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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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
“嗯？”
“……没什么。”
他放开我后没再说话，这依旧让我恼火，但我并不是面对还没到时候说出来的话步步紧逼的类型，因为这样做可能会适得其反。
当然，面对会把很多想法放在心里或是要思虑许久的他有时候需要坚持，只是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快些睡觉。明天以后会发生什么都与我无关，这是作为人类的基本任性。
我……大概有一个月没来这里了吧。能看到目黑川的独幢带平台三层公寓，是他买的，内部是我在有空时用CAD设计后找了专门的团队改装的。我很容易对统一整体的风格厌烦，所以公寓里有很多与风格环境不同的地方，比如地中海风格的客厅里铺着的手工尼泊尔地毯，色彩鲜艳到能在明亮的印象中引发信息的大爆炸。意大利第三风格的走廊，木色的书房中如同博尔赫斯小说中的书架，他的健身房的星空墙壁、关灯拉上窗帘后会发光、宛若置身于真正的星夜。
我对这里十分熟悉。在祖母去世后不久后我就搬到了这里，至今已近十年了。有些地方在十年间进行了翻新，很多地方都有改变，我还记得第一次拿到钥匙打开门走进来时这里的样子和我内心的感觉。我对他的爱在这里存活着，哪怕有一天我离开了，它们也会游荡在空气中，在我再次踏进来时归而复返，无论过去多久，都会于我心中徘徊停留。
可是我现在做不到像从前那样对待这里，它已然蒙上了陌生气息。
“那……我先去洗澡了？”我看向俊典。“衣服还在房间吗？”
“啊，恩。”他点了点头，显然不太习惯这样体现了生疏的问句。从前她进来时都是大叫一声“好累”然后飞快冲进去，有时还会忘记准备衣服让他帮忙拿到浴室门口。
我洗完澡前先去了最小的客房，把床铺好，俊典走到门口问我在做什么，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抱着衣服到浴室。出来后看到他靠在沙发上，电视开着，我走到他旁边，说他可以去洗了，他应了一声。
我走上楼，到了客房，一推开门，看到原本一张单人床被推到里面一边——他竟然把主卧的双人床搬进来和单人床靠在一起，把整个房间挤得满满的！我踩着拖鞋嗵嗵嗵下了楼，冲到浴室门口，对着玻璃门喊道：
“为什么要把主卧的床搬到我睡的房间？”花洒的太大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于是又问了一遍。
水声停了下来，光脚踩在地上的声音和滴答的水滴声忽然变得异常清晰。八木俊典的声音在浴室中响起了回声：
“‘见面时间每日不得少于十四小时’，医生说的。”
“……”我被自己脑中蹦出的无理想法彻底控制住了，靠在墙上笑道：“是啊，医生说的，原来是我自作多情想太多还为你的工作时间担心，每天在同一个房间呆上几个小时，白天去做大家的英雄，想出这么好的计划，不愧是欧尔麦特，我真是甘拜下风。”
“不是的！”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我吓了一跳，一时不知该看哪里好。“梦见，”他很严肃地说，“你一直以来只在晚上睡着时做梦，既然你不想和我睡在一起，我认为至少夜晚要和你在一个房间里。”
他说得好有道理，我完全无法反驳。十分泄气，十分挫败，十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刚才那个瞬间，我似乎有失去自我的迹象。但现在要我道歉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哼了一声气鼓鼓地转身，心里想的却是他怎么可以突然打开浴室门，让人脸红心跳，一点儿都不想睡了！
等我靠在床上看书的时候他走了进来，挪动墙壁上的滚轮把灯调亮了些。
“在看什么书？”他问道。
“英伦魔法师。”
“什么内容？”他说着坐在大床边，脱下拖鞋。
“不知道。”
“你读进去了？”
“才刚看两页！”我翻到第三页，提高声音说道。
他在我近旁，我的心脏在燃烧，我清楚知道这是什么感觉。看到他时我想拥抱他，想他拥抱我，想和他说很多很多说不完的话，想要他注视着我，只看着我一个人……这是名为爱的情感。
“但已经很晚了。”他说。
“……那就睡觉。”我把书扔到远处的桌上。
“我来关灯。”他接道。我点了一下头，躺倒在床上，盖好厚重的被子。
灯灭了。八木俊典看着她缩在靠墙位置，背对着他，想着她肯定又是蜷缩成婴儿的样子睡的，整个人都要埋在被子里了。他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他又睁开眼睛，梦见在小床上不停翻身，发出悉悉索索的翻滚声。
“脚冷？”他问道。
梦见不动了，也不回答，仿佛要让沉默永远延续下去。他从被子中挪了过去，到了两张床的边缘：
“我过去了。”
他拉过双人盖的被子，钻进梦见的被子里面，碰到她的脚，和冰块一样凉。冬天的时候她就双脚发凉，有段时间和他一起晨跑时好了些，没坚持下去又这样了。她也没有改善的意愿，所以冬天的时候都是他帮她暖的。
他抱住了梦见，把她往怀里拉，她带着小小的抗拒，还是翻了身钻到他怀里。八木俊典弯起嘴角，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又温柔地亲了一下她的头发。
我像兔子一样缩着，胸口发热，心跳着快要爆炸，他又亲了好几下，我憋不住气了，往后退了退，往上移动，松了口气。接着就被吻了额头，往下到了脸颊，身体像被通了电似的不住颤抖。
单人床显然睡不下两个人，八木俊典抱着她翻个身，两个人就滚到了大床上。他不住亲吻她，逐渐往下到了颈窝，被抓住手腕。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记得吗？”糯糯的声音高了几度，像在克制。
“糟糕……”八木俊典想了想，声音哑着：“抱——生日快乐，梦见……” 面对沉默和自己脑中逐渐占了上风的感性，他说了自己平常根本说不出的话：“礼物我晚些补给你，现在把我当你的礼物，要不要……”
透过投进房间的氤氲月光下，他看见梦见红着脸，发出了“嗯”的一声。
作者有话说第5章 Chapter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