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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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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被一场雨浇醒的。
淋成水猴子的阿尔很疲倦没有做梦。
王耀却梦到自己被王彤彤和王春燕轮流泼水,她们边泼边骂:“泼死你个没用的东西!”然后他惊醒,发觉自己成了一只吊在渔网里的落汤鸡。王耀很奇怪自己怎么会做这种梦,那两位女性从未对他如此恶毒,但在梦里却凶神恶煞得令他招架不住。在阿尔身边居然梦到两个漂亮姑娘?虽然他们已经分手了,王耀还是莫名地觉得心虚。
“我们暂时不缺水了。”王耀抹一把脸。
“但是又要被湿气威胁,”阿尔担忧地观察雨势,“也许还有洪水。”
“雨季提前到了?”王耀努力往网子外爬,湿漉漉的衣服使他的动作迟滞了很多。
“但愿没有。”阿尔也在湿衣服的囚困下与渔网搏斗。
两人从树上往下爬,这是一段艰难的路程。雨水令树皮变得湿滑,他们必须用藤条和树杈保持平衡。但藤条和树杈都滑不叽溜的难以控制,他们不得不万分小心。
突然,王耀的脚滑脱了,他本能地抓紧手中的藤条,偏偏阿尔与他抓住的是同一条藤,于是两人一起像人猿泰山一样荡了出去。藤条带着他们的身体在林间摆荡了几次后慢慢停下来,由于两人抓握的位置不同,现在阿尔位于王耀头顶上方十来米处。
“耀!抓紧!”阿尔下意识地喊道,他焦急地向下望,然后愣住了,他看到王耀绝望地向上看,任由雨水冲刷他的脸。
王耀仰望上方的阿尔,视野被不断下落的雨水阻碍,他只能模糊看到阿尔的身躯悬挂在巨大到可怕的树木之间。
王耀看到,藤条在他上方一米左右的地方一丝丝断裂。
人在死前总该留遗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王耀不再羞于说出令他痛苦又不甘的实话:“阿尔,我从来不想分手!”然后他闭上眼睛,酸涩的雨水刺激得他只能做这个动作,在闭上眼睛的同时,被雨水蛰出的泪水也被挤出,热与冷的液体混合,顺着他早就湿遍了的脸颊流淌而下。
“耀,别激动,你不会死的。”阿尔试着按抚王耀,“相信我,只要松手就可以了。”
“为什么?”王耀被阿尔的反应惹火了,“这种时候了!你还说令人讨厌的话!”
“耀,松手,松手就没事了,我保证!”阿尔尽量温和而有耐心地劝慰,腾出一只手往下指。
“你希望我马上死掉吗?”王耀气得叫嚷道,同时下意识地往下看一眼,然后他愣住了。
王耀的脚距离地面顶多30厘米。
两人安全回到地上。
雨势没有减小的迹象,淅淅沥沥,浸泡着已经足够湿润的雨林。这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不能一味贪婪地吸水,总有一个承受的极限。显然这片雨林的极限已经达到了,无法被植物根系吸收的水分积蓄在地表,湿、泥泞、潮得令人窒息。
阿尔和王耀蜷腿坐在一棵大树半裸露的根部,用两片巨大得能当小茅屋屋顶的叶子当伞,他们像两只冻得发抖的仓鼠一样缩在叶片下,紧紧靠在对方身上取暖。从头到脚都是湿的,包括屁股底下,要是有什么东西能当坐垫该多好。如果他们能像爱丽丝一样变小,就可以坐在一株大蘑菇的伞盖上了。
“你刚才以为自己死定了?”阿尔还有心思打趣。
“你最好忘了!”王耀后悔自己说出那种欠考虑的话。
“我以为你会说你还爱我。”阿尔坏笑。
“即使我还爱你,又有什么意义?”王耀干脆直说。
“如果我们死在这里,那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阿尔避开重点。
他就是个混蛋!王耀在心里默默定义。
“我想活着回去。”王耀冷冷地说。
阿尔喜欢寻找新的挑战,但通常是一些不威胁到生命的挑战,无论他多喜欢冒险,也不会为了刺激而故意置自己于险境中。王耀喜欢平静和安稳的生活,但他却可以为了保持这样的生活而主动去寻找危险的工作,只要有钱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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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红灯事件后,富二代没多久就回国了,美国对他尚不成熟的心智造成严重的创伤,他想回中国安安稳稳地上大学。
富二代的房租平摊到王耀和王春燕头上,这房子当初是他们俩去租的,然后又招了富二代和自来熟这两个房客来和租。自来熟家庭条件不好,又比王耀和王春燕小几岁,两人照顾他,没有要他均摊多出来的房租。
王春燕一直在一家中餐馆里打工,她没有余力再找另一份活来交房租,只能委婉地向家里道出难处,请求父母支援一些生活费。
王耀却无法向家里开口要钱,王春燕的家庭至少算是个中等人家,可以贴补她一些,而一个单身在外的姑娘需要家里帮助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王耀家境贫寒,他的一应费用都靠自己挣,而且他无论如何不能让家人担心他在海外的生活。
就在王耀发愁经济来源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昨晚吃夜宵时垫在桌子上的报纸,一则大大的广告上面沾了些油渍,其内容却是诱人的。准确地说,王耀还没看到内容,他第一眼只看到大大的数字:30,000美元。那是地下拳场的广告,任何人皆可报名,赢一场普通比赛可得100美元酬金,如果能获得本季度冠军就可以得到3万美元的大奖。
够一年的房租了!王耀满眼都是钱。
他看了看日期,本周六晚就有一场比赛,按规定参赛人员要在赛场入口处报名,除了性别以外没有其他任何要求。
王耀从上小学的时候就开始练散打,高中时得过两个省级冠军,还在一次全国性质的比赛中得过第六名。虽然不敢说能拿到那个冠军,但他还是有实力去试试的,不管怎么说,每赢一场还能得到100块呢。
为了这个额外的挣钱计划,王耀悄悄做准备,当然要背着王春燕,她肯定会提出反对意见。还有,不能告诉阿尔——为什么不能告诉阿尔?王耀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下意识在心里强调必须向阿尔隐瞒这件事,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必要把阿尔考虑在内,不是吗?但是这个念头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王耀感觉不舒服。
周五晚上,阿尔打来电话。
“王耀,明天晚上来看看我们科学小组的成果吧?这东西会让你大吃一惊的,她还会上我们的节目——我想让你在节目播出之前就看到她,亲眼看到她,你一定会感兴趣的!”阿尔的声音异常兴奋。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王耀已经对阿尔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听得出来,阿尔一定完成了了不起的实验。
明天恰好是周六,正是比赛的日子。王耀遗憾地说:“我非常想去,可是我已经有约了。”
“约会?你?你和……抱歉,我实在没想到你会有约会!”阿尔似乎不敢相信,他明显不高兴。
“没错,王嘉龙——那个香港人,他约我去参加一个派对。”王耀撒了个谎。
“派对?在‘那种地方’吗?”阿尔意味深长地问道。
“呃……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王耀也不知道“那种地方”到底是哪种地方,但他必须蒙混过去。
“那你可要当心了,有人在那种地方向参加派对的人出售一种新式毒品,能让人3秒钟内失去知觉,然后完全听任摆布。”阿尔的语气堪称尖酸。
“我会小心的,我是个成年人!”王耀不喜欢阿尔的语气。
“祝你玩得愉快!”阿尔毫无诚意地说,令人觉得他实际想说的是“预祝派对糟糕透顶”。
“谢谢。”王耀挂断电话,不禁长出一口气。放松下来后,又不自觉地感到深深的失落。
星期六晚上,王耀偷偷来到拳场。拳场的门脸不大,门口那个酒鬼一样的男人十分怀疑地紧紧瞪着王耀,上下打量一番后,还是领他进去了。进门后要沿着一条曲曲折折的旧楼梯下去,像极了盗墓贼。王耀不禁担心自己走错了地方,也许是这个毒品交易场所或更糟糕的地方,也许自己一下到底下就会被某些邪恶的门徒打翻在地,没准还会被扒了皮做成邪神的祭品。
王耀的想象力还没完全发挥到位的时候,他已经站到一长排五大三粗的男人后面了,替他领路的酒鬼让他在这里排队等着报名。王耀最讨厌排队,尤其是在超市付款的时候,但这次他不是排队花钱,而是等着卖自己。还好,队伍前进得很快。
负责报名登记的是一个娘娘腔胖子,他用深埋在肉堆里半睁不睁的眼睛上下打量王耀,怪声怪气地——然而还算是好心地提醒道:“我想您得先了解一下:无论比赛中发生多严重的伤害事故,我们概不负责。”
“我猜也是这样。”王耀不耐烦地说。
娘娘腔开始用他肉乎乎的手在一张表格上写些什么:“姓名?年龄?”
王耀一一告诉他:“王嘉龙,25岁。如果你想问国籍,日本人。”
“不,不,不,我不认为我们需要知道你的国籍,我们只在乎你的性别——女性和人妖禁止参赛。”娘娘腔缓慢而风骚地摇摇头,对王耀露齿一笑。
“如你所见。”王耀握起拳头敲敲自己厚实的胸膛,从刚开始排队他就和其他报名者一样脱掉了上衣。
娘娘腔交给他一张写着号码的牌子,又看了他一眼,用横在嘴唇边的铅笔一指:“从那边进去,等着登场吧。”
“谢谢。”王耀走向娘娘腔指的那扇门。
进到喧闹的拳场里,王耀差点和迎面而来的担架撞上,担架上那个大块头倒楣鬼还在鬼哭狼嗥,从他的音量来看他没受致命伤。
“让开让开!”抬担架的喝斥王耀。
王耀往旁边让了让,等他们离开后继续往前走。
一个长得像打手似的工作人员用墙一样的身体拦住王耀,他怀疑地瞪着王耀的眼睛,目光下移后发现王耀手里的号码牌,他扯过牌子看了一眼,立刻揪着王耀的胳膊挤过疯狂叫嚷的人群。
“热场赛,快上去挨揍,杂种!”那人把王耀往拳场上一推。
热场赛一般在两场正式比赛之间进行,用以减少观众等待的烦躁,属于次要的比赛。显然,王耀被认为只配参加热场赛。
王耀看到了自己的对手,那家伙个头比他高一截,如果是正规比赛,这名对手应该比王耀高两个级。但这里的比赛不按体重分级,这也是一种刺激,看强势一方对弱小一方的屠杀。
对手已经迫不及待了,王耀刚翻过绳子,对方已经蹿到他面前:“过来!你这中国杂种!我要把你的牛黄狗宝都掏出来!”
王耀用汉语骂了一句。
对方愤怒地用拳头向他比划:“别念他妈的中国咒语!你在说什么?”
王耀耐心地用英语解释了一遍:“我是说,你爸是条狗!”
“宰了你!”大个子扑过来。
裁判把两人拉开,好在还有裁判,尽管是这么要命的比赛。
裁判刚一宣布比赛开始,大个子立刻如狼似虎地扑向王耀,却被王耀溜了。
“海盗!狡猾的狐狸!”大个子咒骂,一边再次发起攻击。
王耀尽量用手臂遮挡脸部,防止自己受到严重伤害。大个子的攻击虽然猛烈,但并无章法,只是要小心别被他打中,那力气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一次他虚虚挨了几下,但没有造成多大伤害,他再一次从大个子拳头底下溜走。
大个子见扑了个空,立刻火冒三丈兜转回来,再次扑向王耀,铁锤般的拳头雨点一样打下来。
王耀避其锋芒,尽可能护住自己,两条胳膊挡在前面不让大个子打到任何柔软的部位。但对方的攻势太猛,他还是不轻不重地挨了几拳,最严重的一下打在右脸,虽然他尽量躲避,却还是被打得很疼,他咬牙忍下一阵眩晕感。
看台上疯狂的人群大声叫骂:“打死他!打死他!”从场上的局势来看,大个子的拳头如暴风骤雨,王耀几乎完全被他罩在里头,任其宰割。
出其不意,下一秒钟大个子就平躺在地上了,王耀闪电般的一记重拳打中他肋部。
庆幸的是,即使这种比赛也还有“数秒”这个东西,于是大个子获得了9秒的休整时间。裁判刚一数到“9”,他立刻像弹簧一样从地上蹦起来,继续他的攻势。对于自己刚才被击倒的事实,大个子显然十分恼怒,他认定这是一个因他的大意而产生的意外。
一分钟后,大个子再次被击倒,而王耀除了胳膊上多几块青紫的淤伤以外没有任何损失。
“去他妈的中国功夫!我要宰了你!”大个子怒骂,像山一样扑过来。
王耀平生最恨听到“中国”二字跟骂人话联系在一起,如果被骂的是他崇尚的中国功夫,他绝不肯善罢甘休。此刻,他终于开始生气了,于是便也不再躲,直接挺身迎上去,看准时机毫不犹豫地抬脚出击。
大个子高大的身躯飞出场外,砸到场边工作人员身上,又摔到地上,像条死狗一样一动不动。
“呸!废物!”王耀得意地啐他一口,以胜利者的姿态轻巧地越过绳子。
十分钟后,王耀得到他应得的100美元,他心满意足地将本杰明·富兰克林的脑袋塞进自己的穷酸口袋。
王耀回到家里时,王春燕还没睡,一条半湿的毛巾落在她肩膀上,她的头发还在滴水,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册子,腿上还放着一本打开的大书。
“你的脸怎么了?”王春燕注意到王耀脸上的伤。
“不知道谁在没有路灯的地方泼了润滑油。”王耀摸摸肿起来的脸颊,开始翻箱倒柜找医药箱。
王春燕没有怀疑,她习惯性地用笔敲敲自己的额头:“别弄乱了,一会儿把东西都收拾好。”
“知道。”王耀一边说一边把富二代落下的丝绸睡衣丢到地上,柔软的绸缎扭成一个畸形的人体图案。
第二天一早,王春燕被门铃声吵醒,她用被子蒙住头,等王耀或自来熟去开门。但一墙之隔的两个男人都没有起身的意思,王春燕火冒三丈地爬起来,穿着单薄的睡裙出去,一边把地板跺得咚咚响一边喊:“就今天能睡个好觉!哪个不要脸的一大早就上门?”
用拆门的力气拉开门,王春燕一脸怒容:“什么事?”
门外的阿尔眨眨婴儿蓝的眼睛:“我冒犯你和你的男朋友了吗?”他下意识地把视线从王春燕不怎么整齐的睡衣上挪开。
王春燕不用低头也知道阿尔为什么会误会,但她余怒未消:“我的男朋友?我只有两个懒蛋中国合伙人!”不过她还是闪开身子让阿尔进来。
阿尔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时,王春燕已经用最快速度回屋穿上一身家居服,也简单地打理了一下头发。在做这一切之前,她殴打了王耀的房门——阿尔已经说明来意。至于自来熟,他大可以睡到晚饭时间,没人打算叫他起来。
王耀坐在阿尔对面的椅子上,他头发乱蓬蓬的,衬衫的扣子扣错了,显然他身上的衣服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穿上的。他揉着眼睛问阿尔:“你怎么这么早来?找我有事?”
阿尔挑了挑眉毛:“你的脸怎么了?”
“踩在润滑油上摔的,”王耀面不改色地撒谎,“派对上总有某种让人腿脚不灵的饮料。”
阿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摔伤是很糟糕的事情,我也经常受伤,在做实验的时候。”
王耀随意答道:“你们的节目的确挺危险。”
阿尔继续说:“我受过多次伤,本田菊也一样,当然还有其他几位同伴——各种形式的伤都有,有一次我差点毁容,本田菊几乎失去一只手,幸运的是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是完整的。”
“真是幸运。”王耀仍然无心地应和。
“我想说的是,我见过各种可能的伤口和瘀伤,”阿尔放慢速度一字一句地说,“所以我非常了解摔伤是什么样的,也知道什么样的伤绝不会是摔伤。”
王耀一惊,瞪大眼睛看着阿尔,继而快速编出一套圆谎的言辞:“我只是说我摔倒,并不是把脸拍到地上,我撞上了一个——一个垃圾箱——不,是一根路灯杆——哦,不对,我想起来了,我撞在一个男人腿上了,他足有200磅重。”
阿尔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我昨天见到王嘉龙了。”
“什么?”王耀的身体立刻僵直。
阿尔的音调没有变化:“他带着那个又娇又嗲的中国妞王彤彤来参观我们的实验。我问他为什么没和你在派对上,他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派对。”
王耀张口结舌,嘴巴张开又闭上,终于装出冷冰冰的语气:“所以?”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你撒了谎。”阿尔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那又如何?”王耀开始生气了,“每个人都会有些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我相信我昨晚做的事不会伤害到任何人,我不想让人知道有我自己的理由。”
阿尔挥了一下右手:“好吧,好吧,算了。我并不是来找你吵架,我是来邀请你。”
“邀请我?”王耀轻轻歪头。
“我们昨天的成果,我想让你看看,来吧!”阿尔根本不是在征得王耀的同意,他站起来,向王耀伸出手。
“我得先刷牙。”王耀想起来自己还未洗漱。
阿尔的实验室像一个废品处理厂,里面不仅摆放着各种古怪的器械,还散落着一些严重损坏的物品和烧成焦黑的假人。王耀完全能理解这些东西是怎么产生的,他看阿尔的节目好久了。
阿尔走到一个被塑料罩着的东西跟前,像变戏法似地揭掉塑料:“看!一件杰作!”
王耀仔细打量了眼前的东西好一会,迟疑地问:“一个……金属大蘑菇?”
“这是一部发电机,我们叫她‘雷神之锤’。”阿尔自豪地说,“这部发电机不需要电线就可传输电流,如果我们能建一部三十米高的雷神之锤就可以为整个旧金山供电。”
王耀看了又看,摇摇头:“我不懂电学。”王耀是文科生,他无法体会阿尔的喜悦,也不能与阿尔分享此刻的成就感。
阿尔浑不在意:“我给你表演个小节目。”他穿上特制的保护服装:“现在我们把电压调到40V,让她向我供电。由你来操作,用这个手柄。”
“把你击伤了怎么办?”王耀不敢碰。
“40V的电压不至于让我受伤。”他说着站到椅子上,“来吧!”
王耀一咬牙,扳下手柄。奇妙的现象出现了:自雷神之锤的“蘑菇伞盖”上放射出许多条明亮的电弧,把房间映得明亮。电流流入阿尔的身体,长长的电弧从他的双手和头顶伸出,好像是他的身体里在发电一样。
“看我像不像雷神?”阿尔得意地问。
“像被雷劈了。”王耀如实说。他喜欢看阿尔的表演,不过以前都是在电视上,这次则是亲身体验,阿尔有一双能创造奇迹的手,更重要的是他有一颗神奇的大脑。
“让我也试试吧?”王耀跃跃欲试。
阿尔从椅子上下来:“当然可以,先穿上这个。”
明亮的电弧再一次照亮了狭小的实验室。
这个被称为“雷神之锤”的发电机在下一期的《流言终结者》上出现了,正在看电视的王耀急急忙忙叫王春燕来看:“快看!这个东西我玩过!”
王春燕用看小孩子胡闹的眼神看着王耀:“我以为你早就过了玩玩具的年纪了。”
“这不是玩具,这是雷神之锤!”王耀努力向王春燕描述,“一个能放电的东西!”
王春燕的表情直接变成鄙视:“你越来越像你那个叫阿尔的朋友了,所谓近墨者黑。”
之后的两周,王耀又去了地下拳场两次,他仍然打热场赛,两场都是完胜,在他身上下注的人也开始增加。在他第三次拿过100美元的出场费时,拳场老板向他提议以后每周来两次,或每晚打两场。王耀拒绝了,他认为适可而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