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深呼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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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清州于是低下头去专心致志地给小公主剥葡萄，撕开紫色的果皮，露出绿色的葡萄粒，还没想好如何送进小公主的嘴里，被伺候习惯的季相宜已经配合地张开了嘴巴。
“啊。”
曲清州犹犹豫豫的把手抬高，递了过去，一双眼睛直往地上乱瞄，好像地毯上能长出什么花儿一样。
可是这样被转移的注意力依旧能够感觉到，在手指碰到季相宜嘴唇的那一瞬，季相宜伸出了小舌头，轻轻一卷，就把葡萄粒收进了嘴里。
他的手指头好像在火苗上燎过一样，立刻就收缩回去，可是那种湿糯的触感却始终没有散去。
曲清州深呼吸一口。
镇定，曲清州，你要镇定。不过就是被舔了一口而已，你堂堂一个县令，难道就要这样被击溃认输吗？
少年丝毫不理解被舔了一口和认不认输之间的关联，更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输得惨烈，好不容易安抚下自己的情绪，总算可以把埋下的视线抬起，冷不防目光中就出现了两个人。
没做好准备的他吓了一跳。
“曲大人。”
走进来的是两位姑娘，为首的人怀中抱着一只琵琶，曲清州看过去的时候，正好裣衽行礼，低头时露出一截优雅的颈项。
“咳咳。”曲大人已经养成了在季相宜面前端架子必先咳嗽的习惯，咳嗽声之后，架子也端起来了，“今日本县是陪同贵客前来，你们先见过贵客吧。”
季相宜的眼睛还流连在曲清州手里没剥皮的葡萄串上，闻言，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看了看眼前的两位姑娘。
其中一位只算侍女，抱琵琶的才是正主，季相宜便对正主道：“之前的琵琶是你弹的？”
“正是。”姑娘低眉顺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奴名唤佳期。”
季相宜点点头，“抬起头来。”
佳期抬头，露出了一张秀色可餐的脸，瞬间满足了季相宜的爱美之心。她暂时忘记了没吃到嘴里的葡萄粒儿，指了指一旁的凳子，“那你就坐在这里弹琴吧，我喜欢听。”
佳期顺从坐下，调试琴音后很快就开始了弹奏。
季相宜就盯着她的脸蛋看，直到曲清州把另一粒葡萄送到了嘴边，伸舌头一卷。
眼神还是没有回来。
曲清州看了看那位佳期姑娘，没看出有多漂亮，怎么就能让季相宜眼睛都不眨地盯着看？
他很快剥好下一粒葡萄，又送了过去。
眼神就是不回来。
曲清州有点坐不住了，“季姑娘......”
“救命啊！有人跳河啦！快来人救命啊——”
季相宜打了个激灵，终于回神，扭头看向曲清州，“跳河？”
这年头怎么总有人想不开要去跳河？她刚刚救过一个。
曲清州猛然起身，就向外走去，季相宜动作也不慢，秉持着一半好奇跟着曲清州来到了甲板上。
船上已经乱了套，人到处乱跑，已经来到甲板上，也看不到所谓跳河的人究竟在哪里。
“人呢？”
“就在那里！跳下去了，现在看不到了！”
一心求死的人如果不挣扎，任由自己沉下去，那么河面上看不到也是正常的。而周围的人嘴里叫喊着赶紧下去救人，却始终没有见任何人挺身而出。
就连曲清州都只是在那里干着急。
季相宜眨了眨眼睛，问他：“你怎么不跳下去？”
曲清州顿时涨红了脸，“我，我不会游泳......”
季相宜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抓着他往后一扯，“那你让开。”
曲清州根本反抗不得，退后一步，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季相宜爬上船舷，直接跳了下去。
他条件反射就伸手去捞，只抓住她的一片衣角。
“撕拉——”
季相宜跳下去了，只留下一块布在曲清州手里。
“有人跳下去了！”
“有人去救了！”
“快点啊！沉下去这么久了，会不会出事啊！”
旁边围着的人七嘴八舌，曲清州盯着季相宜入水的地方用力看，可是一时间还是没有动静。
他的手渐渐攥了起来。
“都在这儿做什么呢？”那个三十多岁的老鸨赶了过来，“该干嘛干嘛去，散了散了。”
守在船边的姑娘们似乎对这个老鸨十分敬畏，都一哄而散，只剩下看热闹的男人们，老鸨当然不会打扰，不过眼尖看了过来，“佳期，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倒把曲清州吓了一跳，一回身才发现身后还站着一个姑娘，正是佳期。
两个人目光有短暂的交汇，曲清州微微一愣，佳期已经行礼后离去。
曲清州重新又看向河面，提着一颗心等着季相宜出现。
今天在酒楼吃饭的时候听那个姑娘提到过，季相宜救了跳河的她，那季相宜水性应该不错，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跳水的到底是什么人啊？”旁边有人窃窃私语。
“我就看了个人影，是个姑娘，估计是这儿的哪位姐儿。”
“这么说我想起来了，今儿个我怎么没看到如意姑娘？不会跳河的那个就是吧？”
“如意姑娘？你别吓唬我！如意姑娘怎么可能跳河？谁不知道她是毓秀舫的红人......”
“哗啦。”
“人出来了！快看，出来了！”
河面破开，露出一个脑袋来，曲清州一颗心都到了嗓子眼，盯着那个脑袋一瞬不瞬地看着，直到确定那个脑袋属于季相宜，季相宜没事，才松了口气，又看向被她扛出来的那个人。
没错，扛出来。
季相宜真是一个不拘小节的女子，抓着抱着都嫌不方便，直接把跳河的姑娘扛了出来，游到船边，正好是曲清州这里。
曲清州伸出手去，刚好，季相宜也伸出手来。
双手相握，曲清州鼓足了力气，一拉，季相宜另一只手配合着勾住船板，两只脚往上一蹬，一鼓作气爬了上来。
把身上疑似尸体的姑娘往地上一扔，重重吐了口气，腮帮子都鼓了起来，紧跟着把嘴一撇，“今天真倒霉。”
“女的？”
“女人？”
水打湿了季相宜的衣服，露出少女玲珑的曲线，还有那一头乌黑的秀发也全部披散开来，没有人怀疑她不是女子。
曲清州把外袍脱下来裹在她身上，“你没事吧？”
季相宜摇头，狠狠一甩头发。
头发丝啪啪啪拎了曲清州一脸。
季相宜对此毫无所知，又甩了几下，水珠全都蹦到了曲清州身上，觉得自己干爽了不少，才踢了踢那具“尸体”，“这人还没死，你看着办吧，我得歇歇。”
那具可怜的尸体被季相宜随手一扔，刚好脸朝下，只能通过侧着的半张脸看出是个女人，饶是如此，竟然还有人眼尖，大叫一声：“如意！如意姑娘！这是如意姑娘！”
“怎么可能......不会吧？”众人的注意力立刻从季相宜身上转移到了如意身上，还有人想要上前来扳过她的身子看一看，还没动作，就听到另外一个声音：“先别动。”
你说不动就不动啊......那人一抬头，看到了曲清州，险些来不及收回瞪出去的眼神。
“大人，您的意思是？”好在反应及时。
曲清州看了一圈，发现船上竟然一个姑娘都不剩，只有佳期，站在屋里屋外的界线处，静静地看向这里。
“你过来，把她带走收拾一下，等会儿本县再去仔细查看。”
佳期领命而来，曲清州则忙着带季相宜回到屋里。
“冷不冷？”
季相宜裹着曲清州的外袍，“还好。”
“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我送你回去。”曲清州一想到自己把公主带出来结果害得她入水，甚至有可能因此着凉，就觉得深深惶恐。
谁知小公主身子一动，躲过了他的手，“不要。”
曲清州动作一顿。
季相宜抬头，一双眼睛显得可怜巴巴，“我好不容易才出来走一圈......”
曲清州没动。
季相宜继续：“好不容易身边没有那些人跟着，能够好好的玩一回......要是现在回去了，肯定就再也出不来了......”
她的眼睛眨啊眨啊，像是被水泡过一般，水灵灵的几乎要滴出泪来。
曲清州瞬间就心软了，“那，好吧。”
想了想，又道：“不过你得把衣服换一下，湿衣服穿在身上容易感冒。”
季相宜脸上立刻漾起一丝胜利后的微笑，又眨巴眼睛道：“可是我没带衣服啊。”顿了顿，“难道要我直接穿着外袍？”
她说的外袍，当然是曲清州的那件，这一句话立刻就令曲清州的思维跑偏，联想到季相宜什么衣服都不穿，只套着他的外袍的模样......打住！
非礼勿想。
曲清州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控制住飞走的思绪，“等一会儿，我马上去给你买衣服。”
说完就跑出去了。
季相宜甚至没来得及和曲清州说一声这是船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深呼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