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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

  •   宁府书房
      宁阮抬手敲了敲书房的门,而后方才推门走了进去。
      “爹,您找我”
      宁开抬眼瞧着乖巧立于下边的宁阮,“你也不小了,该嫁人了,爹看那韩唐就不错,为人稳重,现虽只是一四品忠武将军,但日后有你爹相助,定能位及人臣”。
      “可是爹,女儿还不想嫁”
      “胡闹!”,宁开气得拍案而起,“你如今已一十有八,早已过了出阁的年纪,却至今未嫁,你没听外头的那些闲言碎语,都以为我宁开的女儿没人要呢!”。
      “爹,那些无知之人所言,您又何须在意!”
      “这事关整个将军府还有你爹的脸面,你自己不要这脸,可你爹要!”,宁开气得下颌的胡须都抖了起来。
      “可是爹难道要女儿为了所谓的脸面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之人吗?”
      “放肆!”,宁开气得再次猛拍桌面,桌上的茶水都被震得溅了出来,“你先前说你中意那冷宗牧,说有法子让他娶了你,可这都过了五年了,你嫁过去了吗?别说是成为王府的女主人,就算是个妾你都办不到!”。
      宁开气得不停来回走动,“你先前还说,那夏澜多年无所出,你马上便可取而代之,可你看看,那冷宗牧宁愿守着一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也不愿要你!”。
      宁阮贝齿轻咬住下唇,片刻过后,似狠下了决心抬头对宁开道,“爹您放心,半年之内我必让牧哥哥娶我过府!”。
      “娶你进门便行了吗?我宁开的女儿,难不成还要给人做妾不成!”
      宁阮的眼神沉了沉,“自古母凭子贵,只要女儿怀上牧哥哥的孩子,他便是未来的平南王世子,这平南王妃之位,便如探囊取物”。

      翌日
      晨起之后,冷宗牧照例在院子里教岑南武功。
      半个时辰后,二人坐在一旁的长凳上歇息,岑南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冷宗牧手中的剑上。
      那是一把看着很是古朴的剑,宽约三指,长约三尺半,剑柄上刻着繁复的花纹,剑身略呈银灰色,隐隐透着冰寒之气。
      岑南虽不怎么懂剑,但也大概能感觉得出来,这并非一把上好的剑,也就更算不上什么名贵之剑了。
      但从岑南开始习武以来,她能看出来,冷宗牧十分爱重这把剑,故而她猜测,这剑对他来说定是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只是,突然想到什么,岑南侧头看了冷宗牧一眼,淡淡开口问,“听说昨日你生辰,那宁府小姐送给你一把世所罕见的宝剑,可是真的?”。
      冷宗牧看她一眼,“你这消息还挺灵通的嘛”。
      “为何不用”
      冷宗牧侧头看着身旁与他隔着一段距离坐着之人,明明还是个奶娃娃,但每每与其聊天之时,总觉得在与一历经世事之人说话似得。
      “你看着我做什么”,岑南有些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我真的很好奇,你这小脑袋瓜究竟是如何长得”,冷宗牧说着抬手欲去摸岑南的脑袋,被她一瞪又悻悻地收了回去。
      “我在问你,休要顾左右而言他”
      冷宗牧略显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听听你这说话的口气,哪儿还有半分像孩子”。
      岑南直接白了他一眼,没接话。
      “这世上之人用剑,总共分为三种,一种人即喜用那些久负盛名的绝世好剑,一种人对剑本身并无甚高的要求,而更加看重自己在武学之上的造诣,而我,只用那有情之剑”
      岑南暼了一眼冷宗牧手中之剑,“那此剑于你,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吧,可是哪位重要之人所赠”。
      冷宗牧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你又知道”。
      岑南都懒得翻白眼,也懒得跟他解释了。
      看岑南不言语,冷宗牧只得自行开口道,“确如你方才所言,此剑于我,意义非凡”,抬头望着远方,思绪也似是回到了遥远的过去,“此乃澜儿父亲亲手交到我手中,连同澜儿一起”。

      夏澜的父亲名唤夏淳于,乃老平南王也即冷宗牧之父冷靳弈的亲信属下,官拜三品平南将军。
      夏淳于追随冷靳弈征战沙场十余载,可谓是忠心耿耿,战功卓著,几十次出生入死,更是数次救冷靳弈于生死危难之中。
      如此过命的交情,也延伸到了两家人的关系之上,也便有了后来冷宗牧与夏澜两人的青梅竹马之情。
      后来,夏澜四岁,冷宗牧十二岁之时,跟着冷靳弈还有夏淳于第一次上了战场。
      彼时,冷宗牧的武功虽已有小成,但战场厮杀与平日里的舞刀耍剑毕竟不同,当一剑过去浓稠的血浆喷射的满身满脸之时,年少的冷宗牧整个人都呆住了,木然地望着面前的厮杀拼斗,对于周遭的一切声音皆恍若不闻。
      直到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嘶喊“保护世子”,冷宗牧回神之时,只觉眼前寒光一闪,而后是漫天红雨,纷纷扬扬。
      在千钧一发之际,夏淳于替冷宗牧挡下了敌军前锋的致命一击,那一剑只消再偏一厘,他就会命陨当场。
      虽然最终有惊无险活了下来,但自此身体便落下了病根,一日不如一日,终在两年后撒手人寰。
      在弥留之际,夏淳于将一直跟随他征战疆场的佩剑郑重地交予冷宗牧,而更重要的是,将当时年仅六岁的夏澜一并托付给了他。
      他说,“我就将此剑还有澜儿一并交托给世子了”,除此之外,并未对冷宗牧再言一句。
      只是唤了一声“王爷”,冷靳弈伸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淳于”。
      “王爷,淳于不能再追随您了”
      “你我兄弟,肝胆相照十余载,无需多言,我懂”。
      夏淳于虚弱一笑,“身为云沐子民,夏氏子孙,此生虽不过四十载,但仰不愧君国,俯不负妻女,此生已是无憾”。
      言毕,夏淳于便溘然长逝。
      而此言,却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撞击着冷宗牧的心,更在往后的日子里渐渐融入了骨血之中。

      从回忆中醒转,冷宗牧却突然笑了,那笑有些无奈又有些自嘲,想不到他居然跟一三岁孩童讲这些。
      “所以这剑,不仅代表着一种信仰,更是一种传承”
      似孤身冲锋陷阵的士兵突然听闻大军进攻的号角,岑南此言仿若一把火,瞬间点燃了冷宗牧内心深处熊熊燃烧的烈火。
      侧头看着岑南微微皱着眉头,一脸深沉的模样,震惊二字已不足以形容此刻冷宗牧的心情。
      “你居然明白?!”
      “明白如何,不明白又如何”
      冷宗牧定定地看了岑南片刻,“若你是男儿,将来必定也能像我父王还有岳父一般”。
      岑南却只是抬头目视着远方,冷宗牧原以为她是不明白他话中何意,过得片刻,却又听见其轻轻淡淡地开口,“我不可能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为何”
      岑南终于侧过头,看了他片刻后,突然问道,“若有朝一日,你誓要守卫的国或君王,与你拼死皆欲守护的至亲之间,只能择其一,你会如何做选择”。
      冷宗牧一下被问住,一直以来,他想的皆是如何同时做到这两者,却从未想过在二者之中做选择。
      “三哥,南儿”,两人闻声回头,便见夏澜盈盈立于廊下,浅笑嫣然地望着他们,“赶紧回房洗洗,该用朝饭了”。

      一转眼,岑南来到王府已是三月有余,也已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虽偶尔仍觉孤单,但相比三个月之前的那些日子,心里空寂的地方已经愈来愈小了。
      立冬方过,空气中依然带着浓浓的秋意,白日里天气舒爽,到了夜间方会体味到丝丝寒冬的气息。
      今日是当地有名的女儿节,女儿节,顾名思义,就是专门为所生之女儿庆祝的节日。
      相传,在一百多年前,平南一带常年干旱,一年到头几乎无甚雨水降下,种下的庄稼皆旱死,粮食歉收,饿殍遍野。
      后来,有一农户家的女儿,正值豆蔻年华,于雨师堂前诚心求雨,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整整跪了七天七夜后倒了下去,自此便未再醒转。
      而就在该女倒下的第二日,平南一带的天空便开始乌云遮日,之后倾盆大雨滚滚而下,直下了整整三天三夜方止。
      自此之后的百年,该地再不曾遭遇旱灾,几乎年年皆是风调雨顺。
      当地民众皆认为是该女的至诚之心感动了雨师,方会有大雨恩泽,为了纪念该女,遂将其出生之日定为女儿节,以感恩她降临人世、福泽万民。
      岑南虽觉这些皆是胡扯,但在这重男轻女的时代,能让女子的地位得到提升,其实、还不错。
      这云沐国的其他地方岑南不知,但至少在这平南,她并没有感觉到很浓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也许皆是得益于这传说吧。

      冷宗牧因有公务,故而只夏澜陪着岑南一起去。
      坐马车到了街口后便只能下地步行了,因为人实在是多了。
      岑南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着实有些被惊到了,还真是、热闹。
      几乎都是三三两两一起,双亲陪着女儿一起。
      无论贫富女儿皆是盛装打扮,俏丽的脸上皆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今日的岑南也穿上了新衣,是前几日夏澜刚为她做的。
      “南儿要牵紧澜姐姐的手噢”,夏澜低头对着岑南柔柔一笑。
      岑南点了点头,二人随即缓步走进了人群之中。

      走走逛逛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岑南不经意间一抬头,恰见右前方有一个卖糖葫芦的,一位母亲正带着女儿在那儿买,让她一下想起当初妈妈带她去买糖葫芦,鼻间蓦地一酸,忙别过头了。
      “那边有卖糖葫芦的”
      夏澜往右前方示意了一下,就牵着岑南往那边走去,岑南甚至都来不及拒绝。
      “若月见过王妃”,走到半道碰见熟人。
      岑南看对方也是锦衣华服,看来也是非富即贵。
      察觉到夏澜在与人寒暄之时仍不时看向她,“澜姐姐,让曼儿姐姐陪我去买即可”。
      夏澜微一思忖,便侧头吩咐曼儿与莫一陪着岑南过去。
      岑南婉拒了曼儿欲牵她的手,自行往前走去,此情此景,宛若当年,却已是物是人非。
      有些恍惚的岑南也未仔细看路,冷不丁撞上了旁人,忙微微低头拱手赔礼道歉道
      “抱歉,适才未有仔细看路,还请见谅”
      “你是女子”
      带着些微冷意的童声让岑南下意识抬头看去,便见一与其年纪相仿、生得粉雕玉琢的女孩正用一种略带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 作者有话要说:  嗯,其实作者还没想好最后岑南是和谁在一起,大家如果没什么意见的话,就看最后写的剧情发展到是谁就是谁吧罒ω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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