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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所为铜铃 ...

  •   自那一日后,凤九便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上课经常走神,课业更是一落千丈,颇有与少绾一较高下之势。那串铃铛她再也没见到东华拿出来过,也不知是不是已被他随意扔了。这个想法让凤九感到害怕!这串铃铛可是她的宝贝,她的命根子。命根子都被人拿走了,凤九自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把它拿回来上,哪里还能专心上课!以东华的身手,明抢定是无望,那么也许可以暗夺?想到这处,凤九有些迫不及待了。继续浑浑噩噩混了一整日后,她便回到了自己的厢房打发时间。
      想要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拿回铃铛,唯有待夜深人静之时潜入东华的厢房。她一未出阁的姑娘,半夜跑到男人的屋子里头实在是不成体统也不合礼法。若是让人撞见了,传出去于己于彼都不好。但这件事是东华先挑起的,且事关重大,便也怪不得她了!
      子时将至,等待了一整日的凤九已是瞌睡连连。昏昏沉沉的,灵台也不甚清明。犹豫了片刻后,凤九决定暂缓行动。即便她对理算一窍不通不能给自己算上一卦,也知今晚不宜行窃。以这精神头,即便去了,估计不在半道上睡着,到了那处也难寻出个究竟来。做贼事也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地利都挺帮忙,只是今晚这人实在不太争气。要一气呵成得胜归来,委实只能做做梦!既然注定今晚成不了,那么索性就不去了。于是她宽了心,爬到床上抱着被褥便做起了如意美梦。
      第二日天明十分,凤九迷迷糊糊地转醒了一小段。想着晚上还要熬夜干大事,于是她横了横心,决定逃了晨间的理算学。反正这理算课即便是去了也听不懂,何必浪费了大好的睡觉时光!于是她安心地合了眼。许是这颗心宽得有些过,又许是太久未睡懒觉生疏了,这一觉竟直接睡到了正午,连剑法课都一并给逃了。凤九猛地坐起,惊出了一脑门的冷汗。今日这课逃得是挺爽快,但后日再上课时,这笔账师傅定会加倍地问她讨回来。这位剑法学的授课师傅从不肯吃亏,那些公子少爷逃课的惨烈后果她也是见过的。想起师傅的那些个毒辣手段,凤九曲起双腿很心疼地抱住了自己,觉得来这一趟实在是辛苦。不招同窗待见也倒算了,还得受师傅的体罚。这水沼泽不愧是父神办的,比起之前上的族学可要严得多。想着下午还要上仙法道术和营战学,她赶紧起了身。若是下午的课再不去上,怕是后头要连着好几日都不好过了吧!
      梳洗一番后,凤九去了膳堂。失踪了一上午,白止见了她很是关切,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凤九只得点了点头,扶着脑袋装了装头疼的形容。少绾劝她下午的课也别去了,凤九摇了摇头,又装了回好学生。白止很是赞许,摸了摸她的脑袋,往她碗里夹了几块肉。
      下午的课也都是她感兴趣的,遂时间也过得挺快。收了课用了顿晚膳后,凤九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旁人不晓得的,只当她还在闹头痛的毛病。作为一头聪明的狐狸,昨日夜里的覆辙她今日焉能重蹈哉!是以,回了房间的凤九倒头就睡。这一睡,便恰巧睡到了子时。起床后,凤九窃喜,今日老天爷如此帮忙,看来是个好兆头。想着再过不多时铃铛就能回到手里,凤九偷笑出了声。
      今晚的天气有些阴,厚重的黑云将元月遮了个严实,便也让这水沼泽更暗了些。
      姑娘们的厢房在理算科学府的右侧,而公子们的则位于左侧。
      凤九蹑手蹑脚地探出头先左右望了一望,待确认厢房院落无人后方才闪身而出。她飞上了屋檐,直奔目的地。公子们的厢房院落比姑娘们的要大得多,因这水沼泽的学子中有八成都是男子。姑娘们到底心思细腻,窗沿门口总会挂些小物件,且没有重样的。可待凤九落入公子们的院落后见了清一色的布局,她便傻了眼。东华住的是哪间?凤九望了回天,遂开始后悔为何白日里就没有想到要先打探一番!幸得她还算激灵,眼下已是猫着腰一间一间地闻了过来。东华喜白檀香,平日里身上也总染着这个气息。狐族嗅觉灵敏,凤九循着气息便寻了过去。浓郁的白檀安眠香的味道从门缝中溢出,凤九兴奋地握了握拳。是了,这就是东华的房间!
      定了定神,凤九轻轻推开了门。水沼泽虽是才建成几万年,但因四面临水,湿气重,房屋难免受了潮。此时那扇门发出的一声轻唤已是叫凤九心都要从喉咙口蹦了出来。这处的厢房与凤九住的一般大,因是男子的住处,布局更简单些。书桌就摆在窗边,上头随意放着几本书。凤九猜那是佛经,毕竟东华向来都是经卷不离手的。衣柜位于门的左侧,与床榻遥遥相对。东华的床榻很大,想来是因为他身板也较一般人来的高大许多的缘故吧!此刻,紫色鲛帐垂着,隐隐看到里头有人安稳地睡着。凤九松了口气,看来方才的动静并没有把他吵醒。于是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门槛。凤九没有关门,因为这门闹出的声响实在是个大麻烦。这屋内陈设少,凤九的搜寻范围也就小了。她的目标放在了那张书桌上。一般人得了个什么小物件,总爱放在抽屉里。于是她便将手伸向了书桌的抽屉。这张书桌统共就两个抽屉,她一手开了一个,左右那么一瞧,竟是空空如也。凤九皱了眉,难不成东华会将这么个铃铛藏到了衣柜中?思忖间,榻上传来了动静。凤九一惊,遂钻到了桌子底下。心里七上八下的,唯恐下一秒榻上的人便出现在了眼前将她从桌子底下揪出来。过了一会儿,窸窣衣料声停歇。刚刚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凤九终是长出了一口气。又等了会儿,待到榻上彻底没甚动静了,她方才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一步三回头地挪到衣柜旁,她轻轻将其打了开。虽是晚上,但凤九依旧看得清。里面除了几件里衣是白色的外,便是各种深浅的紫色中衣和外袍。竟是连一件其他色调的衣裳都没有。凤九一阵唏嘘,虽她偏爱粉色,但也还是有几套其他颜色的衣裙。不似东华这般钟情于紫色到病态的程度。将衣柜翻了个底朝天,铃铛依旧不见踪迹。凤九满心的期待落空了一半,难道东华将它随身带着?铃铛这个东西若是贴身带着,必会有响声。可这些时日在课堂上遇到东华时却并未有听到,他总不见得藏在床榻上吧!心里这么想着,脚便也不自觉地朝那处挪。要搜东华的床榻,凤九觉得这个想法挺危险,遂还生出了些不好意思来。绕过地上的两鼎香炉,她颤颤巍巍地将鲛帐掀起了一个角,畏畏缩缩地伸了另外一只手进去,一狠心一闭眼,连着掐了不知道多少个昏睡诀。紫色的气泽顿时在帐内散开,叫睡在里头的那位尊神映在帐帘上的身影都渐渐模糊了起来。凤九遂默念了句阿弥陀佛,心生了些许悔意,觉得自己下手忒狠了些。化了个仙障拢住自己隔绝那些代表睡意的气泽,凤九很是放心地掀开了帐帘。东华此时正脸朝外侧躺着,银色长发乱糟糟地铺在身后的枕头上。这是凤九自来水沼泽后头一回有机会细细端详年轻时的东华。看着他的睡脸,替他理了理前额的碎发,泪水不知不觉便淌了下来。想起那些个伤心事,她决定放任自己默默地哭一会儿。哭着哭着,凤九便觉得有些恹恹欲困,不久就伏在了他的床头睡着了。
      灿若星辰的眸子开启,东华看了看已是睡得死死的凤九皱了皱眉。不就是拿了她一串铜铃,何以让她哭得这般伤心!东华从墟鼎中幻出了这串铃铛,拿在手里晃了晃,惹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声。当日他一眼便看出这是个有些年头的法器。这么不起眼的法器究竟有何玄机?是何人造了它,又是所为何用?且这上头为何会有他自己的仙泽?这些日子里,东华一直没能想明白。今日这小狐狸半夜潜入他的厢房来偷它,定是因它藏着什么秘密。他复又看了她一眼,嘴角不自觉地便勾了起来。这丫头胆子倒是挺大,竟敢偷到了他的头上,还敢对他施昏睡诀!施个昏睡诀都能把自己给放到,化的仙障也如此不像话,也不知她的仙法道术究竟是怎么学的。
      一个指诀,伏在他床头的少女便幻回了原身。东华将她抱起来,放在了床角。他东华紫府少阳君的厢房都敢闯,想出去可就没进来时那么容易了。

      凤九坐上了花轿,一路朝着九重天去。这轿夫的手艺委实有些差,一路上颠得她难受。胃里在翻腾,搅得她直冒冷汗。凤九闭上了眼睛,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吐。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是她盼了好久好久才盼来的,怎能自己坏了自己的好事!想着花轿外的新郎,凤九轻笑出了声。这一笑,便听见外头飘来凉凉一句。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睡着了也在笑?”
      凤九自顾自地继续笑着,然后,她突然醒了。蓦然睁开双眼,眼前的喜庆红色已是变成了紫色。抬头一望,顶上竟是一片不太吉利的白色,这轿子的配色委实有些眼熟。呆滞了片刻,她的灵台渐渐清明了起来。这感觉,不正是在他人衣袖里嘛!可她这是在谁的衣袖里?昨夜之事回闪,凤九愣了一愣。复又想起了方才的那个声音,难不成她现在是在东华的衣袖里?再看了看周遭的颜色,凤九颓然将脑袋砸回到了爪子上。是了,她就是在东华的袖子里。想着昨晚放任自己哭竟能把自己哭睡着了,凤九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小心。复又叹了一叹,看来她委实没有当个扒手的潜力。
      此时,外头传来了动静。
      “唷,今天太阳是从哪边升上来的?”折颜抬头望了望西边。
      “你今日晨起吃的是什么药?”
      这些年已是被东华怼出习惯来的折颜抱着课本,丝毫不在意清早的第一句话就落了下风。
      “往日里不到上课你是断不会出现的,今儿怎来得这么早?”
      “本君想迟到的时候便迟到,不想迟到的时候偶尔也会提早些。”
      凤九缩在东华的衣袖中,连动都不敢动。若是被人见着东华大清早就揣着她,这可是跳进往生海都洗不清了!凤九很是惆怅,她该如何才能从东华的袖子里出去?也许上理算课的时候可以趁东华打瞌睡偷偷溜出来!可这样的话便要叫同窗们发现了。凤九很是为难,因这是逃跑的最好时机。出了理算学的学舍,她还真想不出能有什么机会逃脱。这样一来,她便不得不在东华的袖子中呆上一整日,直到晚上他就寝后才能脱身。想到这处,凤九更惆怅了。这一日可叫她怎么过!
      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个女声,凤九晓得是少绾来了。
      “你们谁见过凤九那小丫头没?”
      “她不该同你在一处?”折颜下意识便反问了一句。
      “你这火凤凰是不是涅槃的时候烧坏了脑子?若是同祖宗我在一处,我还用得着到处找她?”
      大清早的,折颜也懒得同她计较。“若不是与你在一处,那定是跟白止在一处。”
      “九丫头又没来?”白止从另一头朝着学舍走来,“许是昨日头疼的毛病还没好……”
      “我原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特地去她房里想慰问慰问……”少绾无奈地摊了摊手,“那丫头竟然让祖宗我扑了个空。”
      “都这么大的丫头了,你们操什么心!”折颜劝道,“说不定等会儿就来了。这里是水沼泽,能出什么事!”
      凤九哭丧着脸,她还就是在这水沼泽摊上了事。外头的交谈声渐行渐远,凤九知道东华这是揣着她朝学舍去了。
      紫衣尊神踏进学舍时,师傅睁大了眼睛,显然他还有些接受不了少阳君今日上课没迟到这个事实。目送着他去到自己的座位,又看着他幻出了本佛经。原本还挺欣慰的师傅便泄了气。不过就是提前来养瞌睡罢了,他还真是想多了。
      不多久,周遭便热闹了起来,不多时又安静了下来。师傅的声音响起,凤九知已是到了上课的时辰。东华将手搁在腿上,是以,凤九此时缩在他袖中也躺在他的腿上。这倒是比前头在他袖子中颠来颠去舒服些,只不过听着师傅讲课委实有些无聊。随后她又觉得自己挺怨,明明是来上课了,却莫名其妙地只能算作旷课。这少阳君还真是卑鄙出了个新高度,叫她始料未及。越想越气愤,越想越郁闷,于是凤九便朝袖口处挪了挪想透透气。谁知这气还未透着,便有只大手呼在她的脸上将她又推了回去。东华不是睡着了吗?凤九遂意识到自己这十几年都被他骗了,而那师傅怕已是被骗了好几万年了吧!东华压根没睡着,不过是在装睡罢了。所以他才能回回考第一,这障眼法使得真是有够厚颜无耻的!
      百无聊赖地度了一堂课,凤九已是又饿又闷。也不知东华后面要上的是个什么课,会不会也装瞌睡。想到这处,她又默默地替他不耻了一回。
      “你在诽腹本君?”
      凤九的爪子拍上了自己的脑门,她怎就把东华那下三滥的读心术给忘了!复又拍了自己一巴掌,这哪是下三滥的术法,绝对是上九流的仙术!
      此时东华正往北斋去,后一堂是棋艺。虽墨渊与折颜也同选修了这科,但东华向来独来独往惯了,是以他没有同他们走在一处。
      盛夏时节,外头炎热。碧海中的水沼泽更是闷热难耐。先前在学舍内凤九还未觉得热,此时东华带着她在外头走了走,不久便叫她湿了一身的狐狸毛。她本就饿,现在还出了一身汗,直叫她有些受不住。趴在东华的袖中,凤九已是一副蔫了的大白菜模样,只盼这个缺德的神仙能发个慈悲行行好早点放了她。耳边响起了些姑娘们的声音,看来已是到了艺能殿,那么他们现在便已是身在北斋。凤九有气无力地出了口气,这蒸笼岁月终是能暂时告一段落了。
      入了棋艺馆,东华便坐上了他的位置。这几万年,他早已无需再学那些个枯燥乏味的棋理,来这处无非就是下下棋打发打发时间。在这科上,东华依旧无人能敌。是以,他便只得自己同自己下棋。棋艺师傅是个很有眼见的中年男仙,他从不到少阳君身边指点一二,唯恐自己像那些个剑术师傅那样被他杀得片甲不留还丢了工作。
      袖中传来一声咕噜,东华低头朝自己的衣袖望了望。遂勾起了嘴角弃了棋局起身往外走。刚凉快了不多时便又热了起来,凤九已是快要崩溃。复又一想,难道东华是要带她去吃饭?想到这处,她突然便来了精神,仿佛都能闻到膳堂的饭菜香。在袖中又颠簸了许久,她的世界终于平静了下来。可周围除了东华身上的白檀香外,却并无其他。许是那白檀香味太重,把饭菜香盖住了?凤九自己安慰自己。她朝袖口处挪了挪,这回东华并没有阻止她。于是凤九壮着胆,又往外头移了移。待到将脑袋从衣袖中探出来时,她愣住了。眼前赫然三个大字——楞严经。随后,一只眼睛从那卷佛经后面露了出来。东华的眼神冷冷的,还带着一丝调戏的意味。
      “想逃?”
      凤九索性从他的衣袖中钻了出来,待她出来后环顾四周才赫然发现自己正站在东华的肚子上,而东华则躺在一颗榕树的枝杈上面。凤九朝下探了探脑袋,有点怵。爪子不安地跺了几下,不软不硬,触感挺好,也与记忆中的无甚太大差别。东华向来就精瘦,她自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凤九对自己的原身一向很有信心。但凡她化出原身撒娇一番,便无人能扛得住。是以,她干脆往东华的肚子上一坐,抬起爪子舔了舔想要表达她很饿,又蹭了蹭他的胸口,希望东华能放她走。紫衣尊神挑眉看着她,看得凤九脸一阵红。随后,幽幽凉凉的声音飘来,让凤九一个没稳住差点从这树上栽下去。东华说的是,
      “你这是在轻薄本君?”
      凤九觉得自己遇上了个无赖,且这个无赖还挺不要脸!面前的神仙又挑了挑眉,凤九闭了狐狸眼便是一爪子拍上了自己的嘴,她又忘了原身时东华是可以用他那上九流的读心术的。抬起头望了东华两眼,凤九有些心虚。
      “你是不是很饿?”
      紫衣尊神的眼中竟露了些认真的意味,叫凤九差点没感激涕零地把鼻涕眼泪全都蹭到他的袍子上。她很用力地点了点头,等着东华放她走。凤九满心期待地望着他,随后她便被收进了衣袖。心中的感激瞬间荡然无存,凤九瘫坐在东华的衣袖中欲哭无泪。
      “离午膳时辰还早。”
      外头飘来轻描淡写的一句。凤九还能怎么办呢,谁叫他偏偏遇上的是东华紫府少阳君!说到底,还是只能怪自己昨儿夜里太不小心。伏在自己的爪子上,凤九头一回被饿得了无生趣。浑身绵软无力,灵台便也渐渐模糊了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隐隐约约地闻到了肉香和枇杷香,但东华并未将她放出来,也没有往袖子里给她塞点什么进去。凤九开始觉得东华是想要饿死她。而他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因为她半夜入了他的屋子想要拿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铃铛。凤九觉得自己挺委屈。东华一直都是这么不讲理,在太晨宫欺负她,在水沼泽也欺负她。想着想着,凤九便笑了。即便是这样的东华,还是叫她喜欢。只可惜,有些事情她说不得,有些事情她亦为不得。突然,巨大的动静强行将凤九从混沌的神思中生生地扯了回来。她在东华的袖子中翻滚了好几个跟头,随后她感觉到东华的大手托了她一把将她稳住。与此同时,外头响起了个陌生的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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