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凶猛》墨月深

136、17、

　　聂小双，中专学历，保安部任职三年，普通员工。从人事登记的资料上看不出有什么花样，但看到这个名字时，小曾模模糊糊想起，这人她好像听韦总提过。
　　三年前聂小双来应聘时，意向岗位是采购。但韦总说采购的学历要求最低大专，最后调剂聂小双去做了保安。
　　小曾是到后来才知道，聂小双其实是韦总母亲那方的亲戚，韦总为了不让公司的人觉得他偏袒亲戚，才选择严格按照规章制度走。
　　保安这个岗位，当然比采购这种肥差薪水少相当多。这会不会是导致聂小双起报复心，来害公司的原因呢？
　　林河再次把录像倒回起点，这次却迟迟没有按下播放键。停顿片刻，他起身过去把小鸟拍醒：“来帮忙。”
　　“我、我有个情况要说一下。”小曾举起手，出声把聂小双的事情讲了一遍。
　　小鸟听完揉揉眼睛，嘟哝道：“那就是这个人没错了，我查查他的记录。”
　　什么记录？小曾疑惑不解。人事记录不是都已经给他们看了吗，还要查啥？
　　当然，小鸟没有理会她的疑惑，一屁股坐到电脑前，运指如飞。屏幕上出现的居然是聂小双身份下的各种手机号、银行卡。还找出关联的各种网络账户比如微信、微博、支付宝。顺便根据微博的登录IP找到聂小双的电脑，各种上网浏览记录一览无余。
　　小曾：“……”这个真的不犯法吗？！
　　妈呀网络时代真的好恐怖，在黑客高手面前就仿佛扒光了任人蹂lin。
　　“哇这人好像很讨厌韦总诶，各种骂领导的动态。”小鸟幸灾乐祸地截图保存，顺手查起聂小双的社交软件记录。
　　“十二月有相当多的聊天记录，都是跟同一个帐号，不过那个帐号的使用者好像有些反侦察意识，把自己IP藏得很好。”
　　林河听到小鸟这么说，不由问他：“能查到吗？”
　　“废话，有什么东西能瞒得住我？”小鸟鼠标微动，又把指令框点出来，开始蹂lin键盘。
　　当最后查出的那个原始IP地址对应现实地址弹出在屏幕上时，小曾彻底臣服了。难怪一向很冷静理智的韦总会那么郑重其事嘱咐她，好好伺候这两个人，千万不可怠慢。这就是大神的资本，让人顶礼膜拜的资本。
　　刚才她还在心里偷偷嫌弃两人不务正业，现在只想庆幸，幸好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幸好没有表露出丝毫不满，幸好伺候得还算到位。
　　“小曾？”林河出声打断小曾的脑内小剧场。
　　小曾一个激灵差点撞到桌脚，赶紧应了一声掩饰尴尬。
　　“这个地址是不是邹皓的住址？”林河指指屏幕。
　　小曾听到问话，慌慌张张拿起平板电脑，想赶紧把正确答案贡献给大神。结果手没拿稳，平板划出掌心，在她膝盖上撞了一下往地面摔去。
　　“啊！”小曾急促地惊叫一声，然后就看到自己的平板在落地前被人稳稳抓住。
　　“怎么了？”林河顺顺当当把平板递还给小曾：“在紧张什么？”
　　我怕自己怠慢你们啊大神！万一你们不满意我就死定了啊！
　　当然这些话小曾哪敢说出口，只好埋头操作平板，这回总算把邹皓的资料给放了出来。
　　“一致诶，那就是了。”小鸟看完，高高兴兴地把所有证据往文件夹里扔：“发给韦总，剩下的让他报警交给警察去干吧。”
　　把所有善后处理好，小鸟低头看看时间，朝林河道：“你回不回家？现在往回赶还能跟饲养员吃个爱心早餐。”
　　林河摇摇头：“不是还得调整摄像头和加固防火墙么，没两个小时就天亮了，凑合躺躺，弄完再回吧。”
　　“我去，你懂不懂情趣啊，情趣！”小鸟气得想打人：“你脑子是木头做的吧！教都教不会！”
　　林河歪了下头，满脸不解小鸟为啥会突然开始发火。
　　算了，对这二货不能这么硬着来。小鸟深呼吸口气，看到边上的小曾，心生一计：“你看我们在这儿待着，小曾就不能回家，她一个女孩子在公司通宵连个换洗衣服都没有，你好意思么？”说完使劲朝小曾甩眼神让她配合。
　　幸好当助理的人情商都挺高，小曾听到情趣二字就明白了七八分，这下看到大神朝自己挤眉弄眼，顺从地配合道：“非常感谢二位今晚的加班加点，帮公司找出内鬼嫌疑人，辛苦了。摄像头和防火墙的事韦总说不着急，您二位可以回家休息一下再过来。”
　　见小曾也这么说，林河总算答应回家。小鸟想想回大本营耗时太长，休息没多久又得赶过来不划算，便吵着闹着要去梁潇家借沙发睡。
　　闹不过他，林河只好把这烦人精一并带了回去。
　　到家时还不到凌晨五点半，凑合可以再睡会儿，林河指指沙发示意小鸟请便，自己也钻进卧室去补眠。

　　早上六点，家里醒得最早的准高考生梁彤彤同学打着哈欠起床，在睡衣外面套了件外套，睡意惺忪地往厨房去喝水。结果路过客厅时，被沙发上那个一头黄毛的人吓了个半死。
　　妈妈呀！家里沙发上为什么会有个杀马特非主流！莫非是小偷？半夜翻进来偷东西的贼？
　　梁彤彤警惕地拿起扫帚，慢慢往沙发挪。
　　这杀马特皮肤倒是挺白的，背对着看不到脸，好像在睡觉。真是奇了怪了，小偷在主人家沙发上睡觉？
　　梁彤彤有些犹豫，是先把她哥叫起来抓贼呢？还是先把贼打个半死呢？正思考，那贼仿佛感觉到背后有视线，翻了个身眯缝着眼，一副困顿不堪强自清醒的模样。
　　当他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疯子拿着扫帚棍站在他身旁，表情凶神恶煞仿佛要吃人时，吓得猛然坐起身放声尖叫：“啊——！”
　　“呀——！”梁彤彤也跟着尖叫，扫帚咣地砸到茶几上，发出巨响。
　　两秒后，梁潇打开卧室门，惊疑未定道：“什么情况？！”
　　看到自己身强力壮的哥出来，梁彤彤赶紧蹦到梁潇身边打报告：“家里有贼！”
　　贼？梁潇定睛朝梁彤彤指的方向看去。
　　什么贼，那不是小鸟么！
　　身后传来林河迷迷糊糊问情况的声音，梁潇回头哄人：“没事，你继续睡。”遂即反手轻轻关上门，给外面针锋相对的两人互相介绍：“彤彤，这是小鸟，我们的朋友。小鸟，这是彤彤，我堂妹。”
　　原来不是贼？梁彤彤把瞪人的眼珠收回来，不好意思地朝小鸟笑笑。
　　小鸟也只好回以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他完全忘记了，饲养员家现在还有个小姑娘在住！
　　见气氛特别诡异，梁彤彤扔下一句我去洗漱，脚底抹油飞速跑路。
　　梁潇无奈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选择让一切随缘，再次钻回卧室内。
　　关我屁事，抱着老婆睡觉要紧！

　　上午九点过几分，万事屋两人再次赶到航芯科技。
　　航芯的正常上班时间是九点，考虑到让小曾能好好按照规定上下班，他们特意延迟了几分钟到达。反正摄像头和防火墙也不急于一时。
　　这次过来没有再被前台拦住，两人安稳地坐电梯到达二十五楼，正要问门口坐着的秘书小曾助理在哪间办公室，却听到韦谌办公室内传出隐约的吵架声。
　　“咋了这是？”小鸟探头探脑张望。
　　“韦总在找聂小双谈话。”被秘书打内线电话叫出来的小曾回答道。
　　“啥，韦总没直接报警吗？”小鸟掏掏耳朵觉得有点奇怪。
　　小曾带着两人乘上电梯边解释：“毕竟是亲戚，还是想留点情面的。”
　　那倒也是，亲戚之间不管不顾报警的话，家族内影响肯定不好。
　　三人又回到监控室，小曾跑去打开几个柜子，翻出纸板箱检查片刻，朝两人道：“摄像头在箱子里，需要的话请自便。这里的电脑和网络可以随便使用，有问题就叫我。”
　　小鸟跑去骚扰了一下放在角落的服务器，又抱着自己的小笔记本电脑回来，扯着林河往外走：“走，陪你调试摄像头去。”
　　林河动作一顿：“你不弄防火墙吗？”
　　“弄啊，我带了电脑。”小鸟晃晃手里的笔记本电脑：“一边陪你一边弄。”
　　航芯科技的办公楼面积可不小，两人如同勤劳的小蜜蜂，在楼里蹿来蹿去。正是上班时间，员工们看到两人忙忙碌碌爬上爬下，一会儿调摄像头角度，一会儿又装新的上去，眼神中都带着几丝好奇。
　　折腾了一上午才调试好五层，小鸟累得直喘气，强烈要求就地休息。林河只好停下来等他，两人席地而坐，拿了两杯水喝。
　　林河轻呷两口，摩挲着纸杯若有所思：“你有没有发现气氛有点奇怪？”
　　小鸟一口气把水喝完，才道：“嗯？哪儿？”
　　“他们的眼神。”林河朝远处办公室里的员工们努努嘴：“感觉很警惕。”
　　“大概是觉得我们加装那么多摄像头，更不自由了？”小鸟思考的重点都在自由二字上。
　　“是么？”林河陷入沉思中，没再作声。
　　小鸟把空纸杯扔进垃圾桶，左看右看闲着无事，顺手黑了附近的几个手机，偷窥人家聊天。结果这一看，才明白过来那些员工们在警惕啥。
　　——据说上面要彻查监控录像！什么骂领导的怠慢客户的偷吃东西的全要被叫去谈话！今天上午有两个人一直在搜查摄像头！
　　神经病啊！小鸟很想吐槽，要彻查监控录像跟摄像头有毛线关系！这些人有没有长脑子！
　　无语的小鸟把聊天记录指给林河看，算是解答了为啥大家都很警惕这个问题。
　　林河看到之后却皱起眉，问道：“你现在能入侵聂小双的手机吗？”
　　“干啥？”小鸟这么问着，手上却毫不拖泥带水地操作起来。几秒钟后，聂小双的手机一览无余。林河接过电脑，点击进入聂小双的微信，一条未读信息挂在最上面。
　　——皓：你在哪儿？公司在彻查监控录像，是不是我们的事暴露了？
　　“哇，新鲜出炉的证据！”小鸟高高兴兴抢回电脑截图，发给韦谌。
　　小曾从楼上下来，看到两人就这么坐地上也不嫌脏，简直严重破坏公司形象，不由走过去委婉相劝：“去吃中饭吗？公司食堂是自助的。”
　　“自助？那感情好啊。”果然不出所料，小鸟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小曾洋洋得意，觉得能控制大神的自己特别特别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