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凶猛》墨月深

112、112、

　　“过厅……过厅……在这儿！”吕晓伟指着幕布中央某个监控画面大叫。小鸟手指微动，那个监控画面迅速被放大到电脑屏幕上。
　　教官上半身斜靠在墙边，四肢无力摊开，脑门上涌出的血染红了墙壁，因为下滑，留下了长长的竖直血痕。
　　林河蹲在教官的尸体旁边，背对监控，看不到正面表情，狼牙掉落在他身后，他却没有去理睬。
　　影音室四人皆陷入沉默。
　　大熊自觉嘴笨，想不出安慰的话。吕晓伟对情况一知半解，生怕乱说话起反效果。小鸟只会插科打诨，而且还在忙着检查入侵进去后的系统。唯一算是会说话的杜谕成，几分钟前刚被对方喝止过。
　　一片寂静，吕晓伟深觉这样不行，只好死命观察那几十个监控，看能不能找出点话题，改变一下现状。
　　忽然，他看到过厅边缘有个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不由自主喊出声：“好像有人！”
　　众人皆惊，抬头看去，只见边缘墙角转弯口好像蹲了个小小的东西，不像是人，反而更像是某种小型动物。观察数秒也不见它动弹，就只在原地停留。
　　小鸟颤抖着抓过话筒，仿佛是怕声音太大会吓到那玩意，小心翼翼轻声道：“小狼，你身后好像有东西……”
　　林河身躯微动，却没有马上转身，也没有回答。
　　影音室众人再次转过头去关注那东西，十几秒后，那东西慢吞吞地从墙后挪出来，走到监控范围中间。
　　“小狼，是个小孩，他朝你走过去了！”小鸟再次抓过话筒提醒。
　　林河迅速转身捡起地上的狼牙，举枪对准身后，下一秒，他讶异的声音传出：“……豆豆（Pea）？”
　　那是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身上衣服破旧，能勉强看到有几块青紫色的乌青，在胳膊上，腿上。小脸蛋楚楚可怜，大眼睛委屈地望着林河，嘴里软软叫道：“哥哥……”
　　林河收起枪，走过去蹲在小男孩面前，给他擦眼角的眼泪：“豆豆怎么在这儿？”
　　豆豆撇着扁扁的嘴：“哥哥，说好的带豆豆一起走，为什么没有来找豆豆？”
　　林河半天没有答出话，微微叹气，低头看到豆豆身上的乌青，不由撸起他的袖子想检查。
　　估计是乌青按着有点疼，豆豆缩回胳膊，复又环到林河脖子后，小脸贴上去怯懦道：“哥哥还会走吗？还会再离开豆豆吗？”
　　林河表情挣扎，搂住豆豆的小身体，刚想回答，耳机中杜谕成略微紧张的声音传去：“小狼小心，那孩子可能也是焚心者！”
　　林河精神稍振，不动声色地悄悄检查豆豆身上有没有带武器。
　　豆豆带着小哭腔搂着林河脖子抱怨：“老爹说哥哥是叛徒，说哥哥不要豆豆了，而且还要回来杀豆豆。”说着他抬起头确认：“哥哥不会杀豆豆的，对吗？”
　　林河看着他的小脸蛋心有不忍，拍拍他的背安慰道：“不会，哥哥绝对不会伤害豆豆。”
　　豆豆又趴回林河肩上，再次喃喃：“那哥哥可以带豆豆一起走吗？”
　　林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岔开话题旁敲侧击：“是老爹让豆豆来等哥哥的吗？”
　　“不是，是老爹告诉豆豆之后，豆豆主动要求留下来的。”豆豆把脸贴上林河肩膀，说话时脸颊微震：“老爹说豆豆可以选择跟哥哥走，而且还给了豆豆一个小盒子，说如果哥哥不愿意带上豆豆，就按下小盒子上的按钮……哥哥就会答应了。”
　　“卧槽！”影音室里观察事态发展的众人皆大吃一惊，小鸟飞快在系统中搜索，杜谕成双手直抖，拽过话筒大喊：“小狼，离他远点！他身上可能有炸弹！”
　　林河不语，任豆豆贴着他。
　　“快离开啊！！！”杜谕成几近癫狂。
　　“豆豆，小盒子可不可以给哥哥看看？”杜谕成听林河如是说道。
　　“嗯……”豆豆犹豫了一下，摸摸裤袋，又停下手：“哥哥看了之后不许丢下豆豆。”
　　“好。”林河答应道。
　　豆豆见他答应，这才把手往裤袋里伸。
　　“别动！”小鸟惊恐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林河眼疾手快抓住豆豆的小手，示意他等等。
　　“杜爹你看这个，是不是某种药的名字？”小鸟拽过旁边的杜谕成，把电脑上显示的一串英文指给他看。
　　杜谕成定睛看去，点头确认道：“好像是某种中枢神经药物，会刺激大脑。”
　　小鸟抓住话筒：“小狼你们都先别碰那个盒子，它是可以远程遥控的，我先黑了它你们再拿出来。”
　　林河听闻不是炸弹后，松了口气搂过豆豆：“豆豆想跟哥哥在一起吗？”
　　“嗯！”豆豆坚定地点点小脑袋。
　　“好。”林河仿佛下定决心般，说出几句话：“豆豆知道出去的路吗？出去之后往东走一公里有一片树林，在里面躲起来，过会儿会有警察叔叔来找豆豆，到时候再出来好吗？”
　　豆豆小牙齿咬着下嘴唇，犹豫道：“哥哥也会来找豆豆吗？”
　　林河盯着他看了会儿，拿起狼牙，退出一颗子弹递给他：“帮哥哥拿着，等下哥哥来找你要。”
　　“好……”豆豆这才软糯糯答应下来，接过子弹拿在手里摆弄。
　　“好了！我把远程遥控屏蔽了！”小鸟激动地喊。
　　林河听到，伸手从豆豆裤袋中拿出那个小盒子：“这个作为交换的信物，哥哥替你保管。”
　　豆豆点点头，跟林河挥手再见，小短腿欢快地朝外面跑去。
　　林河把那小盒子放到教官尸体旁边，整个人都显得很疲惫。半晌，影音室喇叭内传出声音：“小鸟，谢了。”
　　“谢什么谢。”小鸟作大义凛然状：“把那个叫豆豆的小屁孩带回来给我欺负就行。”
　　林河轻笑一声：“好，我尽力。如果我……麻烦你们帮我照顾豆豆，他跟我一样，也是……”
　　“不帮。”杜谕成断然拒绝：“你自己带回来。”
　　林河哑然片刻，出声回答：“好。”
　　“你别掉以轻心。”杜谕成接着开口：“豆豆这个环节我们推测是那个中枢神经药物会导致他发狂，从而让你不得不杀了他，还好我们有小鸟在。但是后面环节可就不一定了，还是得靠你自己。”
　　“我知道。”林河收拾狼牙站起身，转向摄像头：“不会再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