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正是碧玉破瓜时 ...

  •   温沣进屋后,阿眠正顶着红脸坐着床边,好不自觉。温沣坐将在她边上,撩了撩她的发:“我将八宝赶出去了。”

      “我晓得。”

      门窗都关着,屋内火炉放着朦胧的光,温沣在她耳边嘀咕几句,而后抱着阿眠,脱掉她的鞋袜,轻轻剥了她的外衣,探手进去,手掌触到她的颤抖。

      “相公,你的手怪凉的。”

      “阿眠忍忍罢,不会儿就暖和了。”

      阿眠点了点头,手不知所措的搁在床铺上。

      温沣眸色深深,像是染了火越发灼热,哑着声音不住地唤阿眠,让她放松了戒备,像极了那夜,眉眼一路往下,挑开她最后的保护层,带着诱哄意味紧紧握住她的柔荑,准确无误的找到了该属于自己的喜悦。那触感阿眠又是一个激灵,这次不同,她看他看的十分清楚,看得清他的表情,看得清他那弯弯像月牙儿的眉眼与唇,怪好看的。

      “阿眠冷么?”他像没事人一样问她。

      阿眠察觉自己的不严实,将耳边的一绺跑到脸上的头发拨弄下来:“不知道,好像不冷的。”
      温沣还是个小和尚,此时将木床上挂着的珠罗纱帐子放下,在半新的棉褥子上,逗起阿眠来,笨拙里又有天生的巧。

      她感觉到什么东西抵着她,很不舒服,便伸手去探了探。她碰上了一个坚硬滚烫的东西,又听见温沣一阵闷哼,“阿沣?”

      “阿眠,这是我的小和尚。”

      阿眠迷迷瞪瞪的看着他,露出了一副任凭相公鱼肉的模样,真是可爱。

      阿眠小时候见过流星,那时候她坐在院里的石凳上,风儿吹着,星星就那么变作一长条,划破似湛蓝又似漆黑的宁静夜空,不动的星星呆愣愣的眨着眼,眼下温沣便像那流星,她便是夜空,流星让夜空时而明时而暗,一颗颗、一下下的穿过她,那些呆呆的星星是她的眼睛,亮莹莹的像是有泪珠儿挂着。

      流星亲吻着夜空,亲吻着挂着泪、染着雾气的星星。

      “阿眠,我很开心,你也是吗?”
      “嗯。”
      “阿眠,叫叫我罢。”
      “嗯?阿沣……”

      流星消停后,整片天空都恢复平静,只剩星星眨着眼,阿眠再也不觉得温沣的手凉的,甚至有些火辣辣的,她觉得这要比自己酿一整月的酒还要疲惫。帐外红烛火炉,帐内云雨春色。
      腊八的天黑的早,外间小红没有等到小姐姑爷来吃饭,在火炉旁与八宝一起打起了盹儿,在宁静的夜里,盆中的碳火间或发出脆脆的爆溅声……

      温沣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声音底底的:“若是累了,歇会子罢。”

      阿眠鼻息间萦绕着他的,“嗯”了声便睡了。

      温沣等他睡了后,套了衣裳出去,叫了阿常打热水来,替她清理了身子,往火盆里添了几块碳,检查了下窗上戳的透气孔,才又躺回床上去睡。

      他的阿眠,这下真真儿的是他的阿眠了。

      次日醒来时阿眠还窝在他怀里,不知道梦里遇见了什么,她嘴角还盛着笑意,他的阿眠好似一夜间长大了,更像一个妇人家了,他不顾她没醒,又凑上去亲她。

      阿眠在梦中正与相公在沣水边上汲水,突然温沣把水洒至她脸上,湿漉漉的,她伸手去擦拭时却碰着了甚么障碍物,努力睁开眼看原是他在亲她。她想到昨夜,下意识的去躲避,不成想一阵疼痛感传来,她倒吸了口气。

      温沣见状问道:“娘子可是痛了?”

      阿眠赌气,昨夜到最后她叫他停叫的嗓子都哑了他也没放过她。

      “阿眠莫要气我,我下次再不会这般急色了。”

      “再没有下次了。”阿眠说完后,才晓得自己嗓子竟哑成这样,更气了。

      “阿眠,是我不好,不然你打我罢。”说着脸凑到她面前,阿眠才舍不得打他,哼了一声就偏过头去。

      温沣见娘子这般模样,实在挪不开眼,又覆过去亲她,感受到他某些变化时,阿眠吓得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去。他也晓得昨夜她累了,不敢再折腾她,便送开她。教阿常打了几桶热水来洗澡。又给阿眠备了一桶,亲自抱她过去,还道:“往后阿眠与我共用一桶水便好,省得阿常来回跑。”

      阿眠哼唧,还气着呢,谁要同他共浴了。

      这日阿眠嗓子一直哑着,小红只道她是受了寒,便把屋子封的好好的,除了留了换气的孔,这样倒也暖和。

      用了午膳后,温沣倒一本正经的看起书来。

      苏越却叫人送了坛马酒来,说是北边儿来的商人带的酒,跟咱家换了几坛子酒。

      阿眠许久没喝过马奶酒了,这酒性温,驱寒倒是好的,便匀了半坛子出来说要给二老送去,也不说是酒,只说这是消了腥味儿的马乳。

      **
      有道是过了腊八便是年,自温大少开荤后,日子过得便更是快了。阿眠觉得这比自己酿酒还要累,就要不吃力时总算迎来了月事,开心的不能自已。反观温沣,脸色就郁结起来。偏偏八宝也来凑热闹,跟着欢喜的阿眠,“喵喵喵”的叫个不停,他便被一人一猫排挤了。

      年三十就在眼下,小红忙着剪窗花,厨房里也忙着腌制腊味,八宝成日里往厨房钻,回来时毛都成黑灰色了,小红都不愿给它洗澡了。更甚有次回来时,毛给烫了一绺,阿眠摸了摸它烤的焦黑的那处,拿剪子给它修剪了下,只是阿眠这修剪毛的手艺与她做女红的手艺接近,八宝只好丑兮兮的过了一个年。

      这日阿眠跟着温夫人随着老管家、带上几个粗使和丫头去市上买了好些年货,市上认得她们的人自然不止一两人,都乐得与这婆媳俩拜年搭话,要买的东西怪多,门神、桃符、钟馗、狻猊等阿眠均不感兴趣,往年也都是由阿兄操办的,炮仗、烟火一类的也都教管家包揽了,她只瞧见卖饴糖、韭黄、生菜还有些冬果子的多停留买些上。

      温夫人又往回春堂去,挑了好些个屠苏袋,阿眠这边替温沣选了个五色线扎的有几条金鱼在的同心结子,揣进了怀里……

      腊月三十那日,温府上下张灯结彩,去尘净庭,换门神、挂钟馗、钉桃符、挂春牌,好不热闹。年夜饭吃的也热闹,阿眠收了两份大红包,一份公婆给的,另一份便是阿沣给的,她又拿阿沣的钱给小红、阿常两人包了红包,无不喜洋洋的。

      阿眠默默的端了坛梨花春到桌上,先发制人的与婆婆道:“娘,这是梨花春,是梨花开时摘梨花来酿的,温和的紧,最是适合妇人喝了……”

      大过年的,温夫人这些日子心情甚好,这场景只好掩了掩心下的那丝不悦,给了个脸酌了一口,这才再没碰了,只是谁也不晓得她味蕾的颤动。这梨花春?还是叫梨花酿的东西竟、这般好喝?霎时间阴了脸,觉得自己背叛了自己的原则。

      吓得县令爹还想再斟一杯的手默默收了回去。温沣倒给自家娘子脸,斟了几杯。夜里坐一起守岁,阿眠看烟花时欣喜、感伤、落寞这样的复杂情绪满满交织在一起了……胖爹和阿兄两人可过的好?这样的喜庆日子里,他们会不会想娘、想姐姐、想自己想的哭呢?

      这时在烟花爆竹的声响中,隐约听见高墙外有小孩儿的唱歌声儿,好不高兴。她环抱住身旁的温沣,叫他:“阿沣?”
      “嗯?”

      “往年你是怎么守岁的?”
      “往年同爹娘一起,他们熬得下去,便围着炉子团团坐,吃些瓜子,讲些趣事儿,打打牌,后阿姐嫁了去吴县,他们也很少熬下去,我也无趣便睡了……不过,今年有阿眠在,我可以看着阿眠眼里的星星守岁。”

      阿眠笑:“我眼里有什么星星?”
      “阿眠自己不晓得么?阿眠眸子能也能看见烟火,像星星,好看的紧。”

      阿眠扯住他衣襟,拉他微微低了头,在他唇角轻轻一点:“奖给你的,相公今年的乡试可要多用功呢……”

      温沣额角抽了抽,他没记错的话,方才自己讲的算情话吧,这姑娘怎么就扯这事上来了,瞧不收拾收拾她。

      阿眠赫赫笑了,从怀里掏出那个五色线扎的同心结子,塞到他手上:“我女红不好,绣的香囊很丑,纳的鞋也不舒服,娘买屠苏袋时,我挑了这个同心结子。”

      “阿眠有心了,”说着他也取了个小钗来,“想来想去,阿眠除了喜欢喝酒便是喜欢吃了,我只好选了这根发簪了,阿眠莫要嫌弃才是呢。”

      “我喜欢。”说着就将发簪收起来。

      烟火一直持续了两刻钟,温沣领着她一起放了一根,又去放了爆竹,噼里啪啦的,阿眠以前才不喜欢自己玩儿,今日试过了总算明白小时候阿兄阿姐为何玩儿的那般开心了。

      巷子里小孩的玩闹声渐渐小了,想来是被大人们逮了回去。

      而院内红灯笼在寒风里亮着,丑时左右乍了几颗小雪,小红抱着打着小呼的八宝一道睡了。

      主屋里,红烛昏罗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正是碧玉破瓜时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作者已关闭该文评论区,暂不支持查看、发布、回复书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