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如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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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慕言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然过了晌午时分，冷若潇已经坐在院中的银杏树下等了他一上午，秋意越来越浓，黄色的树叶飘落了一地，透着一种旧尘不扫的凄凉感。
风慕言踏进院里的时候，正好看到一阵风吹来，树叶纷纷扬扬落下，树下的白衣少年适时抬手，接住一片如夕阳一般颜色的树叶，那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托着那片银杏叶，就像一片清澈的湖泊上载着一叶随波四荡的扁舟。
白色的广袖衫随之滑下，露出少年淡蓝色的交锦纹云内衬，竟比头顶那方蓝色的晴空还要澄澈几分。
细碎的阳光将少年的脸照得有些红润，却依旧遮掩不住他那如画般的眉宇间透露出的病态苍薄，樱红色的薄唇轻启，“世人皆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可若真是如此，也便不会有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一说了。”
少年明眸皓齿，看着他的眼瞳里眼波盈盈，波光流转间却叫他一时晃了心神，脑海中又不自觉地浮现出昔日的光景。
在那个尘土飞扬的塞外，有两个正直弱冠之年的少年打马而过，纵马千里，看遍了山峦叠嶂，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听遍了羌笛之音。如果没发生那件事的话，也许现在的一切都还是如昨日一般逍遥自在吧？
思绪恍然被拉回眼前，风慕言眼看着那人手捻一片银杏树叶徐徐走来，如多年前相遇时的光景，只是口中却从“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变成了“人不如新，衣不如故”。
风慕言这几天有意避开与他的接触，是因为他还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他。毕竟说好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却经年已逝，物是人非。
冷若潇在距离他一丈远的地方顿足，手中依旧携着那一片银杏叶，一双黑色的眸子深情款款地凝视着他，“如果我说，我们重新来过，你会拒绝吗？”
风慕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沉默半晌，没说会，也没说不会。但他这模凌两可的态度，对于冷若潇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冷若潇也不打算逼他，率先抬脚越过风慕言走了出去。
风慕言站在原地，将手握得紧紧的，待脚步声离远后，一拳打在了身边的一棵小数上。
随着他这卯足了力气的一记重拳，碗口粗的树干开始剧烈摇晃起来，那些半枯，仍带有些绿意的树叶簌簌落下，似一阵疾风扫过，枝丫上瞬时所剩无几。
方才冷若潇的话，说他心底没有任何涟漪是不可能的。只是，现在的他们中间隔了好多东西，三年的时光，让两个亲原本亲密无间的人中间划出一道鸿沟，就算鸿沟可以逾越，但心里的那道梗呢？
比如他当初为何不告而别。
更何况，他身边如今已经多了一个人，一个把他当做了天与地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如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