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侯爷（重生）》童梦同

15、年关将近

　　刘方卿虽然人在侯府，但是，陈府的信息还是灵通的，离开时，留下的“眼线”还在不断地送消息过来。

　　次日一早，刘方卿在演武场习武之时，沈瑜也过来了，带着他的剑。

　　沈瑜虽然是个书生，但也跟父亲学过剑术，一般行走江湖，防身没问题。

　　他搬进侯府，就几乎每天都坚持一早起来，和刘方卿一起习武，刘方卿也常常指点他，两人的关系亦师亦友。

　　练完功，刘方卿邀沈瑜一同到前厅去用早饭，沈瑜也没客气，就欣然而往。

　　用餐时，刘方卿说起刚刚知道的消息，“你的法子很有用，陈凤春居然对你言听计从，他一回府，就把称呼都改了，墙也砌了。听说把他婶娘也气坏了。至于他二叔，还没动静。那个老狐狸啊，老奸巨猾，他是不会为了些小事轻易发作的，何况这件事，陈凤春没什么错。只是，没有给他太多面子罢了。”

　　“我想，那位陈侍郎，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因为打了个青楼来的，在他看来微不足道女人，大侄子就让他这么没脸。这下，他以后都不好直接去管陈凤春的事情了。”

　　作为幕僚，沈瑜很合格，只要与刘方卿有关的事情，他都会去了解，出谋划策，无论前世，还是现在。

　　刘方卿明白他说得对，“陈侍郎可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他一定会找机会让侄子好看的，不过他也是个顾大局的人，不会做有损整个陈氏家族的事情。”

　　又过了几个月，京城里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女侯爷三朝回门，就住在了忠义侯府，以养伤为名，再没有回夫家。

　　不过，人们议论过，也就过去了。就连皇帝都知道了，他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说了句，“有意思。”

　　大雪飘飞的时候，陈府奶娘吴妈妈来了趟，她如今受命于男女主人管理陈府内宅事务，和赵管家，一内一外，倒也把陈府管理得比较安稳。

　　吴妈妈是请刘方卿回去商议过年和祭祖等事宜，“……过年的准备，老奴倒是还勉强能支应，可是，府里大年初一要开祠堂祭祖，虽然祠堂在咱们东院长房这边，可是，咱们这儿没个女主人参与，不好看。老夫人几年前病逝，这几年，都是二房的二老夫人带着女眷，好容易今年盼着老爷娶了夫人，还是三品的夫人，响当当的女侯爷……正等着您回去给我们长房做脸。”

　　刘方卿慢条斯理地说，“若论辈分，还是人家那边高；若论品级，二老夫人也是三品。我在与不在，有什么差别。”

　　吴妈妈为难地在当地站着，她看着刘方卿事不关己的样子，很是伤心，她已经看明白了，这位夫人，不喜欢她家少爷，避之不及，又哪里会有心思替陈家长房争脸面呢？

　　但她还不死心，“夫人，您还是回去吧，到底陈府是您的家呢。而且，您不在，那个……梅园的女人，就太自以为是了，……老爷也是，正院都不怎么回了，东西好多都搬到梅园去了。如今，那梅园倒像是正院了。这家里呀，没个女主人，就是不像样。”

　　吴妈妈一边说，一边偷眼看看刘方卿的表情，后者捧着茶碗，一点点品茶，毫不在意。

　　“老身知道，您这是气我们老爷偏宠那个女人，可是，只要您回去，三品夫人的架子端着，她立马就得给您下跪磕头，高下立判……”吴妈妈还在游说。

　　但是，刘方卿却不想浪费时间去听了，“好了，妈妈回吧，红英拿赏钱来……妈妈，那是个什么重要的人？还值得我为她浪费功夫不成？我要养伤，其他的都不关心。不过，妈妈既然提到了，……”刘方卿垂眸想了下，“拿100文赏钱给她，就说她伺候老爷辛苦了，让她好好继续伺候，不许给主子耍脾气。对了，也拿个200文，给江姨娘。妈妈和赵管家一人一两银子，钱不多，是我一点心意。”

　　吴妈妈谢了，接了赏钱，四个荷包。出了门，吴妈妈回头望向忠义侯府的牌匾，心想，这夫人还真是沉得住气，到底是将门虎女出身，全不把那些奴婢、妓子出身的侍妾们当回事。

　　陈府中，收到夫人赏钱的几人，各自心里滋味不同。

　　赵管家是喜笑颜开，“夫人还记得我呢！惭愧啊，惭愧。小的都没为夫人做过什么。”

　　江姨娘，也就是绿萝，是落泪连连，“夫人抬举我，可是奴婢却，……对不住夫人，绿萝太蠢笨，如今被主子厌弃，连近身伺候的机会都没了。”

　　绿萝原本是陈凤春身边近身伺候的第一人，又得去世的老妇人信任，从被老妇人派到陈凤春身边起，大家就知道，这是未来的姨娘。绿萝也确实心灵手巧，样貌好，嘴又甜，又会来事，上下关系都处得好。她十五岁做了通房，就更是如同院子里半个女主人似的，连陈凤春的私房钱也都是她管着，连奶娘都压不住她。

　　可自从因为被刘方卿提拔做了姨娘，刘凤春对她就失去了信任，如今又借口她做了姨娘，不再适合做丫头的事，就不用她近身伺候了。而她自己在挨了打之后，更没脸往梅园去，到那女人跟前去争宠，竟是快半年没见过主子了。

　　若不是奶娘吴妈妈可怜她，又看重她打理内宅的本事，让她帮忙料理些内宅事务，绿萝还不知怎样尴尬。

　　所以当她收到夫人的赏钱，又是感激又是惭愧。虽然只有200个铜钱，但是，比那梅园的女人多了100文，她就明白，这是夫人告诉她，自己是在夫人跟前过了明路的正经姨娘，比那没得夫人认可的赵眉娘要强出一头。

　　吴妈妈看她捧着装了200个铜钱的荷包，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泪的，也是无奈，“别哭了，夫人是看重你的，其实，老爷心里也是有你的，以前，不过是些误会，老爷以为你故意抢了那女人的先，所以才厌恶你。绿萝，主子最讨厌的就是做奴婢的心大了，不听话。你找机会去服个软。前两天，老爷也问起过你，我说在帮着我管家理事，老爷还说，你是个能干的。”

　　“真的吗？老爷问起过我？”绿萝惊喜地抓住吴妈妈的胳膊。

　　“真的，我骗你做什么？！”吴妈妈摇头，心情不好地说，“老爷如今都不大去衙门点卯了，终日和那女人在梅园厮混。沉湎酒色，这还有什么前程啊！男人三妻四妾，本也寻常，可是这为了女色就耽误差事，那怎么行啊！”

　　“让夫人回来呀！咱们老爷不能就这么毁了呀！”绿萝懊恼地跺脚，“原以为两房彻底分了，咱们老爷不用事事被二老太爷摆布，咱们长房可算是扬眉吐气。可是现在看来，咱们老爷根本就不是个爱上进的，没了叔父的督促，如今，连衙门都不好好去了！这可怎么办？妈妈，您是奶娘，如同老爷半个娘，您说说啊！”

　　“我说没用啊！”吴妈妈满脸愁云密布，“老爷不听！还说爷们儿的事情，女人家少管！”

　　“那夫人呢？夫人怎么说？夫人也不管吗？”

　　吴妈妈回想了一下，“夫人根本不想管咱们陈府的事情。”

　　“啊？”绿萝失望极了。

　　她想了一回，试探地问，“那妈妈看，能不能求求二老太爷，让他管管老爷？”

　　吴妈妈看着绿萝不言语，刚刚分家时候打了陈侍郎的脸，如今又去求人家管管自家老爷，人家肯吗？

　　“求二老太爷？谁去？”吴妈妈问绿萝，两个人互相看一眼，她俩其实都是奴婢，有什么资格去见二老太爷。

　　这下，两个人愁了，放眼全府，竟然没有其他主子可以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