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刀剑尬舞》一糖球啊

49、梦魇

　　朦胧的黑雾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道蓝色的身影，上樱攸双手扒开挡在她面前如同浓墨一般的黑雾，挣扎着向前走去，想要接近拿到蓝色身影一点，但她的脚就像是被蔓藤锁住一样，一步也难向前走去。

　　“放开我，什么东西？”

　　上樱攸拼命地挣扎着，但锁在她腿脚处的蔓藤却越来越紧，隐隐有向上爬的趋势，这下上樱攸就连整个身体都动弹不得。

　　“……不，放开我！……你是谁？救救我！请你救救我！”

　　朝着那个蓝色身影喊去，上樱攸从未感觉到自己这般无助过，浓浓的黑雾压得她胸口都喘不过气来，然而那人还是没有转过身来，上樱攸使劲挣脱着身上的藤蔓，终于一只手松了开来，便朝着那人伸过去，“救我……”

　　这时，那人终于转过身来，却是安倍晴明，上樱攸愣了愣，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晴明大人……”

　　安倍晴明冷眼看着上樱攸，貌似并不是想要施以援救之手，而是开口说道：“八岐大蛇，我安倍晴明定要在此处将你封印，为了京都，为了所有黎民百姓的性命。”

　　不……不是，她不是什么八岐大蛇，她是上樱攸，上樱家的家主！

　　“晴明大人！”

　　上樱攸叫喊出口的同时，安倍晴明单手结出桔梗印，打在上樱攸的身上，剧烈的痛楚袭来，上樱攸闷哼一声，左眼变得炙热，如同火灼一样。上樱攸情不自禁闭起左眼，悲伤地看向安倍晴明，那只已经阖上的左眼开始流出鲜血来，划过上樱攸美丽的脸庞，掉落在地上，就像是硫酸一样将地面侵蚀掉一大片。

　　“晴明大人，您……为什么……要这样……”

　　上樱攸无力地跪倒在地，低下头去，她伸出双手遮住自己的脸颊，破碎的声音从指间溢出，上樱家与土御门家世代交好，早在千年前的平安朝代，土御门家那时还未改去姓氏，而上樱家那时也不叫做上樱，而是源氏一族的旁支，安倍晴明的挚友也是她一族的先祖，源博雅。

　　为何？为何……为何现在安倍大人会如此对她？

　　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安倍晴明，上樱攸放下手去，她的脸颊两侧出现了乌金色的蛇鳞状物，而眼瞳鲜红如血，中间一条竖着一条细长的线，如同蛇一般的眼眸。

　　“杀了你……杀了所有人……毁掉这个世界……”

　　上樱攸的左眼还在不停涌出鲜血，和白皙的脸颊相对应，看上去尤为地恐怖，她一步步向着安倍晴明走去，每走一步地面都开始震动起来。

　　“住手吧小攸，你的宿命是在这里死去，只有你死了，所有的人才能够活着。”

　　眼前的安倍晴明身影还是变得模糊，上樱攸抬起一只手，打算挥下的时候，安倍晴明的脸忽而变为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上樱攸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小司……”

　　土御门律司一袭蓝色狩衣，将他的身姿显得高瘦挺立，面容清浚，却挂满了泪水，一言不发地流着眼泪，上樱攸的心忽然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神智也逐渐恢复了清晰，她抬起手，看见手臂上越来越多的鳞片。

　　是啊，她是八岐大蛇……

　　从她懂事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平安时代，安倍晴明手持草薙剑，但以他凡人之躯并不能将八岐大蛇杀死，只能将其封印在好友源博雅的妹妹，神乐的身体里。

　　神乐是祭祀巫女，唯有她的身躯可以成为接纳八岐大蛇的容器，神乐脱离了源氏一族，创立了上樱家，她体内关于八岐大蛇的血脉会一直流传下去，为了避免八岐大蛇会借助神乐强大的力量复活，安倍晴明在神乐的眼瞳中立下了桔梗印，桔梗印成为禁锢神乐力量的一个禁忌点，有桔梗印的存在，神乐的力量就不会完全释放出来，这个桔梗印也随着血脉流传下去，如今到了上樱攸的眼眸中。

　　上樱攸站立在原地，仰头朝着天空看去，就连天空也是灰蒙蒙的，连一丝阳光也看不见，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浓雾之中，这个天空，不是她所喜欢的。

　　小司还有在本丸的那些刀剑男士，在她死后，他们会怎么样呢？对，他们会活着的吧？只有她死了，所有人才会活着。

　　上樱攸扬起唇角苦笑一声，她看见土御门律司的手中已经拿起了草薙剑，那就是三大神器之一的天丛云剑么？她的生命也将终结在那把剑上吧？只是不知道这诅咒一般的血脉还会不会延续下去？如若不然，那下一个，又会是她家族中的哪一个女孩子呢？

　　土御门律司拿着草薙剑向着上樱攸一步步走来，而上樱攸也认命地闭上了眼眸，就这样死去吧，这个世界上，她是不被允许活下去的，也没有人希望她能够活下去，早在很久以前，她站立在山洞中，看着那些人看着她时那种恐怖的眼神不就清楚了吗？

　　那么，她又是为了什么才要存活至今呢？

　　为什么，那么辛苦也要活下去呢？

　　“主公！”

　　黑暗中，不知道是谁的一声呼唤，就如同阳光一缕从灰色的天空处照了下来，上樱攸忽然睁开眼睛，抓住土御门律司朝着她砍下来的草薙剑反手一扭，直直地插入土御门律司的腰腹之中。

　　土御门律司不可置信地看着上樱攸，吐出口鲜血，“小攸……你……”

　　“你不是小司！这个世界怎样，小司才不会在乎。我知道，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我。所以，只有小司，是绝对不会伤害我的人。”

　　上樱攸语气清冷地说道，这时，她面前的人又开始发生变化，这次变为的人是她自己，那张在她看来可爱得不得了的脸上却挂满了邪气，淡色的唇瓣上多了一抹胭色，她弯起唇角，讥讽地说道：“呵呵，上樱攸，你逃不掉的。千年前，我被安倍晴明封印了起来，我憎恨，憎恨人类，憎恨安倍晴明，我要力量，强大的力量，就算是高天原的那些家伙来了，我也不会再畏惧他们了。”

　　“上樱攸，成为吾之躯体吧，否则这梦里的一切都会成为现实，你会被杀死。”

　　诱惑般的言语在耳边响起，上樱攸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八岐大蛇，我无数次在想，为什么，选择的人是我？为什么你不能在千年之前就死去，我现在明白了，就像是我不想死一样，你也不想死去，大家都想要活着。……所以，我不怨你。”

　　上樱攸拔出八岐大蛇腰腹间的草薙剑，紧紧握在手中，指尖拂过剑刃，将那些鲜血擦去，露出来的雪白刀刃倒映出上樱攸的眼眸，鲜红色慢慢褪去，恢复了以前的樱红色。

　　“我绝不会将这具身躯给你，我族中最大的女孩才八岁，就算是我死了，也能够拖上你十年之久，十年的时间足够小司成长起来，他会成为比晴明大人更加杰出的阴阳师，等到那时，小司就能够将你彻底地消灭。”

　　“你妄想，须佐之男都没有办法将吾杀死，更何况是区区人类，而且，汝会是吾之唯一容器，汝所做的一切都会是徒劳。”

　　面前的八岐大蛇在说完这句后便慢慢地消失了，而上樱攸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也开始放晴，露出碧蓝清澈的，就像是被洗过一样的色彩，缕缕阳光从云层间露了出来，上樱攸仰头闭上了眼眸。

　　天晴了，而梦，也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