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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逆命星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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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去屋空,一片沉寂的黑暗中忽然跃进一抹小小的黑影。
那是一只罕见的九珂,清浅的红在黑暗里却不显得黯淡,反而会在人不经意的一瞬间划过一抹微微的烁华。
它跃进屋里时,脚步很明显地顿了顿。
任谁进了这房子都会知道,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虽然还有淡淡的人的气息--也包括它现在跟着的主人的气息在内,只是主人已经不在这里,这个是不容置喙的。
它仍是有些不死心,不相信那个人就这样将它留在这里,于是在屋子里稍稍转了几圈。
然后小巧的足在主人经常呆的一个地方--书桌前停住。
上头用镇纸压着一张薄薄的宣纸,属于主人的,有些扭曲的毛笔字,说明了原委。
九珂忽然“哼”了一声,发出的声音居然不是原先那般似动物的叫声,而是确确切切的人声!
“墨天悠……”它将爪子按在那张纸上,嘴微微一撇:“究竟有什么目的?”
想到那个满身铜臭的女人,它就不爽。
这几天它一直在联系过去的伙伴,希望能让过去的“四帝”重新再聚集在那位大人的身边,只是问题也不是没有--距离那位大人上一次觉醒,至今已经上千年,它原先所有的力量也早已泯灭在时光的消磨中了,如今这样的普通御兽状态,根本没有办法成功联系到所有的伙伴。
九珂伸出尖锐的指甲,在纸张上无声地划出一道细细的刻痕。
也罢,虽然联系不上那几个家伙,但至少能够知道它们大概在何处。接下来就由它来作努力吧,慢则慢矣,至少要将那位大人一点一点带向那几个家伙所在之地。
这样做,最起码它就不再是独自在做努力了。
多一份力量,也就多一份希望。
如是打定了主意,九珂一甩蓬松的大尾巴,转身跃出窗外。
并不见它有些什么动作,它身后的那一张白纸却忽然开始自燃。短短几秒,就化作灰烬碎开--奇异的是,放着那张纸的木桌非但没有一同烧起来,更是连一丝丝痕迹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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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悠,到底是为什么又忽然要跑路了?”我很是不解,心里也同时在担心被独自抛下的菖蒲:“菖蒲还在你那个家里呢!”
“墨飏不是来过了嘛?我可不想和那个家伙扯上什么关系。”墨天悠说得一脸自然,完全不见有别的什么可疑的神色。
她或许真的是不在乎这个人的存在吧?所以觉得连告诉我一声都是多余的……只能这么解释了。
“为什么?和双生兄长见面不是挺好?我看墨大哥似乎也是有要事才找上门的。”
“屁!”墨天悠弹指,不屑道:“他能有什么事儿?顶多就是我被逼婚了他来逮我的呗!”
“诶?”我倒是有些惊讶:“逼婚???”
“哈、哈、哈!”她干笑三声,很是别扭,但还是解释了:“我好像没有告诉你,西淩国右相家被王上赐姓……墨。”
哦,还真的是政界里打滚的了。
不过,单纯地认为墨飏来找自己是为了逼婚,墨天悠的这个说法或许也不全然正确了--如果是逼婚而来绑墨天悠的话,根不就不必来和我费神说那么多事情。埋伏在杂物店附近等墨天悠回来时直接抓回去就是了--这样的做法简单明了,最轻松。
但墨飏没有,墨飏仅仅是问了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感觉上就好像在旁敲侧击墨天悠的近况一般。
顿时心下了然。
“原来如此。天悠是右相家的小姐呢。”我掩唇嘲笑了她一番以后,叹了口气:“可我家菖蒲怎么办呢……”
买了一辆马车的墨天悠忙着赶路,“哎呀,你不是留纸条儿了么?”
我只觉得很无奈;“纸条是你让我留的!我可不认为菖蒲看得懂字!”
“……”墨天悠用很奇特的眼神回头看了我一眼,复又转了回去:“丫头,你可真缺乏常识啊。九珂在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存在你知道么?”
常识这种东西在我这里是最缺乏的了,所以我马上竖起了耳朵。
“你说说看。”
“御兽是以十等而分的。寻常百姓所拥有的御兽我们就不谈了,那个没什么好介绍的。我想让你知道的,是与菖蒲相同等级的一类御兽。九珂、错玺、弑骁和圣觉罗就是现有的一级御兽中最厉害也称得上是传说中的一类御兽。九珂类狐,错玺类虫,弑骁类隼,而圣觉罗则是类狮,无论这其中哪一个都是罕见甚至见不着的。实际上的情况如何我不知道,但传说中这四种御兽都是具有极高灵慧的兽种,极通人性。原先我还不怎么肯定这一点,但是在看见你养着的菖蒲后我就非常肯定传说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你家的小菖蒲是完全看得懂你留给它的嘱咐的。”
我张了张嘴,却没有办法反驳。
这些我一直都不知道,我还以为九珂通人性是因为我运气好,它“正好”是那么的聪颖而已。
只是现在眼前摆着的事实却不是这样的。
这样聪明这样厉害的一只御兽,我既无又恩于它,也没有特别出色之处让它臣服我,为什么它会那么的乖顺地呆在我身边?
菖蒲的身后,可有什么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我狠狠地捏了自己的鼻梁一下,藉着传过来的疼痛让自己清醒些,再清醒些。
虽说不知道菖蒲跟着我的目的,但是最起码,从它跟着自己到现在,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可疑的事情发生不是吗?
那么,我就不应该对它抱有怀疑之心。
这样对哪一方都不好……
淡淡地道了谢,没有再去和墨天悠说话,我坐回车厢中。
刚坐稳,也许是马车跑的太快而带起了一阵颠簸让我身子一歪倒在自己匆忙收拾出来的包袱上,马上地,手臂被撞得生疼。
我硬是把要脱口而出的那声痛呼咽了回去,龇牙咧嘴地伸手到包袱中去摸。
是什么东西啊?放在这里谋财害命的……最重要的是--此物居然是在我的包袱里!
结果我一摸摸出来的是一只玄色的小球,大小和乒乓球差不多。
于是我就傻眼了。
这东西……是范非尧的东西。
记得是叫占命盘……在西淩国边界客栈里,那叫做薄珲的男人就是因为从范非尧那儿偷了这个东西就□□脆了当地一刀“喀嚓”了。
所以这占命盘对于范非尧来说,必定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但当时让我疑惑的是,他看似塞一样麻烦物事一样把占命盘塞给我,让我自己研究它名字的由来。
被司徒毓渊带走以后,每一天几乎是没有停下来过。后来帮着墨天悠管店,管着管着也就忘了这东西的存在。
我仔细地开始打量手里的这只玄色小球。
触感圆润,入手微凉,表面上完全没有裂缝,更加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样一只小球,为什么名为占命盘,又是怎么为范非尧“效命”的呢?
这个世界很奇幻我是知道的。所以……
“芝麻开门?”
没反应。
“……麻里麻里轰!”
还是没反应。
“天灵灵~地灵灵~占命盘快显灵~!”
……
忽然马车帘子被掀了起来:“你一个人在里头嚷嚷着什么呢???”
我沉默地摇摇头,握着占命盘的手收紧,并不想让墨天悠看见占命盘……被她看见了还得了?准会被当成特级商品卖掉!
墨天悠见我没什么奇怪之处,用莫名地眼神扫了我一眼后,放下了帘子。
我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在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这样想着,范非尧玩味的笑容忽然闪过。记得司徒毓渊把我带走的时候,看见的范非尧的那个笑容,还真有些诡谲。
就好像,所有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中一般。那个笑容,有种昭示着“我们还会再见”的味道。
我将那小球上下抛了抛,一次又一次地准确接在手里。
还是好奇啊。
“逆命非尧……叶子…薄珲?……司徒毓渊……诀雅………”我把脑子里一个又一个有印象的单词念出来,希望找出一点或许会和占命盘的用法有关的头绪:“…御兽……九珂……尊……尊凰……”
“啪--!”手里握着的小球忽然一声轻响,一瞬间展成一样状似花瓣的盘状不明物,静静地躺在我手里。
我差点没把那东西丢出去!我承认,有几秒钟,我是被完全吓到了--这是理所当然的吧?在出神地想事情时,手里应该完全不可能反应的东西忽然动了,任谁都会被吓到的好吧?!
那球变成的花瓣盘在静止以后忽然闪过一抹磷光--
盘中心无法解释的平白悬空了的小球无声地漫出了一股淡紫色的如同水雾一般的气状体。气雾缓缓漫开,却始终没有离开花瓣展开的范围。
然后……让人更加无法理解的现象发生了。
紫色水雾里渐渐亮起了银色的字体,速度不快,却一闪而逝。
我瞪大眼睛。
尊者南现,混沌未明;
辅臣天下,五年一期;
契在东逆,永生之主;
俯首觉醒,可御万生。
我瞪着眼,看着那四行字慢慢出现又消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这是什么东西???
灵异……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