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不要脸》春小卷

4、第 4 章

　　“摄影师？”伍翔麟笑笑朝李居位置看去，那人此时背对着他，白皙的脖颈在浅色衣领中若隐若现，胳膊肘撑在桌上夹着寿司一派悠闲的样子。他莫名想到李居躺在地上全身微微泛粉的样子，以及贴在自己身后时耳鬓厮磨的温度。

　　李居跟朋友聊游戏聊得开心，渐渐把身后两人的存在淡化，此时他若能回个头大概很多后头发生的事都能幸免于难。正说到昨晚最后一盘游戏内容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李居放下筷子喝口饮料不慌不忙才接起电话，“怎么了？”

　　“夫人！”

　　夫人是李居的外号，从小学大家知道居里夫人后这外号便一直缺乏创新的跟到现在，一开始大家还叫居里夫人，到最后索性叫夫人。屁点大的孩子对于否定自己性别的外号自然是愤慨无比，从黑脸骂人到最后电视剧里叫夫人都会下意识抬头，天知道他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打来电话的是初中同学阿虎，前几个月两人还搁一块儿捣鼓电信诈骗，若不是自己被舅舅抓回来，现在可能还和他一起游走在法律的边缘。

　　“说。”

　　“你在你舅舅那还好吗？”

　　“就那样呗，好吃好喝着，就挺无聊的。”

　　“那你要不回来呗，咱们继续一起赚钱。”

　　指节屈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自个儿被舅舅抓回来以后被疯狂洗脑半个月，不仅讲道理说法律，还给他连续看了半个多月的法治在线。让李居深刻体会到自己之前是在做怎样伤天害理害人害己的坏事，所以他才会答应留在N市。

　　“哎呀，我舅管我严着呢，我哪去得了。”不多犹豫便拒绝了阿虎，“你换个渠道发财嘛，指不定我舅到时就放我出去了，也算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

　　“换？还有什么渠道比这来钱来得快。”

　　“彩票？”

　　“彩票你个大头鬼，我们连续买了一年一毛钱都没中！”

　　“那也总比做这个好嘛，毕竟这个也不太合乎...”

　　“诶诶诶别说别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些话我都听烦了，你再跟我念我就真受不了了。”

　　“嘿嘿嘿。”有些尴尬的笑笑，“那你和林寿最近怎么样，有赚钱吗？”

　　“只进不出，我们还没伸张开手脚做就碰到严打，这段也不敢有什么动作。不然我们去找你玩吧，反正你也无聊，我们在这又没什么事儿做。”

　　“成啊！”既然他出不去，别人来找他总是可以的，“就这几天来吧！”

　　“明天怎么样！？”

　　“好好好！我天天都有空！你们来我带你们吃好吃的！记住买到北站的票啊，千万别买错了。”

　　在电话里絮絮叨叨交代一番李居这才挂了电话，自己和阿虎初中交情一般，不过说起来，自个儿初中那会儿和谁交情都一般，到了高中更是忙自己的没什么朋友，大学那些人他就更不愿意联系。阴差阳错在去年和阿虎联系上，这才又凑一块儿，目前来说是还不错的朋友。

　　“哥，我走了。”

　　临星铭一手拿着手机刷微博一手拍拍李居的肩，李居此时还在兴头上，咧开嘴笑得像个傻子，更是很二的抬起手配合道，“好，拜拜！”

　　伍翔麟看他那张快笑烂的脸，十分想对临星铭说，你是不是把你表哥解读太过，以至于产生了一些误解。

　　次日阿虎与林寿来了N市，三人吃吃喝喝好不快活。李居好久没这么开心了，N市对于他来说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其实在上幼儿园前他一直呆在这座城市，只是那会儿不太记事儿，生活的圈子小的只有爸爸妈妈和舅舅一家，因此对周遭的一切记忆都略为模糊，之后便去了北京读书，很少回来。

　　倒是爸妈经常回来，尤其是妈妈，常来N市找舅妈，也就是临星铭的妈妈玩耍。临星铭妈妈是他们两家中唯一一个N市人，而舅舅舅妈会在一起皆是因为自己母亲，妈妈年轻时来此地实习，与临星铭母亲结识为好友，正好当时舅舅特意前来看望自家妹妹，对临星铭妈妈一见钟情，最后为了抱的佳人归，甚至留在了此地发展。

　　现在自己住的地方还是爸妈之前工作单位分的房子，而他在这认识的年轻人除了临星铭，其他不是喝酒认识的就是打游戏认识，平时要么一块儿混夜店里要么呆网咖里，就是这些人都有他们自己的圈子，交情大概就是自个儿醉倒在酒吧里都没人送他回家的程度。

　　因此他们来，他心中确确实实是无比开心的。

　　李居定了个双人间，两张床拼一起三个人躺上去绰绰有余，白天天热就窝在宾馆里叫外卖打牌吹牛逼，或者跑附近网咖里开黑，到晚上天气凉些才出去撒欢玩儿。之前三人在一起时，都是这般从早玩到晚的混日子，好不自在。

　　这天夜里三人吃完宵夜打算去附近酒吧潇洒一下，恰好从这宵夜一条街过去有条捷径，因光线不是很好，而且只是近那么几步路大家一般不往这走，李居仗着此时身边有人便无所谓，大剌剌地吃着烤面筋走在前头带路。

　　“诶，夫人，你还记不记得第一回给人打电话？”抽着烟的阿虎突然发问。

　　“啊？”李居一时没反应过来，捏着烤面筋发愣。

　　“哈哈哈哈哈哈...”林寿最先想起，捂着肚子立马笑得没型，“你不记得了吗？哎哟我的妈，你第一回给人打电话还没说两句，自个儿笑成什么傻逼样。”

　　这么一说李居倒是想起来了，自个儿第一回给人打电话，原本是正儿八经的要诈骗，结果他刚说了个你好请问是xxx女士吗？我是xx银行的..

　　然后就不可抑制的笑喷，赶紧把电话掐了扔一边和另外两人倒在一起笑到肚疼。这么想来，自个儿果然不适合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还是安安心心做他的包租婆来得好，李居两眼一翻回击，“你们也没好哪儿去好吗！”

　　“起码我们有专业素养，骗人时不笑的！”说是这么说，但他们确实没靠这个赚到钱，别人少能骗几千多能骗几百万，他们三当初一毛钱没赚到，李居离开后两人只才入账五百元，都不够管自个儿吃喝的。

　　“这个，不都这么说嘛，君子不取不义之财。不然你们来N市我们一起做生意吧！赚点小钱应该是可以的。”

　　“倒也不是不行，但我觉着N市不适合做生意..再说..”林寿笑得不太明显，“你舅舅能容得下我们吗？”

　　“怎么就容不下了，正经做生意他肯定还会帮我们啊。”走到酒吧后门时烤面筋正好吃完，他看看手里的竹签子觉得自个儿拿着这走到正门太傻帽，想起后头转角有个垃圾桶，便道，“我去扔个垃圾，等我会儿。”

　　刚转弯便看到垃圾桶斜上方台阶上有人在接吻，这台阶挺长，走个两分多钟上去便是家宾馆后门，台阶的光都是借附近几家酒吧，因而不太亮堂，把接吻两人勾勒得更是朦胧迷人，惹得李居捏着竹签子多看了两眼。

　　不对。

　　怎么感觉...是俩男的？

　　对看别人接吻毫无兴趣的李居来说，更没兴趣看两男人接吻。便抬手将竹签掷进垃圾桶内转身就走，不曾想这垃圾桶太空，这一签子扔下去动静实在太大。他下意识扭身抬头望向台阶上的人，那人也看了过来。

　　李居眯起眼看清对方脸后，顿了两秒后开口，“好巧。”

　　伍翔麟歪歪脑袋，搂着怀中人对台阶之下人笑道，“是啊，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