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父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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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哲父母回来的前一天，袁朗就开始准备宴席。说是宴席，一点都不为过。把肉淹好，鱼洗净，放进冰箱里。菜也买好了。吴哲说，“不用这么紧张吧？”
袁朗不说话，说不紧张还真是假的。毕竟他们这样的爱情在世俗看来并不正常。虽然吴哲父母的表现在相当程度上是一种默许，但是他们会不会喜欢自己，还是个未知数。
吴哲奇怪的说“你怎么知道他们爱吃这些菜？”
“我不知道”，袁朗老实的说，“我只知道你喜欢吃这些菜。”
“未谙婆食性，先遣小姑尝。”你很聪明啊。
袁朗难得不回嘴，吴哲明白他是真的紧张了，从后面抱着他，“不怕，不怕，我爸妈都是好人。”
袁朗笑笑，不答话。
第二天早起，照旧8000米，回来袁朗就钻进厨房，美味佳肴就开始源源不断的摆上桌子。
吴哲父母是中午回到的，他们进门的时候刚好袁朗洗去身上的油烟味，换好衣服下楼。
看着袁朗沉稳的从楼梯上走下来，吴哲父母对视了一眼，心说，这男人，这气势，没得挑。
从他们的眼中看出了赞赏，袁朗心里轻松了不少。站到两人对面，说“叔叔阿姨好，我是袁朗。”
和平时懒洋洋的样子不同，袁朗保证他此时虽然没穿军装，但姿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正式。
吴哲从屋里走出来，拉着袁朗说，“爸爸妈妈，怎么样？我眼力不错吧？”
夫妇二人仔细端详，自己的儿子兰灰色衬衫，配上袁朗的浅灰色衬衫，两人站在一起，还真真相配。按说吴哲长相出色，可袁朗偏偏气势逼人，一句话，真男人！到底显得吴哲过于书生意气了。
“嗯，吴妈妈首先开口了，我们还以为走错门了呢，房子刷的不错，谢谢你们俩。
袁朗，欢迎你！”
袁朗眼睛亮了亮，这算是赞许了吧？
“哎，别站着，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吴哲拉着父母进了餐厅。
“哇，不是吧，袁朗，你厨艺不错啊？”吴妈妈忍不住赞道。”
“妈，你怎么不认为是我做的？”
“知子莫若母，小哲，妈信你能把原子弹送去月球，但不信你能做出这桌菜。”
吴哲回想了自己以前的表现，的确如此，也不回嘴。
一顿饭吃得颇为轻松，吴妈妈不断赞赏饭菜可口，吴爸爸则微笑点头。
“轻松”，在袁朗看只是表面现象。他是什么？妖孽。开场越轻松，就表示后面越难以应对，这招数袁朗不是没用过。于是，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把昨晚想过的可能都重过了一遍。
吃过饭，大家转移到客厅喝茶。上好的铁观音，茶叶放进茶壶叮咚作响，甚是好听，袁朗无心听，继续沉着的等待对面的人发话。吴哲跟着袁朗这么多年，就算是战场上杀人如麻，也不见袁朗如此如临大敌，受到影响，也把伶牙俐齿暂时收了。
“嗯，”吴妈妈发话了，“大热的天，又是在家里，你们穿着长袖干嘛？”
袁朗心想，开始引话题了，不过不是从自己，于是决定先不出声，等吴哲发话。
到底心有灵犀，吴哲说，“我们不热，部队上多热的天都全副武装的。”
“这是家里，怎么舒服怎么来，我和你爸爸给你们一人买了件短袖，”说着，从包里掏出两件Burberry T恤，递给吴哲，“好多年不见你了，袁朗也是听你提起，不知道尺码合不合适，去试试。”
吴哲这回吃一堑长一智，手上带上了护腕，到是不怕伸手露伤疤，不过袁朗身上的伤疤无比之多……
“叔叔阿姨，谢谢你们，我不穿半袖是怕吓到你们。”袁朗诚恳的说。以袁朗从许三多处学来的经验，诚恳是请别人接受的最好办法。
吴爸爸开口了，“伤疤是军人的骄傲嘛，没关系，去换上吧，这么热的天。”
俩人只好上楼换衣服。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袁朗胳膊上的大大小小的伤疤还是吓了一跳。和平年代的人，对军人的出生入死有种好奇，但真正面对那些狰狞的皮肤，难免有叶公好龙的表现。
袁朗浑身不自在，这些伤痕在老A曾是他的骄傲，A人的法宝，每个伤口都有无数种解释，除了他自己和吴哲，谁都不知道那种版本是真的。吴哲感觉出来了，摸着袁朗的胳膊，想起一次次在战场上袁朗因为保护自己而受伤的经历，抬头看着父母说，“我来告诉你们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吧。”指着那条最长的说，“除了这条传说中是M16或是改锥弄得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外，其他的我每个都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剩下的都是保护我的时候受的伤。”挨个解释过去，听得吴妈妈心惊肉跳，吴爸爸神情严肃。
身上 的伤口还不知道有多少，但二老心下了然，这男人，肯为自己的儿子伤痕累累，似乎没有什么必要检验他的爱情了。
转过来看着吴哲的护腕，吴妈妈说，“这护腕不错，当年你吵者要买，买来以后一次都没带过，怎么现在想起来了？”吴哲低着头不吭声。袁朗此时也不好在沉默，只好说，“都怪我，我当时昏迷不醒，我要是早点醒来，就不会……”吴妈妈本来已经猜到几分，起身走向吴哲，袁朗这次到不敢拦，只好把自己一动不动地钉在椅子上。
护腕被退下，长长的伤口，因为深的缘故，凸起的利害。到底是自己的骨肉，吴妈妈忍不住“啊”了一声。
吴哲笑着解围，“哎，他身上只有一道伤口不是为我挨的，我身上唯一的伤口到是我自己弄得。”
吴妈妈没出声，坐回对面的沙发，袁朗迅速而轻柔的帮吴哲套好护腕，好像伤口还痛的样子，然后轻轻揽住吴哲。
吴爸爸严肃的开口了“吴哲，你们的事，我们理解，也接受了。可是你这样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父母？含辛茹苦把你养大，送你参军，你决定什么，我们都支持，身为中国人，保家卫国，战死沙场，青山忠骨还是马革裹尸，我们都能接受，可你这么做算什么？十几年没见了，你要是真有个什么，我们万里之外，情何以堪？”
吴哲低下头，紧紧靠着袁朗，“对不起，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但是，”迎上袁朗的眼睛，吴哲坚定的说“我知道这世界少了谁地球都照样转，可我的世界里，没了他，我活不了。”
袁朗眼里尽是“我明白”的意思，搂着吴哲，把自己身上的热量源源不断的传给他。（我没说天热啊，吴哲他爸妈说的）
叹了一口气，吴爸爸说，“行了，吴哲，你是书读得太多了，“自挂东南枝”这种事居然做的出来。所幸你们都平安，自己的幸福自己把握吧。”
袁朗暗暗松了口气，这关算是过了。
吴爸爸严肃的说，“你们结婚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吴哲大大方方的说，嗯，申请递上去了，正在等回复。吴妈妈笑着说，“恩，我以前还真担心小哲领回来格刁钻古怪的女孩子跟我对着干，现在不用怕了，那个庞小姐，就是个坏榜样。”吴哲大笑，心想你回来还没见过庞慧吧，你要听了她的哭诉，就知道我带回来这个是千年妖孽啊，男狐狸不会跟你都就是了。吴妈妈不明所以，转身去厨房洗碗了。
吴爸爸突然又想到什么，说，袁朗，你是孤儿，又是独子，跟吴哲在一起，你家里就……
袁朗笑的云淡风轻，“我们这样的人，还是不要有孩子的好。虽然我们作为军人，所作所为，合理，合法，但是……”
吴爸爸心里明白了，身上那么多伤疤，不可能都是演习中挂的彩。“难道吴哲你也？”
作父母的，无论如何，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的孩子杀人。
吴哲走到院子里，把手搭在丁香树的一根脊柱骨粗细的树枝上，一眨眼的功夫，树枝就断了。
吴爸爸又叹了口气，“始作俑者，其无后乎？算了，罢了。你们两个所经历过的一切，注定你们不离不弃。外人，即使是父母，也走不进你们两个人的心里了。”心里已经原谅了吴哲的自杀。
忍不住又问，“吴哲，你没在战场以外杀过人吧？”
吴哲到底当老A时间短，又不是狙击手，当时答道“没有，怎么会？”但是看见袁朗眼神一暗，马上住嘴了。
袁朗看着吴哲担心的眼神，笑笑，只好开口，事隔多年，也不违反条例了。
“我们在边境缉毒，不光是守株待兔，有时也主动出击。因为主要的首领一般不会越过我们的国境。
我刚当狙击手那年，有此任务，是和师傅一起去离边境很近的村子里，目标是，远距离狙击。”
“村子？”吴哲惊讶了。
“我在瞄准镜里看到那毒贩的首领，他的女儿就在身边，小女孩也就不到10岁的样子。”
吴哲不说话了，相比起来，自己和许三多的经历又算什么呢？
“我只觉得手上千斤重，就是扣不动扳机。师傅故意磨我，自己不动手，不停的在我耳边说，袁朗，开枪啊，开枪，你是军人，他是毒贩，他的货能害死上万人。
当时距离500米，对于我来说，小意思，85的表尺有1200m，我狠了狠心，一枪命中，师傅不让我回头，拉起我就走。后来自然有人追上来，我们回来也费了不少周折，但是，跟那一枪比起来，其他都不算什么了。”（这段是一个狙击手的回忆录，在此鸣谢原作者猎鹰。）
吴哲明白了父亲那句话的意思。
接下来的话题就轻松了，吴爸爸敢情跟吴哲一样，爷俩都是纸上谈兵的好手，只是老人家关心的是我军历史。得知袁朗是老虎团的，就开始聊起**军的历史。果真军人聊起自家历史，都如数家珍，从抗日战争时大家说王必成团长真是个‘王老虎’，老虎团由此得名，到解放战争时期孟良崮战役与兄弟部队一起消灭号称王牌的74师，击毙张灵甫，一直到抗美援朝战场。一个下午就这样“有意义”的度过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父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