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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虚假的审神者(一) ...

  •   月霭沉沉。
      从冷冷石墙上狭窄的一方窗口上溜进来的惨淡月色,披在少女火红的长发上,为冰凉的夜晚平添几分暖意。
      “请不要这样……”
      艰难地启唇,少女吐露哀求的话语,但那只覆在身体上的手反而变本加厉。
      “说谎,纱雾明明就很喜欢被这样——”
      暧昧而低沉的男声从少女身前的阴影中浮现,青春曼妙身体细微的颤抖都尽数落入掌心,男人有些愉悦地笑起来。他向前倾身,滚烫的呼吸落在少女细瘦的脖颈。心跳的重低音一下一下,牵连着动脉里血液流淌,这一切所表现出的蓬勃生命力,都令人沉醉不已。
      “真想就这样把你折断呢。”

      “西元二十一世纪,宇宙中发生了人类不可知的变动,最明显的表现便是,地球上发生了一系列异变。
      人类的“个性”觉醒,在那之后的十几年间,许多人类都觉醒了个性,英雄这一幻想中的职业登上历史舞台;覆盖地球70%的海域也发生了异变,政府在临海建立镇守府,委托提督指挥舰娘前往镇压深海栖舰;时空本身也产生变动,名为时间溯行军的亡魂试图摧毁历史,让人类世界陷入混乱,与之对抗的便是审神者率领的刀剑男士;神明降世,东之神域、西天神域不再是神话传说中的存在,极少数神明开始为人所知;奇迹在世间涌现,前所未有的宗教狂热席卷了这颗星球,教会方面不得不选任能力卓越的奇迹调查官展开工作……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午后温暖的阳光铺在被上,纱雾微微眯起金色眼眸,脸颊被阳光晒得微微泛红。她翻看着手里的第二十一期《新月魔法学院机密报告》,上面的文字内容令人怀念。只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又怎么会有西方魔法学院的机密文件。

      “审神者大人醒了!”
      有几分稚气的声音传过来,纱雾稍一敛眸,视线落在走进房间的小动物。刚刚发出声音的就是他?决斗精灵?得不出答案……纱雾合上书,刚刚还真是做了一个讨厌的梦啊。她的视线落在跳到手边的小动物身上:“这是哪里?”
      纱雾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和风布置的房间,坐北朝南,采光相当不错。而木质地板上落着一层浅浅的灰尘,空气里也有着显而易见的霉味,可见这个房间已经许久没有住人。距离大灾害已过去半个多世纪,世界各地都进行了现代化重建。像这种古朴的建筑已经很少见了,但纱雾并不讨厌这样的房子。
      “这里是二零九八年东京横须贺区的本丸,审神者大人。”
      “本丸?那个对抗时间溯行军的据点?”纱雾微微皱起眉,凭借城户家雄厚的财力和自家姐姐特殊的身份,她曾听说过许多普通民众不知道的事。
      三年前,她离开家进入决斗学院,临行前姐姐纱织曾叮嘱她注意安全,并明示有两股极其危险的势力正在试图摧毁世间的秩序:其一是被命名为时间溯行军的试图破坏历史的生物,其二是想要破坏人类未来的危险存在。当时纱雾不以为意,满心都是将要进入崇拜的前辈——游城十代母校的喜悦。如今回想起来,纱织提及此事时神色肃穆,不像是开玩笑。
      不过没有把纱织的话听进心里这件事倒也不怪她,自从她的姐姐觉醒神秘力量之后,一直都神色肃穆。虽然弄清楚了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却依旧无法解释现在的状况,纱雾的眉头不由锁地更紧。

      在纱雾的记忆里,她从决斗学院毕业后回到祖宅。之后没过两天,她从管家那里听说纱织打算搬去希腊圣域,城户家在亚洲的公司会统一移交给纱雾管理。作为一名自由的决斗者,纱雾打算不接受这个安排,于是嘴上答应,当晚便离家出走。
      在前往埃及的邮轮上,纱雾遇到一个神秘人。对方以全船人的性命作为筹码,强迫纱雾开始一场黑暗决斗。虽然在最后以一百点的剩余生命值反败为胜,但那之后的事纱雾就失去记忆……一旦努力去回想,头就想要炸开一样疼。

      “您没事吧,审神者大人?”
      “你叫我什么?”
      “审神者大人?”
      “……我不是。”纱雾冷静地看着小动物,她听说审神者的挑选程序都非常严格,不是一般人可以担任的。而且还需要经过相当繁琐的仪式,才算正式入职。“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我不可能是审神者。”
      “用语言太难说明了,请看这个,审神者大人。”小动物跳上纱雾腿上的被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pad,点开本丸主页信息拿给纱雾。
      屏幕内的少女证件照正是纱雾,右侧信息栏也毫无疑问是她的履历,只是名字与生日都被隐去。
      纱雾沉默,如果离开这里,那么她肯定要另外寻觅去处。只要她在外面动用信用卡,以城户财团的资源和她那位姐姐不为人知的手段,要找到她大概只需要半小时。而本丸作为与时间溯行军对抗的基地,保密措施做得很好,暂时不用担心被抓回去继承家业。如果是这样,不如在本丸暂避风头,等到城户财团不再搜索她的信息,届时再离开。

      “狐之助,主公醒了吗?”
      人未至,声先临,爽朗的男声撕裂午后虚伪的慵懒气息,带着一点冰凉的气息,让纱雾精神一振。狐之助?她低头看着自己被子上的小狐狸团,仔细一看,的确是和狐狸有点像。
      一脚踏进房间,细微的力道震荡起地上灰尘,白色的男人闯入纱雾眼帘。白色齐耳短发,白色眉睫,衣服也是白色基调,颇有一番高洁风姿。纱雾凝视着他的脸,随后又看一眼他腰上的刀,很难将认知里的刀剑男士与眼见活生生的人联系起来。
      “鹤丸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狐之助黝黑的眼睛凝视着来人,语气有些深沉。
      “感受到本丸的灵力波动,所以就过来看看了。”鹤丸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容,“说起来,主公这么直勾勾盯着我,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纱雾说着,视线自然地游弋到鹤丸的胯/下。
      鹤丸有不好的预感。
      “你那里的毛发也是白色的吗?”
      鹤丸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个回应对纱雾来说已经足够:“看来不是。”
      饶是数度穿越时空,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砍杀数以千计的时间溯行军,多次保卫人类历史的鹤丸国永,闻言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如果割掉审神者的舌头是允许的话,也许会排在他行动选项的第一位。
      “初次见面,失礼了。”纱雾将有些凌乱的头发捋到耳后,她深色肃穆,丝毫看不出方才说出过石破天惊的话语。“可以请你回避一下,我想起床了。”
      “……那么晚饭时再见了。”鹤丸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啊,似乎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呢。”纱雾有些苦恼地自言自语,她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
      狐之助好不容易躲过被子波涛,闻言有些诧异:“审神者大人原来是想要给鹤丸大人留下好印象吗?”
      “那当然了,他的脸长得相当好看呢。”纱雾直白地答道,她踩在榻榻米下不太合脚的鞋子上,先让狐之助带领自己去放着自己背包的地方。

      那种情况,再怎么以偏袒的眼光来看,审神者大人看起来都更像是在挑衅鹤丸大人呢……狐之助并未将这句话说出,只是依纱雾所言,将她带去储存室。因为是离家出走,纱雾只有一个背包。她打开背包,所幸最重要的卡组和决斗盘都在里面,并未遗失。
      拿上背包,纱雾对狐之助道:“去浴室吧。”
      狐之助依言带路,在浴室门口,纱雾阻止他进去帮忙的打算:“这里就可以了,谢谢你,狐之助。”
      和式建筑的坏处就是没有热水器这么便利的设施,现下已经九月出头,夏日的热度已经褪去不少,纱雾又懒得去烧水,便直接引来冷水洗澡。
      脱掉鞋子和衣服,纱雾站进木桶之中,凉意让她打了个冷颤,犹豫数秒,她还是咬着牙蹲进去。手指抚上脖颈时,纱雾不期然又想起那个梦。有些负气地鼓起脸,她一个貌美如花青春年华的美少女居然做这种梦,看来是时候去谈恋爱了。
      晃晃脑袋,纱雾看眼浴桶外小一号的鞋子,稍微提高音量:“狐之助,我是怎么到这里的?”
      如果真如狐之助所说,自己是被派遣到此处的审神者的话,那么为此准备的东西应该都是自己适合的尺寸。但自己醒来所居住的卧室明显已经放置许久,而鹤丸和狐之助说话时似有若无的诡异气氛也很让人在意。纱雾清洗着身体,大脑慢慢开始运转。
      作为城户财团的继承人之一,她幼时便和姐姐一起出没各种社交场合,察言观色看气氛的能力非常出色。如今她既然打算在这里暂时安定下来,那么总该对这里有所了解。

      除此之外,纱雾对于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也很在意。
      “一周前,我们收到了消息,新的审神者会在当天来到这座本丸。不过那天审神者大人并没有到来,五天后,小狐丸大人在本丸门口发现了昏迷的审神者大人。我们推测审神者大人遇到了袭击,不过因为您一直昏迷,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这番话没有任何逻辑漏洞,不过让纱雾在意的是狐之助娴熟回答的状况,让人感觉就好像已经预先设想过这种情况,训练过如何回答一般。不过如果真如狐之助所说,那她来到这里的原因恐怕是神秘人。
      那个神秘人的身份,一定要查清楚才行啊……纱雾飞快地洗干净身体,穿衣时顺口问起前任审神者现在的去向。
      “在前往战场支援刀剑男士时,前任审神者大人不幸殒命了。”狐之助倒是答地很老实,虽然大概只有听起来很老实。
      纱雾不以为意:“看来审神者真是高危职业。”
      狐之助没有回应她的感慨,却问起她昏迷在本丸门口一事:“审神者大人赴任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打牌的对手输不起,暗算我。”纱雾答地爽朗,她穿好衣服,收好东西打开门。“走吧,狐之助。”
      “诶?”在看到纱雾的瞬间,狐之助不由一愣。并没有穿着屋子里衣架上审神者的正式服装,审神者大人一身红黑相间的洋裙。衣领处是白色织花,腰腹被衣带束缚,绑成好看的蝴蝶结。裙摆不长,与红黑格子的过膝袜留出一段白皙的大腿,宛如洋娃娃一般精致。狐之助很快移开视线,自然而然忽略了纱雾所说的打牌一事:“审神者大人要去哪里?”
      “我想知道的事还多着呢。”纱雾眉眼弯弯,“去见一下我不在期间,管理这座本丸的人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虚假的审神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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