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和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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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馆出来之后时迁回到府中换了套衣服便直奔皇宫。
瑞安的生辰宴会在永和殿举办，几日不见，可能是最近都在筹备这个宴会。今日过后，瑞安就到了女子最美的二八年华。而时迁，还要再过一个多月十四岁。明年才能及笄。
对皇宫的路形不是很熟悉，稍微绕了点路才到永和殿。因而到的时候已经算晚的。
没有看见瑞安，却看见了封无量。
时迁愣了一下之后便也释怀了。瑞安说过喜欢他，想必是真的了吧？说起来，封无量也已经很久没来找过她了。
于是时迁朝他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封无量转过头来看见是时迁，沉默了一下，而后微笑打招呼，“你来了。”
时迁觉得今日的封无量有些怪异，却又讲不清楚是哪方面。过了一会儿才发觉平时老喜欢把自己大半得像孔雀一样花枝招展的人今天却只穿了一件深蓝色色调很朴素的衣服。时迁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秒，而后盯着封无量的眼睛，神色格外认真地说，“喂，你家破产了么？”
“……”封无量无语地抽了抽嘴角，“瞎说什么呢？！”
“没道理啊……”时迁喃喃地说，“除非是你家要破产了，否则人的审美情趣怎么可能一下子来一个质的飞跃！我简直都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封无量失笑，伸手拍了拍时迁的头，而后说，“你来的晚了。瑞安在那边。”她身边的那些人应该都是皇子啊公主啊一类的皇亲国戚吧。封无量似乎想起了什么，指了指瑞安身旁不远处的一个男子，说，“看见没有？那就是新立的太子。”
远远地，看不清楚相貌。感觉上是一个英俊随和的人。因为和兄弟姐妹都相处得很好。
“你要去找她么？”他问。顺便还可以近距离看看太子到底怎么样。时迁有可能是太子妃的传闻封无量也早就清楚。
“不去了。”时迁摇了摇头，说，“我和你在这里吧。瑞安等下会来找我们。”虽然没有约定过，不过在招待好其他人之后，一定会来。
“时迁你希望当太子妃么？”封无量忽而问她。
时迁愣了一下，而后失笑，“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这不是我希望不希望就能决定的吧。”
“如果可以决定呢？”他追问。
“那就等可以决定的时候再说。”她语气平和。
“再说是什么意思？”他挑眉。
“再说就是不确定的意思。”她一边说着，脸上的表情却是“几日不见，你真是越来越白痴了啊”。
“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不确定？！”他简直觉得自己有些火大。
“第一次见面所以才说不确定不是么？！”时迁也拔高了音调，“说不定适合当一个好夫君呢？！那样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封无量忽而沉默了下来，看着时迁，说，“你认为……适合就可以了？”
“否则呢？”
正当时迁以为封无量不会再理会她这个问题的时候却意外地看见他笑了。用时迁的话来说就是“笑得超级欠扁”的“花花公子微笑”。
“你笑什么？！”
时迁蹙眉。
“什么都没有。”话虽如此说，但封无量脸上的笑容却更甚了。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温柔起来，“真的什么都没有……啊！”
时迁狠狠拧了他一下，“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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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时迁推了一把身旁的封无量，说，“你觉得瑞安怎么样？”
只说了这一句，封无量就立刻明白了时迁的意思，眯起眼睛微笑起来，“喜欢当媒婆？你当心自己嫁不出去。”
“不劳费心！”愤愤地踹了他一脚，“见你流连花丛这么多年不也还没娶亲？即使嫁不出去也有你这个垫底的来安慰嘛。啊哈哈哈……”
封无量面色铁青。原来在她心目中自己就是一垫底的？！
此时，早已看见时迁到了的瑞安已经朝他们这边走来。本就是个小美人，今日自然是装扮得格外漂亮。总的来说似乎这个皇帝的基因都不错，生下来的子女就没有一个长得歪瓜裂枣的。
“谈什么这么开心？”显然，瑞安指的“开心”是忽略了面色难看的封无量这个人而针对开怀大笑的时迁的。
“终身大事。”时迁说道。
“嗯。终身大事。”封无量重复。
瑞安一头雾水，可是还是微笑，询问，“谈论下来的结果呢？”
“如若以后她嫁不出去我可以勉强一下娶她。”封无量语气认真地说。
时迁和瑞安都愣了一下，而后时迁失笑，说，“去死吧——本小姐怎么可能嫁不出去？！随便站在城门上吼一句‘谁愿意娶我’都会有人趋之若鹜。”
“哦？”封无量也笑，“你喊给我听听？”
“谁——愿——意——唔~唔……”喊到一半的时迁被封无量和瑞安捂着嘴巴拖下来。偷偷地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看吧，就知道你们会拦着我。（其实是笃定了他们脸皮没自己厚……）
“好了。”瑞安拍了拍时迁的脑袋，从怀里拿出了某样东西。“我有件礼物，要送给最懂我的朋友。以及。”看起来是玉佩一类的东西，她递给了封无量，而后把另一半给时迁。“我最爱的人。”
时迁拿着手中的蓝田玉佩发愣。——太太太强悍，太太太明目张胆了吧？即使是大胆惯了的时迁也一时难以适应瑞安突如其来的告白。本能地侧过头去看封无量。——花花公子就是花花公子，宠辱不惊，镇定自若地收下了瑞安的玉佩，轻声道了句，“谢谢。”
还得时迁产生扑上去抽一顿的冲动！公主殿下的告白啊——！他怎么能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一句谢谢？！
转而去看瑞安，似乎也是镇定自若，波澜不惊的神色，微笑得大方妥帖。
“不过，你真的这么决定了么？”封无量垂下了头，夜色下看不清楚表情，不过时迁却从未听过他以这么认真的语气来和自己说话，一时有些难以适应。
瑞安点了点头，说，“是的。”凉凉的夜风吹起了她的衣袖，“一切拜托你了。”
——决定了什么？
——拜托封无量什么？
时迁只觉得一头雾水。两人之间奇怪的对话，突如其来的告白。告白之后冷淡的态度。到底有什么她不清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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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啊，以我现在的水平，能不能治一些小毛小病？”时迁在背了许多的医书之后询问师傅秦路远。
“可以。”秦路远倒是给了她肯定，“如果有不需要把脉就下药的病人的话。”
“……”
时迁抽了抽嘴角，决定和之前被她弃之不顾的脉经做对抗。
……
“脉有一阴一阳，一阴二阳，一阴三阳，有一阳一阴，一阳二阴，一阳三阴。”
……
“凡脉大为阳，浮为阳，数为阳，动为阳，长为阳，滑为阳；沉为阴，涩为阳，弱为阴，弦为阴，短为阴，微为阴，是为三阴三阳也。”
……
不需要把脉就下药的病人那是死人！不会把脉的大夫就不是好大夫！那么不治病的医圣呢？……
“师傅，我怎么觉得你已经很久没有为病人治病了？”时迁忽而把头从医书中抬起来询问不远处的秦路远。
“你看书又不认真。”秦路远头也不抬地说道。
“可是你不觉得该理论结合实践么？”这才是王道啊王道！！
“哦？实践？”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凉凉地说，“你准备蓄意谋杀？”
“帮你递递针，写写药方没问题吧？”分明就是想偷懒……！“医者父母心，偶尔也该发发善心吧？”她简直觉得自己越说越对。
“好。”
“呃？”答应了？
（——秦路远你这么纵容下去到底想干什么？！—，—）
于是在某个郊外的小村庄，树起了一块牌子，牌子上书——江湖秦某人，医术精湛，人称医圣，路经此地，免费医治半日。先来后到。过期不侯。
呃……这当然是时迁的主意。虽然怎么看都像是江湖骗子，但冲着“免费”二字，来的却人还是不少。传说中的系红绳把脉时迁也算是见识到了。——看吧，果然是有洁癖的人！
“榧子肉一钱、使君子半钱、槟榔两钱、乌梅五枚、苦栋根皮一钱。”
——这个，连红绳都没系过啊！几乎是看了一眼就下的药方。
时迁一边挥墨疾书，一边观察着个个来看病的病人。
“独活一钱、桑寄生、细辛、秦艽、防风、肉桂、牛膝、杜仲、熟地、当归、川芎、白芍、人参、茯苓、甘草各半钱。”
“风湿？”时迁一边写着，看着书下的药方询问道。他日虽然不会看病，但练就看了药方就知道治什么病的……无用能力也不错。
嗯，还真是顶无用的能力啊。
“熟附子一钱，干姜半钱，人参半钱，炙甘草半钱，炒白术一钱，肉桂半钱，陈皮半钱，五味子半钱，茯苓一钱，制半夏两钱。 ”
“温里。”时迁笃定地说。
“当归、生地、防风、蝉蜕、知母、苦参、胡麻仁、荆芥、苍术、牛蒡子、石膏、各一钱，甘草、木通各五分，半钱。”
配的是消风散。时迁抬起头来瞄了一眼，果然看见病者的身上布满了云片斑点。有些皮肤已经被抓破了。看起来有些恶心。
下一个病人，时迁等了半天也没听到药方。抬起头来看秦路远，见他拧着眉头沉默不语，半响才说了句，“你没病。”
时迁看向了病人，立刻便明白了。来者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既然秦路远说她么有生病，那么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么说起来，以秦路远的皮相，桃花运也不可能不好。
美人扭扭捏捏地坐在那里，秦路远则是有些不耐烦的神色。
“师傅，我知道药方。”时迁举起手自告奋勇地说，而后刷刷在药方上写下了两个字。叮嘱道，“熬汤加糖食下即可。”
刚想递过去，中途被秦路远劫走，打开一看，药方上只写了两个字：红豆。
又名相思豆，解相思。
被以极快的速度揉成一团，往后砸去。
“下一位。”
“……不解风情的人！”时迁揉着被纸团砸到的额头愤愤地说。“当心娶不到老婆啊！”
当然也有这样的人，“我说秦大夫啊，那学童是你妹妹吧？年方多少？许配人家了没？村长家的儿子，今年弱冠了，我看……”
“下一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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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下来时迁几乎写得手抽筋。于是将毛笔从右手扔进左手。继续开始写药方。——幸而小时候被先生罚抄锻炼出来左右手同时开工的独门绝技。俗称，抄遍天下无敌手。
“今天，到此为止。”
秦路远宣布说。
其实在这种太平盛世也没有多少人生病，不过由于是免费的——既然是免费的——那么——“大夫，你看看我们家阿黄（狗名），昨天都拉了一天了。”……“大夫，我家母猪半月前生了小猪就一直状态萎靡不正，是不是生病了？”……“大夫，我种的桑叶长出了白斑，您看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个头！！！
幸而秦路远涵养比较好，才没有直接抽上去。回去的时候时迁一路笑得歪歪斜斜，走路都走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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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邕将军次日进京，带来了大量匈奴进贡用来和亲的聘礼。驻守边疆十来年，身为一个战功显赫的英雄，还是深得民心的。因而时迁在一早醒来的时候便听到了外面的嘈杂声。百姓们敲锣打鼓地来迎接。
时迁琢磨着外公进京一定是先要面圣的，因而也没有刻意起早。
时迁在日中的时候才慢吞吞地来到宫外候着。毕竟是这么多年来没有见过面的外公啊。
没有等太多的时间就看见一行人走出了宫门，远远看过去，走在中间的那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男子就是杨邕将军，在他身旁的男子就是爹，其余的应该也是朝中官员，只是时迁不认识他们。
“外公——”
时迁朝男子挥了挥手。男子闻声也朝这边看过来，待走近了才打量了时迁许久，而后说了一句气死人的话，“哦，你就是迁儿啊。”
感情是——完全没认出来？！！
死老头子，枉费自己特地跑来等他！
杨邕将军看着一脸没好气的时迁，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说，“丫头真是越长越漂亮了。长大了，真的长大了！”他顿了顿，似乎有所感慨，“可惜长得不像你娘……”
如果是由于变化太大而没认出来，那也是可以原谅的。
“这长相么，要说起来，还是像我。”杨邕将军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洋洋自得地说道。
死老头子……你还是去死吧！！时迁一脸黑线地看着自己的外公。
“想当年，我可是京城里有名的美男子啊，当初娶你外婆的时候，多少姑娘为我伤心落泪……臭丫头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不信是吧？不信你可以去问你爹！”然后一记眼神杀过去，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女婿。其余的官员也在这片低气压下纷纷表示有事先离开。
“对了，迁儿许配人家了没？”杨邕望着自己的女婿问道。
“还没。”尹丞相满头黑线地想着自己岳父的脾气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啊，“您老人家不在，我也没办法私自为迁儿定下来。”
杨邕听起来很受用，满意地点了点头，“依我看啊，还是嫁个大漠男儿好了，京城里你爹这样身板柔弱的男人我就是看不惯！（时迁黑线：……那您当初怎么就把娘嫁给他了？！尹丞相沉默：您用得着当着我女儿的面如此损我么……）方才皇帝说了，有意立你为太子妃，可是我看了他儿子那从小娇生惯养的身板，好像我一拧脖子就会断掉似的，因而被我回绝了！估计他现在还在生气呢！”
……是个爹见您这么损他儿子能不生气么？！！
“……岳父，我们还是先回家再慢慢叙旧吧。”尹丞相终于得以插话。建议到。
“对啊，外公。”时迁笑眯眯地附和，一边心理暗骂，回家再收拾你！
杨邕闻言点了点头，忽而说道，“芊末还好么？这么多年不见了啊……”此言一出，气氛立刻僵住了。杨邕才恍然大悟于自己的一时失言，别过了头，道，“还是改日由迁儿带我去见见她……”
时迁抓住了杨邕的衣袖扶他进马车，却被甩开了，说，“小孩子一边去，老子还没老呢。”
“……”为什么这老妖怪是自己外公？！！时迁简直无语问苍天。
马车行驶了一会儿，时迁忽而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外公。这次回京，还去边疆么？”
杨邕果断地点了点头，“回啊，当然回。和亲的公主还要由老夫亲自护送呢。”他的语气里有几分得意，仿佛是宣告皇帝都没嫌他老一样。
“是哪个公主？”时迁只是随口问，因为多半外公说了名字她也不认识。
“十公主，叫什么来着？”杨邕像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公主的名字，忽而拍了下额头，开心地说，“想起来了！瑞安！”其实他记性也还是很好啦。
时迁闻言却忽而僵在了那里，难以置信地抬起眼睛看向外公，“你……没记错名字吧？”
杨邕又沉思了一阵，说，“应该不会吧？或者叫平安？——祥瑞？——安平？……应该没错啊……”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十五章：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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