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金求子》饭三碗

22、二十二

　　“没有。”

　　程烟叹了口气：“前两天我就测过了，还是只有一条杠，陆项行就是个骗子，我怀疑他就是为了坑我买药钱。”

　　赵泽想了想，安慰了句：“不是还没一个月吗，再等等看。”

　　“好。不过要辛苦你了，我本来还以为很快就能完成第一步的，对不起啊。”

　　屋内的气氛在这一刻多了点伤情的成分在，赵泽有些后悔在夜深的时候提起这事，人的情绪，总在夜晚的时候会敏感多愁。

　　见女人难受得都似乎想哭出来了，他只好转移话题一般地说：“既然没有，那就先别想了，我糖也吃了，那就把牛奶也喝了。”

　　这句话听在女人耳中，多了一丝主动求/欢的意味，她闻言眼睛一亮，刚抬起头，就被倒下来的男人压到了被子上。

　　菜都热完了，她自然就没必要再故作深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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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泽本来就喜欢文字，大学时念的也是汉语言，本是想着毕业后就考个公务员，结果最后却成了一家超市的老板。

　　那时候他就在闲暇之余会抽空写点东西，然后放到网站上，那时候写的都是一些影评或书评，更多的还是抒发一下自己的观后感。

　　不久前无意中被曾逸安利了一个小说作者，就是他买了实体书的那本日常体小说的作者，当时作者出的一套校园日常，赵泽三天就看完了。

　　码字的想法就是从那时候萌生的，真正开始动手，是在十一月。

　　他以前大学的时候，曾在一个时期连着做过一个梦，现在过了这么多年，梦的内容竟然还能八九不离十地回想起来，这似乎是一种契机。

　　于是，他便开始了码字生活。

　　和程烟合作的任务迟迟没有进度，赵泽再急也没有办法，毕竟怀孕这种事不像学习，努努力的话，还是可以看见希望的。

　　这种事换种说法的话来说，更讲究契机和人品，有些人运气好，一次就能成功，有些人缺了点机运，可能好几年都得不到想要的。

　　他和程烟能为此而做的努力已经做了，那么剩下的，只能看命运了。

　　或许是人在一条路上走得久了，可能就会忘了自己当初是为何会来的。

　　赵泽最初再觉得不堪，也在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中，变得淡定。

　　这或许是人性的悲哀，但从某种意义上说，也能让人安稳地继续生活下去。

　　他现在的盼头就两个。

　　——程烟快点怀孕。

　　——他去把小英接回来。

　　说到小英，赵泽曾梦过几次，小孩的新生活很好，她被父母送去上了学，在学校里认识了很多友善的朋友，她变得乐观了很多。

　　每次梦醒，赵泽总会在高兴之余，多上几次惆怅。

　　这股情绪，在最近有关小孩的梦里，得到了解释。

　　他梦到了任务完成的以后，他带了满满的一大堆东西去学校看她，身上终于开始有了点肉感的小孩穿着小白裙走出来，看见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惊喜。

　　她用软软的，但是足以把人冻住的声音问他：“叔叔，你是谁呀？”

　　梦到这里就醒了。

　　赵泽睁开眼，他被女人抱在了怀里，身体已经习惯这样的距离，所以他只是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一直闭眼等到了天亮。

　　那一天他的情绪少见的低落，程烟看了出来，没有刻意忽视，而是去衣柜里翻出了围巾和手套，强硬地给他带好后，拽着他就出了门。

　　他不知道具体走了多久，只知道那天从脸颊上刮过的风，真的很冷。

　　回来的时候，赵泽已经记不起自己一开始是为什么而惆怅了，因为脑子里对今天的记忆，只有一个字，冷。

　　女人晚上逼着他一同泡脚，四只脚丫子沉浸在发烫的热水里，很快就被泡红，程烟一脚踩在他的上面，理直气壮地说：“我今天为了带你散心走了一天，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赵泽沉了一天的情绪，因她这话像是被扎开了一道口，他控制不住地低低笑起来，然后止住笑，在女人一脸羞怒的眼神中，叹道：“如果这是你安慰我的方式，说实话，真的一点也不浪漫。”

　　哗的一下，程烟站起来就要走，男人轻轻地拉住她身侧的手：“但是，谢谢。”

　　后来赵泽再也没梦见到小孩，也许是心里对那个梦还有一丝阴影，所以选择性地不敢去尝试。

　　但他知道，不管小孩还记不记得他，等他从这儿离开了，还是要去找她。

　　至少要见一面，就算可能真的会变成一段糟糕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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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一条杠吗？”

　　程烟泄气地点点头，鼓着脸把毯子披到身上，像只仓鼠一样窝到男人身边。

　　“陆项行这个大骗子！不行，我要气死了，我要打个电话去骂他！”

　　女人一把抓过茶几上摆着的手机，拿过来按了几下，就要按下去前哀怨地看向赵泽：“赵泽！你这次怎么不阻止我？”

　　赵泽敲键盘的手停下，转过头，点点头：“你以后要骂他的话，我都不会阻止了。”

　　“嗯？”

　　他笑：“如果实在没有发泄口，那找一个可以背锅的人，也是不可避免的事，他收了这么多钱，再收几句你的骂，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最主要的，你们关系好。”

　　所以想骂的话，你就骂吧。

　　“那前几次你干嘛阻止我？”

　　“因为我才知道，一颗糖要十万。”

　　每个月花这么多钱，结果一点效果都没有，做了虚假宣传，就不能怪顾客因为这个理由而责骂。

　　听到十万，程烟摸摸鼻子，又把手机放了回去，然后点点头：“对！这家伙该骂！但他现在应该还没醒，我骂的话他没听进去的话，就浪费我的口水了，所以我还是等下再骂好了。”

　　“好。”

　　“说到这个。”赵泽保存了下文件，盖上笔记本后重新转回来看她，“你有没有想过，你不能怀孕是我的问题？”

　　“不可能！你肯定没有问题！”

　　“嗯？”

　　面对男人的质疑，她当即作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赵泽你怎么回事！哪会有男人说自己不行的！你这样！对得起你们男性的雄威吗！”

　　赵泽无奈：“所以你才会这么激动？”

　　“当然！肯定都没有问题！你别多想，也别因此而费神，医生说情绪也是会影响到胎儿的，所以你千万要放宽心，知道吗！”

　　“那是母亲的情绪会决定胎儿的稳定，不是我。”他说完，认真道，“明天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如果是我的问题，那合约可能就得提前取消了。”

　　程烟当即就被气得要死：“赵泽！你是不是早就想离开了！故意说这么一大堆话，是不是早就想走了！”

　　男人还是很温柔：“没有，而且真要论检查，你该比我着急才是。”

　　“你需要这个孩子，如果我没办法帮助你，那你应该及时止损，早点找到更合适的人。还是说，你已经不需要这个孩子了？”

　　程烟一脸不自然：“怎么可能，我当初就说了，我要去争家产，怎么可能不需要！”

　　“所以，为了不让你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们明天就去医院，可以吗？”

　　程烟敢说不吗，坑是她挖的，只能自己埋了。

　　“那我来安排，这样可以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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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先生，这是您的检查结果。”

　　赵泽抽出单子看了下，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既然他没问题，那看来还是只能等了。

　　至于程烟？

　　女人这么需要小孩，必然在决定做这种事前检查过，就算真有万一，也肯定早就想好了其他办法。

　　好比人工受孕。

　　赵泽愣住，他第一次想到这个词。

　　在和人为孕努力数个月后，无意间终于想起了这个词。

　　是啊，既然程烟只需要怀孕，那他提供属于他的一点东西，不就万无一失了吗？

　　想到这，赵泽突然就有种卸下了所有重担的感觉。

　　他把单子装好，准备去找程烟说这件事。

　　结果在休息区没看到程烟的身影，身边经过的护士对他们这对出众的情侣很有印象，见他在找人，主动告诉他程烟去了副院长室。

　　副院长室在七楼，赵泽搭了电梯上去，

　　等电梯到达的时候，他开始思考该怎么和女人说。

　　马上又摸了摸头，纠结什么呢，这种能让任务的进度条一下就拉到50%的事，比他还需要最终结果的女人，怎么可能不会同意。

　　叮——

　　电梯到了。

　　七楼就两间办公室，一左一右，就在电梯出去后的两边。

　　办公室的墙壁是玻璃制的，赵泽没有刻意去看，但里头站在办公桌贴得几乎就要靠在一起的人，他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那是个清冷矜贵的男人，身上披着件再平常不过的白大褂，却因为他这出众的气质，使得那件平常外套，加在人身上多了一股禁欲之意。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正搭在他的肩上，手的主人微低着头，正笑着和他说着话。

　　一娇一俊，似乎再也没有比这一幕更好看的画。

　　赵泽直直地盯了很久，总算缓过呼吸来。

　　他转身，按下按钮进了电梯。

　　落到地上的时候，手里的纸袋被捏出了一道没法复原的印痕。

　　他扯唇笑了笑，很短的功夫，就下了个决定。

　　——人这一生会有很多秘密。

　　——女人教他，要学会适时打开那个盒子，把一些自私的想法藏进去。

　　——他已经打开了很多次，那再打开一次，应该也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