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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胜负 ...

  •   为着梅尔维尔子爵的归期着想——当然也为了劳伦斯想要速战速决——约定的日期,就在第二天。约定的地点,就在伊顿公学的大礼堂。

      来自爱丁堡的苏格兰梅尔维尔子爵,跟来自伦敦哈罗区的英格兰劳伦斯爵爷的决斗,这件事情即便对于伊顿公学来说,也是一桩罕见的大新闻。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公学学院,然而能够冲进比武会场亲眼观看全过程的人,确实寥寥无几——加上梅尔维尔子爵和劳伦斯爵爷自身,该隐伯爵的贴身仆人利夫•拉斐特,也不过就是九个人。

      “请出招,梅尔维尔子爵。”劳伦斯握着长剑说道,他习惯于后发制人,这也正是连续六年的欧洲剑术冠军霍尔瑞斯公爵历来的风格。

      “哼!任何人都可以和我比试,只有你劳伦斯•路德不可以。”梅尔维尔子爵冷笑一声。

      梅尔维尔子爵的话实在很没道理。

      “哦,敢问这是为什么?”该隐却笑吟吟发问。

      “他是丽莎未来的丈夫,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这个哥哥岂不是难辞其咎!”

      伊泽里克和摩顿交换了一个眼色,李维轻哼一声:“真是好大的口气!”齐格飞和迪恩都一言不发的作壁上观,仿佛事不关己。至于利夫,也只能在心里暗暗惊讶这位苏格兰贵族目中无人的程度罢了。

      劳伦斯淡淡的说:“你还没有和我交手过,梅尔维尔子爵。”这样做未免也太轻敌了。

      “不用多说废话,我当初的约定,就是要看看英格兰是否真的遍地菁英——莫非以英格兰之大,除了你劳伦斯•路德就没有别人了?”梅尔维尔子爵满口讥讽。“要真是这样,我也就不为难你——虽然说我看不出来你有什么好,但是毕竟要嫁给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丽莎——她的意愿就是一切。”

      梅尔维尔子爵这番话明摆着是故意刺激人,但,还真是让他说对了。

      “冰山美人”劳伦斯•路德,“银色骑士”弗兰西•霍尔瑞斯,“黄金帝王”伊夫林•菲尔德尔,并称英国南部三大剑客,放眼英格兰,真能与“苏格兰火焰”埃塞克斯•梅尔维尔•邓达斯抗衡的,大概也只有他们三人吧!

      此刻,伊夫林•菲尔德尔踪迹不明,弗兰希•霍尔瑞斯已经淡出,众目睽睽下劳伦斯还真是不好承认英格兰目前真的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颇为棘手。

      “劳伦斯爵爷要是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不妨就弃权认输,我是很乐意与你路德家族握手言和的。”梅尔维尔子爵似乎看出劳伦斯的为难,话声中满是快意。

      这位远道而来的苏格兰客人,还当真难缠。

      “该隐。”劳伦斯沉思良久,不情愿的叫出一个名字。

      该隐偏脸看过去:“在。”他还是笑脸盈盈的。

      “你昨天说的事情,”劳伦斯的语气有些许无奈,“今天还当真考虑吗?”

      该隐轻轻笑了,一派慵懒悠闲。“当然算数。不管怎么样,我可是哈利斯家族的族长。”

      “那你现在就是我第一个弟子。”劳伦斯决定之后,语气再度清淡平静,波澜不兴。“该隐•C•哈利斯,拿起剑,我立刻就教给你剑术的诀窍。”

      该隐•C•哈利斯?!

      剑术比武大会上面,听也没听过有这一号人!

      梅尔维尔子爵不悦的想着,又看了一眼和劳伦斯一样清秀绝艳的该隐——劳伦斯•路德真的要叫这么一个漂亮精致的少年伯爵和他比剑?而且听劳伦斯的说法,这个少年伯爵甚至还没有认真学过西洋剑!这算是什么?对他的再度侮辱,还是真的是火烧眉毛,烧坏了脑子,急病乱求医?

      不过,很快地,他瞥见厅上众人脸上闪过各种奇异的神色,仿佛在期待一场难得一见的龙争虎斗场景——看样子,这个该隐也许有些来头吧!

      “少爷……”

      虽然很明白自己这位少爷的能耐,利夫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

      该隐抬起右手,制止利夫继续说话。“好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随手提起一把梅尔维尔子爵招人送来的剑,转脸面向劳伦斯。

      劳伦斯想了一想,问道:“该隐,你以前从来没有真正练过剑,是吧?”

      “是啊。一直没有像你一样的老师愿意教我嘛。”该隐回答得轻松自若。

      “本来剑术是不可以投机取巧的。”劳伦斯叹了一口气。“但是我也知道,不论是时间还是事态,都不允许我循序渐进。何况,要你辛辛苦苦每天练习,也不是一件现实的事情。我把这个方法教给你,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你开创捷径,还是害得你没有基础。”

      “啊哈,不必担心,我最喜欢投机取巧了。”该隐微笑着说道,这倒是一句实话。

      劳伦斯便不再说话,抬手舞剑。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把霍尔瑞斯教他的几招精髓演练出来,以便该隐应付眼前的危机——功力不足,经验缺乏,当然就要靠招数弥补。

      但是劳伦斯的动作——抬手,刺,收回——干净俐落,异常好看,说是行云流水都不为过——却怎么看都是简单的基本功。第一招,击剑基础。第二招,基本守势。第三招,简单攻击……一共是使出了十招,没有哪一招是特别复杂的——全部都是最基础的东西。

      李维摇摇头,这真是——成名招数一样也没有出来——让人大失所望啊。

      劳伦斯收剑站定,姿势稳当漂亮。“都看到了吧?该隐。”

      “看到了……啊,啊……路德……”该隐有气无力的说着。“有没有偷懒一点的?”

      劳伦斯慢慢摇头:“没有。”他说得很是抱歉。

      该隐吊稍眼一抬:“我后悔了,我后悔了啊!利夫……家里面还有没有棺材放着?确保我一累死,立刻可以入土为安……”他一副交代临终遗言的模样,完全是快要断气的口吻。

      “……少爷……你不要这样说……”利夫听着该隐百无禁忌的话语,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倒是劳伦斯补充一句:“该隐。你不必非赢不可,只要你不输给梅尔维尔子爵就可以了。毕竟你是初学者——梅尔维尔子爵,是不是?”因为该隐只算是初学者,因此就算仅仅是和梅尔维尔子爵打成平手,事实上也是梅尔维尔子爵输了。

      “呵,那倒是没错——只要你有那个本事!”梅尔维尔子爵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很好。”伊泽里克扬起一抹轻笑,“那么开始吧!不过,在此仍得提醒两位,此番比试并非打杀,请点到即止。否则闹得两家的族长有什么不适,岂不是伤了和气。”这番话是针对梅尔维尔子爵说的,纵然知道该隐身手敏捷,却仍不免有所顾虑。

      梅尔维尔子爵冷笑一声,抽出银白色利剑,画过数朵剑花,霎时,已将该隐整个人罩在剑光之中。他身形之快、出剑之厉,当真骇人。看着他如疾风般流窜的身形,一剑快过一剑的攻势,众人莫不暗自心惊,心想“苏格兰的火焰”果真不是白叫的。

      但,梅尔维尔子爵出剑虽快,该隐似乎闪得更快。

      每一次出剑,每一次劈落,似乎总差了那么一点点,眼看就快画过该隐的衣襟,却又总是从他衣角处掠过;像条鬼魅般,该隐闪电似的速度,让梅尔维尔子爵颇感讶异,走遍欧洲大陆和整个英国,他还不曾遇过这样一等一的好手。

      愈是高手,愈能激发斗志!这是所有高级剑术家的名言。

      只见梅尔维尔子爵身形移动愈来愈快,出手也愈来愈狠,招招都足于顷刻间取人性命。

      该隐却从一开始就只守不攻,手中长剑,除了抗御眼前强敌,他没有挥出一招一式。

      “为什么——不出手?!”梅尔维尔子爵怪叫着,他已斗上瘾了,感觉得出该隐有那个实力。

      “没机会啊。”该隐回给梅尔维尔子爵一个慵懒的笑容,生死瞬间他仍能谈笑自若。

      “胡说!”一声长喝,梅尔维尔子爵又狂暴地席卷而去。

      两人的身形愈来愈快,如两条纠缠的狂风,看得在场众所有人心惊胆跳、冷汗直流。

      倏地,梅尔维尔子爵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我偏要你出手。”狂喝一声,身形陡变,竟往一直站在旁边的利夫疾扫而去。

      站在旁边看着战局、生怕该隐受伤,甚至有点坐立难安的利夫,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想到剑尖会指向自己。出于本能地闪躲,却碍于大礼堂正中两根纯白雕花石柱挡住身势……

      匡唧一声,三把剑同时挡下致命的攻势,锐利的剑气,将梅尔维尔子爵手中的长剑震断成两截。一把劳伦斯的银剑,一把该隐手上的长剑,还有一把匕首——居然是迪恩•格里菲斯在十步开外投掷过来的。

      该隐在千钧一发之际,凌空跃起的身势,硬是将梅尔维尔子爵的剑尖在利夫跟前挡下。劳伦斯从侧面绕过来,毫不客气的照着梅尔维尔子爵的家传宝剑劈了下去——力道之强,还有那种毫不保留的怒气——他实实在在是发火了。至于迪恩•格里菲斯,他脸上是一种很不屑的神色,也不知道是不屑梅尔维尔子爵突然的卑鄙举动,或者是发生的这一幕。

      削断的剑刃一落地,众人情不自禁的低叫起来,一种紧张的气息淹没整座大厅。

      梅尔维尔子爵面如死灰,甚是难看。他并不是从没败过,他也不是不是不能接受失败的人,但是二十五年来——从来不曾败得如此狼狈!

      伊泽里克急忙站出来,拦在梅尔维尔子爵前面宣布:“你输了,子爵大人。”

      利夫一脱险,本能的就快步小跑到该隐跟前“少爷,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他一个劲发问。

      “住嘴!”该隐生气的说。“这些问题,还是留着问问你自己吧!”

      劳伦斯一言不发,提着银剑一步一步向梅尔维尔子爵逼近。

      “糟了!”该隐看见这种情形,赶紧推推利夫。“不要管其他,先把路德拉住再说。”

      该隐这句话说得实在太迟,已经来不及了。其实就算是还来得及,这句话也还是没有什么作用——摩顿就比任何人都要早一步,探身过去想要拦住劳伦斯。无奈劳伦斯长剑一抖,俐落地挥舞几下,锋利的剑刃立时在摩顿四周留下残影,类似流星般的银色光影。

      看那手法,劳伦斯的剑术似乎还在他的恩师霍尔瑞斯公爵之上。该隐先前的躲闪算不了真本事,他才是那个了不起的高手。“英格兰的冰雪”排名始终在“苏格兰的火焰”之前,又岂是浪得虚名?

      “吓?!”摩顿急忙接连后退,逃离刀光剑影所及范围,心中决定对此事作壁上观。说到底,招惹劳伦斯的人并不是他,也不是该隐或者伊泽里克。相信“冰山美人”不会把这笔帐算到他的头上,他何必为一个梅尔维尔子爵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梅尔维尔子爵的眼尾微微翘起,将一切都看入眼中。“我还以为……你路德族长为什么非要拒婚,为什么要错失与邓达斯家族和睦相处的大好机会。原来,你除了外表像是女人之外,喜欢的也是男人啊!”他冷冷的、毫不留情的开口。

      梅尔维尔子爵这一番话语出惊人,只能说是他恼羞成怒之下口不择言。

      伊泽里克心底大呼头痛,要知道劳伦斯徒具一副柔顺的女子外表,其实为人倔犟脾气古怪好钻牛角尖。试问哪个真正的男人喜欢听到那样一番话,遑论正好被踩到痛处的劳伦斯•路德!劳伦斯少爷自闭归自闭,精神洁癖归精神洁癖,杀人剑法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有关于劳伦斯少爷喜欢男人或者女人,这种事情很难有个定论,人之天性总是最为费解。譬如说……我虽然知道梅尔维尔子爵你前阵子跑到南欧去搜集四五岁的小孩子,但是我个人只会想那不过是大人一时的好奇罢了。总不至于……到现在都还维持着这种兴趣吧?哎啊哎啊,无论怎么说那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用不着外人来操心。所以现在么……嗯,该隐刚才胜出这件事,虽然说是子爵大人承让,却也烦请大人谨记遵守若言。”

      尽管牢骚满腹,他也还是扬着温和有礼的笑脸,拿出未来外交官的本事居中调停。

      梅尔维尔子爵的脸色相当难看,似乎挨了当头一棒。伊泽里克说出来的那些事情,甚至连他的父兄妻小都不知道!

      “哈哈!”李维狂笑两声。“我说梅尔维尔爵爷,就算是你比剑失败了很不高兴,也犯不着揭自己的疮疤,损人不利己啊。”打架有失艺术家的风范,但是如果仅仅是口舌交锋,他很乐意助阵。

      齐格飞没有说话,不过从他看着梅尔维尔子爵的目光就知道,他万分不赞同这位苏格兰贵族的种种行为。迪恩•格里菲斯冷冷尾嗤,倒是没有更多的表示了。摩顿耸一耸肩,反正支持该隐的人占着绝对多数,他可以继续置身事外。
      这个时候,劳伦斯已经离梅尔维尔子爵不过十步之遥。他抬起手,剑尖直指梅尔维尔子爵。

      “你、你……你想做什么?身为一个剑术高手,居然对另外一个手无寸铁的绅士举剑相向!”梅尔维尔子爵平日自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事到临头却免不了怯场。

      劳伦斯手中长剑一顿:“公平?你要……公平?”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梅尔维尔子爵。

      梅尔维尔子爵盯着劳伦斯忽然停下来的动作,相当欣喜出现了转机。

      “那是当然。”于是很有些得意的回答。

      看到这一幕,伊泽里克极为想摆出泼妇骂街的架势,奈何一则他没有那个习惯,二则他没有那个立场。

      利夫看着伊泽里克,觉得他有点阴阳怪气。:“伊泽里克爵爷,好像……”他不解的轻声说道。

      该隐双手交叉抱臂:“伊安想要骂人。梅尔维尔那个蠢材,一句话就把他精心策划的和平方案全毁了。”但是伊泽里克又不能明说,只好憋在心里腹诽。

      “咦?”利夫有些惊讶。劳伦斯爵爷不是正要放下长剑吗?为什么还会不能和平解决?

      很快地,答案就以现场演说的方式给出来了。

      “我就给你公平。”劳伦斯一字一顿,说得分外认真。他手中的长剑紧紧握住,丝毫没有丢弃的意思。“一剑。你对着手无寸铁的利夫•拉斐特扫出了一剑。所以,我也还给你一剑。”

      这倒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公平,只不过绝对不是梅尔维尔子爵想要的公平。

      劳伦斯•路德正如众人所料很钻牛角尖,只是他钻的一定是别人最不希望的那个牛角尖。

      虽然只有一剑,但是那致命的一剑过来,哪怕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唉……哎哎啊。我说路德,凡事要讲个先来后到,排队风范可是伦敦绅士的守则。请你等一等好吗?我还没有找梅尔维尔子爵要个公平哩。”适时地,该隐从利夫身后缓步走出,打破僵持冷凝的局面。他的神色从容淡定,一双清澈的金绿眼眸静谧如水。

      该隐的话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劳伦斯马上收起剑,站到旁边去了。

      伊泽里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摩顿,你早料到该隐会插手,是不是?”随即转过脸质问——他可没有忘记一直隔岸观火的克莱门特少爷。

      “你怎么能这样说?”摩顿喊冤叫屈。“伊安,我刚刚差一点就成了劳伦斯的剑下亡魂哪!”

      与此同时,从旁边传来一声冷嗤,那个方向站立的人是迪恩•格里菲斯。

      该隐没有理会伊泽里克和摩顿三姑六婆一般的杂谈,径直来到梅尔维尔子爵跟前。“有一件事情我真的不吐不快,但是也一直不知道该不该说。不过既然子爵大人都不介意自揭老底,我想那就没什么顾虑了。是这样的,事实上,关于令千金——”他面向态度不善的梅尔维尔子爵,开始侃侃而谈。

      “呸!”梅尔维尔子爵愤怒的打断该隐。“我唯一的儿子刚刚满月。哪里来的女儿?!”

      该隐扬扬眉毛,一副非常困惑的样子:“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令妹不就是令千金?”他好惊讶的反问。声音虽然不大,可是也不算小,足够在场所有人听个一清二楚。

      “你……!!”梅尔维尔子爵既惊又怒,眼前这个纤细华贵的少年伯爵,怎么会知道他苦心隐瞒多年的秘密?!

      不让任何人有插嘴的机会,该隐继续往下说:“令千金的容貌,我并不像路德那样挑剔,平心而论,贵族小姐之中可以算是中上之姿。不过可惜的是,她的这里有些毛病。”他伸出食指,指指脑部。

      梅尔维尔子爵勃然大怒:“你才是脑子有毛病!”

      “子爵大人哪……所谓‘喝醉的人是不会自己承认的’,你这样可是有点欲盖弥彰了。我这可是本着一片好心提醒两句。令千金的偏头痛如果不加以严格控制,发疯是迟早的事情吧。光是不要钱般服用一些名贵药材,对于精神性疾病根本于事无补。再有就是,要是春药嗑得太多,你也自身难保。”该隐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说下去。

      “你!?”梅尔维尔子爵的怒气全数转化成惊惧。“你……你究竟是谁?!”

      “不就是伦敦的‘毒伯爵’。不然你认为我应该是谁?”该隐脸上带着漂亮的笑容,看上去就像个天使。但是梅尔维尔子爵却感到一股寒气,一股冷得让人直打哆嗦的森寒之气。

      但凡知道他有个女儿的人,早已死绝了。梅尔维尔子爵非常确定,因为那些人的死亡全拜他所赐。但,为何眼前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伯爵,会知晓他的一切?

      鬼魅一般的身手,惊世的美貌,无所不知的通天本领——他到底是谁?!

      猛然间,一个绰号幽灵一般钻进梅尔维尔子爵的脑海。

      “你……你是‘召唤死亡的贵公子’!”他自诩这一生没怕过任何人任何事,但是眼前这个清丽绝艳的少年伯爵,却让他有一种万万不可与之为敌的感觉。他的直觉告诉他,和这样的人交手,绝无胜算!

      该隐微微一笑,看来他不真的那么臭名昭著,毕竟这位苏格兰贵族想起他的恶名,花费了如此久的时间。然后梅尔维尔子爵感到眼前一黑,接下来周围的景物依次模糊,就连该隐的脸也在不停晃动……

      “死神本来就在周围徘徊游荡,我只不过是让人们看见罢了……”

      最后听到的,是这样一句话。“该隐少爷……我说过了,请不要随兴就‘拿人做试验’。”

      终于把梅尔维尔子爵摆平了。

      下一个问题是,应该如何处理昏迷的梅尔维尔子爵,才算是稳妥?

      伊泽里克难得动起脑筋,认真的思考。

      该隐却完全无视伊泽里克的苦心孤诣,三步并作两步,将劳伦斯拉到倒地不起的梅尔维尔子爵身旁。“好,现在轮到你了。随便你怎么劈怎么砍,都不会有人多嘴。不要客气,请吧。”他指着那无知无觉的身躯,不顾伊泽里克的横眉怒目,热情的对劳伦斯说道。

      劳伦斯朔月一般的眉毛淡淡蹙起,接着狠狠瞪了该隐一眼。该隐当他是什么——爱好杀人的嗜血刽子手?事实恰好相反,他厌恶血腥。“利夫•拉斐特是你的人。既然你如此宽宏大量,准备就这样算了,我绝对不会多管闲事。”他轻轻回答该隐,然后松手想要丢开长剑。

      该隐迅速捉住劳伦斯的手,不让那把长剑真的掉落。“谁说我是宽宏大量?那向来就是利夫的专有品德。我啊,只是讨厌流血罢了。还有你知道,伦敦警局的空气真是糟透了。再说了,路德,你不认为你有义务追究吗?”

      ……义务……?

      “那……该隐,你希望我如何追究?”

      带着一丝无奈和叹息,劳伦斯看着笑脸盈盈的该隐,很有些啼笑皆非。

      “听说真正的剑术高手,会以豆腐和白纸作为训练,必须用剑划破白纸,却不能伤害白纸之下的豆腐。”该隐瞬间整肃容颜,一本正经地说。

      劳伦斯看了该隐半晌:“……有这回事。”随后不冷不热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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