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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蛊惑二稿 ...

  •   第一章
      【宫廷副本“蛊惑君心”开启,正在加载数据】
      副本BOSS:天佑王朝皇帝叶轩
      任务目标:蛊惑君心,独宠后宫。
      任务奖励:副本中所获阅历金币可折现。
      任务失败:宿主将被抹杀,副本重置,选择下一任宿主接替。
      【成功入选,获得目标人物的注意“未完成”】
      阮苏半截身子还泡在沁凉的河水里,手里举着一只刚救起来的落水狗,面对突然弹出的透明光板,一脸瞠然。
      “小姐!小姐你别怕啊!奴婢这就过去救你!”岸边的蜜桃扔下手里的竹竿,眼一闭豁出去般朝着河里一跃而下,整个人直挺挺贴向河面,溅起一阵水花,“救……救命啊!”
      阮苏抚额望了眼天,随即脚下一蹬,游过去将不住扑腾的那只旱鸭子推到旁边的木船上,回头环视了下周围,已经看不见她要找的那个人。
      阮苏失魂落魄地回到府里,便将自己关在屋内,谁喊都不应。
      阮太师急得直上火,恨不得一针扎醒昏迷的蜜桃问个清楚。待到晚膳时,见女儿肿着两只眼出来,堵了一嗓子的眼话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爹,您跟谢先生说一声吧,选秀的事不必费心了,我决定进宫。”
      阮太师讶异地睁大了眼,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改了主意。月前选秀的消息一传来,女儿就百般不愿意,又是装病又是扮丑,甚至想了个跟人假成亲的法子想躲过大选。夫人去的早,他便凡事都顺着女儿,又见对象是府上的门客谢淮州,想了几日还是默许了。
      深宫如海,若能觅得良人平淡度日,未尝不是件好事。可如今……
      “软软,可是谢淮州他不愿意?”
      阮苏摇了摇头,想到事实也是欲哭无泪。
      原本自己的任务是找到“江湖篇策马红尘”的副本BOSS谢淮州,跟他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的,谁想为了救只落水狗按错了选项,江湖梦就此告终。
      阮苏忍不住又在自己满是淤青的手背上下了两钳子。
      叫你手贱!
      “软软?”阮太师见她噙着眼泪花虐待自己,一脸担忧。
      “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才想了这么个馊主意,您又不是不知道没参选过的女子不能自行婚配,我若一意孤行,太师府还不得被满门抄斩。”
      “可是谢淮州……”
      阮苏知道她爹心里的意思,她自己何尝不是想就此假戏真做,跟谢淮州白头到老。可谢淮州这个人,冷情冷性,只认账不认人,能在太师府留三年,也是当初她爹南下时救过他一命,以此报恩罢了。
      “反正他也不会长久留在府上,我还能跟着他浪迹江湖去不成?那多苦啊,还是宫里的荣华富贵深得我心。”最重要的是,那厮看见她落入河中居然连眼神都没瞥来一个,混球!
      阮太师知道女儿不是贪图富贵之人,不过向来嘴硬心软,脾气又倔,自己选的路,怕是哭着也要走完。
      “你自己都想明白了,爹也没什么可说。只一点,爹不求你给家族争什么荣光,切记万事以自己安危为重。”
      阮苏听了大为感动,忽然有点舍不得这个太师爹,她一缕异世孤魂,成了太师的掌上明珠,也是修了八辈子福了,这一进宫,再见就不知何时了。
      封建王朝的皇帝们也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吃不下还要捞碗里,也不怕肾亏!一想到自己将来要跟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什么的共享一个男人,阮苏心里就膈应起来。
      “爹,皇上迄今为止娶了几个老婆了?”
      阮太师心里也正感伤呢,忽听她这么一问,愣了下道:“统共也就一人吧,如今的惠妃是皇上表妹。”
      阮苏有些不可置信,难道还真有“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皇帝?
      阮太师解释:“之前因为皇上要肃清朝堂无暇他顾,停选了三年。说起来,这是皇上登基以来的第二次大选,若不出意外,后位也要在今年揭晓了。”
      阮苏暗忖“皇上表妹”一句,别是这位皇上已经心有所属了,系统可没设定她走女配路线啊!
      阮苏拽着阮太师将皇帝的生辰八字都问出来了,可对于那位“表妹”,阮太师表示他也知之甚少,只道是皇帝还没登基前就在太子府伺候了,后来封了惠妃。
      “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却还封了妃,又是后宫独大……怎么看都像开了挂啊。”
      阮苏翻了翻系统,也没见什么提示,苦恼了一阵便将这事扔一旁了。反正离大选还有一个来月,还是修身养息,以期到时候能入皇帝法眼吧。
      副本进度:1%
      与目标人物好感度:0
      一、外形
      花容月貌:100/100
      婀娜多姿:100/100
      天籁之音:100/100
      气质如兰:100/100
      二、才艺
      琴:0/100
      棋:0/100
      书:0/100
      画:0/100
      三、隐藏技能:尚未开启“此项需要触发隐藏任务才可获得”
      阅历:0“升级各项属性”
      阮苏看着“才艺”一栏里齐刷刷的零,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谁又能想到堂堂太师千金是个虚有其表的草包呢!来这里的这些年,除了外形设定开挂,系统连个屁都没给她放,想做任务都没处下手。没有阅历可升级,只能请名师来家中教授恶补,但如今看来,成效甚微……
      “小姐,教琴的先生今天告假回乡了,老爷说让谢先生顶替。”蜜桃进了屋,原地蒙圈瞅了半天,才看见床榻边阮苏抱着那天救回来的落水狗发呆。
      阮苏听罢皱起了眉。她不是说过不再见谢淮州了么,她爹在搞什么鬼?
      “你去回了他吧。”
      蜜桃刚转身,就见谢淮州抱着一把古琴青衫飘飘而来,显眼的白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随着衣袂轻摆而飘动。
      蜜桃不由感叹,每次一见到谢先生,还是像看见仙人一般让人惊艳。
      “小姐,谢先生来了。”
      阮苏不由牙疼。这人千不好万不好,可就一点好:太敬业了!
      “太师让我来教授小姐。”谢淮州站在门外,语气淡淡地开口。
      阮苏心中“呵呵”一声,暗道这满府上下除了我爹谁还能指得动你。
      “我不舒服,今天不想学。”关键是不敢摆弄这一手弹棉花的指法。虽说她对谢淮州没有情根深种,可总归有那么一丢丢好感的,若出了糗,实在没脸。
      谢淮州似乎有丝为难,眉峰微蹙,站着没动。
      “那我午后再来。”
      阮苏顿时气上来头,吼道:“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今!天!不!想!学!”
      谢淮州对着阮苏拔高的语气,仍是面不改色。春日耀眼的阳光照在他俊秀的脸际,更添苍白。
      “太师有命,一定要悉心教导小姐。”
      得,这是只听她爹的话。
      阮苏朝蜜桃扬了扬手:“去,把我爹叫来。”
      “老爷上朝还没回来。”
      阮苏来回踱了两步,最后指着谢淮州:“你有种!”
      谢淮州终于对阮苏的说话态度有了异议,规劝道:“小姐即将要进宫,规矩礼仪也要学学才好,若不小心冲撞了皇上,太师也难逃其责。”
      “我喜欢高兴爱!你管的着么!你不是教琴么!教不教了?不教拉倒!整天张口闭口全是‘太师’,不知道还以为你爱上我爹了!”
      阮苏憋着一肚子气,话一出口就跟点着的炮仗一样停不下来,还管什么形象,吐舒坦了再说!
      “在下并不好男风。”
      “……”阮苏无语得看向谢淮州,“你还真是不开口闷死人,一开口气死人。”
      阮苏给他下了定语,摇头自语:“算了,我跟你较什么劲儿啊,自讨没趣。”
      这人就深潭里的水,搅都搅不动。
      “谢先生,请指教吧。”阮苏抱着自己的琴坐到庭院的花廊下,朝着谢淮州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淮州性情虽呆板冷漠,教起人来确有一套,起码一下午的工夫,阮苏的琴技变成了“1/100”。
      对于阮苏身为太师千金缘何琴棋书画皆不通,谢淮州倒没半点疑惑,好似阮苏在他眼里就是个不思进取的人。
      “聊胜于无呗。”阮苏看着自己的成绩还有点喜滋滋,比起她纠结一个月却没进展确实好多了,可恨之人必有可取之处啊。
      “谢先生明日请早啊~”阮苏朝着已经穿过院门的谢淮州挥挥手绢,旋即跑到屋里换了衣裳,带着蜜桃出门遛狗了。
      第二章
      “小姐,你真的要进宫啊?”
      “那还能有假。”阮苏捧着刚出炉的酥饼,拢在帷帽里小口小口地啃着,语气无比满足。
      “那小姐你进宫了,我可怎么办呀?”蜜桃皱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跟她牵着的灰毛小狗如出一辙。
      阮苏就着油乎乎的手指掐了把蜜桃的脸蛋儿,笑道:“小蜜桃这么舍不得我呀,算我没白疼你!放心吧,我进宫肯定会带上你的!当然也不会落下二狗!”阮苏不忘带上那只让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小狗崽子。
      虽然蜜桃这姑娘忘性大到不知道自己是个旱鸭子就敢跳河,还是个路痴,不过也算“奇货可居”嘛!
      主仆二人游游哉哉一路逛吃逛吃,路过金龙寺山脚下,见山头的杏子林郁郁葱葱,深深嗅一口,似乎都能闻着杏子的酸甜气息。
      “我们上山去!”
      “小姐不是前几日才来上过香?”
      阮苏摆摆手,笑得一脸垂涎。
      阮太师与金龙寺的主持交好,阮苏也时常跟着来吃吃斋念念佛静静心。后山种植的杏子林每年都能结不少果实,味道甘甜,香软可口的杏干便成了金龙寺招待外宾的一道招牌零嘴。对于阮苏这种吃货来说,惦记的只有这一茬而已。
      金龙寺建寺百余年,每日都有各处的香客往来不绝。主仆两人上了山,直接绕过人头攒动的正门直奔目的地去了。
      “小姐你等等奴婢啊!”
      阮苏提着裙摆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瞅着后面那个“拖油瓶”急吼吼道:“要不是怕你又走丢,我这会儿已经坐在寺里的厢房吃杏干了!二狗都比你强!”
      二狗似乎听到阮苏夸它,摇着尾巴蹦得更欢了。
      蜜桃喘着气跟上来,纳闷道:“小姐你都要进宫了,还惦记它干嘛?进了宫什么干没有啊!”不知情的还以为太师府有多穷呢,连吃个杏干都要上金龙寺来蹭。
      “谁知道当今皇上是什么脾性,万一我给惹毛了,别说杏干,连树干都啃不着了,不得提前吃个够本!”
      “小姐你这样说,好像真的要惹毛皇上一样。”
      “我这不是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么。嗳咱家二狗呢?”阮苏一回头已经不见了刚才一摇一摆的肉团子。
      “大概跑进林子里了。”
      阮苏认命地跨过路边的篱笆,叹着气道:“转眼就能丢,说二狗不是你亲弟弟都不信。”
      “……奴婢只是不太会辨认方向而已!”
      “好好好,依你依你都依你。”
      “……”
      枝头的杏花凋落,已结出铜钱大小的青涩果子,阮苏咂巴着嘴嘟囔:“都长这么大了,应该也能吃了吧。”
      等蜜桃从草丛里翻出来脏乎乎的二狗,就看见自家小姐以一个十分豪迈的姿势站在树干子上,倾着身子摘枝头的青杏。
      “小姐!你不能一趁奴婢不注意就爬墙上树啊!让老爷知道奴婢又要被骂了!”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对了呗。接着!”阮苏扬手朝蜜桃抛了个杏子,随即人也跟着一个趔趄,晃着胳膊往下栽去。
      “小姐!”蜜桃惊叫一声,又以一个豁出去般的姿势扑到了前头打算给阮苏当肉垫,等了片刻却没感觉到预期中的疼痛。
      阮苏也是一阵花容失色,掉下来的时候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稳稳接住,暗暗松了口气。眼看就要选秀了,这一倒栽葱下来不破相也难。
      “多谢、多谢相救!”
      阮苏忙起身,朝对方连连颔首道谢。
      “这时节的杏子离成熟还早,口感过于酸涩,可莫要再贪吃了。”
      阮苏听得对方温润的嗓音里夹杂着一丝笑意,有点小小的羞愤,幸而有帷帽遮挡不至于让人看见通红的脸色,不过还是不服气地抬头争辩:“你怎么就知道口感酸涩了,可见你自己也贪吃了!”
      这一看阮苏却好一阵晃神。
      君子世无双——大概就是描绘眼前之人的吧。
      男子闻言,微微一愣后轻笑出声。狭长的黑眸里像洒满了星光,让人目眩神迷。
      “再、再说了,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男子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伸手一探,便摘了两颗杏子下来,摊在白皙的手掌里递给阮苏。
      阮苏对于垂涎已久的东西自然不会推拒,拿起一颗就放嘴里咬,紧接着便吐了出来:“好酸!”
      “这回信了吧,总不是我骗你。”
      阮苏舔着还泛酸的嘴唇,没好意思说话,傲娇地哼了声,领着蜜桃跟二狗连忙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见那人站在原地冲她笑,一闪神就左脚拌右脚,捂脸跑得更快了。

      剩下的日子,阮苏火力全开攻克才艺的问题,连自己都有点不相信曾经是只学渣了。比起自己“一无是处”,谢淮州可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了那一点可怜的进度,只好把之前请来的先生都辞退了,让谢淮州揽了全部功课。
      阮太师看她这么用功,大感欣慰,找名匠专门制了把琴给她,还有各种名贵的文房四宝,连用的绣花绷子都有名头,更别提那扎满了她自己小儿涂鸦般图案的绫罗绸缎。
      阮苏头一次觉得,自己“两袖清风”的太师爹原来也这么奢侈,默默地将这些东西收好,暗想哪天捋了虎须失了宠,也能当几个钱花花。
      转眼到了参选的日子,阮太师嫌蜜桃没记性耽误事,买了个丫头叫蓝衣,让她跟着阮苏好生照顾。
      阮苏懒得吐槽她爹取名字的水准,更不敢相信她爹看人的眼神。当初蜜桃就是他打着保票带回来的,三天两头就忘记自家大门朝哪开,她可没那闲情逸致再带一个了,带二狗都比带他爹选的人靠谱。
      婉拒了阮太师一腔慈父心,阮苏单带着蜜桃,乘上了进宫的马车。
      车轱辘隆隆地碾过大理石地砖,带动着阮苏的思绪。高大的宫墙包围着错综复杂的宫殿,不知何处才是落脚之地。
      阮苏调出系统面板调整了下,为保万无一失,将对策一个一个地列出来。
      这一个月她勤学苦练,虽然每天只有1点经验值,怎么也攒够了30点,各项才艺勉强能拿出手,再不济凭着脸蛋也能拿个贵人当当吧。
      待行到一处朱红色宫门前,秀女们下了马车,环肥燕瘦各有各的妙,阮苏自己看得都眼花缭乱,暗想古来那么多人争做皇帝也是有道理的。
      随后,管事公公引领着秀女们至殿前,在汉白玉石的天梯之下分站几列,静待殿中宝座的主人登场。
      朝阳自云海腾升而起,金色的光束折射出万丈光芒,普照着红墙碧瓦,熠熠生辉。
      “皇上驾到——”
      阮苏随着众人俯身跪拜,稍稍抬眼向座上瞄去。但见一抹挺拔的玄色身影,旋身落座,垂于两侧的广袖光滑如水,黑沉沉地透着一股冷肃,十二串珠玉冕旒遮去帝王容颜,只依稀见得末端白皙的下颌。
      座上只有一位华服丽人陪同在侧,阮苏眯眼偷偷看了下,想必她就是宫里唯一的那位惠妃了,不知道今日的选秀她的决策占几分。
      秀女分成七人一组,依次觐见。
      阮苏垂头盯着脚尖,听到前头不时“撂牌子”的声音,心里也一阵紧张。
      “阮太师之女阮苏,年十七!”
      等叫到自己的时候,阮苏已经心如擂鼓了,学着前面的秀女下跪行礼,脑子里却已经嗡嗡一片。
      殿里半晌没动静,旁边的公公也没收到皇帝“撂牌子”的指示。
      阮苏垂着头半蹲着,上半身挺得腰杆都酸了,才听到座上的人沉声道:“留吧。”
      【成功入选,获得目标人物的注意“完成”阅历x10】
      看到系统提示,阮苏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总算有了一点进度。
      回到府里,阮太师还着急地询问结果,不日就有宫里的人来宣旨了,阮苏被封为妃,却不是四妃之一,而是单得了一“柔”字封号。
      宣旨的公公笑眯眯道:“阮小姐刚入选便获封,这往后的福气大着呢!”
      “承公公吉言。”阮苏随即让蜜桃将准备的荷包递了过去,心里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系统这金手指也开得太大了些。
      宣旨的公公笑眯眯地将荷包揽进袖子,又说了好些奉承话,留下一名教习嬷嬷领着其他人离去了。
      阮太师看着圣旨喜忧参半:“唉,养了这么大的女儿就成别人的了,往后想见一面都难啊。”
      阮苏不忍他伤感,嬉皮笑脸道:“你女儿我前途不可限量,等把皇上迷得七晕八素,就是要上天他也得依着我!”
      阮太师一下听笑了:“不知羞!瞧瞧你这脸皮都要比城墙厚了!”
      “这叫天生丽质难自弃。”
      “哟,都会诌一两句诗了!”
      “……爹你真讨厌!”
      谢淮州在院子里候了许久,见宫里的人都走了才进来,对着阮太师微微颔首,继而朝阮苏道:“谢淮州恭贺小姐了。”
      阮苏打量了他片刻,暗暗摇头,这个冰疙瘩也不知谁能感化他。
      “我能获选离不开先生的悉心教导,我便在此谢过先生了。”阮苏朝着谢淮州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
      阮太师知道谢淮州向来少言寡语,一般没事不会主动出现,遂等他自己开口。
      谢淮州道:“师门有事待办,我是来向太师辞行的。”
      阮太师本也没想以救命之恩强留他,便道:“以你的才智往后必能出人头地,若有需要可随时来找我。”
      谢淮州躬身一揖,再没多说半个字,走得那叫干净利落。
      阮苏看着已经空荡荡的院门,总觉得谢淮州这个人好似从没出现过一样。
      第三章
      阮苏居住的翠微宫,地界不大,胜在环境清幽,里面东西一应俱全,还专门设了小厨房。
      阮苏不禁感慨:“这就是所谓的女主效应吧。”
      此次册封的还有两位美人,一昭仪一婕妤,御女采女另有七八人,已经安置在各处。
      因以往后宫惠妃独大,掌着代理六宫之权,新来的少不得要去拍拍马屁。阮苏身为唯一册封的正一品妃子,又拿捏不准惠妃在皇帝心里的地位,更是优先要跟其打好关系。
      只是惠妃惯会独善其身,知道各宫小主都安置好了,便着人按位份送了东西,言说近日身体抱恙,不必前来问安了。
      阮苏纳闷,这惠妃娘娘也太不管事了,也不知是故意不管还是怎地。
      “惠妃娘娘性情如何?”阮苏坐在梳妆台前,状态无意问身后绾发的宫女冬扇。
      “回娘娘的话,惠妃娘娘身边向来极少用人,许多奴才甚至连惠妃娘娘的面都没见过。不过听伺候过的宫女说,在清和宫当差比在别处轻松得多。”
      这惠妃看起来有点神秘的样子,也不知到底什么人物,消息少得完全没处着手。
      “这次进宫的妃嫔可还有谁?”
      “回娘娘的话,秀水阁的妙婕妤是尚书大人长女,洛翡轩住着常才人跟辛才人,是吏部跟礼部侍郎家的千金。远些的便是玉芳阁,住着崔宝林,相邻的还有其余几位美人,都是五品以下官员的子女。除开妙婕妤为人谦和,其余的都不怎么好相与,娘娘日后可远着她们些。”
      阮苏忍俊不禁,估计也是仗着自己比这几个位份高她才敢说如此实话吧,不过阮苏也就看中她这点,才留她在身边伺候。
      “这一大堆美人们我也一时也记不住,回头见了可记得提醒着我,免得不小心就开罪了哪位。”
      “回——”
      阮苏听她第一个音就赶忙打住:“往后回话不用加前面五个字了,听着都心累。”
      冬扇有些苦恼,纤细的眉峰拧成一小团:“回——娘娘,这于理不合啊!”
      “有什么于理不合的,在翠微宫我就是礼。”阮苏揽着小耙镜照了照梳好的发髻,见她还一脸纠结,便指了指旁边逗狗的蜜桃,“你啊没事的时候就帮我调教调教那个,尤其带着她好好认认路,别哪天就给走丢了。”
      “奴婢一定会教好蜜桃姐姐,娘娘放心!”
      “嗯~乖!”阮苏赞赏地掐了掐小姑娘的脸蛋儿,见原本的粉润很快镀上了一层绯红,暗暗吸溜了一声。
      这宫里的小宫女们不仅长得水灵,名字也秀气,哪像自己带来的那二傻子,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二傻??不,蜜桃啊,平常记得把二狗拴牢了别让它乱跑,不然宫里这么大,跑丢了都不知道上哪儿找去。”
      “小姐你都说了整整十遍了,奴婢不会忘的!”
      “呵,还记得我说了几遍,有进步,继续努力。”
      一旁冬扇听到蜜桃对阮苏的称呼,温言提醒道:“蜜桃姐姐,依宫里的规矩,该称呼为‘娘娘’了,在翠微宫倒不打紧,若在别处,这样可就是冒犯了主子,要被罚的。”
      “我记住了。”蜜桃有点被唬住了,连连点头。
      阮苏可不指望她能记住,还是嘱咐冬扇多照应些,毕竟这宫里人心复杂,若被人抓了把柄想保她也难。

      封赏后的四五天,翠微宫再未传来什么旨意。倒是其他宫的小消息源源不断地涌进来,底下一些奴才便有些按捺不住了。
      位份再高若没能承宠也是虚衔,这宫里就是得让皇帝时时能想起你是个谁,才保得了一世荣华。
      阮苏倒不甚在意,乐得窝在宫里勤练琴棋书画,她这“柔妃”一位八成是叶轩看在太师的面子上给的,那好感度还是0 呢。再者枪打出头鸟,那新晋的方御女接连五日被翻牌子,后宫其他妃嫔怕是连指甲都要掰断了,除非她继续受宠,不然被旁的逮着少不了使些绊子。
      “想来这方御女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然也不会让皇上念念不忘。”阮苏撩拨着琴弦,神色淡淡。
      冬扇在旁边整理着线篓里的丝线,歪头想了下,道:“奴婢昨儿在园子里见过那方御女,样貌倒不算多出挑,奴婢看着还有些小家子气,不过听说她吹箫吹的好,想必因为这一点才被皇上眷顾。”
      阮苏之前受二次元“污”文化影响,听到“吹箫”二字由不得就往歪处想,手指一抖就拨错了一个音,脸上也有点尴尬,庆幸自己弹的是琴。
      宫里不乏漂亮有才气的女人,想必这方御女某些方面确实过人……咳!
      二狗在门槛边不住叫唤蹦跶,打断了阮苏继续污下去的思想。
      阮苏见外面日头不错,是个遛狗的好日子,便叫冬扇将琴收好,没得让谁来了看见以为她琴弹得好,到时候更尴尬了。
      “这附近可有什么好去处?”
      “奴婢带娘娘去蓬莱池边转转吧,也可在那边赏花喂鱼。”
      “走着。蜜桃跟上,认认路!”
      蜜桃虽然无数次想反驳阮苏自己只是“辨不清方向”,可面对错落交叠的亭台楼阁,只能认命。
      晚春时节,春寒早已褪去,些许热气从空气中慢慢蒸腾出来,在日头下走上片刻,也能出一身薄汗。
      阮苏躲到柳荫下,看着二狗在阳光底下追着斑斓的蝴蝶,短小的四肢立起来都没旁边的花盆高,灰扑扑的小身子一拱一拱的,也算憨态可掬。
      冬扇笑着夸二狗可爱,摸着它毛还没长全的脊背爱不释手。
      娇俏的少女,可爱的宠物,画面原本十分美妙,可配着那一叠声的“二狗二狗”着实有些破坏气氛。
      阮苏忽然意识到,给宠物取名也是个技术活。
      “你们说给二狗改个什么名好?”
      冬扇不明所以,还认真道:“奴婢觉得现在这个也不错,贱名好养活。”
      阮苏忍俊不禁,这么一说倒像是生了个儿子似的。
      蜜桃就有点搞不懂她家小姐这折腾了,“奴婢当初就说让老爷给赐个名,您自己偏偏要叫二狗。”
      “说得好像你们老爷取名字有多高明一样,指不定就叫\"狗子\"了。”反正他爹一向简洁明了,穿蜜桃服的叫蜜桃,是狗就是狗子……
      “奴婢瞧着二狗头上这花型倒想起来一道甜点,玉露团,不如改叫玉露吧?”
      瞧瞧人家宫里这文化素养,随口就捏来个名字比人都好听。
      阮苏啧啧称赞,随即又丢给蜜桃一句:“好好学着!”
      蜜桃默默地绞着手指头,心里留下了面条泪。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小姐真是负心嘤嘤嘤……
      “哎呀,玉露啊,你这一下就翻身做了高富帅了,可别忘了你冬扇姐姐的再造之恩呐!”
      阮苏揉了揉二狗……哦不玉露软乎乎的肚皮,起身准备去别处转转,听到系统叮一声——
      【与后宫妃嫔的第一次对垒“未完成”】
      继而一阵香风扑面,几个华服美人相携而来,各色水袖轻拂,就跟那瑶台赴宴的仙女儿一样!
      冬扇抱着玉露退到一边时悄声道:“左侧的便是方御女,依次过去是崔宝林跟常才人。”
      后宫妃子的品级由衣着装饰就可分辨出来,几人看见阮苏时也是愣了一下,还是方美人反应快些,忙行了礼,其他两人紧接着蹲下身子。
      阮苏暗暗将三人打量过去,不得不说真是各有各的妙。
      崔宝林俏丽可爱,常才人楚楚动人,单这方御女——如冬扇所言确实寡淡了些,放在两人中间也不算多出挑,而且看着脸色不太好,眼底还泛着淡淡的青黑。
      阮苏不由咋舌。这皇帝也太不怜香惜玉了,霸着人家娇滴滴的美人整整五天,都给榨成这样了,禽兽!
      “几位妹妹不必多礼,本宫也是瞧着天气不错随意逛逛,大家自便吧。”
      方御女像是早就撑不住了,想行礼告退,却被崔宝林抢在了前头。
      “早就听闻皇上纳了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儿,一直无缘得见,娘娘可别急着赶我们走,我们可都想多饱饱眼福呢!”
      崔宝林说着话眼神已瞟向了方御女,后者垂着头眼睫颤了颤,只得缩着肩膀退回去。
      “哦嚯,这就开斗了!”阮苏心里一声叫好,恨不得搬椅子做个围观群众。这崔宝林是真会说话,一张嘴就跟蜜里泡过似的,甜得不像话!不过这蜜里有没有调着毒,可就不好说了。
      “本宫就喜欢崔宝林这般实诚的,既如此,便到湖中的亭子里坐坐吧,本宫初来乍到,也有许多事情想跟诸位妹妹聊聊呢。”你既夸,我便受,反正不会少块肉。
      崔宝林甜笑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待阮苏先行。看见冬扇怀里抱着的玉露,也忍不住心生喜爱,探手去摸。
      “这是娘娘养的小狗?真是可爱!”
      玉露难得出来撒欢,一直被人抱着早就不耐烦了,软软的爪子拍向崔宝林的手背中气十足地汪了一声,挣开冬扇的手臂跳了出去,一溜烟就不见了狗影。
      冬扇欲追出去,又怕阮苏这边应付不来,看向她征求意见。
      阮苏点了点头让她放心去,反正这三人她都认识了,光天化日他们还能翻出浪来不成。
      “这小东西皮得很,让崔宝林受惊了。”
      崔宝林扯出个跟方才一样明艳的笑容,不着痕迹地拿帕子拂了拂手背,转身时擦到方御女,又是稳稳地一胳膊肘子。
      阮苏见状,只觉得好笑。有时候这妃嫔之间的摩擦真如小孩互挠一般,幼稚得很。不过这方御女家世资质平平,性子又怯懦成这样,家里把她送来也不知图的什么。
      想到这里,阮苏倒有些同情她了,看向她腰间垂挂的袖珍香囊,便道:“方御女这物件瞧着倒是精致可爱。”
      方御女闻言,趁机离了崔宝林身边,解下香囊呈给阮苏:“娘娘谬赞,嫔妾身无长物,只会倒腾这些小玩意,娘娘若不嫌弃嫔妾手艺粗糙,嫔妾回去绣一只新的送给娘娘。”
      阮苏拿起香囊看了看,上面还绣着一只小小的白兔,抱着一只啃了一口的胡萝卜,生动可爱,比自己那鸡爪子挠过似的绣工好太多了。
      “本宫瞧着挺喜欢的,就有劳方御女了。”说着将香囊递了回去。
      方御女忙接过,素白的脸上带着一丝受宠若惊,“难得娘娘喜欢,便是嫔妾的福气了。”
      崔宝林看着两人有来有往,眼底涌上一层阴郁。
      方御女这个贱人!勾引了皇上不算,现在还要笼络柔妃!
      常才人瞧见崔宝林的脸色,识趣地后退了两步,秉持明哲保身的原则。
      第四章
      话说冬扇这边追着玉露出去,迎面便撞见了皇帝叶轩,忙跪倒行礼。低头瞥见玉露刹不住脚,一头扑在了印着祥云的玄色靴子上,心中更是惶然。
      旁边的公公庞大海见状,正要将小狗崽拎出来,叶轩却先他一步动作了,眯着眸子看了看刨着前爪的狗崽,转而看向冬扇:“你是哪个宫的?”
      “回皇上,奴婢是翠微宫的。”
      “这狗是你养的?”
      “回皇上,玉露是柔妃娘娘自宫外带来的。”
      “玉露?不是叫二狗么?”叶轩沉吟片刻,一手托着玉露的肚子,直接越过冬扇,丢下一句:“让你们主子亲自来长生殿带它回去。”
      冬扇俯着身子,惊讶于皇上为何这么做,却不敢多言。

      【与后宫嫔妃的第一次对垒“完成”,阅历x10】
      【与目标人物好感度x10】
      在湖心亭迎风赏柳的阮苏,听到第二条提示,不禁坐直了身子朝四周瞭望。
      “难道他在哪里偷窥?”可是她也没干什么啊,难道光靠脸就能涨好感度?那不是省大事了。
      冬扇急急忙忙地回来,附耳说了方才的事,阮苏也有些发蒙。
      这皇上发什么神经呢?
      阮苏无心再跟几人周旋,看天色也阴了起来,起身欲回。临走又看见方御女可怜巴巴的样子,便大发慈悲地捎上她。
      “方御女便跟本宫一起吧,也顺便带两个丫头认认门,改日香囊绣好了便让他们去取。”
      方御女朝阮苏投了个万分感激的眼神,赶紧跟在她身后,连头都不敢回,好似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阮苏想了一路,都没想明白叶轩的用意,可不去又不行。
      “皇上这是在拿玉露威胁我?”
      冬扇算是败给她们家娘娘了,这么好的机会娘娘偏想得如此不同寻常!
      “不管如何,奴婢先替娘娘更衣吧。”
      “更衣?更什么衣?!”阮苏捂着领口差点炸毛了。去见他又没说去侍寝,不能上赶着往人家嘴里送啊!
      “哎哟娘娘,皇上金口玉言那就是圣旨,您总不能随随便便应付了!”
      阮苏想了想,放弃挣扎了。反正侍寝也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死早超生吧……
      翠微宫离长生殿不算太远,可阮苏有意拖着时间,也没让人准备软轿,一步一个脚印走得结实。
      春夏之交的风已经夹带着丝丝热气,阮苏却冒着层层冷汗。等到了殿前,水蓝色的薄衫也浸透着一股湿气,风一吹更是凉得让人打冷战。
      守在殿外的庞大海老早就看到人过来了,忙一摆拂尘迎了上去:“柔妃娘娘吉祥!皇上还在批阅奏折,娘娘先随奴才去侧殿等候吧。”
      阮苏心里虽隐隐知道此行不会单纯,还是不死心地开口:“既然皇上公务繁忙,本宫便不打扰了,公公直接将玉露带给本宫便是。”
      庞大海笑眯眯道:“哎哟,这……奴才可就做不了主了。皇上对娘娘的爱宠也是喜欢得紧,这不自打回来还没让奴才经过手呢,一直带在身边呢!”
      阮苏泄了气,只得跟着进去。抬头看了眼正殿之上鎏金的“长生殿”三字,忽然想起长恨歌中唐玄宗和杨贵妃的爱情悲剧。
      不过此“长生”非彼“长生”。她要做那惑君的红颜,可不背那祸国的罪名。
      阮苏精神抖擞起来,心里的紧张感顿去了大半,挺正身姿进了侧殿。
      “娘娘在这里稍坐片刻,有任何需要传唤奴才一声便是!”庞大海说着朝蜜桃冬扇招了招手,带着两人麻溜地退下了。
      阮苏伸着尔康手,满嘴话都堵在了喉咙眼。
      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在偌大的侧殿里转了两圈,揪着水晶帘上的珠子数了数,看见桌上高脚托盘里盛着的青杏,想到那股酸涩,口水就不自觉地分泌出来。
      “堂堂皇帝居然用一盘没熟的杏子来招待人。”阮苏嘟囔着用手指戳了戳圆圆绿绿的杏子,没再下嘴。
      “果然学乖觉了。”
      听到身后满是笑意的声音,阮苏下意识地回头,见着来人时讶异地张了张嘴,却忘了行礼。
      原来这位皇上大人居然就是那天她在杏子林遇到的那个男子!这世界可真小。
      初见时,他们是毫不相干的路人;再见时,他们是皇上和妃子的关系。这个转变着实让阮苏感慨,磕磕巴巴地终于道完整一句“臣妾参见皇上”,心里却还有着一阵别扭。
      叶轩看她拘束,不似那天还跟自己呛声,倒有些遗憾。刚巧玉露寻着他的气味一蹭一蹭地蹭到了脚边,样子颇有些依赖。
      阮苏张着手叫了它半天,玉露却脑袋一偏直接枕在了叶轩靴子上。
      阮苏就怒了,暗道老娘为了救你跳进这金丝鸟笼子,你却不认老娘了,真是不孝子弟!
      “二狗,你变了!”阮苏瘪着嘴,颇有点被抛弃的心酸。按理她也是貌美如花好嘛!怎么二狗就见色忘义了!再说了,不是该异性相吸吗,怎么二狗身为一只公狗尽往雄性身边贴,难道它是只断袖?!
      有了这个认知,阮苏看向叶轩的眼神带了丝同情。
      叶轩不知道她心里作何想,只是看她表情生动起来,也止不住唇角轻扬:“往后在朕面前不必多礼,看你压着性子朕都累得慌,若让阮太师知道朕苛待了他珍藏的宝贝,可要唯朕是问了。”
      叮咚!宠妃第一步——拿到皇帝的特许!
      阮苏心里美滋滋的,连着面上都显现出不少。又见叶轩那张帅绝人寰的脸,也是让人脸红心跳,两相催发的结果那真是——娇艳如花,美仑美奂!
      叶轩微怔了下,心里放佛被什么勾动起来似的。
      “果真是\"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阮苏这个半吊子哪里晓得这诗句的意思,只当是夸人美就行了,厚着脸皮蹲了蹲身子,笑嘻嘻道:“多谢皇上夸奖!皇上也是这般秀色可餐!”
      叶轩摇头失笑。认真想想,可从没有人用“秀色可餐”来形容他,还是形容一个男人。
      狭长漆黑的凤眼一眯,转瞬就添了一股危险。
      “爱妃可知这词是形容妇人的。”
      阮苏却爱死了这种调调,简直让人浑身热血沸腾欲罢不能!传说中的邪魅狷狂果然威力无边!
      “臣妾读书少,皇上可别骗臣妾。”
      一本正经又强行歪曲事实的模样,一瞬间就让叶轩想起那日杏子林初遇,眉目间早已晕染上笑意。
      “皇上,臣妾可以带玉露回去了吗?”阮苏眼巴巴地瞅着他脚边惬意地翻着肚皮的玉露,睁眼说瞎话。
      笑话!到嘴的鸭子还能让你飞了不成!
      果然叶轩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一般,眉峰一挑:“爱妃心里只惦记着玉露,朕可要伤心了。”
      阮苏眨了眨眼,只当自己没听见皇上跟只狗争风吃醋,蹭着脚尖瞟向已经降临的夜幕:“天色不早,皇上忙了一天早点歇息吧。”
      “是该早些……爱妃便帮朕沐浴更衣吧。”说罢率先朝里间的浴池走去。
      阮苏自知躲不过,轻叹一声跟上,方一转过屏风,就见那人已经褪去了玄色的外袍,白色里衣也已经扯开,一点不避讳地展示着健硕的胸膛。
      阮苏红着脸想,皇上您这动作也太快了点!要不要这么急啊!
      事实证明,一个已经把自己剥得差不多的男人,对之后的事情也不会慢到哪里去。
      朦胧夜灯下,阮苏软软地趴在凌乱的锦被间,身后还紧紧贴着一具滚烫的胸膛。
      听到刚才系统有提示,阮苏想抬手点开看一眼,稍一动作便被身后的人扯了回去。
      帐摆流苏,被翻红浪。
      一夜旖旎。
      第五章
      【与目标人物好感度x10】
      翌日,阮苏坐在回翠微宫的软轿里,打着哈欠看了看系统给的奖励,趴在轿沿捶腰控诉:“贞操都赔上了居然才给这么点!”
      太抠门了!
      翠微宫现在可谓阖宫欢喜,原本几个不怎么尽心的奴才,看到她回来也是殷勤地直往上凑。
      阮苏看得心烦,只叫蜜桃冬扇伺候着沐浴更衣,随后连午膳都没用,倒头就补觉。
      等终于恢复点精气神了,庞大海带着一搓人,捧着一堆宝物,依旧笑眯眯道:“柔妃娘娘吉祥!皇上下朝后要过来,让奴才提前来通传一声!”
      阮苏听完差点腿一软跪倒在地。暗想那方御女是如何应付了五天的,真乃神人也!
      被阮苏念起的方御女,此刻窝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绣着一只香囊。
      院子里崔宝林的声音隔窗就能听到,依然满含讽刺,又带着幸灾乐祸。
      “唉,这狗尾巴花哪能跟牡丹相比,偏还不自知硬要挤在一个盆里。来人,给本宫把这株杂草剪了去!”
      方御女拿针的手一顿,素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低头继续绣着一朵粉边牡丹。
      旁边的小宫女听着外面指桑骂槐,反倒气得眼眶通红:“小主,崔宝林实在欺人太甚!您干嘛还忍让她,好歹皇上先前那般宠您,您不如去求了皇上换个清静地方!”
      宠?方御女闻言,却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崔宝林如此待她,无非是因为皇上接连五日宠幸她一个新晋的御女。可谁又知道……谁又知道她直到如今还是完璧!
      皇上根本就没宠幸过她!只是每日叫了她在侧吹奏箫曲,直至深夜方才歇去。她不懂皇上的用意,却也知道皇上并不喜欢她,每每投过来的眼神都是冰冷的。她回到自己宫里也不敢说起此事,外人便都以为她圣宠优渥,明里暗里地针对,实叫她有苦难言。
      今次柔妃娘娘获宠,自己若能就此被遗忘,也不失为件好事。
      方御女想到此处,指间的动作也轻快了起来。

      阮苏不知道方御女是真的去给叶轩吹奏箫了,即便知道,大概也想不明白这位主什么脾性。
      夜幕刚下,叶轩就直奔翠微宫来了。
      阮苏可不想一见面就跟他滚床单,叫人端上备下的特色小菜,两人一道用了晚膳,阮苏又拉着他在桌前练字。
      叶轩原本没什么耐心,花前月下春宵空度,实在浪费。可当他看着面前宣纸上一堆软趴趴的字迹,琢磨了半晌才找出个适合的形容:“字如其人——软。”
      “皇上你真讨厌!”阮苏羞愤了!为了不让他肾亏她容易吗!
      “不过写几个字,怎地这般没力气,还说不像你,软得跟没骨头似的。”叶轩掐了把怀里不盈一握的腰肢,取下架子上的紫豪宣笔,沾了沾砚台,“朕教你,你自己感觉运笔的方向跟力度。”
      阮苏瞅了瞅他白皙修长的左手,撅着嘴推了把:“皇上您用左手,臣妾又不会!”
      叶轩将笔换到右手,笑嗔:“就你事多!”
      “那皇上一开始就用右手不就好了。”阮苏扬着细白的下巴,兀自将手塞进了宽大的手掌里。
      “还是朕的不是了,那不教了!”说罢往后一靠,任阮苏怎么拽都不起来。
      “皇上真小气!”
      “朕从未承认自己大气。”
      “……”阮苏看他直接闭目养神了,默了默,反扣着大手一笔一划在宣纸上写了“叶轩”三个大字,罢了自个儿拿着笔在旁边涂了两只胖乎乎的小人,一只眼里映着圆溜溜的杏子流着口水,一只攀在树枝上探手摘杏。
      叶轩感觉着笔尖的牵引,勾着唇任她作为。起身看了几眼“成品”,提笔在那流口水的小人旁边添了“软酥”二字。
      字是好字,可阮苏看着就不乐意了:“皇上故意的!臣妾的名字明明不是这两个字!”
      “谁说这是你的名字了。”
      阮苏看他眯眼笑的模样,才不信他这话。
      “这是形容爱妃的——又软又酥。”
      呼吸的热气喷在颈侧,激起阮苏一阵战栗,忙推拒着压过来的胸膛,心中不住呐喊:“什么又软又酥的简直太污了我还是个未成年!”
      阮苏不过关的书法终没能挡住引人遐想的春宵,自是云情雨意,夜不肯休。
      如方御女所想,原本在她身上的关注点慢慢转移到了阮苏这里,不过身份的天差地别,结果也是大不相同。
      宫里惠妃下来便是阮苏,再有阮太师的威名庇护,一般人哪敢给她使绊子。所以说,入宫的女人还是要拥有一个强大的后台。
      不过??
      阮苏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皇上好像已经连着来她这里六天了,还不带她去长生殿那一晚。
      “啊呀,这仇恨值拉得是够稳了。”阮苏摩挲着方御女刚送来的香囊,不得不为自己“舍己为人”的精神感动一把。
      冬扇掀帘子进来:“娘娘,清和宫派了人来传话,惠妃娘娘召各宫主子们一聚。”
      清和宫?惠妃!
      这位神秘人物阮苏可是惦记好久了,当下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去应付。
      “蜜桃跟上,认认路!”
      “……”

      到了清和宫时,内厅已坐了几位妃嫔。最打眼的当属穿粉边白裙的丽人,阮苏一进门就只看见了她——温婉清新似一朵白莲。
      冬扇悄声提醒:“那位是妙婕妤,她下首坐的是辛才人。”
      阮苏了然得点点头,转而朝上座看去,那优雅的大美人就是惠妃无误。
      不待阮苏开口,惠妃便轻啧一声:“怪道皇上整日留恋翠微宫,如此美人儿绕是本宫也把持不住的!”
      这个惠妃娘娘……怎么有点不正经呢?
      阮苏掩下心中的微妙感,盈盈一笑:“这里姐妹都在,惠妃姐姐再打趣臣妾,臣妾可无颜再待下去了。”
      “本宫不说便是,你若走了,这屋里可不是百花失色了。”
      惠妃语毕,有的人可就不满了。
      偏她柔妃是个“娇牡丹”,我们都是狗尾巴花不成,走了她便没看头了!
      阮苏也觉得惠妃这话有点犯众怒,也不知是故意奚落其他人还是把火往她身上引。
      果然后宫大头这边的戏份足啊。
      惠妃似是没看见诸人僵硬的脸色,兀自用茶盖拨着杯里的花茶,等人都到齐了,才道:“前些日子本宫身体抱恙,一直未理后宫的事。今日便找大家来聚一聚,也好跟新入宫的姐妹混个脸熟,往后互相照应。再者,不几日就是\"樱桃宴\",本宫刚整理私库翻出不少绸缎,这些东西放久了难免褪色,倒不如送予诸位妹妹,也能在宴上添道风景。”
      诸人自是连连道谢,满心欢喜地去旁边挑选缎子了。
      阮苏淡定地坐在原位,等着其他人先选,心里想的只有“樱桃宴”。
      同样坐着的,还有对面的妙婕妤。
      阮苏见她朝自己柔柔一笑,也回以一记友好的笑容,心里却道:“我又不是你男人,冲我这么笑也讨不了好。”
      冬扇虽说妙婕妤为人谦和,可阮苏倒觉得,面上越发沉静的人,心如烈火也说不定。即便怯懦如方御女,若不在沉默中灭亡,也会在沉默中爆发。
      【获得惠妃的好感“未完成”】
      阮苏听到提示,不由得就向座上看去,正巧看到惠妃歪着头不耐烦打哈欠的样子,不由嘴角一抽,貌似这位惠妃娘娘也不是看上去的那般优雅??宫里的女人都是百变少女小樱不成!
      阮苏正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获得“情敌”的好感,妙婕妤不知何时捧了匹雪缎过来献殷勤:“嫔妾瞧着这缎子很衬娘娘气质,便自作主张拿来给娘娘瞧瞧。”
      阮苏心想,你可不就是自作主张么。她这人就讨厌白色,往日看见谢淮州那头张扬的白毛都想给剃了。
      面上看着干净实则藏污纳垢的颜色。
      “妙婕妤纯净如白莲,想必这雪缎更能衬得你犹如圣女一般,本宫还是不夺人所爱了。”
      阮苏语毕,忽听座上惠妃一声低笑,引得妙婕妤也略带讶异地看过去。
      惠妃坐正身清了清嗓音道:“既然柔妃愿意割爱,妙婕妤也不要再推辞了。本宫也觉着这颜色更衬你,想来皇上也喜爱你着粉白之类的衣裳,不然也不会专门在你宫里植种一池白莲了。”
      “专门”一词代表着独一无二的垂青。饶是妙婕妤装得再如何淡定安然,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露出娇羞自得的表情。
      阮苏心里却纳闷着,暗暗打量面上笑盈盈的惠妃。
      “她方才笑什么?难道听得懂我是在说妙婕妤圣母白莲花?”阮苏将系统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对惠妃有什么特殊标注。
      不明所以的妙婕妤还沉浸在自得的喜悦里,想着用这匹雪缎裁身什么衣裳合适。
      直到惠妃打了第五个哈欠,旁边垂首站着的宫女适时道:“娘娘可是乏了?”
      厅内的谈话声像按了暂停键一样,瞬间收住。有识眼色的妃嫔赶忙道:“娘娘处理宫务繁忙,理应多休息才是,嫔妾们这便不打扰了。”
      这马屁拍得也是没技术含量,你们惠妃娘娘半个月不见人,到哪儿处理宫务去。阮苏吐槽归吐槽,也不想留着跟这群不熟的人姐姐来妹妹去的,便也起身告辞。
      “柔妃妹妹留步。”
      阮苏听到惠妃挽留,抱着些许疑惑又坐了回去。
      惠妃抬了抬手,旁边宫女捧来一只檀木盒子,里面整齐摆放着三颗玲珑剔透的丸子,隐隐透着一股药香。
      “这是秘制的雪玉香丸,用水调合有润肤缓解疲劳的奇效,妹妹回去可记得用。”惠妃说罢朝阮苏眨了眨眼。
      阮苏打了个激灵,有点发毛地看着她笑靥如花。
      “臣妾却之不恭,便谢过姐姐了。”
      “我瞧着咱俩颇合眼缘,以后常来坐坐啊!”惠妃朝已经走到门口的阮苏挥着手里的手帕。
      连称呼都换了,有情况哟??
      【获得惠妃的好感“完成”,阅历x10】
      面对轻易得到的奖励,阮苏已经开始懵逼了。
      这惠妃一定是穿来的吧穿来的吧??
      第六章
      “皇上驾到——”
      阮苏听到动静,默默地在绣绷子上戳了个歪歪扭扭的“八”,然后起身去迎接那个连着八天都往自己这里跑的男人。
      “臣妾参见皇上。”
      叶轩将人扶起,顺势将香软的玉手握在掌心没放:“说了不必行礼,给你特殊待遇还不领情,真是个傻的!”
      阮苏抽回自己的手,鼻子朝天地坐回床塌上继续自己绣了半边的叮当猫。
      叶轩对她偶尔的小脾气很是受用,不过没有温香软玉在怀总觉空落,硬凑上去将人抱个满怀。看见阮苏绣的东西,笑着叹道:“爱妃果真是??处处与众不同。”
      阮苏只当没听懂他话里的揶揄之意,反正她这些半吊子才艺都在他面前暴露无遗了,再遮掩还矫情。
      “臣妾绣的这猫可是个宝贝呢,普天之下也找不出来第二只!”
      可不是,普天之下哪还有闺秀如此拙劣的绣工。叶轩心中忍笑,倒没说出来伤她自尊。
      “脸大如盘,看着倒是个有福气的。”
      阮苏听他如此评价,也忍俊不禁:“皇上还会给猫看面相了?那帮臣妾也相一下呗!”
      叶轩佯装认真地端详了下近在眼前的娇艳脸庞,悠悠道出:“红颜祸水。”
      阮苏听了乐不可□□臣妾可有祸到皇上?”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阮苏端着那纹丝不动的20点好感度,才不信这男人花言巧语。表面上却还是言笑晏晏,毕竟跟如此多金帅气的男人谈恋爱,也是一种享受。
      不过,夜夜春宵什么的,着实太过香艳。阮苏到现在还觉得两条腿跟卸掉似的,不由自己使唤。
      叶轩看见床头的檀木盒子,拿来掀开,道:“是阿萝送的?”
      阮苏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惠妃名讳——秦烟萝,心里有点小小的不是滋味:“阿萝阿萝??皇上叫得可真亲切。”
      叶轩瞧她一脸泛酸,却觉一阵愉悦:“阿萝与朕一同长大,时日久了难免叫出习惯。”
      “原来还是青梅竹马,那惠妃娘娘在皇上心里的位置可要甩臣妾一条街了。”阮苏抱着试探的心态,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叶轩龙颜大悦:“醋坛子!那往后朕也唤你小名罢了,阮太师平日怎么叫你?”
      阮苏拾起自己的乌发尖尖扫了扫上方光洁如玉的下巴,旋即起身脱离宽厚的胸怀,指着自己绣的叮当猫道:“皇上自己猜猜看,若说对了臣妾便让它实现皇上一个愿望!”
      “哦?什么愿望都可以?”
      “有求必应!”
      叶轩自然是不信的,唤人添了热水沐浴更衣。
      阮苏捧着绣绷坐回床上,没来由觉得失落。
      这男人每天来她这里,除了么么哒就是啪啪啪,虽说是个攻略目标,可还是让人感觉那么地??不爽!
      雕花屏风后腾起一阵热气,叶轩慵懒的嗓音唤道:“软软,进来帮朕擦背。”
      阮苏闻声,差点拿针扎了自己手指头。未进宫前只有她爹这么叫她,短短一月未闻,倒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皇上怎么一叫就准?定是作弊了!”阮苏抹了抹眼睛,扒着屏风一头也不进去。
      叶轩歪头撑着左手,眯了眯眼笑问:“不是说有求必应么?”
      “这倒记得清楚。”阮苏兀自嘀咕一句,将绣绷挡住脸,变换了个声调道:“那你有什么愿望呀?”
      “嗯——”叶轩摸了摸下巴,黑沉沉的眼中闪烁不定,似乎算计着什么,转而却道:“朕现在没要求,便先欠着吧。”
      “过时不候!”
      “那朕的愿望便是——再加三个愿望。”
      “??”皇上你这么会玩你朋友知道么。
      叶轩看她一脸愤愤的样子,心情更为愉悦,还嫌不够似的,皱眉困惑道:“这万一你要是反悔可如何是好?不如立个字据吧。”
      “皇上!臣妾就长得那么不让人信任么!”
      “古人常道,越漂亮的女人说的话越不能相信。”
      这古人难道是张无忌他娘不成??
      阮苏拿了纸笔,按他说的写了字据。
      叶轩接过看了看,摇头叹息:“怎的还是这般绵软无力,朕白教你了。”
      皇上你根本就没教好吗!阮苏差点炸毛。这个男人也太会甩锅了!
      叶轩在末端签上自己大名,一式两份,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白纸黑字,爱妃哪天想反悔可也不成了。”
      阮苏见状,老感觉叶轩要算计自己一样。顿时后悔好端端的整什么幺蛾子,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叶轩哪会看不见她满脸悔不当初,暗笑一阵拿过惠妃送的檀木盒子,捏了一颗香丸丢到了浴池里,沁人心脾的清香顷刻便挥发出来。
      阮苏刚皱着鼻子嗅一口,就被一把拉下了浴池剥个精光,心中不由哀嚎:“夜夜春宵什么的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叶轩双腿曲起,将人禁锢在一个范围,伸手抚了抚面前还带些青紫的娇嫩肌肤,轻叹道:“是朕疏忽了,这几日身子可有不适?”
      阮苏差点为他的良心发现哭出来,哼唧一声红着脸转过身去。过了片刻未发觉身后的人有什么不轨举动,便放松身子泡在池里,身上的酸痛亦缓解不少。
      叶轩看她舒服得直哼哼,将剩下的两颗丸子也丢了进去,阮苏掀了掀眼皮,轻笑:“皇上可真是大手笔,这般好的东西便被您一下挥霍完了!”
      叶轩缓缓勾唇:“东西发挥最大的效用才能称之为好,不然留它何用。”
      阮苏听到这话,不由想后宫的女人对他来说大抵如此,若一无所用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唉,君心难测啊??”
      阮苏暗叹,浮在池边琢磨着事儿,不多时便去会周公了。
      翌日睁眼,差不多快要日上中天。
      「与目标人物好感度x5」
      阮苏四肢大张地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侧着身子审视着新增的好感度,“啧啧,越来越难办了啊。”这大BOSS对她的好感怕是要碰上第一个坎了,需得改变策略才行。
      “娘娘醒了?皇上走的时候特意嘱咐奴婢不要叫醒您呢!”
      听着冬扇带点雀跃的语气,阮苏的心情也格外明朗。
      “蜜桃呢?”阮苏一没见着蜜桃就担心她是不是丢了。
      “蜜桃姐姐去厨房端早膳了。”
      “哟,都认得去厨房的路了!”
      刚进门的蜜桃闻言,顿时一脸欲哭无泪:“娘娘!厨房就在翠微宫!”
      “太师府的厨房也在府里,你不是常常端个早膳回来便成了午膳。”
      冬扇掩嘴直笑,还是帮着蜜桃说话:“今时不同往日,娘娘可别小看了蜜桃姐姐,这翠微宫的大小事务没她可不行!”
      阮苏听了倒还有丝欣慰,毕竟是自己带进来的人,有着主仆之情。想来这丫头也是怕自己的缺陷给她带来麻烦,打着十二分精神记事儿呢。
      “小蜜桃这么用心,做粽子糖给你呀!”
      蜜桃闻言直点头。以前在太师府吃过小姐做的粽子糖,甘甜的蔗糖包裹着香酥的松子仁,芬芳可口,至今难忘。
      “那奴婢去准备东西!”蜜桃说着乐颠颠地又跑去了厨房。
      阮苏低笑一声,洁了面用过早膳,回屋换衣服时瞥见书桌上的纸页,走近一看不由笑出声。只见昨晚她写的字据上盖了叶轩的印,方方正正很是规矩。
      本是无心的玩笑,倒弄得这样正式,真是让人忍不住心思荡漾。
      “套路啊套路。”阮苏嘴上吐着槽,却还是小心地将字据收了起来。

      「隐藏任务:征服攻略目标的胃“未完成”」
      正在小厨房熬着糖浆的阮苏接到任务,有些犯难。她除了会倒腾点粽子糖,委实做不了其他东西了。叶轩身为帝王,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要想征服他的胃哪那么容易。如果是在现代,还能烤点蛋糕装门面,可这里??
      阮苏环视了厨房一周,对着白菜帮子发呆。
      “你们说皇上喜欢吃什么?”
      冬扇也摇了摇头:“庞公公服侍皇上最久,怕是只有他知道。”
      阮苏专注于手上的活计,心想待会儿下了朝逮着庞大海问一问。
      折腾到下午,等到做好的糖凝结冷却,阮苏叫冬扇找来些彩纸,裁成掌心大小的方块,将做好的粽子糖包进去,分了几份分别送给惠妃跟方御女。
      古代没有单吃糖的习惯,这粽子糖也算别出心裁,作为小礼物回馈人情再好不过。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阮苏拾掇了下打算去堵庞大海,却被不请自来的妙婕妤挡住了脚。
      “嫔妾来得不巧,娘娘莫怪罪。”
      知道不巧还不快走??阮苏眯眼默念,却还是端着娘娘该有的架子道:“妙婕妤哪里话,可是找本宫有事?”
      妙婕妤朝身后的小宫女招了招手,呈上来一只食盒,里头码着两碟整齐的雪白糕点,底下垫着荷叶,看起来很是精致悦目。
      阮苏默默地看了眼自己屋头桌上指甲盖大小的粽子糖,心中没来由生出一股郁气。
      你不来炫耀能死么!
      妙婕妤不明情况,还笑得略带娇羞:“嫔妾做了些糕点给娘娘尝尝,手艺粗陋,娘娘可别嫌弃。”
      “怎会,妙婕妤一番心意本宫岂能糟蹋。”阮苏说着捻了块糕点送入口中。
      入口即化,委实不错,可惜??甜到掉牙了。
      阮苏咽下最后一口,忙叫蜜桃泡了杯苦丁茶来。头次知道,原来这糖放多了竟这般腻人。

      第七章

      副本进度:10%
      与目标人物好感度:25
      一、外形
      花容月貌:100/100
      婀娜多姿:100/100
      天籁之音:100/100
      气质如兰:100/100
      二、才艺
      琴:30/100
      棋:30/100
      书:30/100
      画:30/100
      三、隐藏技能:尚未开启“此项需要触发隐藏任务才可获得”
      阅历:30“升级各项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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