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ak：Brother》Madaao

3、马戏团的棉花糖价钱仅次于美食街

　　知了——
　　知了——
　　知了——

　　在树上最大只的那只蝉叫了三声后，小池塘边的男孩将手中的薄石片猛地甩向水面，石片完美的在水面上跳出了三大步，波点伴随着水纹，最后同沉入水中的石片一同归于平静。

　　男孩身后响起了谁激烈的鼓掌声。

　　“厉害！哥哥太厉害了！”

　　鼓掌的是男孩身后的另一个小孩子，他带着一副圆圆的蓝框眼镜，衣着和打水漂的‘哥哥’一模一样。

　　白色短袖，深色的齐膝短裤。这两人身高相近，体型没差，甚至连发型都是一个样，远远的看去他们就像是对双胞胎。

　　然而他们的相貌是真的很难找到共同点，可以勉强说是远房亲戚吧。

　　不过，这种事情这两个才七岁的小孩是不会去琢磨的，他们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池塘前方三岔口处的马戏团。

　　“啊！那边好像已经开始了啊！林九念，我们快点过去！”

　　身为哥哥的男孩看起来很兴奋，当他发现马戏团大门上的灯泡亮起的时候，他自己的眼睛也开始发亮了。他转身就招呼他的弟弟九念往前跑。

　　从天上俯瞰，他就像是地上一个小小的，快速移动的白点点。

　　“啊？！等、等等我啊，哥。”

　　慢了一步的林九念扶着他的眼镜跟上去。由于他才配到眼镜，所以特别担心这个玻璃玩意儿会在他跑步的时候掉下来。

　　而这样的结果就是他与前面的‘白点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只要在下一个小道口转弯，他就会看不到对方了。

　　看到转弯口的瞬间，林九念还是忍不住了，拼了命的大喊甚至喊破了音。

　　“等一等我啊！”

　　听到他的声音，远处的男孩立刻停下来往后看，最后无奈地摇头嫌弃。

　　“啊，林九念你变四眼田鸡了，好麻烦啊。跑步都那么慢了。以后我还怎么和你一组跟他们比接力啊。”

　　这么说着他也不走了，只是站在那里等待对方追上来。

　　林九念终于跑到了等他的男孩跟前，他还不忘记重新扶一扶眼镜架。

　　对于他来说，这幅最小的眼镜还是太大了。他站定就是一伸手，死死地抓住对方的手。

　　“对、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可你也别突然就跑开啊，我跟丢你了怎么办啊，哥。”

　　另一个男孩显得很无所谓，他只是晃晃自己被抓住的手说，“怎么会走丢啊，这里只有我和你啊，你一眼就可以看到我了。”

　　但林九念的态度很坚决，他按住男孩的肩膀，学着大人的语气提醒道。

　　“要是我不在你边上，你等会儿被鬼差带走了怎么办？你别忘了，妈妈他们都说了，我们俩要一直待在一起的。”

　　听这茬事又被提起了，男孩他之前跑去马戏团的兴致似乎都没了，他只是无奈而又不满地点头。

　　“嗯嗯嗯，真是的·······为什么会有这么麻烦的事情呢。”

　　这个警告他和林九念从小听到大，上到爷爷奶奶下到隔壁家的堂弟都会和他提起这事。

　　他们都说，林九念这个弟弟是拿来给他‘保命’用的。如果不是这些年林九念一直住在他家，和他同吃同睡一同上学，他可能早就没命了。

　　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但他周围的人都说得煞有介事，尤其是大爷爷和三爷爷，这两个人都是上过几年学的，所以在那一辈里格外的有权威，而他们俩也是当初帮忙找来林九念的人。

　　家里连这两个都是必信无疑的态度了，就不要提其他人了。

　　可是反复的被人告诫‘你要是不和弟弟待在一起就一定会死’，‘你本来小命不保’，是个人都会烦。要不然就是被吓得真信了。

　　可男孩明显不是后者。

　　他现在正皱着眉头，脑袋里想的事情让他心里堵得慌。就连前进的速度都不由自主地慢下来了。

　　拉着他手的林九念立刻就看出了他的烦躁，但却不知道是在为什么而不耐烦。到最后，林九念甚至还猜测对方是在因为他而不高兴。

　　而这一直是林九念最担心的事情。甚至比自己被责罚还要严重。

　　他和这个毫无血缘的哥哥一同长大，而由于那个传说偏方，他在大人的安排下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哥哥——林九思身边一步。

　　七年过去了，除了双胞胎的相貌和双胞胎之间某些神奇的‘心灵感应’，他现在与林九思之间的亲密度甚至达到了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程度。

　　而除了离开这个哥哥，他最害怕的便是被这个哥哥讨厌。

　　到最后还是忍不住了，林九念小心翼翼地问道，“哥你······怎么了？”

　　烦恼中的林九思回过神，弟弟的表情让他立马意识到发生什么了。

　　比起经常在猜测中不安的林九念，林九思总是能够很快明白身边人的想法和情绪。他察言观色的‘技能’和反应能力真不知道到底像谁。

　　不过这些对于他来说，根本都不重要，就像林九念到底是不是他‘亲弟弟’这一事一样。

　　他捏了捏林九念被他握着的手，二话不说就开始拉着人蹦跶起来。

　　前进的两人变成了道路上一跳一跃的两个小白点，不知为何，两人最后还孩子气的开始晃动拉着的手。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没办法了呢，我走得太快，等你又太麻烦了，那我们以后干脆就拉着手走好了。怎么样？”

　　“好哇，但是太热了我就不拉手了，哥你手心太容易出汗了，好恶心的。”

　　“嘿！你说我恶心，那我就不放手了，恶心死你！”

　　“别、别，我开玩笑的，哥。真的不恶心，你别握得那么紧啊。”

　　······

　　之前还不安的林九念瞬间就忘了他刚刚在紧张什么了，他甚至还忘记了自己时刻会滑下来的眼镜，只顾着和身边的人一起蹦跶。

　　两人到三岔路口时，马戏团前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了。只不过大门的一条红色缆绳拦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这里没有人看门，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溜进去。好奇的成年人最多走过来伸长脖子探一眼，顽皮的小孩都只是围在那甩甩绳子而已。

　　也许是因为门后一个人影都没有，给人的感觉有些诡异。

　　满是彩灯的大门内，只有一个接着一个的彩色圆顶帐篷一直延伸到尽头，整个场地被马戏团的彩旗成了一个圈，圈内圈外简直是两个世界。

　　糖果的甜腻钻入了鼻腔，耳边是新奇的欢快乐曲，那些玩偶‘演奏者’居然是坐在一辆马车上的，马车在缓慢的绕圈，乐队的音乐以他们为源头四散到各处。

　　好像这个马车和整个马戏团就是一个巨大的八音盒，在他们所有人面前演奏着。

　　这块场地很大，而且这曾经是一片田地，只不过这片地的条件实在不适合种菜，道路也不经过这里。后来是这片田的主人和修路的负责人谈好，他以最低价把田转手卖给他们，这块地才成了供人租赁的场地。

　　而这个夏天，这片地是属于那个从未出现在这的马戏团的。这话还真不是开玩笑，这个镇子里还是第一次迎来如此新鲜的东西。

　　看规模，这个马戏团可能会是这镇上‘空前绝后’的巨大惊喜。

　　林九思和林九念凭借身高优势在人群里穿来穿去，一下子就站到了门边。看到无人驾驶的马车和自动演奏的假人，林九念立马不淡定了。

　　“哥！快看，那个马车上的假人真的在演奏啊！”

　　林九思自己也无法保持平静了，原本他就是他们俩人中最期盼、渴望来这里的那个人。

　　他是他们家第一个得知镇上要来马戏团这一消息的人，而后他又花了一周时间才说服父母让他带弟弟去，他甚至为了挣得来马戏团的准许，破天荒地在四天内完成了所有作业。

　　当然，他还得帮忙拉一把林九念。林九念的作业情况向来糟糕得一塌糊涂，幸好他考试倒是能勉强稳在安全区。

　　林九思马上就找到了立在大门右边的指示牌。

　　“欢迎来到，冯先生的马戏团。狂欢之夜，六点开幕。”他念出了牌上的字。

　　“冯先生？”林九思有些失望，他还以为这马戏团是外国来的。现在看来，这个名字·······

　　思绪瞬间被天空中的炸裂声打断，所有人都纷纷抬头。

　　耀眼的烟花在半明半暗的夜幕里绽放，白色的炫光像极了流星后头的小尾巴。

　　那音乐马车上的乐曲声音在烟花结束后的瞬间放大，原来真正的演奏者们正一个接着一个从第一个帐篷里走出来，他们都穿着俏皮可爱的方格制服，手里拿着的是各色各样见过的没见过的乐曲。

　　手鼓，竖笛，小提琴，萨克斯，手风琴，还有一只猴子拿着三角铃配合节拍准确的敲打着。

　　乐队成员一个个在大门两侧站好，而这时门外等候已久的人们兴致也达到了最高。

　　那只会敲三角铃的猴子已经俘获了所有小孩的心。

　　在中间手鼓和手风琴的合奏部分，第二个帐篷里就跳出了三个服装迥异小丑，他们都戴着又红又圆的大鼻子，脸上的夸张妆容看了直让人发笑。

　　他们一个个从高到矮站好，就站在红缆绳前。

　　三个小丑从左到右分别是红黄蓝的‘主题’颜色，三人脑袋上的头发甚至都和衣服是一个系列的，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们三人站好后连身材似乎也是有顺序的。

　　最高最胖的红衣小丑看起来最憨厚，他只是傻笑着看着所有人，中间的‘中黄’和他差不多，只不过他还在挥手和面前的人打招呼。而最矮最瘦的‘小红’看不下去了，用手肘狠狠地捅了一下身边的‘中黄’。

　　中间的黄色小丑一脸惊诧委屈地看向小红，完全没有接收到对方向他传来的眼神讯号。到最后他则是以‘以牙还牙’的精神狠狠地还了小红一‘手肘捅’。

　　这么一来小红直接怒了，直接开始和小黄开打，打得招式却格外滑稽——就像两只‘搏斗’中的蠢呆哈士奇。

　　整个过程最边上的大红一直是傻笑地站在原地，面向众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默剧般的开场，还真是第一次见。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有人在着急着进到马戏团的里面了。站在门口看表演和听乐队演奏一晚上似乎也很有意思。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笑了，到最后就是从最外层到最里面笑声不断。

　　被笑了好一会儿后，黄红俩‘哈士奇’终于结束搏斗了。而为了解释自己的想法，小红又给小黄动作夸张地做了好几个手势，那配上他滑稽的表情再次引得前面的小孩开口大笑。

　　最后这三人终于达成一致站直，但由于大红还在神游中，中黄则不得已赏了他一‘醍醐灌顶’拳，成功让他回神。

　　三个小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搭成了人塔，乐队甚至都在给他们陪上激昂的背景音乐了。

　　不少人为他们敏捷的动作开始鼓掌，可就在这时，那只拿着三角铃的猴子却一下蹿到了最顶上，成功地在掌声结束前弄倒了三人组。

　　三人倒地，人群中再次爆发出响亮的笑声。

　　最后这三个小丑再次站好弯腰，给缆绳外的所有人都鞠了一个完美的九十度躬，结束鞠躬后，在掌声中，左右两边的小丑利索地跑到了大门前，一左一右将红色缆绳解下。

　　乐队突然换了另一首曲子，手鼓的节奏倏然加快，而在三个小丑挥手告别时，一名挺着小肚子的红色燕尾服男人就从他们身后变戏法般的出现了，他鼻子下是一撮俏皮的八字胡，末梢还是卷曲的，虽然他看起来不像是小丑，但他脸上的白粉和荧光粉厚得和小丑先生们有的一拼了。

　　“女士们！先生们！”

　　“哦，还有你们，小小女士，小小先生。”这小胡子看到挤在最前面的小鬼头，特地摘下帽子鞠了个躬。

　　“欢迎来到冯先生的狂欢宴会！”

　　胡子先生的嗓音格外粗犷，音量就更不用提了，离门最远的人都能把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乐队的伴奏和人群的掌声都和给他面子，掌声和乐器的声音交织成了另一种交响乐。

　　等待数秒后，这小胡子先生才举起双手，示意所有人安静。他再次开口说话时，语速变慢不少，也使得他那奇怪的卷舌口音暴露了出来。

　　“啊哈，晚好，各位。再次我先代表我们所有人向大家道歉，如此适合我们狂欢的美好的夜晚，我们却让你们等了如此之久······”

　　人群中的林九思拉了拉林九念的手，悄悄地在对方耳边说了句。

　　“这个老头是外国人啊。”

　　林九念还在看那只站在乐队中的猴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哎，是这样的么？”

　　再次观察完那小胡子后，林九思又点了点头很肯定的说。

　　“如果他就是‘冯先生’的话，那说不定他是德国人呢。”

　　这回林九念是真的傻了，他还没跟上自家大哥的思维呢。但在他正准备开口前，林九思就握紧了他的手。

　　“要准备进去了哦。”

　　话音刚落，这个冯先生果然就宣布让所有人进入到场地内了。他甚至还激动地告知所有人，今晚和明晚马戏团内的活动是免费的。

　　对于两个小孩来说，在人流中穿梭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所有人都从一个门里往里走，速度又慢又快，叫人难以和身边的人保持一致的速度。周围有的人是四五个挤成一排往里走，一点空隙都不给其他人留。

　　这不是林家俩兄弟第一次两人结伴出门，但却是第一次来到这么热闹的地方。

　　林九念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哥哥已经提前握住他的手，否则等会走散了，想想就可怕。他现在抬头怎么看都是比他高一大截的‘巨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快要喘不过气了。唯有他和林九思牢牢牵着的手是他的安慰。

　　但事实上，领路的林九思其实也很不容易。

　　他本来是想在进门的时候看一看摆放在路边的木牌的，那上面似乎是大型表演的时间安排和地点。但他后面是三个中学生，看也不看他们俩一样，一直往前挤。他的两边都是人，根本走不出去。

　　为了不让踩踏事件上演，林九思只好快步带着林九念往前走，打算走到空旷点的地方再开始自由活动。

　　两个白衣小男孩就一直走到了场地中间最大的彩色条纹帐篷里，这里的表演似乎已经开始了。

　　“哥，我们要先进去看看么？”林九念看到帐篷门口站着的那红衣小丑就立马来了兴趣，因为他刚才一直在盯着猴子看，所以错过了更精彩的小丑‘默剧’。

　　听到他的话，林九思二话不说点点头，直接放弃了要先去看另一边小帐篷的念头。他带着林九念走进了那个巨大的帐篷里。

　　门前的红衣矮小丑手里拿着一大把的彩色气球，他见到两兄弟便立刻露出了笑容，弯腰递给了他们一蓝一红的气球。

　　但是林九念却犹豫了，他最后还是期待地看着对方问。

　　“能不能给我和我哥哥一样的颜色，小丑先生。”

　　小丑愣了愣，看看一脸无奈的林九思，又看看满是期待的林九念，然后他笑着收起了那两个气球，好一会儿后，他便挑出了仅有的两个白色气球递给了他们。

　　接过气球的两人仔细看才发现，他们的白色气球底端还分别系着两条红绳。

　　“谢谢您！”林九念看起来更高兴了。

　　而对于林九念这种奇怪的‘执着’，林九思只能无语的摇摇头，替对方把气球绑在手腕上。

　　两人走远，而红衣小丑却还注视着他们的背影。他手中的那把气球里还有不少是系着红绳的，但他却转身，将那些全部重新绑回到了身后的彩旗上。

　　帐篷内传出的是主持人冯先生的说话声，伴随着乐队的伴奏，表演节目一个接着一个上演。

　　林九思和林九念是坐在倒数第三排的过道位置上看完整场演出的。单单那这个表演节目来说，这个马戏团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除了在电视中看烂的‘杂技’、‘空中飞人’，他们居然还真的看到了更加精彩的驯兽节目。

　　老虎，狮子，鳄鱼，还有一条数十米长的蟒蛇，这些本该难以驯服的凶猛动物在那个身着小洋裙的美女驯兽师的指挥下，温顺得像是小猫小狗一样的宠物。是真的难以形容得乖巧，让人不得不去怀疑这些凶兽的‘真实性’。

　　这场表演很丰富，却也很紧凑，所以一下子就到了尾声。可看完表演的人，完全没有感到疲惫。尤其是像林家俩兄弟这样精力十足的小鬼头。

　　那个小胡子冯先生还没说完谢幕词，他们俩就趁着没人的空档猫着腰提前跑出去了。

　　“这下子，我们可以先去看看其他地方了！”林九思早就按捺不住要逛遍整个场地的心情了，他拿着的气球还因为跟不上他的整个被拖着飞。他边跑，边回头笑着对被他牵着的人说话。

　　看着他的笑脸，林九念也像是被感染般的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

　　“嗯！”

　　从东边到西边，从里面到最外层，他们一路手牵手小跑，快速但是满足地逛遍了大大小小的帐篷。

　　场地最外面帐篷的似乎是马戏团的人住的地方，帐篷的门帘都是紧紧地闭着的，他们也就识趣的只是在外面绕一圈，再往里一点，则是展览动物的地方。

　　刚刚表演的狮子、老虎、猩猩、猴子，都回到了高大的笼子里供人观赏，边上还有饲料免费提供。

　　原来那个冯先生说的免费居然是所有东西都免费么？

　　从来没有去过动物园的林九思林九念都快要激动得爆炸了，他们两人拿着长颈鹿的饲料，就站在围栏边仰视着那有着‘性感眯眯眼’的长颈鹿格雷塔。一边用兴奋到变尖的声音交谈，一边又拼命压制着自己，小心翼翼地等格雷塔低头凑近他们。

　　可不知为何，这段时间里林九思总觉得那些工作人员非常注意他们。大概是他们俩太吵闹了吧。

　　但管他的呢，自己和林九念玩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逛完了动物展览，两人的下一站便是占卜屋。

　　但遗憾的是，这个占卜屋外是有年龄限定的，未满十六岁不准入内，写得一清二楚还用了四种语言。

　　“好可惜啊，要不我们去偷看一眼吧。”林九思还是以一贯的‘胆大包天’来想办法。他看四下无人还直接将脑袋探进门帘里。看着看着，他直接把半个身子都探进去了。

　　可帐篷里面什么也看不见，眼前是黑漆漆的一片。

　　“到时候被抓到就完了，还是算了哥，要被罚钱的话，我们该怎么办啊？”

　　他的好弟弟林九念也如往常一样，理智的否定了他这个‘危险’的想法。

　　“切，你还是那么胆小啊，林九念小朋友。”林九思只好作罢，顺便再‘嘲笑’一下对方。

　　两人转身刚打算走，就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吓得硬生生的定在原地。

　　他们身后就站着那个冯先生。

　　林九念现在非常想指着自己哥哥的鼻子，说‘看！我早就叫你安分点了，现在可好了！’。但现在他已经紧张到说不出话了，生怕人家大老板不高兴就让他们两个人付个全票钱。

　　近距离看，这个面无表情的小胡子冯先生还真的是蛮吓人的，尤其是他现在还眯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在林九念快要被自己心跳折磨得要晕过去前，林九思就先开口了。

　　“你、您好，冯先生，您的马戏团太棒了，我真的超级喜欢的。”

　　这个冯先生沉默地看了他们好一会儿后，居然开口哈哈大笑起来。

　　“多谢你的夸奖，孩子，但不好意思，我可不是冯先生呐。”他边笑边回答，两撮小胡子在他的嘴唇上方开始跳舞了。

　　“我只是为冯先生一人工作而已，他才是我们的团长。唔，至于我，你们可以叫我‘BART’或者，用你们的话来说，我叫‘胡子’。”

　　这个冯先生，不对，这个‘胡子’友善的回答让两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林九思干脆放开来开始和对方继续交谈。

　　“你们要在这里呆多久呢？下一次来是什么时候呢？对了，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啊。”

　　一连串的问题听得一旁的林九念都不好意思了。这下子对方会很容易嫌他们烦的吧。

　　但出乎他们两人的意料，这个胡子先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然后用一种非常尊敬，缓慢的语气说道。

　　“团长在这里呆多久，我们就呆多久，下一次团长什么时候来，我们就什么时候来，至于我们来自哪里·······”，胡子先生又笑了笑，“我们来自哪里并不重要，我们只是跟随着团长而已。”

　　“诶，这样啊。”

　　饶是眼力劲非常不错的林九思都没能立刻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他只是看出来，这个所谓的团长‘冯先生’对于这个马戏团来说，似乎比其他团长的意义还要不一般。

　　“啊，看看我，我怎么能占用你们玩耍的时间呢，快去吧，那里还有更有趣的东西等着你们。”

　　胡子先生朝他们弯了弯腰，摊手给他们指了个方向。

　　“好的，谢谢您，祝您今晚也愉快。”林九思也咧开嘴笑，拉着一声不吭的林九念走开了。

　　两人已经走远，而帐篷边的胡子先生却不走开了，他就像那个红衣小丑一样，平静的凝视着那两人的背影。

　　占卜屋里传出沙哑的女人声音，她说的语言却像是外星人的语言，也许这个地球上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会有这样的语言。诡异而又低沉。

　　胡子先生静静地听完她的话，看着那两个小白点消失在人群中后，他才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般的说着。

　　“啊，是的呢。不知道他们中，哪一个才是团长的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