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修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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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凉的。
软软的。
像是雪花。
……
“唉——”
时迁发出一声叹息，拍了拍通红的脸——已经是今天第几次想到那个吻了？
脚边散落着今天的刺绣，一只华丽丽的小王八，虽然仔细看起来更像是栖息在水中的水怪。宣纸上画着几个大年轮，一圈一圈足够把人绕晕。古筝被硬生生弹断了一根弦之后和琴谱一起被扔在一边。
风澈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散乱的景象。
“你在拆屋子么？”他简直找不到走进去的落脚点。
时迁闻言回过了头，对风澈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欣然道，“看到这个场景你是不是很欣慰很感动？”
“欣、慰？！感、动？！”
风澈有些不确定地想：她确定不是惊吓、刺激么？
“嗯。”时迁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你看我多给你面子啊，一上午就在练琴、画画、刺绣……方便你对爹娘交差啦。”
风澈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她有必要为了证明自己练过琴把琴弦都弹断么？！她有必要为了证明自己练了很多画张张都画年轮么？！她有必要为了证明自己绣好过一副作品弄个水怪王八出来么？！她有必要把房间弄得惨不忍睹么？……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是确信了她在故意整他。
他努力平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斟酌着对妹妹说，“下次……不需要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时迁踢开了脚下的宣纸朝风澈走过来，抓住他的衣袖，望着他温润如玉的俊颜，说，“其实我又不要当书法家，又不会成为乐师，今后只要你还厚待我呢，就更加与绣娘这个职业无缘，所以我一直想不通我到底要学这些东西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哪家大家闺秀像她这般任性呢？
时迁一记冷眼过去，眯起了眼睛，手眼看就要掐上他的脖子，沉声道，“难道你不打算厚待我？！”
……好吧，摊上这么个妹妹，也只有任命了。
风澈无奈地垂下头，转而伸手刮了刮时迁的鼻子，询问道，“我来找你，是想问，你嫂子突然想吃李记的酸梅，要不要一起去买？”
时迁侧着头闪躲。
“呃？”这算是优待战俘么？……时迁脑子里飞快地思量着，微微垂下头，装出一副勉勉强强的样子点了点头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再麻烦我都要给些面子是不是？”
“……承蒙赏脸。”
他忍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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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上一次这样一起闲散地逛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总觉得哥哥为官以后就一直很忙，自然而然地也就无法再以自己闲琐的小事来唠烦。自从婚后更是极少见面，像今天这般的机会实在不多。
时迁换了一身男装跟在哥哥身后，因为公主那边的女装实在是繁复到另她无语。对于平时习惯了简单款式的时迁来说，太过束手束脚。
“要不要再买一把古筝？”
时迁指着不远处的一家琴行说道。
“你还想再弹坏一把么？”
风澈有些不解地询问。
“那样公主不会生气么？”
她是在为他们夫妻和睦考虑好不好？时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虽然从风澈亲自为公主出来买酸梅上看来他们还是很和睦的。
其实说得再冠冕堂皇也没用，风澈理解那是她购物癖发作。就好比小时候弹不好琴总是埋怨琴不够漂亮，并且恬不知耻地扬言如果有一把最漂亮的琴她就一定能弹出最好的乐律。以此为由不断地买。而至今都没有找到她认为最漂亮的。
“好，你说买就买吧。”
……虽然他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已经往店铺走去。征询他意见完全只是场面话，根本就是意思意思而已的。他万分无语地跟着她的背影走进店铺。
“这把黑色的看起来不错，雕刻的花纹也很别致。”时迁赞扬道。
“公子您真有眼光，这把是南山的桐木制成，木质坚硬，音色绝佳，琴的背面更有今年状元的题字，无论是意义还是价值都非凡……”老板滔滔不绝道。似乎对自己店内的乐器自豪无比。
“那这把白色的呢？”她指向了旁边一把白色的。
“白色的与黑色的本是一组琴，质地与制造者都是一样的，只可惜少了题字，身价自然不比黑色的这把。”
时迁只拨动了一根琴弦听了下音，还不错。于是对老板说，“就要这把白色的。”
老板显然是认为只听一个音是无法听出琴的音色如何的，为了宣扬下自家的宝贝，即便时迁利落地要了它，依然劝时迁，“您要不弹首曲子试试音？这音色绝对令您满意！您尽管试弹，不用客气！”
“不必了。”时迁看了一眼站在老板身后的风澈拒绝道。只是来买琴，何必这么麻烦。
“您千万不要害怕试坏它，它这琴弦的质地也与一般的不一样！牢固，不涩手！您尽管试，包您满意！”老板似乎对时迁的拒绝很介怀，一心要证明自家的琴多么多么好，不断地游说着。
时迁听得心烦，于是顺着他的意思说，“好，那我就弹一首。”
流畅的乐律从指下流泻而出，然而仔细一看，老板明显黑了脸，风澈也是忍不住抹汗。时迁却扬起了一个笑容，“真的不错。”
其实她挑的曲子通俗易懂，人人耳熟能详，又简短，在民间的威望又高，她似乎对此很是满意。（具体是什么曲子，请参照现代的《两只老虎》，威望，流传面都差不多。—，—）
老板那个叫悔啊，即便赚了不少钱也依然是恨不得为自己的琴哭两场的表情。
此时，琴行里走进了两个女子，看起来仪态优雅端庄贤淑。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其中一个看到了老板在包的这把白琴，令老板把琴重新拿出来看看，对身旁另一个女子说，“姐姐，你过来看看，这把琴看起来不错。”
“抱歉，小姐，这把琴已经卖人了。您如果有需要，可以去看看里面与这琴同一组的一把黑琴。”老板倒是挺讲职业道德，即便惋惜，但收了钱琴便是别人的东西了。
那小姐估计是本能地以为挑剩下的就是不好的，于是说，“既然琴还未被取走，能不能容我姐姐先看看？价钱不是问题。”
“尹公子？”
而后进来的那个紫衣女子看见了站在时迁身后的风澈，有些诧异地出声道。随后又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称呼的错误，不经羞红了脸，改口道，“不，驸马。”
风澈微微颔首回礼，“王小姐。”
“不知这位公子是？”她显然注意到了一旁看着的时迁。
“家……”妹。
只可惜还没说完就被时迁踩了一脚，说，“认识的人。”——真是废话得可以显而易见的答案啊……
女子显然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这么介绍自己的，略觉诧异，却又立刻恢复了从容，道，“不知公子贵姓？”
“钱。”
一般情况下出于礼貌，即便问的是“贵姓”也会将自己的名字，字什么一并报出来。时迁的回答还真是简陋得可以。
“家住……”
“长安。”
风澈差点笑出来，她怎么就不说自己住在华夏？询问家址基本就和询问家事无异了，潜台词就是“你家里干嘛的”“住什么府”“身价怎么样”，却被时迁如此搪塞。
“老板，琴包好了么？”时迁不想再多逗留，示意风澈去拿琴。那女子看风澈的目光一看就是爱恋他的，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再逗留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慢着。”原本看中这款白琴的绿衣女子急忙叫住了他们，秀气的脸有几分姿色，可惜看上去嚣张跋扈了点。“既是驸马，必有容人之量，我与家姐出来买琴，看中了这把白琴，驸马可否割爱？”
风澈却是看向了时迁。时迁也看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会儿，直到时迁颇有大将风度地挥了挥手，一声令下，指挥道，“拿琴，走人。”
这话是对风澈说的，没有回答绿衣女子。间接在说“懒得理你”，气得绿衣女子身体一抖一抖，在她背后怒道，“喂，你凭什么这么嚣张？！”
时迁翻白眼，头也不回，心里想：嚣张的是你吧。她可是与世无争，话都不多，人畜无害的好公民啊……
这才是人家真正气得想抽你的理由吧？……
“你……！”
绿衣女子似乎想追上去理论，紫衣女子却拦住了冲动的妹妹。耳语道，“这位钱公子你千万不要招惹，你没看见方才是谁为他拿琴的么？”……是驸马。要么关系特别好，要么身份比他还要贵重。无论是哪种，都不是能招惹的。
绿衣女子跺了跺脚，气道，“姐姐！我是在为你不平！你喜欢他这么久，怎么说也该让他知道啊……”
“……知道了又如何？”
她望着他们的背影神色暗淡，声音像是一缕轻风，飘散在空气里，仿若未闻。
……
时迁跟在风澈身后走出店外，忽而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从街上匆匆走过，她挥了挥手想要打招呼。只可惜那抹身影并未留意到这边，速度飞快地消失在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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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没什么。”顿了顿，又说，“看见熟人，不过可能是眼花了。”
“那就早些回去吧。”
“嗯。好。”
……
梅花上的积雪在阳光下化成水，滴滴晶莹的水珠，被风吹落下来。
女子垂着头安静地坐在窗边刺绣，逆光的侧脸看起来格外地安详。这是一副极为静美的画面，安静得令人不忍心去打扰。忽而，她微微抬起头看向门口，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声音轻柔地说，“你们回来了？真是麻烦了。”
风澈微微颔首，回以一个微笑。
“在缝制婴儿的衣服么？这么早就开始做了？”时迁似乎对瑞平公主手中的东西很感兴趣的样子，走进了一看，一件水蓝色的迷你的衣服初步成型，看起来可爱极了。“不是还没有确定性别么？”
“所以还在为衣服上绣什么花纹而苦恼。”公主见她这么感兴趣，索性将缝制了一半的衣服递给时迁让她看个仔细。
时迁拿在手中比了一下，衣服的整体长度还不及她一个手臂。越看越觉得可爱。将它摊开来展示给一旁的哥哥看，“怎么样？怎么样？！可不可爱？”
风澈望了一眼，肯定地点了点头，而后看了一眼时迁，语气似有感慨地说，“和某人有着天差地别就是了。”
“某人？！”时迁的脸黑了一半，随即又立刻恢复了满面的笑容，语气诚恳地说，“谁啊？这人我似乎不认识嘛。”
“……”脸皮厚到一定程度就刀枪不入了么？“貌似是姓尹的。”
“……哥哥，其实你不用自卑，我也可以理解你手工活太差。真的。”
时迁拍了拍哥哥的肩膀，目光真诚众带着同情。可惜人太矮了还需要踮起脚尖才能顺利拍到。令人看了忍俊不禁。
“我记得那人叫尹时迁。”
不到黄河心不死么？！——我倒要看看这下你怎么撇清。
“……谁敢冒充我？！”
即便风澈指名道姓都没有用，因为“某人”是铁了心撇清关系，时迁秀眉一挑，说，“拖出去打一百大板！”
所以说监狱里总是有人喊着“冤枉”嘛……
公主听了他们兄妹的对话忍不住掩嘴笑。见到时迁总是忍不住想起远嫁匈奴的妹妹瑞安，她们身上都有一种类似的气质，总是给人充满活力的感觉。像是阳光一般生机勃勃。因而见到时迁，她总觉得特别亲切。
风澈亦是露出了无奈又宠溺的笑容，走到窗边关上了窗，弯下腰轻声叮嘱瑞平，“衣服可以慢慢做，不要太累了。”
瑞平瞥了一眼笑眯眯看向这边的时迁，忍不住微微红了脸。时迁倒是很识趣地朝他们挥了挥手，“我先回屋了。”
“等等。”风澈叫住了欲离开的时迁，提议说，“既然买了新琴，不如就为你嫂嫂弹些舒缓的曲子解解闷吧。”
“诶？”
时迁此时才后悔自己买什么不好偏偏购物欲发作的时候去买琴？！
“记得是‘舒缓’一些的。”
捕捉到了她眼里的一丝挣扎，他强调说。
既然这么说了弹断琴弦这招完全不适用了吧？
时迁露出了一个笑容，看得风澈背脊一凉，她笑眯眯地说，“知道了。舒缓一些是吧？我一定会弹得很‘舒·缓’的。不过要弹出舒缓的音色，必须保持一颗平静舒缓的内心……如何保持一个状态这么好的内心呢……”
她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满疑惑的风澈和瑞平。
“——还是睡觉吧。”
说完便极度神速地趴在琴弦上装尸体。
“……”
————————————————囧囧的分割线———————————— 番外预约大调查：以下，你最希望看谁的番外？ 一：秦路远（……） 二：紫魂（华丽丽地抛个媚眼。） 三：封无量（貌似老子最近曝光率不高啊……） 四：瑞平公主（——本宫要低调。） 五：时迁（打哈欠，顺带翻白眼。） 六：时迁的爹（面色严肃：本官忙着上朝。） 七：时迁的娘（叹气：地府很悠闲。） 八：风澈的娘（扯衣袖：一切听老爷的。） 九：小白（汪……汪……？） 十：作者大人（鞠躬：谢谢，请投我一票V_V） （众黑线：最后两个那算什么？！！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第二十六章（修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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