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总失忆》十里一坨翔

52、曾经（4）

　　邵涵的脸色变了又变，沈凝扬眉吐般出了口恶气。她松开沈凝的手，忽然发现自己看不懂眼前的人。
　　沈凝被她盯着看，瘆得慌。她再三犹豫，眼睛一闭，说:
　　“你，你看着我也没有，我不喜欢你。你不要死缠烂打。”
　　最后一句话，戳中了邵涵的最忌讳的伤口。她跟沈凝在一起近乎四十年，沈凝一直没明确说过喜欢或者爱等字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她死缠烂打，一厢情愿。
　　若不是沈家把她当继承人来培养，明确说过她们只能是一对，以沈凝的性格来看，沈凝极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向她求婚，两人更没有结婚的可能性。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该悲哀还是该庆幸。

　　邵涵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一片淡然。
　　在她面前，沈凝有种裸|着的错觉，浑身不自在。她有些后悔说上一句话，极度冷静状态下的邵涵让她本能害怕。
　　她后退了几步，邵涵淡定地擦拭自己半干半湿的长发。
　　“这……这房间让给你，我去找时雨睡。”沈凝强装大度，挥了挥手，小心地挪步。邵涵目光一凛，轻声道:“你若敢踏出这里一步，日后就不要进来了。”

　　沈凝气急:“你以为我稀罕吗？！”
　　她不敢再待下去，只要邵涵站在那里，她就会被她的信息素所吸引，想扑倒她，想得到她温柔的爱|抚。
　　她不喜欢这样没骨气的自己，况且她讨厌邵涵，连从邵涵身上滴下的水都十分讨厌。
　　给足自己离开的理由，沈凝径直从邵涵身旁擦过。
　　邵涵虽处于生气中，但也不会白白任由沈凝背叛自己。
　　念在沈凝失忆的份上，她没有同往常一样无视沈凝。她需要搞清楚，这人究竟又怎么了。
　　沈凝狂摁感应器，但门都没有开。邵涵倚在书桌边，勾了勾唇。
　　出不去，沈凝立即调转头，质问邵涵:“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邵涵没理会这炸毛的小东西，她同往常一样，催促沈凝去洗澡。沈凝杵在门后，她也不理会，说过一次后，拿了本书，躺在床上翻动书页。
　　今天晚上的事，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能答应让沈凝陪唐时雨独自出去游玩几天，已经是她毕生最大的容忍尺度，但沈凝不知收敛，就不要怪她两个一起收拾了。
　　omega对伴侣既忠诚又要求专一，更何况沈家人数十年如一日地灌输她，沈凝从头到脚都是她的东西的观念。她接受这个观念之后，从不允许别人染指沈凝，礼节性的亲脸她都介意。

　　沈凝站到腿麻，邵涵看都不看她一眼。她恨得磨牙，拿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乖乖进到浴室洗澡。
　　她劝说自己，洗完澡就出去，不会发生什么。她冲洗脸，温水流过她身体，她浑身一抖，可耻地发现，她其实希望能发生什么。
　　直面欲望是件困难的事，尤其是对沈凝来说更加如此。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心里有两道声音在挣扎。
　　甲方:“放纵一下是可以的。”
　　乙方:“你要背叛自己喜欢的人吗？”
　　甲方:“又没有喜欢，怎么能算背叛？”
　　乙方:“都睡上了，还不叫背叛吗？”
　　甲方:“那你怎么肯定自己不喜欢邵涵？邵涵长得既符合你的审美，你们又是未婚妻妻的关系，睡一下怎么了？”
　　乙方:“……”

　　沈凝肯定自己喜欢唐时雨，且心里笃定地认为自己良人应当是唐时雨，但当邵涵的身影出现时，她顿时又没了底气。
　　她为什么喜欢唐时雨？没理由，就是觉得自己喜欢。
　　想不通这些复杂的问题，她干脆一股脑抛之不理了。她拉开浴室的门，走到床前，佯怒道:“我要出去，你快开门。”
　　邵涵合上书，起身放书时，肩头的衣服往下滑，印着淡红色印记的香肩暴|露在空气中。
　　吻痕刺眼极了，沈凝的第一反应不再是“不要脸”，而是火药味十足的妒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气的，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像个小火炉一样，温度烫手。尤其是她的手一向低温，摸上去，那感觉像冰块融化了。
　　她爬到邵涵身边，紧抿着嘴，心情沉重地替邵涵拉好浴袍。未了，在邵涵单薄的锁骨上泄愤般咬了一口。
　　“你在做什么？”
　　沈凝后知后觉，羞红了脸。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见邵涵不吭声，还有理了:“你这像什么话，衣服不好好穿！”
　　邵涵平心静气了许多，决定不跟这傻子计较过多。她拉了一把沈凝，沈凝正面朝下，倒在她腿上。
　　“你们出去都做了什么？”
　　沈凝挣扎，她伸手进沈凝睡衣里，摸到沈凝的敏感点，食指轻轻一刮，沈凝的身子立即软成了一滩水。
　　“没、没做什么。”沈凝有气无力道。
　　邵涵不满意这回答，虽然已经有人向她汇报了行程，但她非要听沈凝亲口讲清楚。
　　她抬起膝盖，顶住沈凝腹部，撩起她的衣服，有意无意地呵气:“说清楚一点。”
　　“不、不要，不要碰我，我不会放，放过你的。”沈凝断断续续地威胁，但没什么威力。她拥有御姐的长相，偏偏性子是软妹类型的。
　　邵涵沉声道:“什么时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说详细一些。”
　　沈凝硬气一把，坚决不合作:“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说。”
　　邵涵叹了口气，好好跟她说话，她非要惹火。见此，邵涵拉下她的裤子，意味不明道:“想清楚了再回答。”
　　沈凝弓着腰，准备起身时，措不及防被邵涵一按，四肢软倒在床上。
　　温热的指腹游走在肌肤上，丝痒的触觉让她想拒绝，又不忍拒绝。
　　“放开，你的手。”沈凝几次挣扎爬起，但都以失败告终。
　　“嗯？”邵涵耐着性子，把问题重复了一遍，并将沈凝的睡裤褪到脚踝，沈凝夹紧腿，凉嗖嗖的风卷上她的腿。

　　她立即投降，将这四天来记得的事情一股脑地抖了出来。

　　她所说的游玩过程与其他人汇报给她的行踪记录如出一辙。从沈凝的叙述来看，她也找不出任何一点疑点。然而沈凝性格的突变就发生在四天之内，没理由上一秒还害羞得像害羞草的人，下一秒就炸毛成刺猬了。
　　她沉思的时候，沈凝爬到床的另一边，提上了裤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邵涵淡定微笑:“你要不要再洗个澡？”
　　沈凝扭头看她，面色绯红，褐眸顾盼生辉，情丝暗暗涌动。
　　眼前美人，自成一番旖旎风景。
　　邵涵承下她探究的目光，没有丝毫心虚，反而看破了沈凝的囧态:“你的身体我看过不止一次，有什么好害羞的。”

　　沈凝这会心烦意乱，没听进她的话。她明明是自己讨厌的人，身体却违背意识，始终叫嚣着要把她吞吃入腹。

　　两厢无言，沈凝爬坐起身，右手攥紧松垮的裤头。
　　邵涵顺手关掉了灯，处于黑暗中，她一下子放松了。

　　“睡吧，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不去，爱去你自己去。”沈凝心情不爽，态度自然不好。
　　邵涵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堪堪忍住抽打沈凝屁股的冲动。
　　她尽量平心静气道:“你讨厌我？”
　　沈凝迟疑了一秒:“非常讨厌！”
　　她脸色一沉:“你怎么突然和唐时雨亲近了？”
　　沈凝瞪大眼睛，很快恢复正常模样，奇怪地看着她:“你怎么会这么想？”
　　邵涵松了口气，沈凝认真道:“我一直很喜欢她，不是突然。”
　　她猛地揪住床单，嘴角颤抖不止。情急之下，她用力咬住下唇，直到出血才松开牙齿。她舔掉淡味的血滴，垂下眼帘，掩饰自己的情绪。
　　“睡吧，我帮你约好了医生。”
　　邵涵平平淡淡的声调惹得沈凝一阵恼火，她跪前几步，想揪住邵涵的衣领发点脾气，但是光线太暗了，她胡乱摸，摸到了邵涵的脸。
　　她下意识捏了几下，触感很好。许是因为邵涵的体质问题，邵涵的肌肤一向精致丝滑，掐起来有一定的肉感。
　　“别闹。”邵涵丢开她的手，裹住被子，躺到另一侧，面色如霜。黑夜中，沈凝看不清邵涵的面部表情，又拉不下脸道歉，只好独自生闷气，抱着膝盖坐了半宿。
　　深夜，困意如涨起的潮水，沈凝眼皮打架，没一会就倒头睡在了床上。闷闷一响，惊醒了浅眠的邵涵。
　　沈凝如同八爪鱼一样，趴在她背上，手脚并用，缠得她险些喘不过气。她稍稍用力掰开沈凝的手，沈凝登时不满地哼哼几声，她便不动了。望着窗外的树影，她无声一笑。
　　过了一会，她艰难转身，沈凝挤到她怀里，动作一如既往地熟练。
　　奈何两人都已经长大，身高差不了多少，沈凝再缩手缩脚，也不能完全躲进她怀中。
　　她轻拍沈凝的背部，沈凝蹭蹭她的脸颊后，心满意足地沉入了梦乡。

　　一夜好眠，沈凝第二天醒来得很晚。她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抱着一个枕头。枕头在她双手双脚的摧残下，已经凹凸变形，不成枕头样。
　　她眯了会眼，认命地爬起来，房间早已空无一人。
　　一想到自己昨夜跟讨厌的人同榻而眠，还睡得挺香，她的心情格外复杂，差点压不住翘起的嘴角。
　　她洗漱完，准备下楼找点吃的东西时，脚步忽然一停。她转身上楼，去找总被自己遗忘的唐时雨。

　　走到中途，邵涵冷淡的神情浮现在眼前，她下意识放慢了步速。
　　她以为她该讨厌邵涵的，但只过了一夜，邵涵的形象在她心里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觉得自己是不讨厌邵涵的，反而她很喜欢和邵涵相处时，言谈举止间流露的自然。
　　可她，喜欢的是唐时雨呀。

　　沈凝低头沉思了很久，痛定思痛，决定以后不顶邵涵嘴了，而且她还要远离邵涵，免得自己那天鬼迷心窍，真爱上了邵涵，背叛了唐时雨。
　　打定主意，她浑身轻松，脚步不由得轻快了一些。行至唐时雨门前，她抬起手正想敲门，门自己就开了。
　　她挑了挑眉，出来的邵涵一愣，旋即表情淡然。
　　“用过早餐了吗？”
　　沈凝下意识点头，然后又摇头，像拨浪鼓一样。
　　邵涵:“那就好，趁现在我们去医院。”
　　沈凝皱眉，冷声道:“不去，我没病，”
　　“先做个全身检查，主要是看看你的记忆有没有可能恢复。”邵涵关上门，眼神柔和了许多。
　　沈凝有些摇动，她其实也很好奇，自己过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动了动嘴唇，正要答应，唐时雨红着眼眶从门后走了出来。
　　“沈凝？”她擦掉眼角的眼泪，眼眶红了一圈。沈凝随即顾不得邵涵在旁，担忧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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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心烦，只有一句话——m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