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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另一个结局 ...
当最后的审判降临的时候,迹部景吾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空气开始扭曲,眼前出现了大块大块的红色斑块,眼睛失去了焦距。医生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失真严重,他盯着对方开开合合的嘴巴,却无法把他的口型对应成相应的字句。
仿佛过了一辈子,又好像是一瞬间,整个世界,在他面前,一寸寸崩溃。
迹部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右手付覆上胸口,心脏明明还在顽强地搏动着,他却觉得,那里已经停了。
火热地跳动着的心,被一双无形的手,一点一点挤压,撕碎,眼前,一片血红。
这不是真的,迹部看着安宁躺在病床上的女人,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
明明昨天才进行了结婚登记。
明明婚纱的样式和尺寸都已经修改好。
明明结婚的所有准备都已经接近尾声,连披露宴上酒席上要摆放的花,都是琉璃选的。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呢?他攥着床尾的栏杆,用力到栏杆发出哀鸣,怎么忍心这么对我呢?
“迹部先生,请节哀顺变……”医生想要宽慰几句,却被他的暴怒打断。
“滚出去!”他把所有人赶出病房,几乎要择人而噬的恐怖目光让医生慌不择路地往外跑,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一下子晕过去的星野采夏,被向日岳人背着出了病房。
迹部景吾的拳头狠狠砸向了墙壁,一拳又一拳,仿佛要把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借着拳头发泄出来。墙上血迹斑斑,他的手上一片血肉模糊。
“不要这样……”恍惚间听到琉璃的声音,他悲喜交加地转过身,然而身后,只有虚无的空气。
是了,他颓然地跪倒在地,松内琉璃不会再来安慰他了。她真是狠心,即使自己遍体鳞伤,伤痕累累,血肉模糊,也不愿意睁开眼,说哪怕一句话。
仍然不死心的迹部站起来,半跪在地上看着她的面容。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抚摸病床上仍带着些许温度的脸,血无意间蹭在了她的眼角。琉璃很在乎她的脸,往常即使沾上一点灰尘,一定要马上清理的。但是现在,她无知无觉地闭着眼,迹部景吾的心里,一瞬间的绝望浓重到快要压垮他
他就这么静静地跪在床边,抱着明知不可能的希望看着心爱的人,期盼着她在某一刻恢复心跳呼吸。
迹部景吾紧紧握着琉璃失去温度的手,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这是琉璃的恶作剧,他双眼通红地看着她,她在生气自己昨天没有好好陪着她。只要好好认错,琉璃一定会醒过来的。
“没有孩子没关系,”他抬起琉璃的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不结婚也可以,我只要你醒过来。”
石英钟的秒针不停地转,嘀嗒嘀嗒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有了极强的存在感。他本就仅存无几的渴望,随着一声又一声的转动,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即使抵抗的再顽固,也慢慢被击溃。
太阳升起来了,房间里温度适宜。然而迹部景吾的心,像在雪山上沉寂了千年的石头一样,没有哪怕一丝热气。
“琉璃前辈已经……”忍足侑士在门外犹豫了很久之后,打开门劝他,“你不要让她担心。”
负责抢救的专家组也一筹莫展。这样古怪的病,都是第一次见。在迹部家随时待命的医生检查过后得出的结论,也只是昏迷。送到医院,得出的结论也是一样。然而在五个小时之后,她突然停止了呼吸。医生检查之后,明言连抢救的可能性都没有。
“你该通知伯父伯母了,”忍足侑士看着头抵在病床边沿,佝偻着腰,像是被抽走了全部力气的迹部景吾,“你是丧主,不能倒下去。”
他是仅有的一个,知道他们两个在昨天进行了结婚登记的朋友。
“你说,”迹部仍然维持着这个姿势,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止住哽咽,“为什么是琉璃?”
“她那么好……”他低着头,眼泪悄悄渗入床单,语气格外苍凉无力,“我自认行的正做的直……”
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但是悲剧发生之后,才知道,命运这种捉摸不定的东西,比人类要强大的多。生死轮回,宿命,天道无常……有再多的钱,再强大的权势,再显赫的声名,也无法左命运。
数度哽咽的男人,再也说不了什么。要把他淹没的绝望,让迹部景吾再也无法忍受。
命运的玩笑,原来比他想象的,要残忍无数倍。
忍足侑士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睛,说不出任何话。
是啊,为什么是松内琉璃呢?她心地善良,温柔体贴,热衷公益,提携后辈……即使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不吝啬自己的善意。
这样颓然无力的迹部景吾,没有人见到过。
“琉璃前辈这么好,怎么忍心看你这样……”忍足侑士不忍心地转了视线,最终能说出来的,也只是这种苍白无力的话。
“我再和她待一会儿,”迹部的声音里带着无法忽视的疲惫,“我要……好好看看她。”
忍足关上门,背着墙壁擦掉眼角的眼泪,不敢回头看一眼病房里的场景。迹部抬起头,眼光细细的描绘着她的脸,生怕漏掉一处。然而,不管再怎么仔细,他也无法再看见她甜甜的酒窝。
这张脸,在以后的几十年里,也依然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记忆里。即使忘掉一切,也不曾忘掉,松内琉璃,是他的妻子。
但这个女人,以最决绝的方式,离开了他。
仔仔细细用湿巾擦掉她手上属于自己的斑驳的血迹,迹部景吾慢慢地将她手上带了快十年的手链取下,和领口的项链一起握在手心放在在眼前,想要从其中获得一点温暖。雨,落下来了。
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至少,出病房之后,除了血肉模糊的手之外,看起来一切正常。虽然神色憔悴面容悲戚,但行为举止,仍然是雷厉风行的总裁风格。
不管怎样悲痛,葬礼还是如期举行。
斋场的礼厅布置庄重典雅,巨大的遗像摆在祭坛中间。礼厅之前的追思走廊,是对松内琉璃一生的简单回顾。很早就赶来的星野采夏看着他们布置礼厅,哭昏了过去。
出人意料的是,妙子妈妈反而成了最镇定的一个人。虽然面容憔悴眼眶通红,但是她却是最冷静的。作为母亲,不得不冷静,因为迹部的表现,太正常了。他的情绪,她不仅担心,而且害怕。
“景吾,”她拍拍迹部的肩膀,欲言又止地说:“一会要来很多人,打起精神来吧。”
“我去洗脸,”他揉揉额头,看起来只是有些憔悴,然而包在纱布里的手因为过于用力,隐约有血色浸出,“请不要担心我。”
天黑之后,又开始下起雪来了。缭绕的烟气和僧侣未停止的诵经声散在空气里,巨大的礼堂沉静肃穆。
不同于迹部和双方父母的强忍悲痛,采夏跪坐在地板上不停地哭着。在安静沉默的礼厅里,格外引人注目。除了中午哭昏过去的半个小时,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合过眼。她的眼泪一滴滴砸在地板上,洇出了一片水迹。
第二天的告别式,只有小部分好友参加。到了最后要盖棺的时候,迹部景吾看着躺在棺木里的琉璃,突然泪流满面。
她穿着平日里最喜欢的蓝色长裙,眉眼温柔地躺在冰冷的棺木里。她真美,美的清透温润,
再也不食人间烟火。
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迹部景吾脸色木然,心像是被硬生生挖了最重要的一块血肉,在心口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空洞。眼泪倒灌进去,一片血肉模糊。喉咙口浓重的血腥气,仿佛一开口就要吐出血来。
“你骗我……”他的指尖碰到她冰冷的脸颊,力道轻的害怕她会碎掉。
“你说过的啊……”他弯下腰,眼泪滴在她的额头,“不会有事的,你说过的……”
你从来不愿意对任何人撒谎,为什么这次,偏偏要骗我呢?
“说好了的,”迹部的手覆上她交握在一起的双手,“要把执行愿望的时间,推到你的生日那一天的。”
记忆化为纷飞的碎片倾泻而出,笑得露出酒窝的她,害羞的她,欲言又止的她,在迹部景吾面前一一闪现。
学园祭上哭的梨花带雨的琉璃,被他惹急了恼羞成怒的琉璃,在极光下依偎在他怀里的,眼底铺满星光的松内琉璃……心脏上的伤口狰狞,血液流干,只留下一个黝黑冰凉的黑洞。
他从未想过,琉璃告诉他的属于另一个松内琉璃的故事,会是她自己悲剧的开始。
是不是因为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才能面不改色的骗自己?
明明那晚的对话,她已经承诺过了 。
“不要这么难过,”琉璃枕在迹部景吾的胳膊上,笑容恬静,“没有你想的那么悲观,相信我。”
“真的吗?”他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你能保证?”
琉璃失笑,慢慢伸出手和他十指相扣,“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以为我会骗你吗?”
“我不知道,”一向张扬肆意的迹部景吾,罕见的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但是我害怕。”
“不会骗你的,”琉璃侧过身,搂着他的脖子,安慰地笑着开口:“我这么爱你,怎么舍得离开你呢?一涉及到爱情,任何一个女孩子都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呢。”
“但是……”他虽然闭上了眼睛,却仍然没有放松。
“嘘……”她的食指抵在迹部的嘴唇上,堵住了他想说的话,“不要说丧气的话,你要相信我。”
“现在,”琉璃坐起来倚着床头看着他,“到了说愿望的时候了。”
这是去年迹部过生日的时候,琉璃送给他的特殊礼物。他们站在挪威的北角,迹部景吾正在全神贯注地欣赏着午夜北极圈绚烂的极光。
“生日快乐,景吾。”她抬起头看着未婚夫异常出色的五官,“从这一天到明年的这一天,你可以每天提一个愿望,我都会满足。”
迹部低下头,就看见她含着温柔笑意的眼睛,“这个礼物,喜欢吗?”
“什么都可以?”他看了一眼腕表,发现时间刚刚到了当地时间的零点。
“嗯,”琉璃依偎在他的怀里,把手塞在他的口袋里取暖,“但是太过分的话我会生气哦。”
“如果能一直延续到十年二十年以后就好了,”迹部的手也伸进口袋,把她的手包在自己手里,明显不满足,“一年太短了。”
“贪心不足,”琉璃捏捏他的指尖,“到了明年,就轮到你了。”
“你所有的愿望我都能满足,”迹部景吾自负地挑着眉笑起来,“只要你说出来。”
“你不喜欢的话,这个礼物就作废,”琉璃佯装不满地横他一眼,“就想着压榨劳动力的大资本家。”
“谁让你你体力不行,”他低下头,嘴唇暧昧地凑在她的脸颊边,“不怪我心狠手辣。”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又羞又恼地锤了他一下。
“今天的愿望……”迹部搂着她的腰,轻轻咬了她下唇一口,贴着她的耳朵勾着嘴角小声说了什么,琉璃听完,脸红的更厉害了。
两个人今年见面的时间比前几年多了很多,琉璃的大学生涯结束,不重要的工作尽量能推就推,迹部的工作也逐渐安定下来。两个人都尽力匀出相处的时间,毕竟明年就准备结婚,很多事情都要提前做准备。虽然迹部家人口简单,但人情交际却一点也不简单。毕竟是三大财阀之一,每年的人际往来不知要耗费多少心思。作为迹部家未来的主母,她要承担的责任并不比迹部景吾少。
好在琉璃从小长在赤司老夫人身边,对这些事务并不陌生。再加上迹部夫人也专门派了贴身管家来帮她,所以一切都还算游刃有余。只是这几天突然发生的意外,打乱了所有的布局。
“不知道想要什么吗?”琉璃像哄小孩子一样抚摸他的头发,“没关系的,留到明天也可以。”
“我想要个孩子,”迹部直直注视着她的眼睛,眼里的坚持不容错辨,“男孩女孩都好。”
琉璃下意识避开他的眼睛,“孩子要靠缘分,你想也没办法……”
“不要闹了,”她关上床头灯,摸着迹部的脸哄他,“我们换一个,好不好?”
“实现愿望的日期,推到你的生日那天。”沉默了很久,他伸出手把琉璃拉到自己怀里,“这期间,不允许食言。”
“好,不会食言。”琉璃松了一口气,笑着亲他一口,“相信我。”
我相信你了……他喃喃自语,可是,你还是食言了。
十二月二十四日深夜,平成歌姬松内琉璃再次入院。尽管迹部景吾和lme迅速压下相关消息,嗅觉敏锐的记者还是发现了端倪。有些记者在个人博客语焉不详地表达了对这位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歌姬的担忧,引发了民众的极大关注。然而,让人猝不及防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十二月二十五日下午六点,迹部财团举行紧急记者会,作为未婚夫的迹部景吾全程没有出场,与松内琉璃相伴近十年的经纪人高杉出席,含泪宣布平成传奇女歌手松内琉璃的去世消息。短短一个小时,这则新闻,就传遍了亚洲。与她合作过的演员、歌手、导演,纷纷在社交网站上撰文表示惋惜,各大报纸用巨幅版面描述她传奇而又短暂的人生经历,连美国知名音乐杂志《公告牌》的主编,也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这是全世界的损失。”
在最美的年纪香消玉殒,无疑是最让人惋惜的一件事了。
“亚洲歌后意外逝世”“巨星的陨落”“平成歌姬红颜薄命”亚洲各国的报纸、网站纷纷报道,“松内琉璃”这个名字随处可见。松内琉璃是谁?她有什么成就?她的未婚夫会如何?为什么会突然去世?即使不认识的人,也开始自发搜索她的相关消息。松内琉璃这个名字,再一次传遍了亚洲。
举行松内琉璃葬礼的殡仪馆地址被泄露,在下午三点,周围的街道就堵满了前来吊唁的粉丝。不得已,警察专门赶来疏散人群。
如果没有突然去世,也许松内琉璃会在结婚后渐渐退隐,也许偶尔会在街拍中出现短暂唤起众人关于这位歌手的回忆,也许会陪着丈夫出席各种商业活动,再另一个领域继续大放光彩。她会慢慢老去,成为现在二十岁年轻人记忆中的一个固定符号,十几年后看到她在红白歌会中出场时,会指着这个也开始衰老的歌手感叹一句,“这是我的青春呢。”
但是,在圣诞节这一天凌晨,松内琉璃在人生的巅峰,月坠花折。
她的美貌和年龄,被封存在了二十五岁。在人生最辉煌的顶端溘然长逝,像是开的最绚烂的樱花,花瓣饱满地从枝头缓缓飘落,从盛开到死亡始终保持自己的灿烂。
在以后的十几年里,她被无数次的提起,一次又一次美化,被捧上神坛,成为美的象征。
然而,这一切,对当事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抽风之作,不骂人就好了,谢谢各位抬爱
祝大家看的开心
ps.我就是懒不想去申请新文[手机上申请开新文很麻烦],所以先占用了旧坑
至于《第一百张明信片》,等有空了就去开坑,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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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另一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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