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赞歌》象馜

11、chapter 11

　　艺术家身份的陈夺，和篮球运动员身份的陈夺相比，矫情多了。

　　他有些乏了地问：“要回去了吗？”
　　苏雾：“重头戏还没开始呢。”
　　陈夺没想到：“哦？原来紫薇花不是重头戏啊。”
　　苏雾：“当然不是- -。”

　　那陈夺恢复了一丁点兴趣：“重头戏在哪？”

　　苏雾在陈夺边上坐下，望着天边，神神秘秘地说：“得再等一等。”
　　陈夺也跟着她望了望天，感觉有点懂苏雾的套路了，漫不经心猜了句：“不是看夕阳什么的吧？”

　　苏雾一刹那间，呆若木鸡：“你怎么知道？”
　　陈夺用一副“不是吧？”的表情看着苏雾，说：“......我就是随便一猜。”
　　苏雾：“......”

　　见陈夺瞬间没劲，苏雾企图调动他的积极性：“这里的夕阳可美了。”
　　陈夺又不是没见过夕阳：“有多美？”
　　苏雾：“跟我一样美。”

　　陈夺：“那很一般嘛。”
　　苏雾：“- -!”

　　......

　　苏雾：“反正来都来了，就看完再走呗。”
　　陈夺只是期待值不高，也不赶时间：“好啦。”

　　达成共识后，两个人便安静望天。
　　感觉离夕阳西下，还要一会儿。

　　苏雾趁着这个空档，说：“不如我们来谈谈分成的事吧。”
　　陈夺懒洋洋地听着。
　　苏雾：“我这几天的关注不是涨了嘛。”
　　陈夺：“嗯哼。”
　　苏雾：“是时候录个视频，赚一波钱钱了~”

　　陈夺：“你想录什么？”
　　苏雾：“就还是唱歌啊。”
　　陈夺：“我知道，录什么歌想好没，视频风格这些定了吗？”

　　苏雾眨眼，愣了一下：“......”
　　陈夺一针见血：“你又要开始粗制滥造了吗。”
　　苏雾也很机灵，顺着陈夺的话讲：“没有啊，现在有你在，怎么可能还会有粗制滥造的东西呢。”

　　陈夺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坑跳。
　　苏雾：“嘿嘿。”

　　陈夺：“我觉得你录的好像都是翻唱的歌。”
　　苏雾：“大部分是。”
　　陈夺很直接：“唱得是好，但都没什么特色。”

　　苏雾扎心了。

　　陈夺：“到处都能听到，别人为什么一定要听你的。”
　　苏雾：“那你的意思是.....”
　　陈夺：“你会自己创作吗？”
　　苏雾：“有自己瞎玩，但不专业。”

　　毕竟没有受过系统训练。

　　陈夺想了想，说：“或者你可以尝试多做改编。”

　　陈夺记得曾经听过她的改编，还不错。
　　苏雾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陈夺：“多录一些只有在你这里才能听到或者看到的，或许效果会比较好。”
　　苏雾一时半会也没什么特别具有冲击力的灵感：“那我晚上回去再想想吧。”
　　陈夺：“嗯。”

　　视频的事聊完了，一转眼，云层之后已然迸射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
　　光芒之夺目，没有一点悲戚的垂暮感，反而比初升的太阳更加耀眼。

　　目之所及，都被这万丈光辉勾勒上了一层金，包括苏雾和陈夺。

　　此刻，两个人的心情都相当平静。
　　陈夺拿出手机，先是拍了一张橘黄色的天空，紧接着，他把镜头平移，尝试性地落在苏雾的侧脸上。

　　苏雾瞥了陈夺一眼，淡淡地笑了起来。
　　陈夺适时按下圆钮，把今日之最捕捉了下来。

　　拍完照，陈夺把照片发给苏雾，教育意义非常深远地对她说：“回家对着镜子，好好研究一下这张的表情，学学什么叫做自然。”

　　苏雾看着照片中，颜值再次被陈夺拉高一个层次的自己，想的却是：哇，这张绝了，等会儿一定要发到微博上面去。

　　......

　　隔天，陈夺的原计划是，宅在家面对电脑，虚度一整天光阴。
　　周末嘛~

　　结果，吃过午饭没一会儿，耳边就传来了苏雾的声音：“陈夺陈夺~”
　　陈夺第一反应以为，莫不是最近和苏雾走太近，出现幻听了都？

　　陈夺停下操作手柄的动作，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没人啊。

　　苏雾招魂一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陈~~~夺~~~”
　　陈夺后背寒了一下，因为屋子里真的只有他一个人。

　　陈夺保持着僵直往后看的动作，有一会儿后，苏雾的声音是停了，手机却响了起来。

　　陈夺划开来，看到是苏雾发来的消息：“你不在家吗？”
　　陈夺奇怪：“你在哪？”
　　苏雾：“你家楼下。”

　　陈夺看完消息，“噌”地一下起身，朝窗户看下去，看到苏雾单手抱着一个什么东西，仰头，忒灿烂地冲陈夺招着手，说：“哈喽。”

　　陈夺：“......”
　　苏雾露出一排大白牙：“原来你在呢。”
　　陈夺：“怎么又是你啊。”

　　苏雾不高兴了：“什么叫怎么又是我，好像你很不想见到我一样。”
　　陈夺下意识斜着身子倚在窗边，欠欠地说：“最近确实见太多了，有点审美疲劳。”

　　苏雾：“你下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陈夺占着居高临下的地理优势，拒绝：“我干嘛听你的。”
　　苏雾脖子仰得有点儿酸了，问：“你真打算就一直这么跟我聊天吗？”

　　陈夺作势收回上半身，逗她：“没有，我打算把窗户关起来，继续打游戏去了。”
　　苏雾彻底被激怒了：“陈!!!夺!!!”

　　估摸着苏雾快要用石子丢他家门窗了，陈夺适可而止，坏坏地笑着说：“好啦，我现在下去。”

　　两分钟后，陈夺走了下来，还给苏雾带了一瓶酸奶。
　　苏雾本来还想假装生一分钟的气，自然伸手接过酸奶后，气也连带着消了。

　　完全诠释了什么叫——美食面前无骨气。

　　......

　　陈夺喝了一口酸奶，继续调侃苏雾：“正常人都是先确认对方有没在家，再上门，你是先上门再问人有没有在家。”

　　苏雾没所谓道：“哎，你还能去哪。”
　　猛地就戳中了陈夺来跃华后才有的莫名其妙的痛点：“你什么意思？瞧不起谁呢？”
　　苏雾一头雾水：“我有吗？”
　　陈夺控诉：“你有。”

　　苏雾：“......”
　　陈夺：“......”

　　苏雾单纯好奇：“那你平时还会去哪？”
　　陈夺顿了两秒，脑瓜子竟然比考地理的时候还要空：“我不告诉你。”
　　苏雾无奈了：“......行、吧。”

　　喝了两口酸奶后，陈夺这才仔细去看苏雾手上抱着的东西——一把尤克里里。

　　见陈夺的视线放在尤克里里上了，苏雾重燃热情，向陈夺分享：“我昨天晚上写了一首歌。”
　　陈夺：“哦？”
　　苏雾：“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陈夺：“在这？”

　　苏雾：“嗯。”
　　陈夺：“楼道门口？”
　　被陈夺这么一问，苏雾也有点动摇了，她隐隐不确定道：“......不行吗？”

　　陈夺：“不好吧。”

　　那......

　　苏雾：“我想到了一个地方。”

　　十分钟后，陈夺跟着苏雾，来到了天桥底下。
　　这里很安静，几乎没有人。
　　陈夺有点儿哭笑不得：“你准备开始当天桥艺人了吗？”

　　跃华没有这种文化，苏雾歪了歪头：“什么是天桥艺人？”
　　解释起来有点复杂，陈夺这么懒的人，就选择直接不解释了：“没事。”

　　......

　　苏雾也不纠结，反正陈夺这个人常常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苏雾调整了一下尤克里里，说：“现在可以唱了吧？”

　　陈夺点头：“你唱吧。”
　　苏雾清了下嗓，拨了下弦，开始面对陈夺，愉快地唱起歌来。

　　歌是苏雾昨晚半夜的时候写的，歌名叫做——秘密。
　　灵感来源于好多本来专属苏雾一个人的秘密，现在都有陈夺和她共享。

　　她看着陈夺，笑着唱着：“分不清/是你闯进我的世界/还是我闯进你的世界/只知道/天空晴了/风儿轻了/萤火虫都变成了我们的小秘密。”

　　......

　　苏雾就写了一分钟的内容，而且还是在一个非常意想不到的地方，戛然而止。

　　陈夺半天才反应过来：“没了？”
　　苏雾唱的时候很投入，唱完倒有一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想着昨晚半夜的某一瞬，因为突然想起陈夺而写下这首歌，这件事本事也是一个秘密，于是兀自傻笑：“没啦~”

　　陈夺：“......”
　　苏雾一脸期待问陈夺：“你觉得怎么样？”

　　就刚刚那一段的话。
　　陈夺的评价是：“很好听。”
　　苏雾嘴角止不住上扬：“真的吗~”
　　陈夺差点要说，出家人不打诳语。

　　“真的。”
　　苏雾：“那把刚刚那段录成视频，你觉得怎么样？”
　　陈夺摸着良心说：“我觉得挺好的。”

　　苏雾：“那我再来一遍，你帮我录下？”
　　陈夺：“行。”

　　第二遍，苏雾唱得更顺了。
　　唱完以后，苏雾和陈夺头凑头，专注地检查刚刚拍的视频。

　　一分钟放完，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微微上飘的嘴角，透露出一致的想法——

　　很优秀嘛。

　　陈夺：“我回去做下后期。”
　　苏雾惊了：“你还会做后期？”
　　陈夺再次谦虚：“略懂皮毛。”
　　苏雾用崇拜的眼神望着陈夺，为了不让他太过骄傲自满，“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这句话，苏雾就没问出口了。

　　当天晚上，快十点的时候，陈夺才把处理好的视频发给苏雾，苏雾传上网络后，半小时内刷了两次后台，看到数据变化不太大，于是苏雾就先去睡觉了。
　　结果第二天起来，视频都被推到了首页上。

　　有眼尖的留言问：“苏酱最近是不是有团队了，风格好像变精致了。”

　　苏雾指着网友们一条条暖心的留言，傻乐了一整天。
　　到了傍晚，为了报答陈夺最近的鼎力相助，苏雾特别贴心地给陈夺买了一瓶水。
　　今天周一，他们班篮球比赛。

　　结果，到了球场 ，苏雾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女生跑向陈夺，递了瓶运动饮料给他，比她的贵了好几块钱- -。
　　陈夺接过来，放在篮框底下，继续热身。

　　苏雾顺着视线，看到篮框底下堆的水，已经摆出了一个小矩阵出来。
　　满满的，都是女生们对他的爱。

　　苏雾站在原地，一时进退两难。

　　球场上，一个男生正好看到苏雾，特别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喊了声：“咦，苏雾，你也来给陈夺送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