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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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的TGV快速列车非常有名，从巴黎到马赛全程700多公里，相当于北京到沈阳的距离。我国现在最快的动车组，也要4小时，坐TGV只需要3个小时。从市中心的圣查尔斯火车站下车，出了广场，阳光倾泻下来，不带丝毫保留。
袁朗戴上墨镜，观察了一下街市。吴哲马上开始导游，“这就是马赛了，Provence-Alpes-Côte d'Azur（普罗旺斯-阿尔卑斯-蔚蓝海岸）大区首府，法国人口第二大城市。比起巴黎，有点乱。历史上，这里是希腊人建起来的。后来被罗马人统治过。并入法国版图是几百年前的事。”
吴哲拉了袁朗的手，在马赛的大街上穿行。袁朗自从认识了吴哲后才知道，牵手，也是一种很美好的感觉。
走过一条街，又转过一条街，空气中腥咸的味道渐浓，哦，原来是港口到了—— 著名的马赛旧港。
吴哲拉着袁朗买了船票，排队上船。袁朗乐得什么都不问，只是不松开吴哲的手就好。
坐在船的上层，地中海的阳光果真了得，就那么直愣愣的晒了下来，两人都带上了遮阳帽，却看见前面几个金发女子不遮不挡，只往身上涂了防晒霜，就任凭阳光晒着。
袁朗说，“吴哲，外国人还玩这夏练三伏的功夫？”
吴哲笑了，“肯定是英国人。你也发现了，英国阳光就那么少，她们，说白了出来旅游就是晒太阳的。”
然后忍不住，又笑了，“当年英国人殖民印度，有个笑话。说在印度那样暴晒的阳光下，只有两种动物晒在那里。一种是无家可归的狗，另一种就是没晒过太阳的英国人。”
袁朗本来表情严肃，这下忍不住笑了出来。吴哲见了愣了愣。
袁朗笑说：“干嘛呢，什么表情？”
吴哲着了魔似的抚上袁朗的脸，“你笑的真妖孽。”
袁朗马上正襟危坐，“吴哲，这是在外面，注意祖国人民形象。”说完，两人都笑了。
坐船去哪？当然是著名的伊夫岛，大仲马《基督山伯爵》里面描写过的。坐船出马赛不过20分钟的水路，船开起来，海风一吹，就不热了，反倒有些凉爽。
下了船，登上小岛，其实上面很小，只有一个城堡。吴哲带袁朗走进去，把上面的法文介绍翻译给袁朗。
“这里本来是防御用的城堡，后来改作监狱。历史上从来没有被攻破/逃脱的纪录。只有大仲马小说里想象了那个主人公逃出去的办法。作为监狱，不同等级的人住的房间也是不同的。”
登上城堡的最高层，俯视蔚蓝的地中海，海鸥就在头顶盘旋，阳光海岸，就是如此了。
下了城堡，两人作在阴凉的椅子上歇脚，顺带等回去的船。要不是身上有行李证件，两人还真想游回去呢。
海岛上闲聊，当然就是跟海有关了。
吴哲说，“法国在二战中投降的真是莫名其妙，陆军战败也没什么，可完整的海军还在，居然就向德国和意大利投降。这国家的人也是没骨气，搁我们中国，秦桧还没投降，就千古骂名了。”
袁朗突然想起了什么，说，“我们来港口的路上，好多路标都标着Toulon，这个地方，难道？”袁朗默念了几遍这个词，不说话了，盯着吴哲的眼睛。
吴哲叹了口气，说，“没错，就是那个港口。因为法国政府的投降，英军害怕法国海军投降德国让人家如虎添翼，就干掉了部分法国海军。剩下退守南法的海军，一下被纳粹和盟军夹在中间，谁也不降，惟有自沉Toulon港。就是你看到的地名。”
一下子，两人都沉默了，作为军人，国已不国，前面盟军挡路，后面敌军追击，不得已只能以身殉国，这种骨气，不分国籍，不分种族，曾经做过军人的他们都会深深的敬佩。
吴哲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说，“英法历史上矛盾不断，但近代的这一次，法国人不会原谅英国人。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的国家都投降了，就不能怪人家下狠手了，要怨，就怨生不逢时吧。”
“还好，我们很幸运，我们的祖国强大，我们做军人时报效祖国，心中都是自豪的。新中国的军人，不会有任何的无奈。”袁朗总结说。
回来的船上，两人都一言不发双手紧握，彼此了然。下了船，才慢慢恢复过来。吴哲说，我饿了，去找地方吃饭吧。这里有道名菜，叫做马赛鱼汤……
两人正说话，忽然听到一声尖叫。两人顿时背靠背，四处警戒，吴哲看到他的正前方一个年轻亚裔女子手里紧攥着包，拼命想从一个非洲男人手里夺回来。
吴哲一带袁朗，袁朗回身，看见那男人已经抢了包要跑，转身冲了上去。吴哲扶起用力拉扯而摔倒在地的女子，看向袁朗。只见那人已被袁朗捉住，看清是个亚洲人，心下鄙视，拳头向袁朗脸上挥去。
“哎，小心”吴哲用西班牙语喊了一句。
那非洲男人和吴哲旁边的女子同时愣了一下，心说你跟他说什么西班牙语？
非洲男人还没回过神，就被袁朗双手反拧按到地下。
吴哲对那男人用西班牙语说，“愣什么愣，我就是跟你说的，我爱人连法语都会不说。”
又看了一眼，“还好，没伤着，算你命大，没碰上我。”
袁朗在旁边听不懂，心说你真话唠。
警察很快就过来了，话说法国和西班牙警察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有事时候死也不来，没什么事了，来得巨快。
袁朗把人交给警察，吴哲用法语跟警察解释了几句，这边女子已经把包捡回来了。
吴哲和袁朗这才有机会看了一眼那女子，异口同声的说，“是你？”
女子笑了笑，“人生何处不相逢，二位一向可好？
算了别站着说话，我请你们吃饭，我知道有家店鱼汤做的特别地道。”
一行三人走到一家店坐下，点了鱼汤，头盘免费奉送。还点了普罗旺斯著名的Rose。
女子先开口，“刚才真要谢谢你们，这地方真是乱的可以，帅哥，你法语和西班牙语都说得很好啊？”
袁朗说，“你刚才说什么了？那人愣成那样？”
“我不过是让他小心，还有，后来我说，幸好你遇上的不是我。”吴哲笑了。
女子说，“哎，早就听说这里离西班牙近，不安全，好多北非人，今天才见识了。”
吴哲忍不住发话，“美女，你怎么在这里，还一个人？他……”
女子看了眼袁朗，说“他前妻是吧？我们分开了。”
袁朗欲言又止，坐着不说话。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那么有勇气的，她，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我想带她来国外，她又会不说外语，不想让我养，所以……”
鱼汤端上来，吴哲和袁朗动作一置，拿起刀叉。
女子瞟到两人左手无名指上的对戒，“蒂凡尼Elsa Peretti，很配你们两人的气质，你们结婚了吧？在英国？”
“是的”吴哲回答。袁朗挑了一下眉。
女子笑笑，“袁朗，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是英国，我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他是英国教育出来的，英人的气质，世界闻名。”
吴哲眼尖，看见女子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钻戒，不大不小，3克拉左右。
女子这次笑得有点勉强，“没错，我把自己嫁出去了，说到底，人还是要找个伴儿的，女人，嫁就要好好嫁。”
吴哲说，“你应该很幸福啊。不是每个男人都有钱到买的起这么大的钻石，而买的起的人中，肯为你买下就说明很重视你。”
“你说的对，我应该知足。”
鱼汤撤下去，开始点甜点。吴哲看见菜单上有提拉米苏，这法国馆子居然有意大利点心，稀奇，就给两人各点了一份。
女子笑了，眼中却有一丝羡慕“这点心的意思是‘带我走’，你有福气，袁朗肯跟你走。”
吴哲不接话，问“美女，你要点什么？”
“咖啡吧。”
吃过饭，两人把女子送去火车站的机场巴士，路上，吴哲忽然说，“午夜飞行 ？美女，你要上飞机，怎么？”
女子没心没肺的笑了，“机场专供，味道淡了些，无所谓，消逝在夜空之中，不是也很美？”
临别，女子郑重的说，“你们真的很配，祝福你们！”
“谢谢。”两人异口同声。
看着车开走，袁朗说，“她不懂，幸福不是靠祝福来的，是靠两个人的爱情与坚持。”
吴哲握紧了一直没松开的两个人的手，点点头。
买了车票，两人坐上去亚维农的TGV。
火车开出来，袁朗突然想起什么，“什么是午夜飞行？”
“娇兰公司一款著名香水，据说灵感来自法国一位作家的小说，飞行员深夜奉命出航，失去联络，生死未卜。新婚妻子担忧而焦急的等待。这位作家是法国的飞行员，44年7月底的一个夜晚为盟军执行任务的时候，像他书里写的一样，消逝在夜空之中。他的飞机前几年在马赛海底被打捞上来。
倒不是我对香水有多么了解，只是这款味道实在特别。这女人真够狠，坐飞机还用这种香水。
不过上次见她用的是玫瑰香水，现在改午夜飞行，可见这美女心情不好啊。”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偶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