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婚[星际]》栖于林间

42、第 42 章

　　凌绝的父母从遥远的边缘星带赶回来，到家第二天，他母亲安若就接手了目前最紧要的事情——儿子凌绝和伴侣叶墨半个月后的订婚仪式。
　　身为一位母亲，她将自己本就不多的温柔全都倾注到唯一的儿子身上。她期望儿子能够幸福，尤其从凌啸天那里终于得知叶墨的真实来历以及对凌家的重要性后，这种重视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清晨，薄雾还没完全散去，几缕破晓的阳光斜斜照到静园湖面上。
　　叶墨行功完毕，随手擦了擦额头沁出来的薄汗，抬头就看到凌绝修长的身影从长廊另一边朝他走过来。
　　男人拿起一边的手链，轻轻扣在他纤细白皙的腕上，这才把少年抱起来，迈开长腿走向主卧室。

　　“你那边忙完了？”叶墨懒洋洋地问，一只手娴熟地从男人衣摆伸进去，放到劲瘦的腰上。
　　“差不多，”凌绝回答，“除了必须我做决定的那几项，其他都交给了凌安。”
　　走进房中，入目就是桌椅上放着的高高低低的几个盒子。

　　“母亲让人送来，你都看过了？哪里不喜欢直接说，改到你满意为止。”男人一边说，一边把怀里的人放到床上。
　　叶墨顺手扯下男人的军装外衣，又解开里面的衬衫扣子，手臂直接抱上去。

　　凌绝在他后背上轻轻摸了摸：“比我刚见到你时长了些肉，还好。”
　　“何止长了些啊，”少年找到效率最高的拥抱姿势，不动了，嘴里还碎碎念着，“我都胖了。”
　　男人闷笑，胸腔震动着：“不是你胖了，你以前太瘦。现在……也瘦，还要多养养。”
　　少年翻了个白眼：“你养猪猡兽呢？只要煞气能足量供给，其他都是小事。”

　　猪猡兽是帝都星的一种兽类，肉味鲜美，体型庞大，性格温顺，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叶墨尝过它的肉，味道确实很好，和他在现代社会时见过的猪无论长相还是名字都有相似之处，因此很快记住了名字。

　　“最近身体怎么样？”凌绝问。
　　虽然叶墨告诉他自己需要煞气，但那么冷戾暴烈的东西，破坏力极大，不然他也不会被折磨二十多年，生怕少年有什么闪失。

　　爷爷他们关心少年是因为这是凌家的“转机”，而他则是因为……他是他的。
　　“还好，”叶墨一边熟练压缩着经脉内的灵气一边说，“就是还没达到新目标。”
　　男人听少年说过新目标的事，说是有什么灵膜需要冲破。他听不懂，因着认为是隐私，没对包括维德在内的任何人提起过。

　　“没事，我一直在你身边。不着急，慢慢来。”他说。
　　“嗯。”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阿绝，墨儿。”安若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先前安若第一次踏足儿子卧室时正碰上两人衣衫不整抱在一起，惊得差点儿掉了手里装礼服的袋子。
　　她确实听苏管家说两人同吃同住，却没想到儿子竟然“禽兽”到这种地步，对着还没成年的叶墨也能下得去手。

　　只不过儿子早已独当一面，她又多年离家，不好过多干涉，只好隐晦提醒儿子注意叶墨的身体，不要让对方太过操劳。
　　基于愧疚亏欠心理，她对叶墨也更好了。
　　就是从那次之后再来找两人时都会提前出声。

　　果然，主卧室的门不出意料地被关上了。
　　安若摇摇头。
　　儿子说过，叶墨那孩子每天早晚各行一次功，行功后还要休息一段时间，不能打扰。

　　她一边想，一边坐到不远处的回廊凉亭处，点开光脑开始处理有关订婚仪式的一系列问题。
　　大概半个多小时，卧室的门开了，衣冠楚楚的凌绝走出来，后面跟着一身白袍的少年。
　　“母亲！”凌绝走过来，坐到安若身边。
　　安若抬起头，目光落到白袍少年腕上的手链上，眼中浮起笑意。
　　“这是仪式流程，你看看哪里要改动，”她说，又问叶墨，“墨儿，你还没有配备体内光脑么？”

　　初见时她就发现，少年戴的是很多平民用的那种腕带式光脑。
　　“军部检测显示，他精神力为零。”男人说。

　　安若一怔，眉头微动。
　　身为儿子的未来伴侣，她不可能不详细探查。凌绝进舒缓舱那天这小家伙瞬杀十多台机械士兵的影像让她为之愕然。
　　这不仅仅是凌家的转机，也是出其不意的大杀器。

　　这种杀伤力，精神力怎么可能为零？
　　“没再重新检测？”她问。
　　“不需要，”凌绝说，“他精神力是零还是一千，和他是不是我的伴侣没有关系。”

　　话是这么说，但……
　　安若还想再说什么，叶墨眉眼弯弯看向她。
　　“伯母，我和你们，能调用的力量不同，”少年说，伸出一根食指，上面闪着荧荧的光，“仪器测的是精神力，但我用的是煞气。”

　　或者说，是灵气。
　　灵气和精神力并非毫不相关，但他还没能摸到其中最关键的决窍。
　　他相信，若是掌握了那个关键，他甚至能够调整仪器显示出来的数值。
　　不论是零，还是一千。
　　只要他想。

　　安若没明白少年话里的含义。
　　身为杀伐果断的军人，她选择不深究。
　　“昨天送来的礼服有没有不合适？”她换了话题。

　　先前已经定制过礼服，她嫌弃不够华美，重新选了样式加急做好。
　　可惜她回来得比较晚，时间太紧，不然她会选最好看的。
　　那套做出来至少要三个月。

　　叶墨想了想：“我们在仪式上要换几套礼服？”
　　“至少三套，”安若想都没想地说，“再少就太寒酸了。”
　　“那除了昨天那套，我可以穿袍子吗？”少年问。
　　虽然和凌绝在房间里练习过很多回礼服的穿脱，可那些样式实在繁琐，他还是更喜欢袍子，就像现在身上的这件，需要灵气时从肩头拉下去就好。
　　忒方便。

　　昨天那套礼服是安若身为长辈的心意，他不好驳了，但也不想让步太多。
　　听说仪式要持续整整一天，就算不需要他时刻在场，可以找时间修行，可汲取灵力时浪费的时间越少越好。

　　安若看了看叶墨身上的白袍，笑容加深。
　　“老爷子喜欢古式的东西，没想到你这点竟然和他投缘。那我告诉那边加做几套袍式礼服。”说着在光幕上点点点，很快发出一段消息。

　　“母亲，凌安告诉我，第一军校安排了讲座。您接的邀请？”凌绝问。
　　“第一军校是你的母校，正逢校庆，你回去看看挺好，”安若看出男人的抗拒，叹口气，“阿绝，现在全星网最热门的消息就是你的订婚仪式，最好奇的是你未来伴侣的样子。”

　　“您和父亲回来那天，军部拍的照片已经上传。”
　　“你觉得一张照片能够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吗？我知道你不在意外界看法，但墨儿的消息越少，在他们眼里就越神秘，就越在意，这不是好事儿。这次军校的邀请对象，是你和墨儿两个人。”

　　安若的眼神落到叶墨身上：“凌家低调多年，经过之前的事，已经重新走到陛下面前，想再低调都没可能。你进了凌家的门，以后会面对各种各样的情况，必须先积累些名声。”
　　凌绝知道母亲说得有理，没有打断。

　　安若突然笑了笑，目光锋锐：“这次你去军校，让他们看看你，你也看看他们。第一军校名声在外，全星际的学生都有，各色各样，你觉得哪些需要你的帮助，可以适当出手。”
　　凌绝的精神域虽然稳定，煞气却还没根除，叶墨这个大杀器不能太早被察觉，那就先立个善良人设，刷刷存在感。

　　这样以后少年的身世在网上暴露出来后，也不至于只剩下单薄的几句“来自原生星”、“精神力为零”。
　　凌绝能力出众，毕竟是个男人，难免有想不到的地方。身为母亲，她要为他把一切都考虑好。

　　“后天上午九点，第一军校的悬浮车来接你俩。”安若叮嘱，“绝儿，我知道当初‘双子星’的陨落是你的心结，但你必须走出来，谁害死你的好友，你就给他报仇，这才是你该做的，而不是连他留在军校里的影像都不敢面对。”
　　男人脸色微变，没说什么。

　　叶墨挑了挑眉。
　　双子星……心结？

　　时间很快到了第一军校讲座那天，凌绝穿着军装，没系领扣，和叶墨十指相扣上了悬浮车。
　　叶墨仍旧一身仿古白袍，不同的是白袍的袖子上有银线袖成的花纹，花纹团簇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小的动物图案。
　　是他亲自一笔笔画出来，又找人绣上去的。

　　“这是什么？”第一次见到时，凌绝曾问过。
　　“哦，它是灵豹。”叶墨回答，“天生天养，自由自在。”
　　男人顿了下：“是觉得……我束缚了你吗？”
　　少年诧异失笑：“你怎么会这么想？灵豹是我的伙伴，早就死了，我亲手埋了它。”

　　他抱住男人：“和你在一起，我快活得不得了，”他在男人骤然加快的心跳中说，“我喜欢死你的煞气了。”
　　“……”

作者有话说

　　凌绝：我的那颗心就像在坐跳楼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