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我真的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红旗不倒

57、57

　　这一夜。

　　李方圆枕着方问水的臂弯，窝在他的怀里，香甜安眠。

　　可与之相对的，方问水却彻夜难眠。

　　…
　　渐渐地，微光透过纸窗，朦朦胧胧地散漫在房内。

　　李方圆悠悠转醒，迷瞪着眼看见方问水低垂着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她打了个哈欠，“唔……少主，你这么早就醒啦……”

　　声线慵懒又迷糊。

　　方问水缓缓移开视线，轻轻嗯了一声，然后道：“现在起来么？若还是困，就再睡会儿。”

　　她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睡饱了……”

　　方问水也随之坐起来，略微按了按麻痹不堪的手臂。

　　李方圆完全醒盹了以后，翻身下床麻利地穿戴整齐，又殷勤地过来服侍方问水穿衣。

　　尽管方问水向来不喜欢有人侍候，但还是乖乖地起身配合。

　　李方圆替他束腰带时，抬眼注意到他面容似乎有些疲惫，便担忧道：“少主，感觉你不太精神诶……不会又一夜未睡吧？”

　　方问水稍点首。

　　她听后叹口气，“你跟我在一张床上是不是就睡不着觉啊？”

　　方问水抿了抿唇，不语。他都不知道他这一夜是怎么熬过来的，身心俱疲，肝胆煎熬。

　　李方圆无奈摇摇头，替方问水整理好衣服，就出门唤小二端盆热水过来。

　　两人洗漱好后，去二楼雅座享用早茶与早点。

　　吃到半途，路有念与苏妍妍从楼梯那儿下来了。

　　路有念一瞄见李方圆，立刻冲过来一屁股坐到她身边，手撑着下巴，笑嘻嘻地对她道：“起得这么早啊小圆圆，你昨晚跟少主愉快吗？”

　　李方圆啃着包子，口齿不清楚地回：“嗯……还好吧……”

　　见李方圆是这番表现，又瞟到对面的方问水一脸阴霾，路有念立马了然，随后忍不住大笑起来，“你是真的绝，你是不是跟少主有仇啊？你俩一张床啊一张床，你是想憋死他吗？”

　　李方圆听得一头雾水，“哈？没有啊……”

　　方问水脸更黑了，眼睛沉下来，阴声道：“路有念，你能不能滚远点？”

　　路有念一扬眉，扇柄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我说少主，你马上就要带小圆圆走了，最后这点时间都不让我跟她说说话？”

　　这个时候苏妍妍跟了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眉头不经意间皱了一下，又迅速恢复了脸色，走至路有念身边，轻轻柔柔地询问：“念哥哥，为什么要分两道走啊？”

　　“怎么？”路有念瞥她一眼，挑着眉头道：“你是舍不得少主的盛世美颜，还是舍不得小圆圆的清丽脱俗？”

　　苏妍妍立刻弱声回：“没有啊，我是真心喜欢念哥哥的……”

　　这时，秦薇也过来了，本来只看见了李方圆与路有念，越过屏风后才发现苏妍妍竟在路有念的旁边，而且少主还在里面坐着。

　　也就是说，现在苏妍妍又跟少主离得最近！

　　于是，秦薇快步横过来，将他们隔开，凶悍地对苏妍妍吼道：“我都说了，离少主远一点！他有主了你不知道吗！”

　　李方圆在看见秦薇后，不由得一激灵，生怕秦薇又来问她有关圆房的事情，又要揪她的可怜小耳朵。

　　但好在现在秦薇的火力全数集中在了苏妍妍的身上。

　　这边，苏妍妍委屈巴巴的，“我什么也没做呀……姐姐你怎么对我这么凶呢，我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

　　秦薇白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我只是单纯地看你不爽。”

　　苏妍妍小脸揪起，表情更委屈了，往路有念那边靠了靠，“念哥哥……”

　　路有念耸肩，打开扇子摇了摇，“小圆圆刚认识我们的时候，她也看不惯小圆圆，你别放在心上，这很正常。”

　　之后他又看向秦薇，嬉皮笑脸地道：“哎哟凤妞姐，你别这样嘛，对妍妍好点，兴许以后她是你弟媳妇呢。”

　　秦薇耐不住暴躁脾气，一巴掌呼了过去，“我可不承认我有你这么个渣弟弟！”

　　路有念摆正脑壳，难过地叹口气，“白叫你姐姐这么多年……”

　　秦薇呸了一声，“我没让你叫，是你自己天天嘚吧嘚吧地瞎叫！”

　　在他们吵闹期间，方问水一直冷瞥着苏妍妍的神情面色，而李方圆则一边看看方问水，又瞧瞧苏妍妍那被少主盯得有些不自然的表情，一边吭哧吭哧地吃完了早饭。

　　随后，方问水见李方圆放下了筷子，便站起身来对她道：“走吧。”

　　在李方圆起身欲离桌之际，路有念突然长叹一声，进而一扇子轻轻拍在她的小臂上，一脸的动情与伤感：“小圆圆，又要跟你分开了，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啊。”

　　李方圆敷衍地挤出一个尬笑，然后绕过他，故意贴着镂空栏杆走，想避开与秦薇的接触。可事情发展并不遂她的愿，很快秦薇便张口喊住了她，“李方圆。”

　　她倒吸一口凉气，心慌慌地快速看了方问水一眼。

　　秦薇看李方圆不过来，便抬脚走过去，拧着眉小声叮嘱道：“你好好听着啊，这一路上，”说着，她竖起手指头，点向李方圆的额头，“你，时时刻刻都要跟少主待在一起，千万别离开少主半步，不要让别的女人有靠近少主的机会，听到没有？”她边说边有意无意地瞄了苏妍妍一眼。

　　李方圆听秦薇并未盘问圆房之事，心下顿时松了口气，继而很认真地应下来，“薇姐姐，我听到了，我记住了！”

　　秦薇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跟少主去吧。”

　　之后，李方圆就与方问水一道上楼取黑刀斗笠与包袱，离开客栈。

　　喧闹的街道上，过往客商车辆川流不息。

　　李方圆同方问水并肩走向城门。

　　她一边走着，脑子里一边想着刚刚苏妍妍与方问水的眼神接触，又想起秦薇的叮嘱，便忍不住询问道：“少主，苏妍妍是不是冲着你来的？她好像总是往你这边看……”

　　她顿了下，沉吟着猜测说：“难道也有人误会你喜欢凌缘，所以才会派苏妍妍来接近你？”

　　方问水轻摇头，一语否定了她的猜测，“她的目标是你。”

　　“不会吧？”李方圆惊了一下，“这次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直觉。”

　　看方问水一脸严肃地说出这么任性没谱的答案，李方圆表情不自觉地僵了一下，但由于以往少主下的论断几乎都是正确的，因而她对少主说的话深信不疑。

　　于是，她仰面凑近方问水，可怜乞求道：“少主，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护着我的脑袋，好吗？”

　　方问水垂眼看了她一会儿，随后缓缓别过目光，微微叹息一声，“我不护着你，还能护着谁？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一丝一毫。”

　　这句话一出来，令李方圆的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动。

　　上一辈子，她没有亲人，只有白芷和陆宁真心待她。

　　这一辈子，虽说有亲人，但父母早逝，弟妹年幼，什么事情都是她自己在扛。如今，她终于有了一个护着她的夫婿。

　　虽然，这个夫婿并不爱她。

　　但她还是觉得好感动，感动得泪眼朦胧。

　　方问水余光瞥见了她眼里的泪光，当即慌了神，“你……怎么了？”

　　李方圆没忍住抽泣了一声，继而横过身子挡在方问水面前，紧接着踮起脚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的肩窝里。

　　辽阔苍茫的天空下，黄沙尘土肆意飞扬。渭城长街上，络绎不绝的马车人群从他们身边来来去去，行人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

　　方问水被李方圆抱得有些手足无措，周旁的异样目光也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尽管他不喜欢成为人群中的焦点，但他并没有推开李方圆，只是静静地任由她抱着。

　　李方圆话音听来稍稍哽咽，“少主，你对我太好了……”

　　听着她的哭腔，方问水不免想到凌缘的短暂一生与悲惨结局，又想起去年在十里铺的李家村，李上善对他说过的话。

　　方问水不由得敛起眼睛，眸子里尽是苦痛与心疼。他想开口安慰她，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只能以沉默应对。

　　李方圆感动完了，情绪逐渐收稳，便松开了方问水，转过身去，继续往城门外走，“我们走吧。”

　　方问水看着她的纤细身影逐渐混入人流，躁动着的人群与灰尘几乎要将她掩埋。

　　上方，天空一片寂寥。

　　方问水眼底也藏着一片寂寥。

　　*

　　赶了一天路。

　　时至亥时，终于离开荒芜地带，来到一个小镇上。

　　去酒楼吃饱喝足后，两人就随便进了一家客栈。李方圆向跑堂小二特意要了两间房。

　　可方问水听了这话，神色立马就变了，“为什么要两间？”

　　李方圆解释道：“每回你跟我在一块都睡不好，这次我们一人一间，我不影响你。”

　　方问水听后皱了皱眉，口气强硬：“不要，只要一间。”

　　李方圆看他这么坚持，只好妥协，“那好吧。”

　　同之前一样，两人在客房内有所避讳地各自沐浴洗漱，然后熄灭烛台上床休息。

　　李方圆躺到床里面，盖好被子，对身边的方问水道，“祝少主好梦。”

　　说完后，她就闭上眼睛准备入眠。

　　可刚闭眼没多久，方问水突然手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睁开眼，不明所以地扭脸看向方问水，“少主？怎么了？”

　　帐幔里，夜色朦胧，她看不清方问水的神情，只听到他犹疑地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李方圆有点懵，“好像没有吧……”

　　方问水默然了好一会儿，方才清咳一声，低声提醒道：“……你忘了亲我。”

　　李方圆听了，猛然醒悟，“啊对对对！”

　　于是，她支起身子凑过去，在方问水的脸上吧唧一口，复又钻进他怀里，嘻嘻发笑道：“少主，如果我影响你入睡，你可以把我推到一边去，不用跟我客气！”

　　方问水并未接她话茬，只是抬手慢慢抚上她的脸，低首下去，温热的唇微微碰触了一下她的额头。

　　李方圆主动亲人时还是很淡定的，可第一次被别人亲，她瞬间淡定不了了，脸蛋迅速升温燥热，心脏咚咚咚胡冲乱撞。

　　她忙紧张地将脸埋在方问水的胸膛前，“这……这是回礼吗……”

　　方问水轻轻嗯了一声，然后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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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都不好意思出现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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