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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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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个小时。
温谨坐着最廉价的T字开头的火车,从上海到北京。
隔壁的初中生叽里呱啦吵个不停,温谨听了听,原是正在进行一场放肆的毕业旅行。
温谨有点羡慕,好久没人这样和她痛快地谈天说地胡扯瞎扯了。
但更多的是烦躁,他们谈话声严重影响她的睡眠。前一晚以为可以在车上睡,她便熬了夜,此刻还被吵得烦心,温谨揉揉头,脑子想着见了江时景,要怎么把血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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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火车时,强烈的日光直射脸颊的那一瞬,强累的晕眩感袭来。
贫血、熬夜、饮食不规律,她每天都坚定不移地践行者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理念,印象里她隐约记得今年上半年他们学校就有好几个年轻教授因为熬夜过度猝死来着,说不定有一天她也要成为其中一员。
但如果江时景能对她心软一点,她会想活得更久一点。
犹豫了会,温谨还是拨通了江时景的电话。
她胃病犯了,他要是不来接她,她分分钟疼死在这人海中也说不定。
温谨单手捂着胃挤过熙攘的人群,停在出口处。她将行李箱推到一个角落里,身子靠在墙上借力,再一次拨通了江时景的电话。
之前那一个,江时景没接。
温谨盯着那串陌生的数字,耳边是机器不含感情的嗓音,反反复复。
她其实明白,这很正常,这个时间他大约正在上课,拒接一个陌生人的电话在正常不过,换作是她他也会这么干。
人之常情嘛,她安慰着自己强大的小心脏,但鼻子还是忍不住泛酸。
温谨已经一年没有见过江时景,自从高考结束后他和她的关系彻底破裂,然后温谨主动地、勇敢地、自以为是地与他断了所有的联系。
与他有关的事、有关的人她已经尽可能地移出了她的生活。
这句话的意思是普通人能想到的大部分无理取闹的事她都做了,比如说,删掉他所有的联系方式,还自作多情地顺手拉黑,丢掉跟他有关的一切东西,朋友圈高度重合就不减少同他们的来往。
幼稚得不行,可温谨强制性地告诉自己,一刀两断嘛,干干净净地挺好。
而今,他的电话还是温谨从谢铭那要来的。磨了谢铭好一阵,他才把号码给她。谢铭大概能猜到她要做些什么,可他没阻止她。
温谨在心底暗暗感谢他。
没有人比谢铭更了解温谨,他清楚她想要的一切,因为他能理解她的执着,他们在感情上是一类人。
谢铭执着于另一个人,她执着于江时景。
“嘟”的一声,电话终于接通,温谨松了口气。胃里正在翻江倒海,往事也不停地兴风作浪,他再拒接,她就只能曲线救国让谢铭上了。
温谨开口,喉咙堵塞了一整晚,嗓子不舒服极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