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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浸染月光美人如霜(二) ...

  •   老街上,去得稍稍有点晚了。

      棋盘似的的古镇里,走着还有点阴森。狭窄的白墙,感染着月光。

      风声很小,弄堂很静。

      陆薏苡和清小益脚步很轻,走在前面,李民生也小心翼翼,跟在后面。一时李民生也不由缩了缩脖子,抽一口冷气。

      “这是白天走过的老街吗?”李民生不由问。

      “怎么,你没有夜游过古街吗?”薏苡回头看了他一眼道。

      “游过,但是没想到这里连灯都没有。论闹鬼我还是服你们这个。”李民生回答道,十分努力地记路了。

      这里简直就没有人气!

      墙壁偏厚,里面什么动静都听不见;没有路灯,时不时拐角才有一盏;月明星稀,还好还有北极星可看。

      来到一片空荡的场地,却是有暖色灯光透出来。

      推开门,原来是个活动室啊。李民生打了个暖寒战。

      “车车车,抽车啊!”四双眼睛看过来,薏苡一点都不尴尬,笑笑露出一口牙,四个人一愣一愣的。

      拍拍手走人,又叫:“呀,好牌啊,张爷爷——”对着老头的肩,一阵猛拍,张老头却是一点头都没有回。“陆丫头你来给我看看,我这牌该怎么出啊?”

      “这个这个都可以,想赢还得打这个。”

      “哟,老张听牌了啊。”“陆丫头来了这是要开胡了啊。”

      戴老花眼镜的几个老头倒是头都没抬,薏苡招手示意两人跟上,偷偷往里面去。

      原来这屋子分了里外两间。外面摆了几张桌子,充作棋室,里面就是一间长客厅。

      老婆婆们在里面织毛衣、做手工活。好几排的竹椅,小小一台电视,声音不大不小,咿咿呀呀唱着曲子。

      “陆丫头来了。咦,男朋友好像变了。”薛奶奶快人快语,赶紧招呼人来。

      “上次那个是,这个不是。”薏苡在她旁边坐下,随手拿起针线来缝。

      “陆丫头好久没来了。”旁边张奶奶长着很和蔼的眉目,面目到现在都很端正。

      “人没来,风闻早就听说了。听说年纪轻轻就和一个小伙搭上了,哟哟,不得了了嘞。”同样冲耳的话,这个才是认真的。

      薛奶奶抬脸给了这个媳妇一眼,又转头对薏苡继续说:“人好不好啊,这个看着也不错。哟,这个丫头还挺眼熟的啊。”

      清小益也正凑上来看薏苡手上怎么做的,听人一说,眼睛瞬间瞪圆了。

      “还挺好的。这丫头是前面那个村的,和我差不多,爸妈都不在了。”薏苡缝完一串一起剪了,抬起头来的婆婆们脸色各异。

      “小小年纪可怜见的。”“多大年纪了。”“命苦啊。”“有空来我们家吃饭。”

      ……

      李民生赶紧找了个最矮的矮凳坐下了,看着一群老的少的女人在那边磕叨干活,果然没有自己的事,但是这么大晚上的来又感觉很奇怪。

      不过话题持续得也并不长,因为到了八点半左右,爷爷奶奶们也分别都要回去了。

      此时留了薛奶奶一人,也稍稍进入了主题。

      “说吧,这次来找我们老头又是要来干嘛?”薛奶奶边锁门边笑说,“你个鬼丫头没事再不会跑到这儿来给我做白活。”

      “哪里啊,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只是想来顺路问一下,上次这边不是有一个神算吗,他到哪里去了,算得还准吗?上次我都忙昏头了,没赶上这波热闹。”薏苡说道。

      “哦,你问这个啊,倒也是。上次我们老头还给你留意了一下,也问了人家的本事,不过听说不愿泄露太多天机。这人看着年纪轻轻的,嘴还严实,问不出什么来历,但是据说姓木,这就不好深问了。”薛奶奶道。

      “为什么姓木就不能问了?”李民生问。

      薛奶奶奇怪地看向他:“哟,这个小伙子外乡来的吧?”

      “奶奶,我也不知道,告诉我嘛~”清小益就不同,给薛奶奶做了一些活,还主动帮薛奶奶提重物,仗着脸嫩,一口一个奶奶,不带喘气。

      老人家果然被喊得心花怒放,亲热得捏了一把清小益的小脸,欢快地解释道:“木家是墨池城有名的玄门,每代都会出一个命理师,他们的判命很准,颇具威望,而且一直都没有断传承,据说就是墨池城风水比较好的缘故。”

      “正确,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薏苡笑道。

      “这小嘴甜啊!”薛奶奶笑捏了捏薏苡左颊。

      分别被捏了一下,薏苡继续说道:“听说这种玄门传承很困难,盛名之下,有什么传男不传女的规矩吗?”

      “乖乖,刁钻的丫头,原来你问来是想自己学啊?”薛奶奶好笑道。

      “有吗?”薏苡又问,凑上脸。

      ==============

      “年轻人,酒气味怎么这么大的。”木烦四望,也没看到杯啊壶啊的,咽下老大一口馋虫,“喂,你自己偷喝,怎么我做客那么久了,也没见你孝敬我一杯啊?喂!”

      刚靠近有一步,少年突然就睁开了眼,木烦惊得心漏跳了有一步。

      目似寒星,心如玄铁,明月下少年的脸,虽然有半明半暗,但的确犹如神铸。此时年纪轻轻,已然有了威严,抬眸俱是寒芒,就愈发觉得高冷无法接近,即使红衣映衬也一样。

      “是你。”柳纡荥出声。

      月光下没法看完少年的面相,木烦忍着好奇,识相的在石凳上坐下,远远隔开几步。“怎么一个人喝酒啊?”

      “嗯。”柳纡荥稍稍坐起来一点,声音依然很远,“我在祭奠一个人。”

      “谁啊?”木烦挠挠额角那颗痣,只等他继续说,总不会是自己吧。

      “白舜韶。”

      轻飘飘三个字一落,木烦屁股险些没坐住。“什么?!”难道是幻听?木烦掏掏耳朵。

      “哼,看来你认识改名后的他啊。”柳纡荥冷笑一声,木烦觉得冷汗津津的。

      “啊……这个,明人就不说暗话了,我是稍稍知道那么一点点,但是绝对不多啊。”木烦强调,“和我父亲也无关!”

      “你说出的话你自己信吗?”柳纡荥瞥了他一眼。

      “你没醉啊?”木烦奇道,又挪过去一点点,忍不住想要去窥一窥少年的面目。“怎么还是这么精明啊?你真是聪明哈,是不是所有的事你都知道了?”

      “不是很知道,我们也从不提这件事。”柳纡荥道。

      “怎么可能,他可是害了你……不对,说笑的吧?他可是拔起了整个墨池城!你不恨他?你们还有交谈?”木烦觉得自己的智慧也不够用了,这该死的,这两个人是怎么扯到一起的?

      柳纡荥枕着手道:“你应该懂因果吧,谁欠谁本来就说不清。”

      “那你还真想得开。”木烦眼前一亮道,“你不是来报仇的?”

      “我脸上写了报仇两个字吗?”少年道。

      “你不像,哈哈,我就觉得不像。再说莫城也没有你要报仇的对象啊!那你来干什么?守株待兔啊!你人也不像啊~哈哈……”木烦笑道。

      “你嘴太松,难怪头发都算白了还混成这样。”柳纡荥突然道,打断了木烦的嘲笑。

      “……”木烦被堵了个正着。

      “你呢?恨柳家吗?害死你姐姐的人。”柳纡荥挖起另一个话题。

      木烦整个人弹了起来:“什么我的姐姐?”

      柳纡荥笑起来,一字一句:“害死你姐姐的人,你恨吗?”

      “是谁?”木烦咬牙切齿。

      “我以为你不在乎呢。”柳纡荥打开他的手跃下凉亭,迈开几步,从草丛里捡出酒壶晃了晃,又打开盖子嗅了嗅。“刚好,我刚刚扔出去也真稳。”柳纡荥继续往嘴里倒酒。

      木烦莫名觉得他有点熟悉,尤其是那一丝狂意。

      “这个事情也要讲很远。酒真好,舌头捋直了,阿律,再拿两壶酒来。”

      什么?还有人?!木烦望过去,原野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片刻,一个黑衣男人出现了,来去无声,即使木烦不懂武,也知道这个人不简单。双手奉上两壶酒,也没有丝毫的质疑与劝诫,站在一旁。这是传说的……暗卫?

      柳纡荥酒扔过去一壶,木烦接着了,纡荥再身形一展,再次跃上凉亭。

      木烦转眼,那人就已经不见了。

      没有酒杯,木烦只敢稍稍沾一沾唇,柳纡荥却是猛灌一口,说道:“那时你父亲要来翻找我的命理,是因为什么?”

      柳纡荥自问自答:“是因为程氏。”

      木烦又是一个冷战,很不想和这个少年对话。

      “你父亲和程氏有一腿吗?”柳纡荥又问。

      “不要侮辱我先人!”木烦气道。

      “但是他表现真的很像程氏的裙下臣啊。”柳纡荥叹道,一脸戏谑。

      “柳凌逸!”酒壶“啪”的拍在石桌上。

      有武力的是老大,柳纡荥丝毫不怕一样继续笑道:“你又为什么要救柳屿?程氏的儿子。”更加笑得张扬,笑得得寸进尺。

      “你别太过分了!”木烦冲上去拽住柳纡荥的衣领,怒道。

      “呵~”柳纡荥又润了一口酒,“哈哈”笑了起来,“我告诉你吧,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哈哈……”

      这个疯子,木烦目光簇火,拳头迟迟没有挥上去。

      “我的命数的确有问题。”柳纡荥说道,“至于什么问题,我母亲只好帮我做了遮掩。”木烦眼睛瞪大,柳纡荥饮酒如饮水。“这一点,你们的水准还不如她。”

      “这种可是要耗人……”木烦好像隐隐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你父亲以为的一石二鸟,除掉我,又可以帮助你姐姐,实际成了害死我母亲的催命符。因为我……当时怀着孕的母亲,不得不施咒压下我身上的戾气,以及……”

      柳纡荥凑到木烦面前。

      “以及,修改我的命盘。”

      面容在木烦面前变大,这是一张惊心动魄的脸,不是脸多么精致,或者神采多么飞扬,而是疯狂、危险的气息过后,转瞬变得如此清华。

      看似与木锦相似的眼睛,有光华流转,实际他却与谁都不像,他就是他自己,独一无二的疯子。

      这时候,木烦当然不能认为他口中的母亲是指花氏,事实上他也发现了,那股压抑的母子亲情。只是也抵不过另外一种猜想。

      “你是灭世者!”木烦终于道出了这口真相,声音都在颤抖。

      “不,我是想让你修养好了,再来给我算一算。我-还-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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