑猫看了眼，小东西立即拨动四肢划到别处，避开那险恶的旋涡，灵活得继续游向目的地，眼看就要接触的时候，一团絮状黑雾迅速掠过，缠住了虎斑猫。脑海里，唐洛听见猫咪愤怒的嘶吼。

　　「嘘——冷静下来。」唐洛低语了声，奋力挺身加快靠近的速度，他心中默念起古老晦涩的语言，无声的念祷推波助澜，传递到了黑雾周围，黑雾扭曲拉扯成了线状，发出意外的尖啸。

　　就在这时，多雷也冲了过来，像一枚炮弹直接打进了黑雾里，他撕扯开重复着古怪腔调音节的黑雾，快速捞出虎斑猫丢了出去。

　　重获自由的虎斑猫连忙调动四肢扒开水流继续前进，摇曳着海藻的黑色岩石中央，一块切割线异常清晰的平滑石板镶嵌在里面，虎斑猫的爪子搭了上去，弹出爪子使劲划拉下去。

　　轰隆隆——眼前的黑石板以不可理喻的对角线方式移动，扩开了门。

　　「多雷，不要跟那些东西纠缠，进去！」

　　唐洛发出提醒的同时，急速冲向虎斑猫一把抱住了它，然后就被吸进了黑洞洞的门。多雷不敢耽搁，紧随其后被卷了进去。被扯开的黑雾不断发出模糊的喊叫声，不知是何物质的身躯慢慢恢复了原状……

　　顺着水流的吸引力，两人两猫被逆向举起高高抛向上空，他们仿佛穿过了又长又昏暗的水中隧道，然后被冲上了水面。幽暗反光的黑色岩石簇出现在眼前，唐洛从水里爬出来，拧了拧湿掉的长发。虎斑猫站在他脚边，使劲甩了甩身子。

　　“老天爷，咳咳，终于能说话了。”多雷也爬上了岸，托起使劲蹬水的三花丢到地面上。

　　“就是这儿了，克苏鲁神殿。”唐洛环顾四周，脸上没有半点畏惧的表情。相比之下，人高马大的多雷却打了个哆嗦，三花更是一直在发抖。

　　“我一点儿都不想进来……”多雷甩了甩头，低声嘟囔了句，“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体质一样……”

　　“行了多雷，别碎碎念了。”唐洛善意而温和地提醒，“当初硬要跟过来的人是你。”

　　“抱歉……”多雷赧然捋起湿漉漉的头发，吐出几口海水振作精神说，“我们继续吧，尼尔还在等我们。”

　　“走吧。”拍了拍多雷的脊背，唐洛紧抿着唇走在前头，怦怦乱跳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尼尔，你究竟在哪儿！

　　尼尔·欧茨被暗流左右，像片没有自主权的树叶被抛来绕去，他的头昏昏沉沉，不断被那声音抨击：“R’lyeh…R’lyeh…”

　　够了，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拉莱耶，克苏鲁的神殿，我不该来的，够了吧。

　　忍住反胃的念头，尼尔不断在心里抵制那个声音，然而反复的颠倒旋转让他丧失了应有的判断力，就在，破碎的画面切了进来——

　　“听着，我们不该走进这个地方，那很危险，谁也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结果！”

　　“唐元，别傻了，忘了你到这儿的目的吗，不就是要发掘出远古智慧体存在的证据吗！现在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怎么能放弃呢？”

　　“埃加，听着，我后悔了！我不该带你们来这儿！这远比我想象中……要超出控制得多，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到了今天这步说什么我也不会放弃的，唐元，我也不允许你半途而废。”

　　画面里争吵的两个人一个是唐洛的父亲，另一个正是研究领队，狂热神秘主义爱好者埃加·特德，他们在为是否进入神殿废墟争吵，那个时候自己在哪儿……

　　尼尔头疼欲裂，突然他看到远远站在角落的自己，似乎在打哈欠？

　　画面瞬时模糊下去，紧接着唐洛父亲再次出现，他焦虑的神色放大到极致，几乎贴在自己的眼跟前，他对自己说：“尼尔听着，这个护身符你一定要拿好了，千万不要弄丢！”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就在尼尔思索的时候，自己已经简洁的做了回答：“好的。”

　　画面再一次被擦除干净，然而新的画面久久没有出现，只有夹在呓语中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出来：“尼尔，别……你会死的！”

　　“他是……保镖！如果他不为我们……那他就没……价值……”

　　“特德先生……这是我应该做的……现在还能……只有我……”

　　“……这不是我给你护身符……理由！”

　　就在这抓住记忆的紧要关头，联邦的语言支离破碎，再次化作无尽沉重的呓语，那声音反反复复，诉说着同一句话：永远的长眠未必是死亡，经历奇异万古的亡灵也会死去。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喵呜——”亲切的猫叫声在灵魂深处响起，尼尔整个人都随之震颤了下，他未曾意识到自己再见到唐洛和他的虎斑猫时会如此高兴。

　　唐洛，你来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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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贴士：
昨天更新里的英文（其实不是英文）出自《克苏鲁的召唤》
克苏鲁神殿的猜想出自《来自大海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