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之弹剑作歌》井临渊

78、唐门多病娇

　　剑匣里的碎剑已经拼出了一柄的形状。

　　双剑虽已碎裂，仍然暗隐华光，流光溢彩。

　　阴剑同体成黑色，碎片已集齐，细微的阴气缭绕着，呈现出一种冰冷寒凉的气息。

　　阳剑只有三块，月白色的光华笼罩，只看去，就令人心神一振，入手触感温暖如春。

　　阴剑已集齐。

　　若是收回双剑，到时……

　　她的指尖落在阴剑之上，目光略有怅惘。

　　门口传来窃窃私语之声，长月起身收回了双剑。

　　“听说客人很厉害的。”

　　“哼。在你眼里啊，谁都很厉害。”

　　“哥哥！”少女摇了摇他的手。

　　“好吧好吧。你想去看就去啦。”

　　一身蓝黑色短衣的少年拗不过自家妹妹心意，摆了摆手。

　　“是真的啦。我听小翠说，这位客人十岁登科，皇帝御笔钦点为典书，后来又为国子祭酒，改良农具，又任司田，造福万民，实乃当世女子楷模。”

　　少年浑不在意的哼了一声。

　　“以讹传讹罢了。我才不信呢。”

　　“呀哥哥！你再这样扫兴。”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还不成吗。

　　小妹去年体弱之症才有恢复，他也懒得与她争论。

　　近日他真是走到哪儿都能听到这位来客的辉煌履历。左一句杨长月，右一句杨司田。就连父亲盯着他半天，还要叹一句果然这样朝中客够大气。

　　唐无乐听的耳根子疼。

　　真不知她给周围人都灌了什么迷魂汤。

　　哪里有人十岁就入朝举世扬名的，何况还是个女子。至于她出身千岛长歌，只闻那是一众酸腐文人聚集之地，一心只在风花雪月伤春悲秋的调调上。什么神童奇才，根本就是夸大其词，三人成虎罢了。

　　“不过哥哥，听说这个杨姐姐生的很好看呢。”

　　唐无乐不屑的哼了声。

　　自家小妹已经是天下难得的美人了，柔美婉约，楚楚动人，旁人再美，还能与她相比吗。

　　“……尺水丈波，言……”言过其实……

　　“二位是在说我吗？”

　　唐无乐还正想着如何杀杀这莫名的访客威风，猛然听到门边传来一句笑语。

　　少女挽着长发，一支桃花木簪，身上青衣飞羽长裙，桃花锦云雪色暗纹，外披着水绿色的广袖，腰挂一枚凤尾水玉佩，一枚青白色粉桃花锦囊，此刻推门倚扉，眉目含笑，姿态写意风流，落落大方。

　　眉若远山，眸若含黛。

　　唐无乐一下子哑了火。

　　纵然他再不愿意，都得承认她确实是个好看的姑娘。

　　与唐小婉的温柔婉约娇花照水不同，她显得沉静写意如积翠之玉。

　　唐小婉脸色爆红，忍不住扯了扯唐无乐的袖子。

　　……这下说坏话被抓包了吧。

　　杨长月抿唇一笑，“是唐门小小姐唐小婉唐姑娘，和大公子唐无乐唐公子，是也不是？”

　　唐小婉红着耳朵点点头，“杨姑娘说的正是。”

　　长月笑了，拱手一拜，“在下长歌杨长月，二位有礼了。”

　　唐小婉眼神发亮，回了福礼，“杨姐姐有礼。”

　　“……”唐无乐头一次对自家小妹无语。你叫姐姐叫的真快。“杨……杨，杨姑娘有礼。”

　　唐小婉微微瞪大了眼睛看了他一眼。

　　……谁不知唐门唐无乐一贯是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天老大我老二，除唐门外其他都是小垃圾。要他讲礼节简直比登天还难啊。

　　……不过……唐小婉知道他的一个小毛病……

　　唐无乐是个颜控。

　　小堂哥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

　　她忍不住抿唇都笑了。

　　然后去牵住她的衣袖，“杨姐姐杨姐姐，长安真的那么漂亮吗。”

　　“真的。鱼龙潜跃，花萼相辉。”

　　“是吗是吗？那姐姐在长安……”

　　“长安啊……”

　　长安自然与渝州风物，有所不同，长月也乐得给她多聊两句。

　　她对可爱的小妹妹，一向都非常耐心。

　　倒是唐无乐亦步亦趋跟在身边，一副端庄稳重的姿态，叫人有点惊讶。

　　毕竟无论是她所记得的剧情人设中，还是进入渝州之后听到的唐公子事迹……这小弟弟都不是个稳重的。

　　或者说，平日走街串巷捉猫逗狗，才是他的心头乐。

　　自他七岁得了那只吐蕃大獒犬后，每日溜溜达达，带着它招摇过市，到如今九年，渝州城就没人不认识他的。小霸王的名头在这片地界简直是通天彻地。

　　“听闻姑娘在长安有朝中官位。”

　　“承蒙上者优待，做了司田之位。”

　　“听闻姑娘还是三年前登科魁首。”

　　“哦长月亦是瞽言萏议，现想来多有不足，有些运气罢了。”

　　“姑娘自谦了。力破天下学子，一骑当先，万中无一。”

　　“……”唐无乐有这么会说话吗？

　　杨长月陷入深深地怀疑。他要是这么会说话，还能被满城百姓传小话吗？

　　她看到身边的唐小婉小姑娘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知道这不是唐无乐的风格。

　　轻咳了一声，“唐公子过誉了。长月愧不敢当。”

　　少年露出一个笑眯眯的神色。“不过不过。长月当得。”

　　他一念长月这两个字，语气柔和的一波三折，很带些婉转，长月自己先收脚收了两步。

　　怎么说呢。

　　像极了那天他大伯唐傲天，和他四大爷唐怀智一起，拿着阴剑碎片算计她小金库时候的神色。

　　可恶啊。

　　唐小婉虽出身于唐门，对武艺一道却兴致缺缺，受其长兄唐无言的影响，反而更喜爱琴音一道。这又听说长歌门精于琴艺，连邀长月说要请教一二。

　　唐小婉的琴音温柔婉约，而杨长月却更多一些沉阔柔韧。

　　弹平沙落雁，二人各有不同。

　　回翔瞻顾之情，上下颉颃之态，翔而后集之象，惊而复起之神。

　　沙平水远，意适心闲，朋侣无猜，雌雄有叙。

　　唐小婉多柔和静美，欠缺些开朗疏阔。

　　琴境亦是心境。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

　　音者不同，亦是由心境之所不同。

　　如此研习琴谱。有长月在前头，唐傲天难得没说什么琴音不务正业如何。

　　第二日，收到唐小婉的邀约，说想带她去看堂兄养的大黄。

　　大黄虽然是狗，但是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狗。

　　长月就道，她有一匹马叫小红，还有一只小蝴蝶叫小白。

　　唐小婉便说日后她去长安让她带着去看。

　　长月笑着应下。

　　等到了小院，发现唐无乐人已经来了。

　　庭院里的一只超级大的长毛金毛的藏獒抬起爪子扑在唐无乐身边玩闹。

　　唐无乐拿起一块血淋淋的生肉扔过去，小黄猛的跃起，接住，嚼吧嚼吧就咽了下去。

　　“呀！小婉你怎么来啦！还有长月姑娘。”

　　那一只藏獒欢欢乐乐地奔了过来，看到杨长月，压低着身子呜呜呜地低嚎着。

　　杨长月眼睛明亮，看到大黄呲牙时犬牙粘着的血色。“……”我的天哪。

　　又看看跑过来安抚的唐无乐。很好，这样养獒，不愧是你唐无乐。

　　剧情里好像有说，天老大我老二的唐无乐，还是唐门刺客组织的首领。

　　现在他十五岁，如无意外，想必已经上手了。

　　“长月是难得一位第一次见大黄，没有吓哭的姑娘呢。”唐无乐感叹道。

　　杨长月：……

　　那她能告诉你她九岁的时候就试验了庖丁解虎技能吗？

　　回想起来仍然是非常血腥……呃……

　　唐无乐觉得这位姑娘的神色有点微妙。

　　也不能说是怕。

　　大概是……

　　就这？就这？？

　　唐无乐：……说真的，美人不吓哭，他简直无用武之地啊。

　　更何况……那双黑色瞳仁带点几乎不可见的幽绿色外瞳的眼睛，哭起来的时候，一定会很好看吧。

　　他有点期待。

　　接下来三日里，长月分别经历了蛇虫鼠蚁进房，马蜂窝落脚边，花木凋敝百草折等等一系列鬼畜事件。

　　杨长月：……我真是服了啊。

　　暗中观察的唐无乐十分的遗憾和纳闷。

　　她总能淡定的把东西打扫出门。

　　别说流泪了，连脸色都没变一下。

　　“小婉……让你堂兄少送点渝州特产。”

　　唐小婉牵着大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