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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落水桥2到达 ...

  •   陆期醒过来的时候车已经快到目的地了,他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然后用双手覆在了眼睛上,大拇指在眼眶边角轻轻揉了好一会儿,登觉得舒服了,才又把眼镜戴了上去。陆期的体质很好,却也带着个小毛病,鼻炎,过敏性的。现在的时节正好是盛夏,特别是来到这满城都有绿树黄花的地方,花粉树末能让他打喷嚏打的想把喉咙摘出去。幸好,他的运气还不错,刚下火车外面就下起了小雨,湿湿的空气润着他发痒的鼻子,隐痛的喉咙。
      车中的空气有些闷热,大概是因为司机师傅没有开玻璃窗。陆期的嘴巴很干,刚刚醒过来的他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不过鼻根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让他颇觉不适,那种想要打喷嚏可怎么也打不出来的感觉使他烦闷不已。车子外面已经没有下雨的声音了,透过贴着黑色玻璃纸的车窗,陆期看到了山边绿喷喷的杂木还有环着山的那条大河。不远处隐约着还能看到几栋白灰色的二层楼房,那应该就是导师说的别墅。不过最让陆期在意的还是那座河对岸的灯塔,那是他们公司投资建造的。
      在大山之中建造灯塔,陆期完全看不出来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不伦不类的,即使公司有旅游和建筑之类的业务,负责的人们也不该这么奇怪才对。不过当他想到自己团队要进行的实验的地点就在这里时,心里便平静了下来,毕竟自己的公司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况且他还是从实验准备的资料之中才了解到远处那个白色高塔是个灯塔,不了解情况的人应该会十分喜欢这处美景才对。所以知道太多了解的太清楚的人总是会不开心的。
      陆期自己是一个研究生,姑且现在还是一个研究生,马上就要毕业了。对他而言毕业与否其实无关重要,自他的导师带着他参与公司的事物起,就已经内定他毕业后进入公司的研究部。每每想到这里,陆期就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刚刚好报了这个导师,能力刚刚到公司需要的人员的底线,毕业前就随着导师去为公司做事,除了这些,他从小学起的人生就平坦的要命,刚刚好考上初中,努力三年后,刚刚好又考上了高中,之后都是“刚刚好”地考上大学。可以说如果和他人拼运气,他的运气不能算最好,但绝对可以在中上之间挤一个排位。
      上大学时他报的专业是生物系,并不是他本身的专业是生物系,他报的是生物系中的一个小小分支,可在后来长辈或朋友问起来的时候,他说出自己的专业名称时,众人都不清楚,他还得进一步解释以下,说这是生物方面的,久而久之他对别人说起专业的时候就会说自己是生物系的,而这也导致他后来还得多加一句话——不是兽医!这就和计算机系的人对别人说自己不会修电脑,机械系的人对别人解释自己不会修车是一个道理。
      大学四年,研究生生涯也将近三年,七年的时光已经足以使他把所有别人对他所学的东西的看法藏在心间,在无聊的时候当作是无聊的笑话。隔着一行就像是隔着座山一样,外人们笑话编程的人们1千兆=1024兆,殊不知编程的人们也会把这个当作是他人真正无知的证明。学习一行总会把思考的方式也变成那一行的。学生物系的陆期也不例外,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专业,从第一做实验的时候看着小青蛙的大长腿不知所措,到后来看着箱中白鼠一遍又一遍撞墙而面不改色,到现在对实验对象的冷漠,他应经习惯把自己从实验对象的身上把感情抽离,然后做一些可能温柔也可能冷酷的事,他习惯如此。
      有时候,在他独处的时候他也会为染血在自己手下的生灵祈祷,乞求原谅,可做多了这些事后,他完全没有了最初的罪恶感,剩下的只是麻木和淡漠。他吃着鹅时也是这样想,吃着鸡鸭时也这样想,吃着牛羊猪肉时也这样想......现在的他反而会思考自己最初的罪恶感时从哪里来的,毕竟自己从两岁三岁开始就接触肉食了,出身农家的他身边陪伴着他的,最后总是会进入到他的肚子里,他从来也没有为这些负罪过。这很难说是罪过,从人本身的角度讲,这确实很难称之为罪过。佛家道家儒家十字家穆罕默德家的人们都说杀生有罪,可这个“生”人们一般默认是“人”,其他的生物是不是生灵呢?这得看人怎么想。如此傲慢。就连学习生物的陆期在分类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把人类和动物类分开,可其实人类就是动物的一种,所以他认真想过,原来自己的生物系其实也研究人类啊。这念头是在他学习了很多年,进了公司之后才突然冒出来的。
      鼻腔的强烈不适赶走了他杂乱的思绪,两手按摩之后的双眼终于舒服了下来,鼻炎不只是祸害着他的鼻子,阻塞感也不只是这一单个的器官。车内的温暖气流夹杂着无数的细小纤毛,不断刺激着他的眼睛、耳道、上颚、喉咙,像是有着个隐形的细软毛刷,不停地刷过他的敏锐感官,瘙痒不适。他最讨厌这种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的感觉了。
      车子什么时候才能停啊?正在他那么想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司机师傅和他打了一声招呼,自顾自地下了车。陆期也打开了车门,走了出去。
      总算是到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落水桥2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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