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
“你看看这个包，很不错哎，上次我去米兰站都没看到！”
“这条裙子也很赞，就是跟我的风格不是很搭。”
说好的是陪徐凡淇来买礼物，可一商场，秦嘉欣就像是一只翩翩飞舞的花蝴蝶，捉不捉不住，在店里到处飞舞，似乎已经忘了此行的目的。
在网上已经看好了款式，到店后十分钟徐凡淇就找到腰带并付款、打包。至于剩下的时间……
“我都陪你去见前男友了，你陪我逛逛街怎么了？”秦嘉欣拿起一件水湖蓝色的长裙面对着镜子比划道。
徐凡淇走的腿脚酸疼，只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再强调一遍，不是去‘见前男友’，是专访，专访。”
从上午出来到现在两人都没有休息过，秦嘉欣跟打了鸡血一样，在各家女装店游走、试穿，出门后手上肯定会多上一只装有衣服的袋子。七八个袋子拎在手上，秦嘉欣倒一点都不觉得累，因为这拎袋子的活儿是徐凡淇在做。
之前逛街的时候，徐凡淇都会带上白涛当自己的“移动提款机”兼“行走挂衣架”。今天可算是体会了一把，这酸爽，简直不敢相信……幸好自己身边一直有一个任劳任怨的男票，徐凡淇默默地在心里给白涛点了三十二个赞。
徐凡淇累的实在走不动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商场中的长椅上，将袋子撇在一旁。“不行了不行了，真的要休息一下，我走不动了……”
秦嘉欣不知疲倦地转了好久，停下来才意识到穿着高跟鞋的脚也跟徐凡淇一样受尽折磨。“行吧，那就先休息一会。”
徐凡淇从一堆包装中找到了那只被挤得变形的白色纸袋，饶有兴致的拿出来在手上来回把玩，“今天真是大出血了，还个人情还真是不容易。”
秦嘉欣瞟了一眼，轻叹一口气，一句话提到了嗓子眼想了想还是又咽了下去。
“徐凡淇？”
熟悉的声音让徐凡淇扭头去看，在商场的另一边，白涛拎着包从一家男装店走出。徐凡淇仿佛看到了希望：终于有人可以帮自己给秦嘉欣拎衣服了。
“白涛！”徐凡淇转过身子兴奋地冲白涛挥舞着手臂。
“你们怎么来逛街了？今天没有工作吗？”白涛抱着徐凡淇在她的额上轻吻了一下，起身后才向一旁的秦嘉欣打了个招呼。
“下午有个专访，所以上午陪她出来买礼物呗。”秦嘉欣不忍看这一对情侣秀恩爱，弯腰继续揉腿。
“礼物？”白涛两眼发光，刚巧看到徐凡淇手里拿着的礼盒，脸上顿时漾起一片春光，“我的生日还早呢，这么早就开始准备了？”
“呃……”白涛的眼光已经在盒子上打量了好几圈了，礼盒仿佛变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徐凡淇慌乱地把它又塞回到袋子里，“其实……”
“其实这礼物不是送给你的，是送给给顾诚珏的。”秦嘉欣帮徐凡淇回答了白涛的问题。
“顾诚珏？”白涛看向旁边的徐凡淇道。
徐凡淇将礼物重新夹在一堆袋子中，“上次他不是送了我宋钟基的周边嘛？我想给他回礼来着。”
“回礼？”白涛狐疑地看着她，“你的品位……与其送礼，还不如吃饭。”
虽然自己不会送礼物，但也不用每个人都提醒一下吧？！
“让我看看你给他挑了什么礼物？”白涛一边说一边从袋子中拿出那只包装精美的盒子。
对于礼物，男人更喜欢收到腰带、领带这样的配饰，这样既实用又不会很老土。
看到徐凡淇挑选的腰带很是精美，白涛的眉头一皱，只是瞬间的事，很快便又舒展，“这次挑的礼物挺不错，比钥匙扣什么的有品位。”
跟白涛在一起三年，都没送他什么像样的礼物。如果白涛会生气，那也很正常……
“放心，我没生气。”白涛扬起嘴角微微一笑，“他这次回国我还没好好的跟他一起吃个饭，既然你下午有专访，那晚上刚好顺便一起吃个饭，也不用再挑别的时间了。”
白涛的大度让徐凡淇十分惊讶，可从他的脸上徐凡淇确实看不到一丝恼怒，尽管还保持着微笑，却总觉得这笑容有那么一丝奇怪。
徐凡淇想要解释清楚，但白涛并没有想听下去的意思，象征性地看了一眼时间道，“我还约了客户，等晚上再联系你们。”
白涛抬手揉了揉徐凡淇的刘海便准备离开，转身时，他的眼光再次扫过那装着礼物的袋子时，腮边的咬肌也跟着隐隐颤动。
三年没见，有很多事情可以说，有很多旧可以叙。白涛跟顾诚珏是多年的兄弟，看到他主动邀约，丝毫不因为三人的关系尴尬，徐凡淇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有没有觉得白涛有些怪怪的？”
秦嘉欣盯着白涛的背影，凑到徐凡淇的耳边说道。
“有吗？”徐凡淇没有听懂秦嘉欣话里的意思。
“既然想聚聚，为什么不在他回来的时候跟你一起？这都过了多久了，等你要回礼的时候才提？”秦嘉欣一板一眼的跟徐凡淇分析着。
秦嘉欣的话有几分道理，不过这也只是她的猜想，所以徐凡淇没有放在心上，“估计是之前太忙了吧。”
毕竟自己和秦嘉欣都不是学习心理专业的，不会顾诚珏那样通过人的微表情看透一个人的情绪。
不过，“女人的直觉”告诉秦嘉欣，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
秦嘉欣和徐凡淇来心理咨询室的时候，顾诚珏刚刚送走一位病人。
那名女人走路的时候没有声音，小心翼翼地就像是走在一层玻璃上，说话的声音轻声细语，两只手抓住包放在胸前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在跟顾诚珏告别的时候，愁苦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顾医师，下次再见。”那女人腼腆一笑，微微下垂的脸泛起了一片红晕。
“好的。”
本不是什么大事，在外人看来就是医生和病人之间的告别而已，徐凡淇看后心里居然有些酸酸的，就像是……被醋泡过了一样。
徐凡淇回想起梁雯给她看了关于顾诚珏的资料，这三年顾诚珏一直投身于学习和公益事业，好像没有心思去谈恋爱。
“你们来了，进来坐吧。”顾诚珏客气地对两人说道。
坐在沙发上，徐凡淇的手一直放在包里，寻找着合适的时机将礼物送给他。
“看你们刚逛完街，先喝点水吧。”顾诚珏一边说着一边端来两杯清水。
秦嘉欣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你的脚腕有些红肿，脸上的妆有些花了，看样子是在外面转了许久，而且徐凡淇的手掌上有几条红色的勒痕应该是拎的东西太多。还有，你身上有好几种不同的香味，应该是去很多不同的店面试穿所以留下的。”
“厉害！真不愧是心理学的博士，微表情和细节竟然观察的如此细致！”
第一次见识到顾诚珏过人的推理能力，秦嘉欣听得瞠目结舌，忍不住地给他鼓掌。身边的徐凡淇表示淡定，福尔摩斯看得多了也就没有那种新鲜感。
顾诚珏换了个放松的姿势靠在沙发上，“你们主编已经告诉我了，只要不涉及太过于私人的问题，我都会如实回答。”
徐凡淇想了想还是从包里拿出了用来做记录纸笔。“好的。”
“请问，您对中国当季的时尚元素有什么看法？”
“今年冬季很多年轻人更偏好驼色，并且喜欢更宽松的服装，我认为……”
“请问，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您觉得一个人的穿着能否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嗯……我觉得大多数情况来说，可以。比如性格内向的人不喜欢穿亮色的衣服，性格多变的人穿衣款式也会很多变……”
……
工作的时候徐凡淇专心致志，从头到尾都按照稿子上的内容询问，虽然相熟却还是用了“您”这样的敬词。
徐凡淇做过很多次专访，包括设计师、模特还有造型师。每次专访的时候他们的回答都十分小心刻意，一句话说的不恰当立刻自我推翻重新说一遍，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专访稿上来来回回修改了很多次。
顾诚珏不同，他的每一个答案都不需要太多的考虑，每一句话都如在脑海中加工过的一样，行云流水的从口中说出。
十几个问题不到一个小时就全都问完了，看着四五页干干净净的记录，徐凡淇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次只要排版没问题，主编应该不会要我再返工了吧。”
“工作上的事都忙完了吧？”顾诚珏向她确认道。
“嗯。”
“那现在是不是该聊聊私人问题了？”顾诚珏轻咳了几声，“包里放了什么东西，一进门你就心不在焉的？”
果然一切都逃不过顾诚珏的法眼，就算隔着包顾诚珏都能从她的表情中看到其中的猫腻。
徐凡淇慢慢地从包里拿出一只礼盒，胆怯地放在了茶几上，“上次你送了我家爱豆的周边，我就想着挑一件礼物回礼。”
拿过那只包装精美的礼盒，顾诚珏仔细地端倪了一番。“啪嗒”一声打开盖子，看到里面亮银色的双G扣，脸上露出一丝喜悦，合上盖子后客气地道了一声感谢。
“谢谢秦小姐的心意。”
什么情况？顾诚珏没带眼镜所以眼神不好吗？礼物明明是是徐凡淇送的，怎么倒感谢秦嘉欣了？
秦嘉欣面露喜色，对顾诚珏的感谢有些受宠若惊，“没……没事，不过这不是我送的啊！”
“但是，是你挑选的。”
纳尼！这都能看出来吗？是不是秦嘉欣趁自己不注意在腰带上刻字来着？
徐凡淇听得云里雾里的，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呵呵”。
“怎么看出来的？”徐凡淇不服气地追问道。
顾诚珏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上面挂着一只粉红色的美少女战士，徐凡淇一眼就认出了那条挂饰是几年前自己送他的礼物。过去了这么久，美少女战士玩偶被磨得看不清五官，粉色的漆掉了好几块。
“这才是你能够送人的‘礼物’。以你的性子，一开始肯定是想从淘宝、京东之类的网上搜个现成的送我，但是最后实在找不到所以才会求助身边的朋友。”
自己竟然被顾诚珏了解的这样透彻，徐凡淇内心是崩溃的……
见徐凡淇羞红了脸无言以对，秦嘉欣对顾诚珏打趣道，“你和白涛都很懂她嘛，你们可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啊！”
“喂？专访结束了吗？”六点左右，白涛打来了电话。
“嗯。”徐凡淇顺手将稿子放在了包里，“晚上去哪里吃？订好位置了吗？”
“还是在星公馆，我马上就到了，你们快点来吧。”
“好。”
挂断了电话，徐凡淇看了看身边的秦嘉欣。
晚餐三个人就已经很奇怪了，自己身为一个路人就不要凑热闹了。没等徐凡淇开口，秦嘉欣便找了一个理由提前离开。“那个……我晚上有点事，就先走了，有空再约哈！”
将秦嘉欣送走后，顾诚珏简单的收拾了下东西和徐凡淇一起离开。
华灯初上，夜晚的上海随处可见闪烁的霓虹灯，与路上来往的行人构成这繁华的城市。正是放学的时间，路上不少穿着校服的学生三两成群的回家，看着他们青涩的面孔，徐凡淇更加想念自己的学生时代。
“真想再做回学生，这样每天就不用这么忙，天天都是假期～”徐凡淇伸了一个懒腰。
看着身边的徐凡淇出神地浏览窗外来往的景色，顾诚珏蜘蛛吐丝般，“白涛对你好吗？”
“很好啊，很惯着我，也很考虑我的感受。”徐凡淇呵呵一笑。
顾诚珏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那就好，既然跟互相喜欢的人在一起，每天都应该很放松才对。”
真的是这样吗？徐凡淇可不这样认为。
白涛对自己是倾尽所有的付出，然而这种付出不止让徐凡淇感到幸福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压迫感。
白涛的好让她有些无力招架，本该平等的一段感情，白涛的付出却远比她多得多，她试过去像他对待自己那样对他好，可结果则是身心俱疲……
星公馆在上海繁华的商业区，坐在四十五楼以上能看到浦西淮海路上蓊郁的梧桐、上海老洋房、市政府、博物馆、高架环桥、东方明珠、环球金融中心……俯瞰着这样的百年风云、都市繁华，算是对得起这里的高消费水平。
白涛提前到了这里，桌子上放着一瓶开启的红酒，他手中只剩下小半杯的红酒，看样子他应该是刚来不久。
室内温度比外面高了许多，穿着一身大衣徐凡淇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忙了一天饿了吧？想吃点什么？”
白涛心疼地搂着徐凡淇，来回搓着她的手臂为她驱寒。今天白涛穿得格外正式，身上的香水味竟然换成了和顾诚珏一样的菲拉格慕。
安排徐凡淇坐在自己旁边的位置，白涛才扭头跟身后的“好兄弟”来一个热情拥抱。“回国这么久都没能好好请你吃顿饭，是兄弟的不是，别在意啊！”
“没事，能再相见已经很好了。”顾诚珏客气地拍着白涛的肩膀，牵强地扬起嘴角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久不见，两个人的显得很不自然，一点都不像是原来无话不谈的好兄弟，两人中间像是多了一层隔膜，说话的语气都生疏了不少。
一个假装亲热，一个刻意友善。时间终究还是将两人曾经深厚的感情消磨了许多。
“怎么样？还能使用国内的环境吧？工作怎么样？”白涛一边跟顾诚珏说话，一边为徐凡淇倒了一小杯热茶。
“还可以，这几年上海的变化不是很大。”
“那就好，都是这么多年的兄弟，有什么困难就找我，我能帮一定帮你！”
“好的。”
两人交谈的时候，徐凡淇坐在一旁保持安静，而白涛似乎总是刻意地“关心”自己。不仅帮自己垫上餐布，就连伸手去拿茶壶的时候，白涛都主动为她把杯子斟满。
白涛从始至终脸上都保持着笑容，在看徐凡淇的时候更加柔情似水。虽然生活中白涛对自己就很关爱备至，然而今天的“疼爱”简直让徐凡淇感觉甜到发腻，甚至有一丝不安。
坐在对面的两人“恩爱非常”，顾诚珏却毫不在意，自顾自地品尝着美酒和白涛聊着在美国的生活。
点的菜终于送了上来，徐凡淇点了最爱吃的生蚝。刚拿起刀叉，白涛的一双手就已经伸过来帮自己将生蚝的壳与肉分离，“今天你的手累了一天，还是我喂你吧。”
白涛的疼爱过了头，徐凡淇有些抵触，不过她还是强装笑脸，张嘴咬下了白涛递过来的生蚝肉。徐凡淇用余光看了看顾诚珏，顾诚珏正低头品味着盘子中三文鱼的美味，对“秀恩爱”的白涛视而不见。
“还是我来吧，你吃你的。”徐凡淇实在受不了白涛的喂食，索性自己拿起刀叉吃了起来。
徐凡淇和白涛在一起的时候是很幸福，然而在顾诚珏面前白涛却表现的十分刻意，恨不得将“甜蜜”两个字写在脸上。
那天晚上，白涛表现的像是一只在马戏团卖力表演的猴子，看他几乎僵硬的笑容，徐凡淇都替他感觉累，即便如此，白涛还是硬撑着一副幸福的模样。
桌子上摆满了徐凡淇点的菜，可她实在没有胃口去吃，只想着快点上甜品吃完好结束这一餐晚饭。
“小姐，您的熔岩蛋糕。”
盘子里一块深棕色的蛋糕摆放在正中，上面覆了一层薄薄的糖粉。用餐刀轻轻切下去，里面热乎乎的巧克力便伴随着浓香流了出来。
徐凡淇最爱这一道甜品，每次来的时候都要点一份。
“咳咳！”徐凡淇刚要下口，只听顾诚珏轻咳了两声。
徐凡淇的手悬在半空，勺子里的巧克力如丝般流了下来。徐凡淇还是没有吃那一口，没有顾诚珏的“允许”，她不敢。
顾诚珏拿起餐巾纸擦拭着嘴角，抬头看了眼徐凡淇蜘蛛吐丝般说着，“‘亲戚’还没走就敢吃巧克力了？”
徐凡淇这才醒悟过来，这几天量虽然少了很多但“亲戚”还没有走，要知道女生在来“亲戚”的时候是不能够吃巧克力的，不止对身体不好，还容易发胖。
幸好顾诚珏及时提醒，否则徐凡淇过后肯定要把肠子都悔青了。
放下了勺子，徐凡淇小口的喝着热水。
“怎么不吃？这不是你最喜欢吃的吗？”白涛提醒徐凡淇道。
“我……‘亲戚’来了，不能吃。”徐凡淇小声地跟白涛说道。
白涛点点头，按下了桌子上的响铃。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服务生客气地朝白涛鞠了一躬道。
“一碗红枣桂圆姜茶，稍微热一点。”想了想，白涛又问徐凡淇，“还想吃点什么？”
徐凡淇摇了摇头。
“就这样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