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业重不识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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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宿命？
宿命就是说即便你转世投胎嗯多次，你也逃不过这个轮回，这是你每次生来就注定的命运。
可就跟喝了孟婆汤似的，貌似所有人都知道剧情，唯有花果山水帘洞里那只猴头以及她手下那群猴子猴孙们不是很清楚剧情，也不知道那猴子是不是在带头装莽？
且撇开这事休提，只说因为早就知道剧情，因此彼时正在长安城金山寺中做和尚的唐僧，看见观音菩萨在空气里骤然现身，不惊不乍。
他的淡定，让跪伏在地上的其他和尚都刮不相看。
高僧果然是高僧。
观音说明来意，唐僧有些为难，言辞躲闪：“观音大师，悟空尚未被压在五行山下，我无法对他施恩。没有恩情，他如何会对我心存感激从而拜我为师？不拜师，我就不能为他取名啊---这中间缺少了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行。若我冒冒失失直接跑去找到他给他取名的话，只怕那猴头想精想怪当我是疯子。您知道他野性难驯，又没耐心。倘或暴虐起来，极有可能会将我当妖精一棒子打死的呀。”
观音也很为难，“唉，她这一世的确不太循规蹈矩。本来往回这个时间段，她该已经号称齐天大圣了，然后去参加蟠桃盛会，再大闹天宫……这些剧情走完了就该轮到她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你再出场前去营救。可是今世她就像是个宅女，整日只在花果山晃悠，连水帘洞都很少出去。除非是有美男出现在外面，才能引得她出洞。所以你说的那些情节，这一世很可能会跳过去了。不过反正也不是重点，重点剧情是你们西行路上降服各种妖怪。”
唐僧疑惑：“哦？他很少出门？那不是缺乏锻炼？锻炼少了，很容易变成土肥圆啊……嗯？慢着！观音大师，你刚才说有美男出现才能将她引出洞去是怎么回事？”
“怎么，你还没有听说过吗？”观音讶异道。
“听说什么？”
观音看看唐僧的光脑门，暗忖，这些红尘俗世他不知道也正常，便道：“唔，那可能这事情还没有传到你们人间界吧。悟空她现在整天除了抢劫美男子，要人家做她的老公外，她对其他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我在想，要是没有美男子，她只怕这一辈子都窝在水帘洞里都有可能。”
“什，什么？！”唐僧大惊失色，惊怔在当场，“他一个熊猴子，怎么能，怎么能……”
“咳，还有件事情你也还不知道吧？不知道这一世是哪里出了错，悟空投胎成了个女人。如今长得妖艳非凡，连天上的第一美女嫦娥都十分嫉妒她。”
“嘎，嘎嘎？！”唐僧已经惊得无法正常说话了。
观音心里很同情这大和尚。
其实她初见悟空，也是震撼得不知如何开口。
“总之，悟空这一世不走寻常路，那我们也别在乎那些形式流程了。你们已经是十世师徒，她该对你有心灵感应了。所以你直接去找她吧，告诉她你是她的师傅。”
唐僧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方道：“观音大师，玉帝没有封她做弼马温吗？她既然这么宅，恐怕还不知道天庭的事吧？先用高官厚禄去诱惑她，也许她就会走上正轨了，比如她会因为职位太低而大闹天……”
“咳，试过啦，还害得大家白高兴了一场。”
“怎么了？”唐僧平静地问。
这次他是真淡定了。
那猴子，真的是无论干出什么事情出来都不足为奇的。
十世师徒，他本该早了解她的性格，是他修行还不够啊。
“天庭见她没挂旗号称齐天大圣，于是直接走第二步，便是封她做了弼马温。结果她得知这官职的工作内容后，果真很不满意，闹将起来……”
唐僧一听，激动地问道：“是不是打起来了？”
“没有。她跑到凌霄殿去理论，说她身为女子，还是三界中最美貌的，所以她要一直负责美美美。她大胆开口，向玉帝索要了另外一个职务。”
“哦？她要做什么？”唐僧兴致勃勃问道。
“百花仙子。”
“百花仙子？？？”唐僧身体晃了晃。
“嗯，悟空说她长得那么美，做百花仙子是理所当然的，还得是当仁不让，结果把百花仙子给气得脸都绿了。”
“百花仙子也在？”
“在。天界的女仙们听说她自称是三界第一美，还说是一万年都难得一见的美女，简称一万年美女，很不服气，纷纷离开工作岗位跑来凌霄殿比美呢。”
“……玉帝不管吗？”
“他才不会管呢。他惧内，虽有心讨小老婆可没那胆子，这忽然就来了一场非正式的选美比赛，他自然乐见其成啊。”
唐僧四大皆空，听到这话没做评价，只关心地问道：“然后呢？悟空同原百花仙子打起来了吗？”
观音微皱眉，“你身为佛门弟子，为何这么期待孙悟空动不动就找人打架？她可是你的徒弟呢！你希望人家扣你们一顶大帽，说唐三藏一门上梁不正下梁歪？还有，你该当须知，打赢了坐牢，打输了住院。打架不是好事，谁都讨不到好处的！”
观音突然正经起来，叫大和尚措手不及。
“咳咳咳咳，”唐僧咽口水时呛到，猛咳，咳得一张国字脸胀得通红。
半晌后才平静下来。
急忙解释道：“观音大师，贫僧只是太关心悟空能否陪我取经这事了。您知道以往她都必须走大闹天宫这一步的，在蟠桃会上她惹怒了王母娘娘，然后玉帝为消自己婆娘的气，方命十万天兵天将收拾她。结果九重天奈何不了她，这才请动西天如来佛祖将她诓骗，终被压在五行山下。这个时候，小徒就顺理成章地出场了。”
唐僧深呼吸一口气，总结陈词：“所以，打架的事至关重要。小徒说的这些句句属实，出自肺腑，还请观音大师明察。”
陈述完毕，唐僧双手合十，闭着眼念念有词：“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观音点点头，“好吧，你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话说当时百花仙子也在凌霄殿上，听到悟空要夺了她的位置，百花仙子就欲要打她，可悟空说……”
“她说了什么？”唐僧睁开眼来。
“为便于你理解当时的状况，我给你学学啊。”
“……嘎？”
只见南海观音学着当时孙悟空的语气，道：“呀，这位置已经有人坐了？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姐姐，这位置既然你已经坐了，你肯定经验丰富，我比不上你，所以你坐最合适。这样，我到妖界去做百花仙子好了。”
“百花仙子本来摆好了架势，七丈绫在空中如白虹贯日，听到这话布条委顿在地上有三尺高。”
“只听悟空继续道：姐姐，你掌管的是天界和人间界的花草，我去掌管妖界的花草，这样就弥补了三界的空白喽，你我并不冲突。啊，当然，若咱俩的工作有交叉和冲突了的话，麻烦姐姐知会我一声就得，我定然配合你的工作。好了，各位，鼓捣拜。”观音学着当时莲花的动作，抱拳向四方拱了拱。
唐僧张了张口，“……她还挺有礼貌的。”
“可不是吗？百花仙子的气顿时消了，还亲自送悟空离开天庭。”观音抚着杨柳枝，感慨道。
唐僧很欣慰，更多的是唏嘘：“经过这么多年，悟空她终于学会了以礼待人，以德服人了。这样多好，能化干戈为玉帛，能不费一兵一卒就取得胜利，能不麻烦天上的神仙、西天的神佛就把问题解决了，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也不枉我在她耳边念叨上万年。”
“唉---，”观音大师长叹一声，道：“只是，这件事情却给人间埋下了祸根。”
“怎么了？大师！”唐僧一听人间就惊了。
他正在人间修行，自然十分关心，“人间要出大祸事了吗？”
“都是那猴头多事！”观音突然咬牙切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儿。
“你说她变成了个女人也没什么啊，但偏生她要生得那般美貌。结果天界第一美女嫦娥嫉妒她的容颜，那母猴子又无意中跟百花仙子结了姐妹缘，于是嫦娥那小贱婢，她竟然牵连打击那无辜的百花仙子！”
唐僧听得糊涂，“怎么嫦娥也扯进来了？那广寒仙子不是说高冷得很？人称冰山美人。”
“屁的高冷！一切都是假象！”
观音捏紧了羊脂玉净瓶，道：“彼时人间正是隋末唐初之时，天下大乱方定，可唐朝李氏一族却又开始了皇位争夺，李世民弑父诛兄终得以登上皇位。其实那李世民乃紫薇帝君下凡历劫，他是一定会做皇帝的，只没想到他的做法如此激进。天界的非议声越来越大，玉帝只怕以后神仙们下去都这么做，为了以儆效尤，就特意派遣了天魔心月狐到下界去给唐氏的统治搅搅局。心月狐来到人间后附身在武媚娘身上，最终成为了一代女皇武则天。”
唐僧不敢插嘴发问，只觉得新人物层出不穷，关系越来越复杂。
只是暗暗叹气，说什么四大皆空才能得道成仙。可这些神仙们，根本比人和妖精还爱搞事情啊。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心月狐在天上的时候居住在广寒宫，与宫主嫦娥十分亲近。心月狐下凡之前就受嫦娥所托，让它在凡间时趁此机会找百花仙子的麻烦。然后某一日，身为女皇武则天的心月狐午后酒醉，想起了这茬儿。彼时寒冬腊月，但她却下令让百花齐放！”
唐僧听得内心纳罕不已。
“当时百花仙子正闭关修炼，她的副手腊梅仙子找她不见，又不知前因后果，只能遵从人间帝王的旨令，放任百花自由得开放。其中唯有牡丹仙子觉得事情蹊跷而拒绝开花，结果就被邪恶的心月狐下令将其充军洛阳---这便是后世为何洛阳牡丹出名的前缘。”
“玉帝追责，道百花仙子‘任听部下逞艳于非时之候，献媚于世主之前’，将她开除仙籍，贬下凡间。她去了人间，也投在唐朝。后来就成了镜花缘中的女主、秀才唐敖之女唐闺臣了。”
唐僧仔细地捋了捋思路，“李世民？唐朝？啊，观音大师，您说的可是贫僧侍奉的那位唐王？”
观音点点头：“正是。”
唐僧已经惊诧得说不出话来，“那不是前年的事情？当时大地百花齐放，我们还以为天要亡唐，结果竟然是……啊，不行，我要回去告知唐御兄，让他小心武媚娘！”
观音忽的面色一变，双手合十，口中连连称道：“罪过罪过！我竟然泄露天机，忘了此时还是唐朝李世民的统治。唐僧，你，站住！哼，倘若你敢将此事告知李世民，那么届时世人将你当妖怪烧了，你可休怪我不救你！”
唐僧脸色一白。
观音大师这是在威胁他……
要是他敢泄露天机，必定引火烧身。
“大师，小徒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都没有说过。”唐僧低下头，做臣服状。
“很好，我们达成了协议。日后你西天取经，一旦有难，我必定相帮于你。”
“谢谢观音大师。其实刚才我才回过味儿来，您不是说是女皇武则天下令百花齐放的吗？可此时武媚娘还只是武媚娘。所以，我觉得，人间的剧情估计也跟着悟空这边的变化而有了变化。说不定寒冬腊月百花齐放，这也是百花仙子的宿命，她命中注定该有此一劫。”
“哦？”观音眼含惊喜之色，“你一介凡人，还知道这个宿命说？”
唐僧点点头，道：“大师，人间与时俱进，现在科技越来越发达了。”
“哦？”观音来了兴趣，“你且说说你知道的。”
“好的，大师。小僧记得，据度娘的记载，百花仙子是我国神话传说中的一个女神仙，她担任最美丽的任务，管理天上和人间的花卉，负责百花的开放、衰败、颜色、香味等各种与花有关的事务，统领百花……吧啦吧啦，以下省略一万字。总之，经历数次劫难后，百花仙子终于重修正果，得返天庭。”
唐僧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续道：“本来度娘记载的是嫦娥同百花仙子乃是因在王母娘娘跟前争宠的时候结了仇，但这一次却因为悟空，还令她机缘巧合地将下凡历劫之事提前了。可无论是因为谁，什么缘故，嫦娥同百花仙子产生恩怨一事绝不会改变。所以，这是百花仙子的宿命。”
观音点头道：“嗯，也是，那咱们都不算是违反天规。好了，我与你啰嗦了这么多，你就务要再多言了，赶紧去给悟空取名吧。”
“……”
看来这也是我的宿命。
唐僧只得合十道：“贫僧谨遵法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