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香满天》乌浪浪

9、采集银杏

　　第九章

　　白芷意笑着起身，道：“我约了徐家妹妹来上香，想不到堂哥竟然带世子来逛寺庙，真是巧。”

　　白琅一听这个小不点儿竟然就是给自己制香的姑娘，顿时大吃一惊，视线投向徐小满，与此同时，季何婴也随着白芷意的话看过去。

　　徐小满今日打扮的简单素净，看起来甚是乖巧文静。感受到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低着头，使劲握紧拳头，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露出马脚，绝对不能露出马脚……

　　白琅只匆匆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俊脸上满是笑意，“还未谢谢徐小姑娘的安魂香。”

　　徐小满略微抬头看向他，“一点绵薄之力，不必多谢。”

　　季何婴面上划过诧异，他不可置否地打量着徐小满，不以为然道：“制出安魂香的高人竟是这么个小姑娘，就连京都天香楼的一把手都无法做到，你们不会弄错了吧？”

　　徐小满倏然看向他，眼中憎恶之情一闪而过，不客气道：“你可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认为不可能的事，不代表真的不可能。”

　　季何婴被当着面噎了一回，脸色不太好看，但跟那么小的姑娘计较辩论有失风度，他便摇摇头看向身边的白琅，意有所指的说：“小小年纪，还真是牙尖嘴利！”

　　白琅倒不觉得有什么，他这人本就不拘泥于世俗，自己也挺有脾气，徐小满的话，反而深得他心。

　　白芷意见徐小满似乎还有话要说，担心她顶撞世子惹祸上身，便急忙说道：“堂哥，世子，你们继续逛寺庙吧！我要与徐妹妹去上香了。”

　　说完也不等对面两人是何反应，拉着徐小满往前院去了。

　　徐小满离开院子后冷静下来，暗暗松了口气，紧握的拳头松开，手心里留下了深刻的月牙印子，被自己抓的，方才还是太冲动了。

　　她还做不到伪装自己坦然面对季何婴，那个陷害她与下人通女干，将她浸猪笼的恶毒男人。

　　看到他的一瞬间，被水淹没的痛苦挣扎又呈现在眼前，一遍遍地提醒着她，让她忍不住就想反驳他的所有话语。

　　白芷意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她敏感的察觉到徐小满的情绪发生了什么变化，阴沉沉的都不像个小姑娘了。

　　她想了想，道：“小满，刚才堂哥居然对你和颜悦色的，可见你的安魂香非常有用了！”

　　徐小满被吸引了注意力，好奇道：“难道白公子平日不是这样？”

　　白芷意往身后望了望，确认那两人没有跟过来，这才小声说道：“他可不是好相与的主！看着一副好皮囊，实际上焉坏，幼时仗着有几分文采便是个刻薄刀子嘴，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习武之后更是动手不动口，这脑疾就是他自找来的！”

　　徐小满：“……”

　　总觉得白芷意所说与方才见到的，不是一个人。

　　她转念一想，怪不得白公子上辈子一直到死都孑然一身，约莫是性子太不讨喜吧。

　　两人携手走进大殿，里头人来人往，具是诚心祭拜的香客。

　　徐小满拿了三支香点着，虔诚地跪拜，祈求老天能够让她得偿所愿。

　　白芷意今年已经芳龄十六，正是选婿定婚的年纪，她来寒山寺，也正是为此事而来。抽完签，她便去了隔间找解卦人看卦，徐小满闲来无事，便与她打了声招呼，带着青枝到庙中四处逛逛。

　　这青江山的银杏气味实在特别，说不得拿来制香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徐小满寻思着往树木密集的地方走去。

　　“青枝，你去替我寻个罐子来。”

　　青枝为难得看着她，“姑娘，要不您跟我一起。”

　　寺庙里人多眼杂，姑娘才八岁，被人贩子拐跑可就惨了。

　　徐小满歪了歪小脑袋，“这儿又没人，安全的很，我方才过来的路上就看到一只罐子，几步路的距离，进得很，你动作快点便是了。”

　　青枝犹豫再三，还是点头去了。自家姑娘打从落水醒来，便莫名多了股威严，叫她不敢生出反对的心思。

　　徐小满见青枝慢慢走远，瞧了瞧四周，确定没有人了，便盯着身旁的一株银杏树，香粉采集系统跳了出来——

　　是否采集银杏树？

　　是。

　　一瞬间，眼前的巨大银杏树便不见了，地面上留下一个水缸大小的土坑，徐小满探头看了看，还挺深。她退后两步，右上角的透明柜子中多了一瓶标着银杏的香粉。

　　徐小满正想拿出小瓶子瞅瞅，身侧却突然多了一道人影，一股清淡的冷香飘过鼻尖，白琅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弯腰探究地望着面前的大图坑，又看了看徐小满，问：“这坑是哪来的？”

　　徐小满惊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知他来了多久，看到什么没有，缓缓摇头道：“我也才看到。”

　　白琅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我记得这里原先是棵银杏树，怎么好端端的不翼而飞变成坑了……”

　　“……或许，有人挖去栽家里了吧。”徐小满胡扯道。

　　白琅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道：“这么大颗树，被偷走了会没有动静？我瞅着八成是有人知晓我在这儿静修，来挑衅于我！”

　　“……”这会儿轮到徐小满看傻子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青枝回来了，抱着一个陶瓷罐子。她看了白琅一眼，默默退到一边，将罐子递给自家小姐。

　　白琅不知为何还不走，反倒饶有兴致地问：“你要这罐子作甚？”

　　徐小满只是假托要罐子支走青枝罢了，此时只能继续胡扯：“我看这寺庙中的花草树木长得都格外好，猜想许是因为地好，便想挖点土带回去养花。”

　　白琅对花花草草不感兴趣，听她这么说便不再追问，他围着土坑转了几圈，蹲下仔细观察一番，肯定道：“来人定是不出世的内功高手，这树被连坑拔起，连一丝泥土都没有被带出，可见内力及其深厚。”

　　青枝这才注意到地上多了一个大坑，咦了一声，奇道：“怎么一会功夫这里便多出来一个坑？”

　　徐小满汗颜，她生怕再待下去会被白琅察觉到什么，连忙说道：“白姐姐的卦应该已经解好了，我再不回去她得着急了，白公子，告辞！”

　　白琅直起腰目送徐小满离去，眼中异彩连连，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人兴奋的事物。

　　***

　　这厢徐小满与白芷意汇合，两人携手下山，白芷意满脸惆怅，路上心不在焉的，似乎解出的卦并不合心意。徐小满斟酌道：“白姐姐，可是有心事？”

　　白芷意回过神，看着徐小满充满稚气的小脸蛋上挂着担忧，噗嗤笑道：“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咱们女儿家，能有几人嫁得如意郎君呢，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说不上多好，至少也不会差到哪去。”

　　看来是对亲事不满意啊。

　　徐小满仔细回忆了一遍，那话本中并没有提到过白芷意的婚事，她想了想，问：“白姐姐，你已经定下亲事了吗？”

　　白芷意迟疑片刻，摇头道：“还未定下，只是我娘已经与护国将军府私下里交换了八字，将军府不日便会上门提亲。”

　　不知怎的，明明徐小满只有八岁，她却将她当作同辈一般，谈论起了这等私密之事，白芷意面上染上了一丝红晕。

　　护国将军府……
　　护国将军府！

　　徐小满蓦地抬头，话本中虽从未提到过白芷意，对这将军府却是费了颇多笔墨。

　　现下大燕朝正处于鼎盛时期，既无内忧也无外患，边疆一片平和安宁，百姓安居乐业，这一切护国将军府自然居功至伟。

　　但功高震主自古以来都不会有好下场，哪怕将军府极尽低调，还是没有逃过一劫。季何婴坐上皇位的第一年便设计诬陷护国将军密谋逆反，将军府满门被抄家斩首……仅留下一个被下人偷偷救走的婴儿。

　　徐小满对这一段记得相当清楚，因此白芷意一提到将军府她便想起来，她欲言又止，这事该怎么说？

　　将军府只有一位公子，从话本中看来，那人与妻子伉俪情深，用情专一，是个良人，白芷意嫁过去过得很幸福。

　　但想到日后的满门抄斩……

　　徐小满唯有一声叹息。

　　白芷意见徐小满跟个小老太婆似的，笑道：“你叹什么气呀？你才八岁，还可以过许久无忧无虑的日子。”

　　徐小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毕竟是未曾发生的事情，她现在讲出来，也只会被当作笑话罢了。与其担心白芷意嫁进将军府被牵连，倒不如让季何婴坐不上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