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逃离桃源（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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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卓：“……是我，柳二哥你在厨房做什么？”她心里丈量了一下从这儿到厨房门口的距离，目测不超过五米，所以这位柳二哥的视力是有多差。
“洗碗啊，我们这么多人吃饭，橱柜里的碗筷都拿空了，不抽空洗了明天小卓你就只能用手抓菜了。”因为大小吕的事，大家也都没回去，就近在朱哥这边吃了饭。
柳二蓄着齐肩的半长发，眉宇舒展笑了笑，俊秀白净的面容颇有几分神采，轻轻松松迈腿跨出门槛，小卓盯着那双大长腿，眼神幽幽无端令走近的柳二心里发寒，脚步一顿，柳二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小卓移开视线：“哦，没事。”说完小幅度撇撇嘴，柳二不巧看见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喷笑出声，虽然他及时亡羊补牢憋住了没再笑，但耳尖的小卓将那声笑听得明明白白，扭过头，默默盯着他，也不吭声。
柳二干咳：“小卓不要着急，你以后也会长高的，嗯，比柳二哥还要高。”
他一本正经拍拍小卓的肩膀，然而眼中的笑意都漫到眼尾了，嘴角更是抑制不住不断上扬。
小卓：“……”
小卓更气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生气。
但是，
她的腿可长了。
“我现在就是大长腿。”她强调道。
这话倒不假，小卓的身高虽略有点不尽人意，上下半身比例却是一等一的好，标准黄金分割，自然也有双大长腿。
“小卓今年快十二了吧？”柳二叹气，目露询问神色，“长高了几厘米？”
“！！”
扎心了！
小卓差点一口血喷柳二脸上。
柳二偏头，小卓那憋屈泛红的脸色他一瞧就明白了，心里顿时一乐，端正了神色，嘴上说道：“小卓还是一点没变啊。”
这话说得委婉极了，可见柳二也是个心思敏锐的人，若不是实力不济，此刻中堂里的上座就有他的一个位置。
然而被一刀直戳了心窝子的小卓表示她非但一点也不受用，还特想关门放小玉。
小卓实诚地对柳二说：“你这人真讨厌。”
柳二：“哎？可我觉得小卓很可爱啊，我一直很喜欢你呢。”
小卓：“谢谢，你是个好人。”
柳二：“……”
“噗。”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闷笑，下一刻，就见朱哥一脸忍俊不禁走出来，对齐齐望过来的两人道：“你们这是在谈什么呢？柳二你可别打歪主意。”小卓还是个小孩子呢。
柳二措不及防被发了张卡正懵逼着，闻声大呼冤枉：“朱哥你别听小卓瞎说，我能打什么歪主意，你看我像是恋童癖吗？朱哥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我也是未成年。”
“你未成年？”小卓上下打量着柳二，问道。
“我十七。”柳二道。
朱哥狐疑地盯着柳二问：“上次不还说十九么？”
柳二：“……十九是虚岁。”
小卓托着下巴，一脸“我就静静地看你瞎扯”。朱哥同样不信，不过他远不如小卓直接，毕竟成年人，总要给人留几分面子不是，所以他就笑了笑，拍拍柳二的肩膀，错身走开了。
柳二抽抽嘴角：“我说，我看起来很老吗？人与人之间能不能多点信任！”
小卓耐不住又去骚扰她家兔子了，捏着一只前爪拨弄着，随口对答：“不老，就有点长得太急。”
朱哥去厨房转了圈就出来了，对柳二问道：“碗筷你都洗了啊，麻烦你了柳二。”
“没事，反正我也没事做。”柳二立时应道，心下想原来朱哥这时候出来是准备洗碗。
朱哥：“噢，那我先走了，你俩好好玩。”说完朝中堂走去。
朱哥一走，小卓就冲着柳二微微一笑，柳二被她看得心里直打鼓，脑筋一转便打趣她说：“怎么，是不是又觉得我特别帅，看上我了？”
小卓并没有如柳二所想的那样炸毛暴跳起来，高深莫测地瞟了他一眼：“柳二哥，你刚才在看什么呢？”
柳二满脸疑问挠挠头：“什么看什么？刚才这里除了我和你以及朱哥还有别人吗？”
“咦？没有吗？！”小卓睁大眼，看起来倒是比柳二还要惊诧，“莫爷爷啊，柳二哥没看见？”
莫老头！她怎么知道？
柳二心里一跳，故作镇定的表情一下裂开了，呆了半晌后，他决定继续装傻：“有、有吗？我没看见啊，我两眼度数将近六百，稍远一点就看不清了哈哈，对了，你看见莫老爷子在哪？”
小卓：“就在你身后啊——”声音戛然而止，她蓦地瞪大了眼，惊恐看向柳二身后。
柳二脑海中倏然划过一个画面，厨房和正屋之间宽不足一丈有个巷道，他登时脊背发寒，当即反射性旋身躲开，接着反身猛地一看，厨房没有烧火，身后黑黢黢一片，空无一人。
柳二：“……”
小卓挣开他的手臂，活动下胳膊旁若无人坐回去，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招呼柳二道：“坐呀，站着不累么？”
柳二深吸几口气，转身走过去坐下，两手摆在膝盖上，扭过脸瞪着小卓，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真的只有十一岁吗？”柳二深刻怀疑这丫头怕是表演系毕业的。
小卓权当没听见柳二的嫉妒（？）之言，委婉地说：“柳二哥啊，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一下，我觉得你对莫爷爷恐怕有些误会……”
“你想说什么？”柳二冷淡地打断她的话，脸上的表情摆明了他不想听，识相的就闭嘴。
“……不知柳二哥可听说过一句话，”
小卓自觉自己委实大度又耐心，不过看在柳二关键时刻还记得将她带出战场，她也不好完全袖手旁观，便说：“老而不死是为贼。”她说的时候着重一个“死”字。
这句话听着大逆不道，但针对某些特定的时期，特定的人，其实尤其有道理。
小卓心中，这个“贼”指的就是莫老头。
柳二显然愣住了，这丫头和那莫老头关系不挺好的吗？如果小卓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会报以两声含蓄的呵呵。
有句俗话叫“姜还是老的辣”，莫老头不负他的岁数，认真伪装起来将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朱哥都瞒过去了。
小卓能觉出异常除去她本身善于观察外，关键一点在于她的外表太俱伪装性了，末世三年后，老人与小孩是最容易引起人们警惕的人群，大家不约而同忘记了这点，包括莫老头。
十七个人中，莫老头是唯一一个对她投以杀意的人。
小卓本早早做好了准备，谁料莫老头半路不知为何改了主意，小卓当时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那个自称系统的Z0931找上门，她总算琢磨出来思路。
如果说是系统以某物为交换条件要求莫老头去杀人，那么他的行为就能解释了，否则一群被幻境麻痹的人，没有丧尸威胁每天吃好睡好犯得着费力搞事情吗？
按照这个思路，这里唯一能制住莫老头的就只有系统，所以莫老头转移目标，系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找上她，一手大棒一手糖果耍得一溜儿一溜儿，却不知小卓此人哪怕被吓得两腿打颤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二傻子。
柳二沉默了一会，他突然有点拿不准这丫头的心思，便嗤笑一声问：“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还嫌人活太久了不成。”
小卓摇头暗叹，朽木不可雕也，不由的神色中就流露出来：“人固有一死，道理大家都懂，可又有谁能真正以平常心对待死亡。”
柳二刚被小卓那嫌弃的眼神刺激得眉心突突直跳，听到这儿他陡地冷静下来，心里猛然掠过一个几近疯狂的想法，呼吸都跟着粗重了几分，他按捺住剧烈起伏的心情，稳住声音：
“长生不老这玩意儿，这年头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
那老头像是没脑子的人吗？反正柳二不这么认为。
小卓：“子非鱼，焉知鱼之所思？”
柳二：“……说人话。”
小卓无语了片刻，用观察新大陆的眼神端详柳二：“少年，看不出来你家还挺有钱的，语文老师怕是聘请的外教？”
嘲笑几句勉强报了之前的一箭之仇，小卓爽快放过了柳二，随即目光和蔼地对柳二道：
“小伙子你麻麻没有告诉你吗？没钱的人最专情，因为他们满心眼都是金灿灿，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家最热爱生活，因为不定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当然，可以的话还是长久地活着更好咯。”
柳二：不好意思，我麻麻还真没说过：)
柳二低头琢磨了会儿，半晌，抬眼看着小卓说：“我怎么觉得，小卓你最近两天心情很好？”何止活泼，简直一下变了个人似的。
小卓沉吟稍许，答之：“我发现我坚守十数载的信仰没有倒塌。”
马X思主义科学观仍旧坚韧不拔迎着刺骨寒风□□地屹立在她的世界中，满村行走的活尸也休想吓倒她。
柳二：“十一岁的小卓同学，请你说人话好么？”
“！”
耳朵捕捉到悉索声响，小卓脸色倏然一变，柳二看见她的神情心里一紧，下意识问她道：“怎么了？”
小卓没空理他，她神情凝重侧耳仔细听去，半晌，她站起来，漆黑的眸子遥望远方，“准备好了吗？丧尸来了。”
……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逃离桃源（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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