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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陈述 ...


  •   从肉体凡胎的前军火商、天才发明家托尼斯塔克宣布自己就是钢铁侠开始,超级英雄渐渐变得如同一种平常的职业一般存在,各种各样的超能力者也在世界各地层出不穷。

      普通犯罪执法机关尚能应付,但超级罪犯或者是涉及到全世界的危机往往要靠超级英雄级别的力量来阻止。

      因为前几年抵抗外星人入侵的事迹,复仇者联盟,作为世界上第一个超英组织自此名声大噪,使得旅游业本就发达的纽约这几年的的旅游税收更是跳跃式增长,这令现任市长一时间风光无比……

      但风光归风光,趋高不下的犯罪率也让人头疼。

      ……

      而这个连环杀人案目前看起来似乎是超级人类牵涉其中,这让案头后坐着听下属汇报的NYPD局长额头青筋狠狠跳了一下。

      事态这样发展下去意味着案件又将有多方势力跑来指手画脚,比如管着全国的联邦调查局,比如全世界都伸手的中情局,又比如管了全世界还管天管地的神盾局……

      美国这些个单位互相之间向来暗战不断,NYPD本来就低人一头,这个案件动静闹得有点大,如果这次不能在自己手里顺利结案,意味着局里年度报表不好看,还意味着在市长跟前他脸面难保。

      ……

      然而,原本各方以为这起扑朔迷离的案件又将陷入泥沼,却没想到不到十二个小时,便有了结果。

      鼻子比狗还灵的各路媒体循着味蜂拥聚集到了曼哈顿一家私立医院急诊大门前,现场已经被警方拉起了隔离带,在荷枪实弹的警察严防死守下,几辆救护车夹在FBI的车辆中间快速驶进急诊中心。

      后车门打开,急救人员动作利落地推出担架,前后一共三台,担架上的人脸上都戴着供氧面罩,被薄毯遮盖得严实,只其中一台隐约看见露出的一缕红色发梢。

      隔离带外成堆的记者们一边就现场状况对着摄像机镜头做着连线报道,一边又因警方的阻拦得不到更多信息,只觉百爪挠心,到底是什么情况?

      而因为媒体的高效率,此时,关于这段时间搅得满城风雨的连环杀人案凶手落网的消息经过电视台网络各种平台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开来。

      大多关注此案的民众特别是有适龄子女的家庭都守在电视机前守着报道的进展,当斯黛西警监作为新闻发言人出现在镜头前时,记者们手中的话筒恨不能戳到人脸上去。

      所幸他带来的是好消息,嫌犯确实已经落网,两名被害人获救均告平安。

      然而记者们怎可能就此满足,提的问题也一个比一个尖锐。

      “被害人情况怎么样?‘红发杀手’是否已被击毙?”

      “传闻曾被警方保护的被害人才是凶手的真正目标,其他人不过是受了池鱼之灾。请问消息是否属实?”

      “关于超级人类牵扯进案件的消息是真的吗?是不是就是嫌疑人本人?还是另有从犯?”

      “对于纽约市居高不下的犯罪率,警方是不是该就自己的无能给公众一个说法?”

      ……

      不过见惯风雨的警监心理防线不是那么容易击溃的,面对着这些如狼似虎的记者还有现场聚集越来越多的躁动人群,神色都没变化,对记者犀利的提问回答得滴水不漏。

      “嫌疑人已经被捕,因为受伤正在抢救,两名受害人并无大碍,这是我们现在所能透露的。”

      “希望媒体能关注案件本身,不要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言论而做出不实的报道。”

      “关于案件的一些细节我们正在调查,有结果后警方会发布通告。”

      ……

      伊登·格莱姆是NYPD一名年轻的初级警员,马里兰大学犯罪学专业优秀毕业生,资历尚浅但能跟随经验丰富的警探学习是极好的机会,即使只是随行被使唤着打打杂他也相当满足,至少比他另一个同期进来的同事好过多了,倒霉的那人之前接的保护受害者目标的任务,却在交接班前被人袭击,现在还在休养中。

      嫌疑人身份已经确认,一个前科累累目前正在假释中的刑犯,经调查检测并没有什么迹象显示他是某种超级人类。

      凶手虽是狱中常客,但是前面罪名不算太严重,剩余刑期不长,为什么要在假释期突然以身犯险来谋杀这些跟他毫不相干的学生,而他真的是冲那个女孩来的话,就更不可理解了,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关联和过节。

      这是他首次犯下如此严重的连环凶杀案,其犯罪动机以及有没有同伙都暂不明朗,因其受伤严重命悬一线,近期醒转的可能微乎其微,因此警方需要了解案发经过细节只能依靠这两个幸存的女孩,伊登此行主要负责观察记录。

      当然,最大的疑问是,在警方赶到前,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救下受害者,重伤了嫌疑人

      带着这些疑点,此时伊登一行来到了医院。

      因为其中一个女孩醒转后暂时情绪不稳,家长拒不配合,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另一位受害者能坚强一些了。

      也就是那个在警方保护下仍被嫌疑人劫走的目标:艾莉希亚·戴维森。

      因为有家属探视,护士领了几人过来暂时等在门外,没有立时前去打扰。

      透过窗户往里瞥一眼,里面一站一卧二人像是在争论着什么,站着的是一位看不出年纪的金发女士,她站在病床前居高临下看着那个女孩说着什么,而红发女孩靠着枕头,手里拿了一个水果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脸上是漫不经心的冷淡。

      这场面气氛看起来不怎么像小孩险被谋杀失而复得的煽情场面,倒是比较像问题少女参与校外聚众斗殴被警察逮捕然后通知了家长……

      伊登皱了皱眉,据他了解到的信息,这位身着昂贵套裙气势凌人的女士应该就是受害者艾莉希亚的养母:乔安娜·戴维森,不过得加个‘前’字,因为在这次意外之前双方就已经终止了法律上的收养关系。

      这位女士来头不小,不仅夫妻双方都出身显赫豪门,自己也是时尚圈慈善圈事业颇有成就的知名人士,只是不知道这种家族明明家中也有子女,缘何又收养了一个毫无背景的孤儿,难道就为了所谓慈善作秀不成?

      艾莉希亚·戴维森,女,十五岁,中城科技高中十一年级转学生,原就读斯宾塞女子私立中学。

      这女孩也说得上是命运坎坷,戴维森是随这个家族的姓,她是个被遗弃的孤儿,早年被儿童局纳入寄养系统,在十二三岁被收养之前,就是在各种职业寄养家庭中辗转长大,档案里没有她六岁以前的任何信息,父母何人,来自哪里,一概不知,甚至她的名姓生日都是当年孤儿院的工作人员随手填的。

      再抬头看时,不知她说了还是做了什么,那位衣着讲究的精致贵妇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胸口起伏着似乎被噎的不轻

      这个漂亮女孩似乎不太好相处。

      转念往好里想,就冲她还能怄人,起码不用担心其会像另一个受害者一样情绪崩溃了。

      金发女士拉门出来,脸上的难看表情收了。

      她微笑着向警方的及时救援道谢,并表示不用担心,艾莉希亚会配合好警方工作。

      态度真诚,一番场面话说得滴水不漏,但无意间流露出的那种久居上位者的气息还是让人察觉到了,这样的和煦表象只不过出于社交礼貌而已,而对于能把这样的人气得当场失态的女孩,他更好奇了。

      女士说着话的时候,一边从包里拿出一个精巧的小瓶挤出些液体,反反复复地擦手,闻着味那似乎是某种免洗消毒液?

      她微簇的眉头颇有点急切的意味,看到这一幕,警员伊登觉得自己对那女孩的‘叛逆个性’生了点理解之情。

      这位从头发丝到鞋跟无一处不精致的夫人洁癖有点严重,或许还有点强迫症。

      心思细腻的警员内心吐槽着跟在两位警探身后走进病房。

      这个女孩身上有一种很干净的气质。

      即使因逃离魔窟不久,形容尚有些狼狈,但离近了,伊登看到她心中首先冒出的就是这么个词,干净。

      不只是在如云的棕红鬓发映衬下显得尤为苍白光洁的皮肤,修长细眉、深邃眼眸和高挺鼻梁给人观感上的清高冷漠。

      主要是这个仿佛从古典油画中走出来的清美少女,气质说不出来的特别。

      像是朝露夏冰般的纤弱易碎和疾风劲草般的坚韧野性两种截然相反气质杂糅起来的结合体,既纯真又神秘,一眼就让人无法忽略。

      伊登暗暗感叹上帝造物时心一定是偏的。

      说句不合时宜的话,即使尚未查到动机,但他对这个女孩会被嫌疑人盯上竟完全不觉得奇怪,甚至此时还生出了一种原来如此的豁然之感。

      他甩了甩头,把这种念头从脑中驱逐出去,为自己可能跟上了变态的脑回路感到有些后怕。

      警探正在和女孩说明来意,伊登注意到她抽了一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着衣襟和手上的果液,折叠桌面上还摊着一堆苹果皮和一枚残缺的果核。

      见微知著,结合之前看到的那一幕,他瞬时就明了那位女士为什么被气得失态了,也微微猜到了她看重这个女孩的初衷。

      不过他没料到的是,据先前表现似乎不好相处的女孩现在倒是相当好说话,直言可以回答警方任何疑问。

      她从颈间拿下一圈纱布,露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勒痕。

      对几人微微讶然的眼神,她坦然解释了一句。

      “上了药闷着不好,我只是不想让她看到。”

      女孩靠坐在病床上,还打着点滴,一点也没抗拒,条理清晰地把经历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接受到如此理性的配合让几人心里都松了口气。

      伊登在一旁一声不吭做着记录,听着听着忽而觉得有些违和。

      眼前的少女情绪稳定,但在他眼里,她整个人显得有些矛盾,这并不是说她的冷静有什么问题。

      即使处于力量弱势,在刑事案件中表现冷静的女性被害人例子并不少,甚至与歹徒周旋实现反杀的情况也有,但这个女孩的情况和那种单纯内心强大或者神经大条的女性又不一样。

      病号服有点大,衬得她人稍显瘦弱,麻醉药效还没过去,整个人因为无力而显得恹恹的,嗓子也有点沙哑,但不疾不徐的娓娓声调似乎有能抚平人心中急躁的力量……

      伊登静静听着仔细琢磨着心中那丝怪异,脑海中转了几圈一个词蹦了出来,

      旁观者……对,就是‘旁观者’。

      虽然她叙述用的是第一人称,措辞间也透着些许合乎情理的不安,听上去没什么不对劲。

      但当她口述到‘我没听他的话,趁其不备反刺了他一刀,因为没力气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他被激怒了,打了我一巴掌,骂骂咧咧地像个疯子一样,用绳子使劲勒我的脖子…’这种情形时,却没什么大的情绪起伏。

      而一般的受害者经历创伤后回忆到痛苦之处每每情绪不稳,泣不成声者有之,精神崩溃者有之,或者根本无法进行情景回想。

      “他逼迫你们自相残杀?”

      “不,他让我选,杀了那个女孩或者自杀。”

      “我觉得他的意思是更想看我去杀人。”

      ……

      她的矛盾之处就在于她在回忆这些糟糕经历时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疏离,好像是在描述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一样,而这种反常她本人却不自知,似乎在她看来,自己只是在尽公民义务配合调查。

      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女孩如何会是这般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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