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凶猛》墨月深

180、61、

　　总算没有声音干扰，林河深深睡了一觉，身体基本恢复过来。
　　醒来时，头晕和胸闷症状消失殆尽，就只剩手脚还有点酸。他看看四周，没人在，只好自给自足慢吞吞坐起身，下床往外走。
　　估计正值中午午休时间，外面走廊上没啥人，偶尔有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脚步匆匆路过，皆嘴里念念有词神游天外。
　　林河走过两道弯，总算看见熟悉的银色大铁门。他上前把门推开，缓步走入。
　　里面郭政华和几个穿制服的科研人员正在讨论事情，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惊道：“你能起来了？一个人过来的？”
　　林河点点头，走到他身边。
　　真厉害啊！郭政华忍不住又想感叹。
　　要知道之前他们测试的人里，坚持到6g的就没几个，而且下来之后都得瘫好久才恢复。而这俩家伙，一个6g下来吐了几口就活蹦乱跳，一个阶段二下来，居然才躺几个小时就好了？
　　这到底是他们培养的人太弱，还是组织出来的人太强？郭政华思维有些混乱。
　　不过现在这个不是重点，重点应该放在武器上。如果真有人能承受阶段二，那总有路子培养出驾驶员，过几年等技术更纯熟，就将成为国家利器！
　　“测试整体感受怎么样？”郭政华迫不及待问道。
　　林河想了想，回答他：“阶段二有点受不了，特别难受。”
　　这是肯定的。郭政华正想再问，又听林河接着道：“最难受的是从阶段二停下来的那段时间，内脏有种要被振碎的感觉。建议以后不要直接停，先回到阶段一再减慢。”
　　居然还有这事？！他们之前都没有想到，毕竟阶段二没上人体测试，怕出事都想着越早停越好，殊不知差点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郭政华赶紧指示身旁的科研人员，把这点记下来。
　　这边人忙忙碌碌记录测试结果期间，那边不远处略高一阶的正方形大台子上，突然传来两声吼，随后就听到两个不同的声音互相叫嚣。
　　“来啊！”
　　“来就来！怕你不成！”
　　众人茫然抬头朝那儿望去，只见牛小利和老虎双双爬在台子上，摆着格斗架势，蠢蠢欲动。
　　郭政华目瞪口呆，咋找的外援跟选的好苗子就要打起来了？刚才不还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吗？他赶紧快步走过去，高声喊道：“牛小利！怎么回事！”
　　牛小利听到领导的质问，啪地立正敬礼：“部长，我们想切磋一下格斗技！”
　　切磋什么格斗技！体力没处发泄是不是！郭政华刚要瞪眼，转念想起老虎的格斗技的确很出名，让牛小利去感受感受也好。不过可不能造成什么身体伤害，不然得不偿失。
　　他看医护人员都在身边，安下半颗心，再看老虎表情好像的确不是生气想打人，便朝老虎道：“兄弟，咱点到为止哈。”
　　牛小利那是应了自己名字初生牛犊不怕虎，见自家领导居然让对手留情，顿时有点淡淡的不高兴。不过他也没敢忤逆，只好暗下决心要拿出真本事让领导刮目相看。
　　老虎就是太久没活动筋骨，想找个稍微有水平的练练手，压根没想着伤人，随口应下。两方都没问题，切磋正式开始。
　　自己带的手下，水平几何郭政华当然知道，好歹他当年也是从公安做上来的。老虎的水平，他却只见过少量的视频文件，而且还多半是视角极其糟糕的那种。直面现场时，他终于感觉到了职业杀手跟他培养出来的苗子有什么区别。
　　气势。
　　肃杀的气势。
　　招数可能不是很华丽，有时为了达到某些目的，甚至姿势有点扭曲难看。但就因为此，两人之间的距离从没超出过一米远。缠打，而且是快速缠打，对新兵菜鸟来说是最致命的。他们没有太多实战经验，速度快距离近招数变换多的情况下，很快就会露出破绽。
　　而当露出破绽的时刻，招式乱，心也已乱。看着对手修罗般的脸，还能继续打下去吗？
　　出乎郭政华意料的是，牛小利在各种破绽百出之下，居然还能坚持。虽然他的对招套路已经乱成散沙，几乎半程都在地上狼狈逃窜。
　　“……你觉得牛小利怎么样？”郭政华自觉摸不透，出声问旁边的林河。
　　“被人喂招喂大的，对手一凶气势就散了。”林河随口分析。
　　对，这我看出来了。然后呢？郭政华急切想听其它内容。
　　“虎子在玩他。牛小利脾气有点倔，反正虎子不下重手他就继续死赖着。”
　　原来是这样。说起来当时看中牛小利就是因为他的牛脾气，犟得要死。
　　“你要培养他的话，把他扔边境去抓走私犯，生死边缘练一阵子就好了。”林河最后总结道。
　　“那不行！太危险了。我好不容易发掘的苗子，到时候不小心被整残废了怎么办？”郭政华连连否决。
　　林河耸耸肩：“随你。”
　　郭政华听到随你两字，才发觉自己在高位待久之后，开始变得瞻前顾后。而事实上，舍不得孩子又怎么套得住狼？没有付出哪来的收获？
　　再想到当年的自己，当禁毒警时何止一次遇到袭警？甚至还遭到犯罪分子绑架毒打，几乎死里逃生才留下一条命。
　　作为前辈，当然不希望后辈受这样的苦。但不受苦，后辈又怎样才能成长呢？
　　“……我考虑考虑。”郭政华改口道。
　　林河还是同样的回答：“随你。”
　　台下两人聊完，台上也差不多结束。老虎看着牛小利跌打摸爬赖驴十八滚的模样，实在倒胃口到打不下去，停下脚步朝他喊：“得了！你想变成泥人吗？”
　　牛小利早知自己战败，只不过犟脾气上来一下子收不住。现在见老虎给他台阶下，赶紧从地上站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牛小利，可以啊，在大前辈手下坚持了那么久。”郭政华浸淫政坛多年，当然知道怎么夸人才好。而且他还隐去某些关键信息，把老虎称为大前辈，省掉很多麻烦。
　　牛小利从台上爬下来，小跑到郭政华身边敬礼：“部长！”
　　郭政华笑眯眯地拍他肩膀：“不过呢，输了就是输了。这样，罚你开车把他俩送回去，怎么样？”
　　“是！”牛小利严肃领命，心甘情愿沦落为车夫。

　　两人悠哉游哉坐着专车回大本营，老虎一路美滋滋听着牛小利的高歌赞美，到目的地后，居然已经和牛小利成了好兄弟，还答应得空的时候教他格斗术。
　　牛小利是个武术狂魔，脾气又犟，认定了人就往死里缠着学。而老虎别看块头大样貌凶，其实是个二愣子，待人接物特别直来直往。
　　你夸我好，那我就喜欢你。你想跟我学，那我就教你。
　　以上是老虎一根筋的思维模式。
　　好在还没等扯到桃园结拜，目的地就已经到了，不然还真不知道后续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牛小利给两人敬了个礼，告辞离开。两人往大本营入口走。林河之前手机被没收，出门方才归还，拿到后也忘了开机，现在顺手打开，顿时被震动搞得差点脱手。
　　老虎在前面走，感觉后面有动静，回头发现林河站在原地不动，不由问道：“你又搞什么玩意？”
　　林河看着手机上五十五个未接来电傻了眼，点进去一看，果然都是梁潇打的。
　　老虎见他不回答，走回来探头自己看，嗤之以鼻地发出哼声：“你俩真恶心，粘粘糊糊跟鼻涕似的。”
　　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林河心底有点发慌，越过老虎急匆匆往大本营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