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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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王成烈心说，看吧看吧！小白脸没好东西，果然有所图！可转头却见唐如虞问的竟是他随意拿回来烧火的野草，便大方摆了摆手，让人带走了。
瞧小白脸笑容灿烂拿着野草走时，王成烈鄙夷地又在“不是好人”的印象后加了笔“是个傻子。”
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墙头排排站的小山精，冲着王成烈摆出个略略略的鬼脸后，三两地结伴向隔壁飞去。
等唐如虞走后，王成烈眼里的不满才完全表现出来，“娘，怎么什么人你都往家里带，秀秀这么小，万一被人拐跑了怎么办？要是像她娘那样……”
听他提及儿媳妇，王大娘嫌恶地叹口气，又说这后生不一样，解释半天儿子依旧满脸不信的模样，只得把唐如虞留下的香煎土豆饼往儿子面前一置，说了声“爱吃不吃！”抱着秀秀回了堂屋。
院子里，王成烈拧着眉头看那竹筐里的饼子，色泽金黄，即便此刻又些凉了，也能闻到那诱人的香味。
王成烈哼了声，准备自己烧菜。
艰难做好了饭，呛咳着吃了口，险些被自己毒死，囫囵烧糊的菜带苦味，但仍有地方却半生不熟。
又硬塞了几口，王成烈眼神忍不住便往竹筐里飘。
瞧着堂屋房门紧闭，他做贼似的飞快拿了块扔进嘴里，拧着眉头嚼了嚼，忽的顿住，心中千言万语，奈何没读过书，脑海中只疯狂飘着两个大字。
——真香！
那厢，唐如虞珍而重之地捧着被当野草的植物回家，颤抖着手按捺下心里的激动，强迫自己冷静。
大鹅不知溜达去了哪儿，如果它在一准会被唐如虞眼里的光芒吓一跳。
此刻，在唐如虞眼里。
干枯萎蔫的哪里是野草，分明是金灿灿的金元宝！
如果他没认错的话，这萎蔫如野草的植物，便是追捧者无数的荒山茶，这种茶生在荒山野岭，因生长环境独特，茶香气持久，馥郁甘甜，口感醇厚。
前世，唐如虞只喝过一次，便印象深刻。
而在这个世界，茶叶，依旧是金贵的商品。
忐忑地将快蔫死的茶树小心种在院子里，又在周围立了小栅栏，唐如虞就这么蹲着看那蔫了吧唧的茶苗。
他这人特别喜欢侍弄些花花草草，而且无论什么娇贵植物他都能轻易种好，因此，他也想试一试，换了个世界这金手指还能奏效吗。
你可要争气啊。
此后两三日，唐如虞常去隔壁王大娘家借用灶房，王猎户依旧冷淡，但不再嚷着说要赶人。而让他开心的是，那日种在院子里的茶树苗，没过几日果然舒展了枝丫，恢复了生机！
他不由地盘算起生财之道，不须山，他必须得去一趟了。
这一日，唐如虞终于找到机会，背上箩筐，跟着王大娘他们进山里拾柴火，顺便寻摸茶树的踪迹，依照前世的经验来说，这种茶叶通常会成片生长。
山林茂密，浩瀚无垠，即便未及深山，这里的树木也长得粗壮，蔚蓝天空被高大的树木遮蔽，阳光丝丝缕缕从树枝的缝隙间落下。
清溪村依靠着不须山，但村民也只会在山脚下活动，即便是王猎户也不会往深山里走。
因为，传说不须山有妖。
“妖会害人吗？”
同行一个扎着羊角辫十来岁的小姑娘忽然开口问道，“阿娘说人有好坏，那妖也会有好妖吗？”
唐如虞回头看去，就见阳光透过树荫洒在小姑娘的脸上，她看向山林的眼眸中似乎闪烁着光。而在众人看不见的树杈间，小山精团子蹦跳打滚，嬉笑打闹无拘无束，天然无害的模样。
刚想开口说话，就听李家大婶笑道：“宝丫净说瞎话，妖精不吃人就祖宗保佑了，难道还帮人哩？”边拾起柴火扔到自己箩筐里。
“可是……”宝丫抿了抿嘴想反驳，触及大娘大婶们好笑的视线，又揪了揪衣角垂下了头。
这是个内向的姑娘。
唐如虞猜测着。
大娘大婶们哈哈笑着又说起了东家长李家短，哪家娶了漂亮媳妇，哪家孩子考中了秀才，全然将方才妖怪的话题抛到了脑后。
一阵风吹来，带着初春的凉意刮擦着树叶莎啦啦响，却又好似夹带着哭嚎声，让人不由得打个哆嗦！
唐如虞似心有所感，脚步不由地挪动了下。
“小虞啊，回去了。”
王大娘抱着胳膊搓了搓，皱眉抬头看看天，“要变天了，你别走散了啊！”
唐如虞笑着答应了声，正准备跟着王大娘他们下山，茶叶今天没找到，但他还是不要贸然行事了。
“疼——”
忽的，一阵微弱的忍痛声传进了唐如虞的耳中。
他皱了下眉，还是忍不住顺着那声音寻去。
“哎！”
王大娘在后面拍着大腿喊：“别进山危险！”
李婶翻个白眼，“王家姐姐，你管他作甚，没人要的丧门星，”边说边拉住王大娘的胳膊，“爱怎么着就由他罢，咱们快些下山，我还得给小孙子做饭。”
其他人都应和着。
王大娘无法，只得在众人拉扯起哄下一同下山去了。
那个扎羊角辫的女孩不远不近地跟着众人身后，却频频回头望向唐如虞离开的方向，眼中藏着探究。
越往林间走，草木枝叶便越发繁茂，树冠遮蔽了正午阳光。
唐如虞甚至看到许多珍惜古木，藤蔓垂落间是遍地青苔，刹那间，他仿佛步入了另一个世界，回头看去，身后空无一人，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和大家走散。
小山精团子们还蹦跶着跟在他身后，头顶石生花的小胖山精还不小心被树杈绊了一跤，慌慌张张展开翅膀才没有摔成糯米饼。
不知为何，他竟有些心安。
寻声扒拉开灌木丛，唐如虞目光一滞，他看到捕兽夹锋利的锯齿刀片合并，正死死咬着一只小猫的前爪，小猫崽子奋力挣脱，只挣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似乎察觉有人靠近，小猫猛地回过头看向唐如虞。
唐如虞愣住了，小猫浑身血污看不出美丑，眼睛却格外清明，那是双琥珀色的眼瞳，晶莹若琉璃，深藏着不甘和绝望，仿佛一下子就望进了他的心里，撩动了不知名的心绪。
“嗬嗬嗬！”
瞧见有人靠近，小猫瞬间炸毛，龇牙咧嘴，喉咙中发出警告声，挣动之下，又有汩汩鲜血流出。
“乖啊，我不会伤害你。”
唐如虞边安慰着，边悄悄靠近，他挥起镰刀砍断绳索，忽又发现那捕兽夹上似乎黏着些萤火虫，他用力吹了口，这才提着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才掰开捕兽夹，“快跑吧。”
小猫挣扎着窜了出去，回头冲他龇牙咧嘴，目光警惕又疑惑，本就圆的眼睛蓦地变得更圆，似乎满是不可置信。
咔嚓——
没了外力，捕兽夹猛地扣死，吓得小猫炸了毛。
唐如虞抬手擦了下汗，这小猫看起来几个月大的样子，除去前爪，身上还有几处狰狞伤口，他很怀疑它能活得了吗，犹豫了下，想到如今的处境，他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只猫呢？
“走吧，再见。”
他冲小猫笑笑摆摆手，可转身的脚刚迈出去一只，没来由的巨大悲伤破天盖地而来，好似丢失了某些重要东西，心脏割裂般疼痛，直教他难以呼吸。
也许，这小崽子和他有缘？
咬了咬牙，唐如虞脱下外衫转身兜头就将小猫罩住，双臂一捞就抱在了怀里。
猫懵了，头上顶着柔软的衣衫，还带着那人身上的温度，反应过来它猛地挣扎撕挠起来，忽的，头上覆上了人类的手掌，它听见少年好听清润的嗓音传来。
“崽崽乖，我带你回家。”
这声音似乎带着温柔的魔力，嗅着少年身上好闻的味道，小猫渐渐安静下来。
很乖嘛。
唐如虞唇角扬起一抹笑，揉了揉小猫的小脑袋，那对支棱的小耳朵在他手心里软塌下来，却仍抖了抖，傲娇地表达着不顺从的抗拒。
——“卑鄙！可恶！该杀！”
空气中骤然响起道低沉嗓音，傲慢又狠厉，又似乎带着点有气无力的屈辱，缥缈而虚幻。
唐如虞吓了一跳，等他凝神细听，却只听见风声鸟鸣，树叶婆娑。
八成是幻听了。
“崽崽别怕，咱们很快就回家了。”他安抚着怀里的小猫，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唐如虞一颗心全放在重伤的小猫崽子身上，没注意到他们离开后，那捕兽夹上缭绕不绝的点点光斑骤然消散！
顷刻间，捕兽夹蔓上铁锈，随着“啪”的一声破碎成齑粉。
*
大燕京城，繁星满天，云顶山巅之上有琼楼玉宇，高台之上，夜风缠绕过檐角铜铃，闭目冥想的年轻人惊愕睁开了眼，猝然转头看向内室间，禀告道：
“主公，咒断了。”
鎏金兽口香炉飘散出袅袅白烟，模糊了珠帘后说话人的容貌，只听得难辨雌雄的浅淡声音传来。
“放心，这次他逃不过。”
那人转头看向窗外，山下大燕京城安静沉睡，屋舍建筑在夜色中勾勒出寥寥几笔，远处皇宫内高塔矗立屋檐料峭，他轻轻一笑，视线却好似越过了千山万水，落到了那个被追踪的小东西身上。
*
小猫耳朵猛地一抖，使劲儿探出头望向夜空，喉咙中发出危险的低吼声，爪子不由地用力抓住了抱着他人的胳膊。
“嘶——”
唐如虞吃痛，他敏锐感到自己怀里的小猫忽然绷紧和焦躁不安。
金乌西沉，山林间影影绰绰好似有魑魅漂浮在暗处。
忙柔声安慰两句，又将小猫的脑袋不容拒绝地按回去，揣好。
唐如虞擦擦额头的汗，怀里的小猫不停颤抖，他抬头看眼星子确定方向，忙往山下赶去。
突然，树林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猛地蹦出十数个身着兽皮，手握兵器，凶狠恶煞的糙汉子，挡住了唐如虞的去路。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嘿嘿嘿。”
领头那人面带刀疤，套词儿还没说完，就□□着道：“大当家的，我看小子瞧着比娘们儿还嫩，兄弟们给您绑回去当压寨夫人！”
土匪后走出个一米来高满脸胡子的男人，“甚好甚好！咳咳咳……”叉腰仰天大笑出了咳嗽声。
唐如虞：“……”
一看你肾就不好。
来不及卧槽出声，唐如虞拔腿就跑，奈何土匪人多势众，雪亮刀锋落在了他的脖颈处，定睛看去，那刀锋上还黏着干涸的血痕，土匪满口黄牙的淫|笑都快怼到他脸上。
“小郎君回去跟爷们几个爽爽！”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