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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宁衫 ...

  •   邵涵牵着沈凝的手一起进门,左丘泠躺在米白色的布艺沙发上,躺着打游戏。浮空的屏幕滚动播放星际间发生的大事,凌零在厨房里忙活,偶尔叫左丘泠帮忙递些东西。
      左丘泠见两人来了,眼睛顿时一亮,洋娃娃似的脸在沈凝跟前一摆一摆的:“打游戏吗,打游戏吗,有个难玩的副本,一起啊。”
      沈凝:“不玩,下一个。”
      邵涵松开她的手,卷起袖子就去厨房帮忙了。沈凝闲得无聊,左丘泠“嗷嗷”地在她耳边叫,她脸色不悦,问左丘泠怎么玩。
      她按照左丘泠所说的,找到了自己得罪游戏账号。但系统说她太久没登了,要她回答问题。
      第一个问题即“请输入第二个问题的正确答案。”
      她往下看——“请输入第三个问题的正确答案。”
      她深吸了口气,第三个问题果不其然是要她“请输入第一个问题的正确答案。”
      沈凝切真体会到了“一问三不知”的懵逼。她踢了一下左丘泠,“这怎么回事?”
      左丘泠瞧了几眼,登时无语:“你这设的什么智障题目,答案是什么?”
      沈凝默了一秒,冥冥中有个答案在指引她,她依次填下三个“不知道”,系统跳出登录页面。
      “……”
      沉默,无尽的沉默。
      真的是“一问,三不知”!

      沈凝打了几局游戏,上手后,就得吃饭了。对着满桌菜肴,沈凝其实是没胃口的。但左丘泠鼓着腮子乖乖等投喂的模样,让她有了点食欲。
      她倒是头次和这么多人吃饭,以往她都是喝营养剂。主要是,左丘泠吃饭也不会安分,逮住空闲时机,她就说话。
      例如,她突然就问:
      “邵涵姐,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又被催婚的邵涵示意凌零引开话题,凌零会意:“沈凝,你们时候结婚?”
      邵涵:“……”
      好好的吃饭,变成了催婚。沈凝后知后觉,想起每本小说的结尾,女女主或男女主或男男主都会来一个结婚番外。她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肯定道:“已经结了。”
      小说每次番外,结婚只是一笔略过,各种play的过程倒是挺详细的。沈凝觉得吧,她跟邵涵虽然很少在那些个刺激的场合玩,但操作核心是一样的,那也算“结婚”了。
      凌零与左丘泠对视,一个挤眉,一个耸肩。邵涵心情复杂地扒饭,她跟沈凝都分手了,哪来的结婚?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跟沈凝结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左丘泠狐疑地问沈凝。
      沈凝回忆了一下她跟邵涵第一次上床的时间,“七、八年前的事了。”那一次她多逗留了几个月,无意间接触了各种开启了她新世界的小说,于是她便顺手拉邵涵尝试了一下。

      这下轮到邵涵忍不住疑惑了:“我怎么不知道?”
      沈凝嚼了一口米饭,随意道:“在我之前,你跟别的人‘结’了很多次,自然不记得。”
      她说的“别人”指的是另一人格状态下的自己,但在邵涵、凌零和左丘泠耳朵里,就成了邵涵出轨过很多次。
      左丘泠扯了扯凌零的裤子,“我们是不是挑错话题了?我怎么感觉知道了不得了的事。”凌零深有感触。
      唯有了解沈凝的邵涵随即反应过来,她们跟沈凝跨频道聊天了。
      不同的人格有不同的思维方式,和自己的记忆,虽然这两个人格蠢的地方各有千秋,但日常词汇的掌握能力都差得令人发指。
      主人格活动的时间更是只局限于危急时刻,一般又溜达了一圈就回去了,因而这只沈凝更是将所有智商都压在了如何杀人上。关于日常生活的常识,邵涵猜想,她应该都是从小说上学来的。
      比如说,两人亲热时,她时不时就会蹦出几句令正经人懵逼的话。例如什么“好,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你惹的火你来灭”、“坐上来,自己动”、“舒服就叫出来”……
      亲热完,邵涵抱着她查词条解释,瞬间让她想把人丢下床。最令人窒息的操作是,这只沈凝不常笑,开心时至多眯眯眼,只有杀人见血才会勾起嘴角。
      所以当沈凝总是一脸冷漠或严肃地说这些话时,邵涵只觉得眼皮抽多了,受不了。
      邵涵压下想解释的话,默默给沈凝夹菜。
      有了教训,左丘泠安分了许多,没再追问她们两人的婚期一事,但邵涵却将此事记在了心上。
      她侧头看着与世隔绝的沈凝,心想,的确拖太久了,这次不应该再等了。

      吃完饭,四人坐在一块。左丘泠早知道邵涵有事问自己,早早洗好澡,坐着等了。沈凝倒是困了,精神的疲惫不堪开始周期性困扰着她。
      她蜷缩在邵涵怀里睡着了。
      左丘泠“啧”了一声:“她最近怎么老睡?邵涵姐你要不要把她放到床上?”
      邵涵摇头:“没事,她吵不醒的。是后遗症了,不知道是什么药物影响,自从上次出事后,越来越嗜睡。”

      邵涵:“你应当比较了解你姐姐,我想知道,你知道多少你姐姐跟现今元帅的故事。”
      “宁姐姐跟姐姐吗?”左丘泠叹了口气,“因为姐姐比我大十五岁,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去军校了,我对她的印象,大概就是俏皮。”
      左丘泠回房翻出了压箱底的相册,递给邵涵。
      “因为姐姐战死后,我妈曾一度伤心欲绝,母亲便删除了所有关于姐姐的电子或立体照片,只留下了相册。”
      邵涵轻轻翻开封面,扉页即是一个身着身着浅青色吊带裙,带着一顶有小红花的草帽,逆向阳光,站在海滩上的少女。
      左丘清一有着大多数Alpha共有的特征——高挑的身姿,褐色的眼眸,一头长而微卷的栗色长发,立体的五官。

      她右手捏着帽檐,左手叉腰,眼睛弯成月牙,嘴角咧开,有点傻气,可在碧海云天的映衬下,率真之气扑面而来,爽朗阳光的笑容令人印象深刻。
      这样的人,不难怪宁衫至今思念成疾。
      左丘泠深呼吸了口气,谈起故去的亲人时,表情有些沉重。凌零无声地把人抱在怀里,左丘泠拍了拍自己脸,又恢复了元气满满的样子。
      “听我妈说,宁姐姐跟姐姐三四岁时就认识了。那会战事频繁,宁家从西区迁到帝星,两人在同一所国中上学,好像当了十年的同桌。长大后,宁姐姐追求姐姐,姐姐也喜欢她。两人没跟谁商量,成年礼那晚,两人发生了关系。可后面听说是宁姐姐灌醉了姐姐,强行发生的关系。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母亲知道后挺生气的,打了姐姐,下手很重,姐姐在医院里躺了几天,后面回家直接被关起来了。”
      “不至于吧?左丘将军不是这样的人。”
      左丘泠哀怨地瞅着睡着的沈凝。
      “以前就是,母亲对姐姐寄予了厚望。我妈说,那时候沈凝作死能力太强了,沈家招架不住,沈家这一届不行,母亲就指望姐姐这回能重振左丘家了。”
      邵涵轻轻掐着沈凝的脸颊,心里轻叹一声,这家伙害人不浅。

      “然后姐姐就被送入军校了。宁姐姐也随姐姐一道,但当时omega是禁止就读军校的,母亲又不肯帮忙,姐姐就去找正准备推行解放omega诸多限制的沈叔叔,沈叔叔帮忙,宁姐姐才得进到军校的。本来嘛,母亲不是多重视门第的人,但不巧,宁家那会兴风作浪,风评不好,母亲不悦,就禁止两人来往。”
      “之后的事我不太清楚,只知道两人磨了母亲很长一段时间,母亲才无奈答应她们的婚事。后来宁姐姐很争气,被提拔的速度越来越快。但自从她们唯一一个孩子死后,姐姐心灰意冷,得了抑郁症,退了军职。两人偶尔争吵。不过大多时候是姐姐在吵。
      “那段时间我在跟姐姐住,宁姐姐最后不得已也闲职在家陪姐姐。姐姐的抑郁症才逐渐好转。

      “之后两人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紧接着战役频发,姐姐被征召复职。然后……”左丘泠突然转过身,头埋进了凌零臂弯里。
      后面的事情,邵涵基本清楚了。
      左丘清一驾驭机甲的能力是军中翘楚,虽然天赋不比沈凝,但在当时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但在一场战役中,她深入敌军,为后方行动争取时间时被捕,最后自杀而亡。
      邵涵不由得深思,陈连乔所谈之“错”发生在了那个时间截点。
      左丘泠的哽咽声断断续续,邵涵向凌零点头致歉。凌零摇了摇头,把人抱回了房间。
      邵涵继续翻阅了一些后面的照片,照片中慢慢地出现了年轻时的宁衫。
      有一张照片是两人对视,左丘清一笑得一如既往地灿烂,宁衫则是浅浅的微笑,两人眼里都充满了爱意,看起来十分相爱。

      照片里的宁衫头发盖耳,眼睛灰而不暗,偏向亮银色,她身上洋溢着青春恬淡的气息,不同于的现在老气横秋、波澜不惊的宁衫。
      这才不过天落人生命的八分之一,宁衫却变了个大样。
      是什么东西会使人面目全非?
      邵涵盯着照片中的左丘清一,再一看沈凝,心脏一紧,自动补齐了陈连乔的那句话:“宁衫这一生的错误从左丘清一的死开始。”
      另一半契合的灵魂消亡,一个人就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会变得面目全非,也情有可原。
      毕竟,灵魂都不完整了,行事作风又怎能完全不变。
      邵涵想通了时间截点后,合上相册,恭敬地平放到桌面。
      她等凌零安抚好了左丘泠,才起身离开。
      凌零送她走了一段路,
      夜晚家家户户亮起了等,宽敞的马路两侧,每家每户以一块长方形的地自居,互不干扰又构成了一个紧密的整体。
      帝星的夜晚,星光璀璨,虫鸣声声,少有喧闹的人声。

      临分别之际,凌零问:“你接下来的调查目标是要放在宁衫身上?”
      “不,我还是打算从陈连乔身上下手。她跟宁衫多年交情,知道的一定不会少。我打听过了,三人曾是军中的‘铁三角’,查一便能知三,从而追查到唐时雨。我现在无比确定,沈凝的第一次失忆,绝不是意外。”

      “早跟你说了不会是意外,你就是不相信我的判断。”凌零抬高手臂,手肘碰了一下邵涵。
      邵涵释然一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要是每次都听得进真相,我岂不是圣人的传人了?”
      凌零:“美得你。”

      邵涵收起玩笑的态度,一本正经地说:“记得帮我跟左丘道声歉。”
      “行了,你弄哭了她,还查不出点什么的话,小心我不会放过你怀里那货。”凌零捶了她肩膀一下,“一路平安。”

      因要着手理清的过去太多,邵涵近两日几乎深夜才回到沈家,然后抱着沈凝睡半夜,天未亮又忙着日常工作。
      相比之下,沈凝清闲多了。她每天抄抄军规军纪,安安分分地当个啥都不会的团长,坐等上司骂人。
      由于懂的东西不多,开会她也只是沉默着,让他们自由发言,自己就负责拍板喊开始和结束,偶尔穿插几个“嗯嗯嗯”,就差没给说得好的士官喊“666”了。
      左丘泠看不下去,打了个小报告,她被撤职,去训练士兵去了。她知道后,去她爸办公室坐了一下午,随后第二天,她与左丘泠在训练场相见了。
      两人见面,少不了一顿“寒暄”,当晚沈凝躺在床上敷冰块,看着杜清然演的戏。
      无意打开万能的网络,她才知道上次想睡她那人,是星际明星,演技精湛。
      戏里讲了一个谎言与欺骗的反转故事,但她对戏剧没有什么研究,她看剧,但求个昏昏欲睡。
      她刚点开杜清然的一部新戏时,邵涵回来了。不巧的是,新戏开头,便是杜清然试验的女主被人非礼的场景。
      一时软弱的求饶和哭喊声吓住了略有疲色的邵涵,邵涵往沈凝那一看,杜清然的衣服被撕扯了大半。
      邵涵:“……”为什么每次见到情敌,情敌都不好好穿衣服?
      她揉了揉眼脊,仍旧劝沈凝做个正经人。沈凝抬起下巴,没吭声,但直勾勾的目光已经把意思说得很清楚。
      邵涵解开外套,脱得差不多时,转身进了浴室的门。白期待的沈凝狠狠拧了把眉,随即心态放平,不信邵涵不上床。
      然而邵涵洗完澡后,还真没上床。邵涵坐在书桌前,右手握笔,左手按住资料,埋头做事。
      沈凝耐不住寂寞了几天的小心思,走到邵涵身后,趴在了邵涵背上,胸口蹭了几下。邵涵浑身一僵,握紧笔杆。
      “别闹,我还有工作。”
      沈凝面有菜色,平静的心情一下子因为邵涵的话跌落到了谷底。
      “那个重要?”她沉声问。
      邵涵略有迟疑:“你。”
      “太慢了。”沈凝伸手拿过资料,用力一扯,撕成两半,丢进了垃圾桶。
      邵涵转身,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无奈。她放下笔,正想先把人哄好,沈凝阴沉着脸,离开了卧室。门被主人暴力一扯,门把断裂,巨大一声响,邵涵的手弹了一下。
      她低头瞥了一眼自己辛苦了两天才整理出来的手写资料叹了口气。
      不回家吧,沈行燃说她不顾沈凝,感情会有问题;回家吧,沈凝缠着她,非要亲亲抱抱,没空给,就撕纸砸东西。
      她夹在中间,两边不是人。

      沈凝摔门而出后,站在门口,数了几百秒,邵涵也没有出来找她。她捏紧手心,一时不明白自己混乱的情绪。
      不被重视的感觉包裹着她,她藏着满腔怒火,隐隐还有些许委屈。头次有两种情绪混杂在一起,沈凝只觉得心堵得慌。
      自己的转变,邵涵的态度,一切都来得措手不及。从哪开始就出现了错误?她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她以前,不会这样的……
      她有些失神地来到自己房门前,久别了多年的房间对她格外陌生,她对它也没多少印象。
      像两个好友数十年未见一样,她迟疑地握住了门把,输入指纹,打开了门。久没有人居住的房间布满了灰尘,几个月没更新的空气带着一股子霉味。
      她捏住鼻子,敞开门口,踩着黑白花纹的地毯,重归自己的空间。
      房间很大,格局与邵涵的房间无差,只是主调以暗色为主。
      靠窗的墙壁上撒有暗红色的墨水,勾勒出不规则的齿牙形状。图案印在上边,像那堵墙壁猩红的獠牙。

      整个房间很安静,很阴沉,很寂寞。若不是她突然闯入,这里似乎永不会再见光。
      吊灯亮起来后,沈凝随意绕着房间走了以前。她以前住过这里,那时候房间里有很多摆设,小花灯一类的手工制作品摆满了书柜。
      可现在,书柜空荡荡的,四周都是空荡荡的,除了大件的家具还在外,很多她记忆中的东西都不见了,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巨变。
      她随意翻找了一下,在一个上了双重指纹锁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些废弃的纸团。纸团被揉皱了,她捏住两个角打开了纸张。

      上面是几行娟秀的字迹,写着:“我喜欢邵涵,不行,不能喜欢!”
      这行字被画了几根斜线。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字迹很像她的字迹。可她确信,自己没写过这么奇怪的话。她又接连拆开剩下的纸团,也都是一些语焉不详的话。
      她很早就意识到自己有另一个人格的存在,起初没有刻意留意,只是诸多的疑点,太过明显。
      比如,她就不会为强了谁而感到不安,但写这些纸团的人,明显就是为此心慌意乱。
      似乎“她”强的对象还是邵涵。
      沈凝仔细地翻找,又找出了一堆相册。相册记录的都是“她”和邵涵成长的记录,每一阶段,两人都有变化。唯一不变的仅是,站在一起牵手拥抱的两人。
      她越看心情越乱。
      以前她也看过这些东西,可是感觉没那么强烈,现在却十分在意。
      她不在的时候,邵涵和“她”是怎么度过的?
      也是每晚抱在一起,睡前亲热吗?也是每天训练结束一起回沈家吗?邵涵看着“她”时,总是饱含深情吗?
      答案不需要多想,她一开始就知道。
      邵涵对她好,是因为“她”的存在。所以当她第一次从黑暗中苏醒,见到邵涵时,她就不喜。
      她不喜欢被人当成替身,那样子,感觉自己像个傻瓜。她扯下那些照片,一张张地烧掉了。
      照片燃烧时的黑气熏到了她眼睛,她闭紧眼,坐在地上,屁股往后挪几步,不料,撞上了硬邦邦的东西。
      她打开一条缝隙,焦距定在邵涵脸上,邵涵有些怔然。照片一张张地消失,留下了一地黑炭。
      沈凝撇了撇嘴,低下了头。
      她等着邵涵的质问或是怒火,可过了很久,只等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走吧,去我那睡。”
      邵涵抱起缩成一团的人,没敢回头。那些被主人烧掉的过去,随着门缓缓地合上,到底是流逝在了时光的洪流中,一去不复返。
      回到明亮整洁的房间,邵涵把人放在床上,自己躺坐在一侧。窗户开了手臂粗的口,夜风挤进卧室,吹动了一张张粘好的白纸。
      “要不要关窗?”邵涵问。
      “关吧……”沈凝忽地心虚,背过身,缩成了一团。邵涵知道她在别扭什么,也没过多询问。
      关好了窗,邵涵收拾凌乱的书桌。将东西一一摆好后,她才重新回到床上。
      “一起看个电影?还是直接睡觉?”

      沈凝抓了抓被子,始终听不到邵涵的责骂,心里不踏实。她啐自己一口,还成抖M了?
      “看电影。”
      “你来选。”邵涵把人抱在怀里,有些惋惜,“你应该多吃点。”
      沈凝腹部的肌肉线条匀称紧致,配上精致美艳的容貌,看着是动人,抱着却有点硌手。
      “我不喜欢吃。”沈凝难得解释了一句。放在平常,她不会理会邵涵这句有点异想天开的话。
      到底是心虚。
      邵涵让她选,她不清楚该看什么。于是按着老套路,选了杜清然主演的一部大尺度的三级片。虽是三级片,却刻画出了性与人性的深刻主题。
      单从电影的艺术审美上来说,这电影有深度的表现可圈可点,值得一看。但是屏幕上杜清然那张脸晃来晃去的,总让她心里不舒服。
      她扭头看怀里的沈凝,沈凝“痴迷”地盯着电影中的人。
      事实上,这是沈凝的特殊技巧——只要一看电影,bam一起,她眼前就会一片空白,逐渐陷入梦境。

      邵涵看了她一会,心里膈应得很。
      “小凝?”
      沈凝没反应。
      “小凝。”
      沈凝仍旧呆呆的。

      “小凝……”
      沈凝有了点反应,她眨了眨眼,眼角凭空而现两滴眼泪。她抬起手,抱住邵涵的脖子准备睡觉,邵涵却低下身,擒住了她的唇。
      一阵辗转流连,房内的灯瞬间全黑。沈凝惊了一下,摸到邵涵的脸的同时,身上的睡衣轻飘飘地落地了。
      荧幕折散出来的灯光很暗,沈凝勉强只能看到邵涵模糊的轮廓。温热的唇流连在她锁骨上,她推了推邵涵:“你把灯开了。”
      “开灯没气氛。”邵涵捏住她耳垂,两人的信息素交缠在一起。
      沈凝眯着眼,“不开灯我瞎。”更翻不了身。
      “没事,你躺好就行。”
      杜清然妩媚的身影就在她们身后,邵涵眸光一沉,吃起醋来,下手没个轻重。
      沈凝想踹她下床,准备动脚时,眼前闪过邵涵看着被焚烧的照片时怔然的模样。她动作一顿,曲起膝盖后,不再反抗了。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事了,但不知道怎么示好。她不会道歉,也不想道歉,道歉是软弱无能的表现,她骨子里要强,天生目中无人。
      沈凝哼哼唧唧地给邵涵摆弄,心想,邵涵没下次在上的机会了。

      云雨过后,沈凝沉沉地睡去,邵涵仍旧没睡意。她去洗了个澡后,心中仍旧有挂念,回到沈凝原来的房间,将黑炭清扫干净。
      管家路过门前,颇为惊讶:“少夫人,你怎么在这?”
      邵涵挺直腰板,举起手中的拖把:“过来打扫一下,有些脏东西。”
      管家:“这些事情,让保姆或者佣人来做就好。”说着,管家拿过了邵涵手中的拖把,并把一袋子的药塞给了邵涵。
      邵涵随意翻了翻,检出一只白瓶:“这是小凝的药?”
      “是的,医院方才差人送来的。”
      邵涵沉思了一会,“伯父还在书房忙吗?”
      “在看书呢。”
      确认信息后,邵涵提着一袋子的药,下了楼。她敲了三声门,沉稳厚重的声音从门后透出:“进来。”
      她推开门,穿着墨黑色军装的沈行燃抬眸看了她一眼,深褐色的眼眸锐利而平和。
      沈行燃十八岁便从父亲手中接过家主一职,二十岁步入军队,雷厉风行的作风使人不敢小觑。一直是上位者的他,即使不说话,也自有不怒自威的气场。
      邵涵在他面前,大气也不敢喘。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比任何人都要敬重他,和畏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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