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穿堂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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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慕言径直走向冷若潇住的风雨楼，走进庭院，却又在楼下驻足。
他不禁回忆起昨夜他不顾伤口疼痛，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双目含泪地向他娓娓道来的言语。
“慕言，我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不该再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可我却抑制不住自己想你……”
闻言，他嘴角松动，“既知今日如此，往昔又为何离开？”
“我是有苦衷的……”
他讲的话，几分真，几分假，风慕言自己已经懒得去猜，可他的心为何会隐隐作痛？
是因为自己当初放弃寻找，而让他身首异处，最后成了大梁的俘虏，自此风雨飘摇，浮萍无居。
还是……心里觉得对不起另外一个人？
可是，为什么会觉得对不起他呢？
本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他也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动了心，生了情。可能是从那夜他趴在屋顶，自己想让他放弃，却弄巧成拙，偷鸡不成蚀把米。
又或许，是他随爷爷从大漠归来，皇城脚下，他嬉笑相迎，一抬手，一投足，都掩制不住对自己的欢喜。
又或许，是更早的时候……
犹记得那时先皇驾崩，当朝丞相独孤敖举兵压境，钟离江山风雨飘摇之际，渙宸王爷钟离暮笺带他们逃亡江南，他作为援军，就是在风家的江南别院中见到他的。
这时时，管家来报，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公子，皇上有请。”
风慕言不由得皱了皱眉，抚平自己心中蓦然升起的异样情绪，对冷若潇道：“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好些歇息。”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说话的语气相较之前，变得软了几分。
皇宫----
钟离暮笺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摔在了桌上，吓得钟离逸缣和贵公公一同向上窜了一下。
“皇兄可都想好了？”
钟离逸缣经他方才那一吓，多少有些惊魂未定，他用手按了按狂跳不止的心，咽了一口口水，用一种豁出去的架势道：“想……想好了。”
说完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不争气的嘴啊，越到关键时刻越说话不利索。
钟离暮笺斜眼看着放在手边的锦盒，缝隙的地方还余有一些未被清理干净的尘土。
里面是什么，经方才贵公公和他皇兄主仆二人一唱一和，他不用想也明白。
之前在与衍之一道游历江南的时候便听百姓间，有关于皇兄与风将军的流传。
回皇城后，更是坐实了这一传闻。
这原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他也不好插手，可就在前几日，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在将军府朱红大门前，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年，仅仅说了寥寥数语，便能让风慕言撇下皇兄，就凭此，他风慕言就根本不配作皇兄的良人！
就在二人剑拔弩张之际，守门小太监推门来报：“风将军来了。”
钟离暮笺手掌朝下快速一翻，“刷”地一声，宝剑出鞘，剑尖直指刚踏入门槛的风慕言。
眼角有白影闪过，再回神时，钟离逸缣已经将人挡得严严实实。
“皇兄，你让开!”
钟离逸缣不退返进，“你先把剑放下，有什么话好好说。”
钟离暮笺愤怒至极，眼神如刀，直逼风慕言。
“风慕言，你不配!”
风慕言嘴角扯起一抹笑，讽刺至极，“呵呵，正好，帝王将相我风慕言担待不起，我今天就是来向皇上挑明此事的。”
钟离逸缣眼波流转，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自己不顾一切护着的人，不成想，费尽心机却得来这般结局。
“什么叫……你担待不起？”
风慕言正色直视前方，“担待不起就是担待不起，皇上学富五车，莫不是还不懂这四个字的意思？”
钟离逸缣淡然地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将钟离暮笺手中的剑放下，“担待不起是吧？好，我原本做好了退位的准备，让你浪迹天涯，清贫也好，富有也罢，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你们曾经有的回忆，我也会有。”
他努力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可如今，原以为我的一片真心能够打动你，如今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就算我如何努力，都无法动摇他在你心中的地位。”
风慕言喉结滚动，深情有些动容，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钟离逸缣挥剑将桌上装有传位圣旨的锦盒劈成两半，“从此，朕是君，你，风慕言是臣，除此之外，你我再无半点关联。”
风慕言颔首，不顾背对着他的人那颤抖的肩，如初见时那般云淡风轻道：“臣，告退。”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穿堂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