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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擦身而过 ...

  •   夜色妖娆,商场门口几个年轻小妹在热烈地拍掌拉客,带有鼓点的节奏感极强的电子乐回荡在街头巷尾。

      那个漂亮女人本来是准备到女人街里去的,谁知不小心瞥见黄梨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被她一身时尚装扮给吸引住,不由得兴头大起,顿住脚步,袅袅娜娜地转身往回走几步,最后在黄梨的摊位前停下。

      漂亮女人伸手在衣架间随便扒拉了几件衣服,不一会儿,她挑出一件收腰纯白T恤,抬眼扫了黄梨一眼,漫不经心:“这件多少钱?”

      “您好,55块。”黄梨立马对这个漂亮女人露齿一笑。

      “这么贵,一件地摊货要55块钱?”女人挑眉问道,语气里有明显的不屑。

      “这位女士,这件可不是地摊货。”黄梨有点不悦,但还是耐心地跟她解释:“而是一件品牌货,叫做‘格恤’。‘格恤’你听说过吧?他们是国内一家专业生产T恤的品牌商,质量很有保证的,我自己的淘宝店也有在卖。”

      “没听说过。而且这件T恤简直普通得再普通了,什么图案和装饰都没有,55块简直就是天价。”漂亮女人嘴上虽然很嫌弃,身体却很实诚,不停地摩挲着手里拿着的白T恤,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

      黄梨觉得她的话特别刺耳,“这个价格真的不算贵了,现在网上都是卖100多块的,我现在拿出来卖只是为了清货,我仓库放不下了,而且现在天气渐冷准备转季,所以才便宜卖给你的。再者,这件T恤的材质很好,你摸一下就知道了,和那些三无产家生产的T恤衫不一样,不会那么容易起皱,也不容易出现毛球,款式简单大方,穿起来还特别显你的细腰,一分钱一分货哦。”

      “二十块钱,行的话就卖,不行的话那就算了。”

      “二十块钱?怎么可能!”黄梨一个头两个大,但为了再赚多一包方便面的钱,只好让步,“五十块给你吧,不能再少了,我自己也没得赚。二十块钱真的是不能卖,我要亏死的。”

      “行吧,那谢谢你了。”漂亮女人把T恤放回去,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四十五块,拿去吧。”

      “二十块。”

      “那不行,做不了。”

      黄梨干脆不理她,不一会儿,她从女人街里出来,黄梨一把叫住她。

      “妹妹,三十块给你,我就当赔本赚吆喝了行不?”

      那漂亮女人听到黄梨叫她妹妹,心里一喜,犹豫了半晌,心想人家大晚上跑出来摆摊也不容易,三十块就三十块吧。

      “行吧,那我就买了。”她一边说一边准备掏钱付款。

      黄梨一副亏大发了的心疼模样,给她仔细妥帖地打包好体恤衫,然后把袋子递到她手中,“这位漂亮妹妹,欢迎下次再来关顾哦,如果遇到您喜欢的,我可以给您打折哦。”

      “好的,谢谢了。”漂亮女人这时候才对她露出真诚的一笑,转身走向那辆依旧停在道路旁的玛莎拉蒂。

      那辆车的车窗是开着的,黄梨淡漠地瞥了一眼,注意到驾驶座上有个长得挺帅的男人正朝他们这边望过来。

      她松出一口气。

      其实那件体恤衫的成本只要十五块钱,她卖三十块还是赚了的,回顾一下刚刚自己一副做了亏本生意的可怜可叹可惜模样,不由得鸡贼地转过身偷偷一笑:自己的演技还是不错的。

      笑完后,她把手里的三十块往小桌子上一放,然后略带疲惫地坐到折叠椅上,仰望着天空,似乎快要下雨的样子。心想,算了,还是早早收摊回家睡觉吧。

      一阵大风刮过,把桌面上的三十块钱吹走了,她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追过去,但是大风把钱卷得越来越远,她两边兼顾不到,只好先狼狈地跑去追钱。

      “方便面啊方便面,别跑,快回来!”她一边伸手抓钱一边自言自语,“尼玛现在稍微好吃点都要七八块钱了,我这段日子就靠你活下去了啊!”

      这时候,雨“哗啦啦”的从天而降,衣服都被淋湿了,疾风骤雨中,她终于追到了那两张飞舞着的纸币,随即又立马赶回摊子前,开始手忙脚乱地把衣服收起来装进大塑料袋里。

      豆大的雨珠子“哒哒哒”落在她的头发上和脸上,微微发疼。

      这时候,正蹲在地上捡一副的黄梨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球鞋。

      她慢慢地往上看,终于看到了来人的脸。

      “别捡了。”

      那个人是顾谦。

      黄梨还在发愣,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定定地望着他。

      “我说别捡了!”顾谦突然朝她吼道,“走,我载你回去。”

      *

      胡仙儿见雨越下越大,赶紧拉开车门钻进去,坐到车子的后座上,然后甜甜的对驾驶座上的男人说:“孟总,久等了,咱们走吧。”

      她边说边把那个装体恤的购物袋随手扔到旁边的座位上,紧接着掏出手机开始刷微博。前面的男人在后视镜上瞟了他一眼,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柔声问:“买了什么?”

      “哦,就买了一件白色T恤,花了我三十块,挺便宜的!”胡仙儿得意地咧嘴一笑。

      “为什么不去高档正规的百货公司里买?”男人打开车载音乐,随着悠扬婉转的大提琴曲缓缓响起,他的眉峰舒展开来,续道:“地摊货质量太差,三十块?嗬,你被她坑了。”他修长的食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略一沉吟:“这件T恤的成本顶多十来块,不能再多了,能穿多久?”

      原来自己真的是被那地摊妹给忽悠了!

      “你现在是明星了,要好好注意衣着打扮,哪天你去大商场逛逛吧,看上哪一件衣服就告诉我,我来买单,你想要多少件都行。”

      胡仙儿听到他后面这句话后,顿时激动起来,语无伦次道:“谢谢孟总,您真是超级好,大好人呐!”

      “好了,”孟倾发动汽车,慢悠悠道:“我送你回去,不要经常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车子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最后朝女人街门口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个女孩依然在狼狈地收摊,不过这时候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陌生男子在手忙脚乱地帮忙。

      望着大雨滂沱中的那一幕,他不由抿嘴一笑,然后转回头去专心致志的开车。

      后座上的胡仙儿默然看着他,颇为不满的腹诽:为什么孟倾从来不让人坐副驾驶座的位置?

      *

      顾谦把黄梨送到家里楼下之后就离开了。

      一进家门,全身湿淋淋的黄梨立马冲进卫生间里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把那一堆被淋湿了的衣服一股脑塞进储物室里,最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热牛奶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喝完。

      她颓废地趴在书桌上,动也不想动。

      摆地摊真的不是正常人干的活,真的特别特别累,自己才出来三天就已经没有信心继续摆下去了。

      真的是干着卖白/粉的钱,赚着买面粉的钱!

      一阵激扬动感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音乐是水果姐的《E.T》。

      “Kiss me,kiss kiss me, infect me with your love and fill me with your poison……”

      黄梨不想接。

      “Boy, your're an alien,Your touch so foreign……”

      黄梨无精打采地拿起手机接通电话,是顾远打来的。

      “梨子,外面下大雨了,你还在摆摊吗?”顾远轻柔的嗓音从手机那边传来,透着隐隐的担忧,“赶紧回家吧,别硬撑。”

      “我已经回家了。”黄梨不由得鼻子一酸,心里暖暖的,“谢谢关心,我没事,我决定不去摆摊了,今晚我只卖出五十块钱。”

      “行吧,不摆就不摆了,摆摊真的很辛苦,你也早点睡觉吧。”

      “好的。”

      通话结束后,她把手机放回桌面上,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手机旁边那张已经被洗得发皱的名片上,鬼使神差的,她一把抓起名片,然后缓缓打开,名片上的邮箱地址已经被洗糊了,一个字都看不见。

      五分钟后,黄梨打开笔记本电脑,用百度搜索“繁星世纪演艺娱乐公司”,惊喜地发现原来她们公司也在招人。她马上打开最上面的一条招聘信息,这个公司正准备招的职位有三个:

      一:财务助理,二:煮饭阿姨,三:杂务专员。

      这三个职位,黄梨左看看右瞧瞧,内心纠结成一朵麻花。

      首先,她不是会计专业的,所以第一条Pass。然后,煮饭阿姨……做为黑暗料理界的终生荣誉会员,她还是默默pass掉吧。

      只有第三条了……

      黄梨第一次听说杂务专员这种职位,应该就是给各位大哥大姐跑跑腿打打杂,偶尔端茶递水偶尔给花草浇水之类的工作吧?要不去碰碰运气?

      这么想着,她竟然觉得还能接受,感觉似乎比摆地摊要轻松多了,工资应该也很稳定。

      再苦能苦过摆地摊?

      她下定决心后,立马果断地写了一封邮件,附带上精心制作好的简历以及想要应聘的职位,然后发到招聘信息里的联系人邮箱上。

      发完了邮件,黄梨百无聊赖,于是打开一部最近新出的电影看起来,约莫半个小时后,屏幕的右下角忽然弹出一个小框框,提醒她有一封新邮件进来,而此时她正被电影里搞笑的情节给逗乐了,笑得整个人前仰后合差点直不起腰,所以当她点开邮箱看到那封新邮件的标题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怀着一股强烈的不详预感,鼠标轻轻一点,进入邮件正文——

      “黄女士,您好,我是繁星世纪人事部的邓小姐,请您于明天下午3点钟带上简历过来参加面试,地址是中洲中心南塔B座1405人事部。过时不候,谢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擦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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