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科》华泱

8、大结局

　　“不确定对方来意，就不要轻易和陌生人出去。”

　　从警局回家后，安茹教授一脸严肃地对他谆谆教诲道，阿尔诺德恍惚点头，还是不太能接受表面上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安茹教授竟如此武德充沛的事实，他不应该付那五万海培伦的，他心想，他应该想办法说服安茹教授去印加，但凡当初他是跟安茹教授同行，区区印加黑/帮怎奈他何。

　　不过针对他是怎么招惹上腓力的，解决了君大教授史学泰斗当街殴打一青年并将其扭送警局的法律隐患后，他还是需要对安茹教授做出解释。“您相信前世吗？”他说，虽然他觉得安茹教授十有八九会觉得他是翻译史料翻译得走火入魔了，“也许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们曾经经历了另一种人生，有的人仍将曾经的经历当成执念，而有人已经忘掉了。”

　　“你是哪一种人？”

　　“我不知道。”阿尔诺德低声说，“我一直在做一个梦，我被关在笼子里，手脚都系着沉重的镣铐，他们迫使父亲和孩子厮杀，男人和女人交/合，肆无忌惮地以人命取乐，我旁观这一切，痛彻心扉，却无能为力......而梦境很可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历史伴随着丑恶的人性和血腥的欲望，今天也是如此，而我们的愿望是结束这一切，过去和现在都如此。”安茹教授说，他看着他，阿尔诺德只觉他的眼睛似乎深不见底，“我曾经用过一个名字，‘塞萨尔·塞萨罗亚’。”

　　塞萨尔·塞萨罗亚！

　　不管他对历史有多不了解，他总该听说过这位君主，至今君士坦丁堡大学都还有他近千年前的授课处，落地窗边，阳光落在安茹教授金红色的头发上，像是镀上金边的神像，但阿尔诺德知道他是个生动而鲜活的人：“如果不相信前世，从历史学家的角度，我对阿尔诺德一世心怀敬仰，从未见过光明的人却在黑暗的中世纪求索真理比起曾见过光明的人更为不易，但如果相信前世，那与其说是敬仰，不如说是骄傲。”

　　他上前一步，抱住他，这样的拥抱令阿尔诺德下意识眼眶发热，他感到温暖扑面而来，进而浸入骨髓：“我为你骄傲，孩子，我和腓特烈都很庆幸我们有你这样的后代，即便你的时代不能承载你的理想，但后人会因你震动，进而受到感染，从而真正建造一个如你理想一般的世界，像今天一样，看看你眼前的世界，这个世界是否离你曾经的期望更近一些？”

　　眼前的世界，这个沐浴在和平、理性、文明之中，可以由个人主宰自己命运的世界，这一天确实到来了。“我会守护这个世界。”他说，安茹教授含笑点了点头，窗外，枝头的飞鸟振翅高飞，他始终自由。

　　，

　　鉴于路易的病情确实和他相关，并且有借助精神疾病逃脱罪责的嫌疑，因此按规定他必须转院，而不管腓力是否曾经涉及神圣福音教会的犯罪行为，既然他曾经有过袭击他的行为，那他可以向法院申请限制接触令，在现代科技的保护下他能确保腓力永远不出现在他身边，甚至不能和他共处于一个城市。

　　办这些手续有些麻烦，但单位的人充分理解，给他放了长假，他导师听说了之后还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帮他加快进度，顺便关心了下这件事有没有影响他的精神状态：“没有，老师。”他回答道，感动于他导师的大发善心。

　　“没有就好，把手续办完立刻来我的新项目帮我跑实验数据，我受不了那群愚蠢的硕士生了。”

　　“......”他果然不应该对他导师的良心有任何期望。

　　三月份，康斯坦丁终于从长安回来参加他哥哥姐姐的婚礼，看到他们居然凑出了两男两女四位家长，阿尔诺德居然松了口气。“以前的事解决就好。”康斯坦丁听说他前段时间的事后道，“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毕业，然后我应该会在一线继续积累经验，十年以后可能回去高校。”阿尔诺德说，“下半年我会去西伯利亚调研，申请已经通过了，希望我能少去几趟医院。”

　　“就算受伤了也不要在西伯利亚住院。”康斯坦丁说，“我和贝亚特丽丝计划明年年初结婚，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婚期可能要顺延。”

　　“我有一个想法，康斯坦丁。”

　　“什么？”

　　“你和我一起去西伯利亚吧，相信只要你够执着，你姐姐会帮你通过外派申请的。”他露出一个神似他导师的恶魔微笑，“鉴于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我觉得我就不用付你佣金了，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